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一直活的幸福,可却看的比谁都明白,这大齐的女人,最大的痛苦往往都是男人给的。要是嫁的丈夫对你不好,哪怕他官职再高,财宝再多,那都是无济于事的。心里都荒凉了,要这么些身外之物又有何用。因此,陶氏对女婿人选的要求也不多,不求他高官厚禄,只要家世过得去、为人肯上进就好,唯一最重要的要求,就是不能朝三暮四,这是最大的忌讳。陆烁的人品陶氏自然是信得过的,当初乍然看到袁家寄过来的信,说是想要将袁文懿许配给陆烁,陶氏尚且还松了口气。陆烁是个肯上进,重情义的孩子。想归这样想,眼下婚事近前了,身为母亲的总是忍不住担忧。女儿家不必男儿,“浪子回头”那都是对男人说的,女儿家要是嫁错了,在大齐朝、尤其是袁家和陆家这样的家世身份,想要和离几乎是不肯能的。一条路走到底,她也只能寄希望于陆烁身上了。很显然,陆烁并没有让她失望。“你能这样想,把文懿交给你,我也算是彻底放心了”陆烁又跟她说了一会儿话,便带着下人们离开了。回到府上,跟罗氏袁氏两人讲了一路上的具体事情、又表明陶氏明日会登门之后,陆烁便回知园。陆昀竟然在知园里。不过见他忙忙碌碌,一个书房里来来回回进出下人的样子,向来是极为忙碌的,陆烁就也不打扰,直接回了澹梅轩,并让清泉将白管事叫了来。成王世子的事,白管事全程参与,况且后来的很多事都是陆昀派他去安排的,没有人比他更加明白其中发生了什么。果然,白管事一上来,问了声好之后,便直接将这几日四所的调查结果说了一通。陆烁听罢皱眉。“平芝那里,还是没什么动静”“是啊”白管事也是面色不佳。这几日派了不少人力过去,奈何平芝那里半点动静也没有,就连太子府里跟他接头的那人,也老实安份起来,乖乖侍候在轩德太子身侧,半点越轨之事都没干过。闻此陆烁也觉得诧异。“一点动静都没有难不成他们发现什么了”白管事摇摇头道:“四所经验十分丰富,想来不会犯这种错误,况且咱们的人行动极为隐秘,被发现的可能性极小”倒真是这样陆烁点点头,很是赞同。要说对查案最为专业的,那就非四所莫属了。既然这样,那便只有一个可能了。“白叔还记不记得,咱们之前往周家是如何传递消息的”“周家”白管事面容一肃,“您是说,他们用的特别的法子来传信的”“极有可能你可别忘了,两人只跟晋王府有过来往,但这怎么可能,分明南丰馆里就都是晋王的人,他们又何必如此呢分明是掩人耳目,或者借由这个举动栽赃陷害而他们真正的交流方法则另有其事”“这”白管事眉头一挑,神情若有所思。“父亲想来还要忙许久,怕是没时间来单独见我,一会儿你回了书房,便将我这个想法跟他提一提,看看父亲怎么说毕竟,圣上虽答应了,但态度并不坚决,若是中途出了什么意外,而咱们却没什么进展,那便麻烦了。”白管事闻言,觉得颇有道理,便应声是退下了。苏府。书房内灯火辉煌,外头三三两两暗卫老实守着,从外头看不出什么,但若是靠近了,便会发现都是些高手。里头苏成在询问南丰馆的事。“事情准备的如何了”“都已经妥当了,平芝已经将所有的东西都放到该放的地方,咱们安排着去接应的人也已经守好了,单等着您下命令行事了”闻言,苏成轻轻“嗯”了一声,面上很是满意。“平芝那里,你去告诉他,放心执行任务就是,他的家人我都会帮着安置好的”“您放心,刚刚将这任务交给他的时候,老奴就直接跟他提过,他心里是十分愿意的再者看他行事积极,半点不畏惧后果的样子,应该没什么大碍。”这便好苏成笑了笑,又对跪在下首的几个黑衣人细细嘱咐了一番,才抬手挥退了他们。