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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午时。一上午完成了三道,照着之前的安排算,他已超额完成了预定的任务。见时间不早了,陆烁就伸了伸懒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略微活动了一会儿,就张罗着弄午饭了。与前几次考试不同,乡试时号房房门紧锁,考院也并不提供饮食,一切都要自备自弄。陆烁取了考篮,那里头有袁氏早就给他配备好的食材。在炭盆上放上砂锅,倒了水,再将已经准备好的切成丁状的食材一骨碌倒进去,搅拌了几下,这顿简单的午餐就已成了。袁氏忧虑着考场中时间紧,炭火紧俏,所备的都是鱼饼、熟鸡蛋、熟肉干、炒米等易存放、易煮熟的食材。因此,不过一会儿时间,砂锅里的肉粥就已熟了。一揭锅盖,一股喷香扑面而来,考院号房与号房之间相距并不远,这香味很轻易就传到了别处,引来一波又一波艳羡而又愤慨的眼神。陆烁全当看不见,就着砂锅美美饱餐了一顿。吃完饭,冲洗好餐具,又熄灭了宝贵的木炭,陆烁才整理了下自己,略微休息了半个时辰的时间,才捡起试卷继续往下答题。剩余两道四书题虽费了些时间,对于陆烁而言,难度却并不大,很快他就做完了。五道四书题,他竟只用了一天不到的时间就做完了,原本陆烁准备着第一天只做六道,现下看来,即便再多一道亦是不成问题的。陆烁的视线继续往下。看了题目,他微微一愣,接着就是一笑。竟是道截搭题。所谓截搭题,顾名思义,就是将经书中的语句截断牵搭成题之意。截搭题这种形式,自北宋时就已萌芽,宋代渐渐发展,等到大齐时,这种题目亦不鲜见,这几年出的少了,没想到此番竟然让他碰上了。得亏袁仲道给他们授课时,面面俱到,要不然,乍然看到这种题目,岂不是要一脸懵逼闲话少叙,只说这题。题目为:“乃是人而不可以鸟乎诗云:穆穆文王。”陆烁略略想了一会儿,就想到了此题前后两句的出处。两句皆出自大学,然而出处却略有间隔,前句结合上文,意为“黄鸟尚且思归,难道人还不如黄鸟吗”,后句则是歌颂周文王的仁厚品德的。两句出处好解,重要的就是要找出其中的关联,出题人设置截搭的本意,并非将其简单罗列在一起,而是要找出其中的切合点,若是割裂开来,显然是不妥当的。陆烁想了一会儿,须臾就有了思路。他在首行答曰:“夫人不如鸟,则真可耻矣。耻之耻之,莫若师文王。”接下来开始论述,鸟儿尚之归巢之意,“知其所止”,生而为人更不该不如黄鸟,当以周文王为榜样,光明正大,做事善始善终,谨慎庄严,仁爱慈悲。为君的,要仁爱;为臣子的,要恭敬;为子女的,要孝顺;为父的,要慈爱;与他人交,要讲信用。等这道题做完,天色就已暗下来不少,陆烁重新放上砂锅,一边煮饭,一边点了烛火继续审阅下一题。下题并不算难,陆烁审好题,确定了方向以及所需论证材料,就开始趁热喝粥,等喝完了粥,又就着灯火写了一会儿,这题目才总算做完。呼陆烁深吸一口气,又种种吐了出来。第一日完成七道,且并不觉得累,这是个好现象。陆烁觉得身上的担子轻松了不少,接下来的两天,只要不出意外,按时答完答精准几乎就不成问题了。陆烁仔细检查了一边号房内的炭火以及烛火,确定所有明火都熄灭了,这才按照惯例将试卷收入到考篮当中,在艾草的香薰中沉入梦乡。考场易着火,前朝此等事件发生的不少,但看考院里头满满的几口大水缸就知道了,陆烁身处其中,也不得不防。第二日,陆烁心态轻松了许多,加之题目并不难,陆烁将既定的题目做完之后,时间还绰绰有余,他就紧接着将剩下的题目一并做了出来。只余下最后一道总论。至于为何单单留下这么一道题,当然不是陆烁时间不够,也不是担忧害怕明日无聊,而是因为,这道题目,他心中实在是无解。从最初的童生试,到乡试第一场前十几道题目,陆烁均是畅通无阻,如今总算遇到了障碍,让他颇为头疼的障碍。这道题目审题上并不难,陆烁扫了一眼,只有简简单单的一个“0”当然,这并不是英文字母,大齐虽各方面都极为发达,与欧洲联系却几乎没有,因此这“0”就只做一种解释,就是一个圈。简简单单一个圈,古时候,圈是读书人用来表示句读的,出在此处,就显得很有意思了。当然,有意思的同时也预示着,这题目很难。、第362章 乡试下此时天已黑尽,陆烁想了一会儿没什么头绪,不由得站起身来,在窄小的号房内踱步起来。一个圈。表示句读的一个圈。“明句读”,是古代读书之始。诚如韩昌黎所言,不知句读,难明其义,难解其惑,小学而大遗,是读书人的大忌。而陆烁所学的古文里头,是没有标点符号的,只有一个圆圈设立在一段之始。这圆圈即为句读。它并不像现代标点符号一样,可以详细的划分到一段甚至一句,句读划分的范围就要大得多,只有语意完整的段落之前,才会出现句读。句读一段之始一个开始陆烁踱步想了一会儿,脑中模模糊糊,似乎有了个想法,但却并不明朗。此时再看外面,已是漆黑一片,虽偶有几处亮着灯火,但隔着门帘以及密密匝匝的雨幕,看的并不清晰,只是一圈朦胧的昏黄。竟已到了深夜陆烁轻吁了口气,干脆熄了灯火,脱了鞋袜,除了外衫,直直躺倒在了硬硬的床板上。一个开始陆烁闭上眼睛,冥想了一会儿,不知不觉就沉沉睡了过去。梦中是一片灰白。眼前是一处高岭,万物皆是虚空混沌的,只有一个老者在其中上下求索,屡屡被拒,屡屡遇险,甚至惨遭困厄七日之险老者脚步却从未停过迷迷糊糊中,这梦境却显得极为真实。陆烁是被一阵杂乱吵醒的,他睁开眼,很快外头的亮光就刺激的他再次合上眼。天竟然已经大亮了陆烁赶忙起身,看了看外头的沙漏。还好还好,陆烁心中庆幸不已。只比往常完了半个钟头而已外头却已喧闹起来,是众学子起身或洗漱或煮饭的声音,以及众士兵巡逻的脚步声。陆烁此时却没心思关注这些,他只觉得福至心灵,昨晚冥想无解的题目,如今竟都明朗了起来。看来是潜意识的作用陆烁高兴不已。如同往常读书一样,若是背到佶屈聱牙之处,磕磕巴巴始终不熟练,想着这段入睡,第二日总会有意外的收获。如今这般,想来亦是同样的道理。这样想着,陆烁手下不停,将心中的想法快速写了出来。圣人立言之先,得天象也圣人之书,以0为始,开宗显义,融道明仁犹孔圣之道,德之初也,得天象之兆,创大义之先,拨乱反正,明未明之理也因心中有物,兴之所至,陆烁洋洋洒洒,一气呵成,真正是“胸中翻锦绣,笔下走龙蛇”,好一个酣畅淋漓。须臾,这篇总论就已写了出来。陆烁吹干墨迹,又回头通读了一遍,只觉得十分的满意,比试卷前面任何一篇都要满意。他心下轻松,这才惊觉时间已经到了巳时中,日头高高挂起,阴沉了两日的天空总算泛晴。肚子咕咕两声,陆烁摸了摸扁扁的肚子,终于意识到,他未用早饭,已经饿了许久了。三场均是第三日正午交卷,尚有一个半时辰的时间,而陆烁眼下只差誊抄最后一道总论题,时间非常充裕。陆烁就放下笔,开始倒腾起他的早饭来。而陆烁大快朵颐之时,外头其他号房内的众考生,却仍在抓耳挠腮看着试卷,面上一派愁苦之色,许多人甚至表情沮丧,竟当场哭了起来。若非外头有士兵守着,考场又有严格规定,不许考生故意喧哗,恐怕此时早就鬼哭狼嚎一片了。很显然,最后一道试题难,并不止陆烁一个人觉得难,于所有人来说,这都是一座难以攀越的高山。题目新颖怪异,这些人虽算不得死读书,却也差不多了。哪里能立刻想到这许多当然也有神情自若的,但个中情况如何,就不得而知了。陆烁饱餐了一顿,又工整地将答案誊抄下来,再将所有题目从头到尾检查一遍,等确认无误了,方才大松口气,敲击门板,口称道:“交卷。”听到陆烁的拍门声,再听他说要交卷,周遭一众抓耳挠腮的考生顿时目瞪口呆。此时虽距离交卷时间,仅有半个时辰的时间,但未完成的比比皆是。