待室内只剩下主仆两人了,忠叔才上前说道:“世子爷,那次之后,四所的人又往晋王府附近去了您说,会不会他们已经发现了什么”“不可能平芝方法隐秘,面上又跟三子相互配合,使了那么一出障眼法,怎么可能轻易就让他认出来”苏成转头看向忠叔,面上十分笃定。“不过,发现不了咱们,说不得俱是怀疑到晋王头上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您的意思是”忠叔有些没搞明白。咱们的事情,一环扣一环,哪一环都不能出差错太子没被废之前,绝不能暴露晋王,要不然一切就都功亏一篑了说到这里,苏成从凳子上站起身来,在室内踱步了一会儿,才转身告诉忠叔说:“连夜把这个消息递到别庄上去,就说咱们是从太子府得来的消息,几日前陆昀进宫,跟皇帝说的就是南丰馆来历问题”忠叔眼睛一亮,点了点头小道:“世子爷放心,我这就连夜派人过去”苏成轻“嗯”一声,末了又嘱托道:“记住,一定要隐秘咱们的事情见不得人,陆府又查的紧,万万不能暴露了”“是”忠叔整了整面容,严肃起来。他们压抑来这么多年,步步维艰,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些盼头,绝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去吧时间一日日进了,让下头的人都警惕着些,千万别出了什么纰漏,要不然咱们就是万劫不复”这一日,终于要来了两代人的恩怨,也该清理一下了。、第455章 防备忠叔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当晚便派人去了郊外,将此事告知了庄先生。谁知道庄先生听罢却半点不急,反倒笑吟吟的。苏家派去的人不由疑惑,却听庄先生说道:“回去告诉你家主子,且放心吧当初开这个南丰馆的时候,王爷就想好了会有这么一天,因此早有准备哪怕陆昀来查探又能怎么样任他怀疑,任他查,找不出实质的证据出来,圣上那里可不会相信”见他神情间满是不以为意,十分自信的样子,前来传话的几人对视一眼,皆是惊疑不定。听忠叔的吩咐,此事非同小可,对几月后的计划影响极大,一定要慎之又慎。然而看庄先生的态度,似乎根本没将此事放在心上。前来传话的两人都是同庄先生打交道许久的,了解他的个性,明白他决定的事,轻易不会改变。更何况他们两个只是传话的下人,庄先生就更不看在眼里了。想到这里,两人也不辩解,拱手施礼一番,便直接退下去了。等人都不见了,侍立在庄先生身旁的一个中年男人才重新坐下,靠近庄先生问道:“先生真的不防范一二”方才庄先生说的轻松,说什么南丰馆里早有防备。可中年男人跟在庄先生身边多年,对此事再清楚不过。哪里有什么防备啊要不然四所也不会这么容易就查到了“自然是要防范的四所可不是一般的地方,若是当真狠下心来查探一番,南丰馆怕是要被翻个底朝天”这倒是真的中年男人点头,同时眉头跟着皱了起来。四所这么大的能耐,步步紧逼,而他们却没什么妥善的防备措施,若是出了差错,可要如何是好惠崇帝对晋王的防备,众人都是心知肚明。若真让四所查出来是晋王在背后捣鬼,惹得四皇子和太子不和,怕是惠崇帝生吃了他的心都有了。如此这般,哪里还能定鼎高位呢中年男人在这边忧虑着,而庄先生却又是另一番打算。防备肯定是要防备的,但绝不只是防备四所这么简单。苏成这个人,虽说投靠了晋王许久,但他并不是从一开始就跟在晋王身边的。这样的关系,对于多疑多思的庄先生来说,自然就多了一层防备。他们的背后,绝对不能交给一个不完全信任的人。