现下,大多人都在奋笔疾书,指望着利用最后一会儿时间将答案完善下来,陆烁却说要交卷了众人心中皆是一句妈卖批。外头的士兵和守着的受卷官迟疑了一下,方才走过来,接了试卷,给陆烁开了号房门。陆烁收拾好东西,大步昂扬走了出去。他可不知身后众人心里的复杂情绪,当然,他此举亦不是无形装逼。只不过,文不二笔陆烁将每一道都确认无误了,若是继续留下来,寂寞空虚之下,只会胡思乱想,窜改答案也说不定。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他一向是个相信第一直觉的人。陆烁出了考院,沿着大道往彀文书院外头走,这才发现,出了考场的并不止他一人。好吧,只能说高手随处是,只不过不跟他同在一处罢了。这些人中,除了孙哲之外,还有一个陆烁认识的熟人:杜鼎臣。杜鼎臣面色还好,只是有些苍白,脚下亦是虚浮无力,与孙哲的红润康健形成鲜明的对比。哎陆烁叹息一声。这些公子哥啊又要困守在一方号房里呆上三天,又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能习惯才怪。陆烁与他不过点头之交,此次亦是浅浅微笑示意,就再也无话。孙哲却在这时走到陆烁身边,开口道:“怎么样感觉如何最后一道”说到这里,孙哲声音凝顿,倏忽止了声音,似乎是不好继续问下去。“尚可”陆烁应答一句,等看到孙哲神色不佳,眼神微闪,微带着些焦虑之色,似乎是应答并不理想。陆烁不由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可是现代千万重考试层层经历过来的,再加上到了这古代之后,不论先生也好父亲也罢,时时提点,对他都影响颇深,因此心境就开阔得多。此时见孙哲面色不好,陆烁顿时知道,他这是纠结在试卷上,没想开呢这可不是好事若是心情郁郁不开,极有可能影响后头的发挥。、第363章 忠告陆烁就劝他道:“考后不说题,这是先生特特训诫过的,眼下结果已定,再纠结已是无用,倒不如抛开这些,专心准备下一场”说话间,两人就已经来到了龙门前。龙门前排着不算长的队伍,士兵正清点着人数,只有人数满三十人,方能一同开门出去。而此时龙门下站着的学子,尚不足二十人,很显然还远远不够。陆烁随意望了几眼,发现有几个竟都眼熟,都是以往院试的时候上过榜的。这些人应该都是此次的佼佼者了吧毕竟,乡试何其重要,若是没有充足的把握,一般考生是不会提前出场的。陆烁正这样想着时,一声叹息从耳边飘来。他转头一看,就见孙哲眉头微垂,方才颓唐的情绪不仅没有消减,反而更多了。“道理是这个道理,只是”他念叨了一句,摇摇头神情更为沮丧,随后就不再往下说了。陆烁明白他的意思。人非草木,这些汹涌的情感欲望本是由心而发,又岂是人想控制就能控制得了的理解归理解,只是这样消极的情绪可要不得,接下来还有两场历时六天的考试,若是因此受到影响,那就得不偿失了。孙哲家境并不算好,若是三年后再来一趟,怕是会吃不消陆烁可不想见到好朋友留下这样的遗憾。他垂下头,看着地上尚带着湿意的青石板路,想了想,方才肃然转头面向孙哲。孙哲让他这严肃的目光看的一愣,竟有些不敢直视起来,方才的沮丧难过亦被他暂时忘却了。陆烁问道:“孙大哥最后一道题目,可是交的白卷”额孙哲维持着原先的动作,面色木然,机械地摇了摇头。自然不是白卷。若交的白卷,此时他就不止是沮丧了。“可是草草写就的”孙哲一愣,随即回答道:“不是,我是深思熟虑了好久,方才写上去的你这么问,是要做什么我”他说不下去了。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该问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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