这是大忌想到这里,庄先生也不瞒着中年男人,三两句说了一通。“将那几个探子暂且扯出来,由其他人顶上,至于名气最大的白茶,暂时不要动,留着在南丰馆里挡风挡雨就是了”中年男人听得连连点头,那些探子藏匿了许久,若是仔细查,并非查不出来什么,将人撤回来倒是正理,确实该如此安排。庄先生继续道:“至于这个南丰馆”说到这里庄先生笑了笑,眼睛异常明亮。“不是还有白茶吗有他顶着,四皇子就不会置之不理,你通知下去,馆里其他明显的东西全都仔细抹去,再让王老二跟白茶商量着,将南丰馆直接转给白茶”“什么”中年男人听庄先生如此安排,顿时惊吓不已。“这这”“怎么,有什么问题吗”近些日子庄先生心情一直不错,想到等了这么多年,胜利的曙光已经在望了,他就一阵阵激动,连带着的,对于中年男人的失礼也就不再计较了。“没没什么问题,可是可是白茶能顶住吗况且临时换人,这怕是四所会更加怀疑吧”“怕什么”庄先生不以为意,“凡事都有四皇子呢,让白茶跟他去周旋,咱们就隔岸观火就是了并且我瞧着,这说不得又是个机会,让太子和四皇子斗得更狠”额中年男人若有所思。眼见庄先生面容严肃起来,丝毫不准备改变主意的样子,中年男人也知道事情没有改变的余地了,就也不自找麻烦,应了声是便直接退下去了。另一边,两个探子一路疾行,很快便进了城门,回了苏府。忠叔和苏成还在彻夜等着,见此两个探子咯噔一下,想起在庄子上遇到的冷遇,顿时觉得事情不妙。谁知苏成在听了两人的回话之后,却没有什么恼怒的表情,只笑了笑,骂了声“老匹夫”,便直接挥手让两人下去了。“这个庄先生,可真是该不会是怕世子爷的这个举措能让晋王躲过一劫,怕您抢了他的功劳吧”忠叔咬牙切齿,恨恨说了两句。“是有这个原因在”苏成笑了笑,毫不在意的点点头。别看庄先生整日一副闲云野鹤的打扮,但他修习法家思想,利己主义十分严重,哪怕他为了晋王的大业努力了大半辈子,却也改变不了他的这种习性。如今事情尚未成功,便先在自己队伍里分出你我来,能成功才怪。“不过看得出来,他对咱们应该是防备着的,庄先生虽有私心,却也不完全是为了私心说起来,他防备的倒也正对”他们现在,可不就是在算计晋王嘛忠叔摇摇头,语气中满是不解,说道:“可咱们跟着晋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没想到他到现在还对咱们这么不信任”不能说是不信任。苏成心想。只能说是本能的防备心吧“好了”苏成不欲在此事上过分纠结,便说道:“防备也好,不防备也罢,有什么影响,咱们本来就是冲着利用他们去的况且,最后一次了,待收拾了四皇子和太子,也该轮到晋王了,到时候任他怀疑防备,我又有何惧”如今一切就绪,只等着惠崇帝生辰那日了。忠叔闻言点点头,想到不久之后要到来的千秋节,心里也跟着沸腾起来。“庄先生那里不必管了,庄先生苦心积虑这么多年,绝不会留下风险的,只要递了消息过去,他就绝不会坐视不管”、第456章 超前苏成算是跟庄先生想到一块儿去了。闻言,忠叔松了一口气。庄先生重视就好,他们筹备了这么久,可不能在晋王那里出了差错。苏成继续道:“不必管那边,咱们只要守好南丰馆和太子府那里就好,几个刺客那里,也叮嘱他们仔细养精蓄锐,到时候万不可出什么纰漏。”忠叔自然连连应是。陆烁迎亲回来不久,翰林院里的庶吉士考试便正式开始了。新科进士们个个打起精神,使出十八般武艺,一个个挤破了头都想获得庶吉士的资格。正当他们竞争的热火朝天的时候,陆烁却是难得的清闲。不必考试,不用急着上任,也不必每日刻苦读书,陆烁的生活似乎一下子放松下来。距离婚礼尚有十日左右。陆家人,以及留在京师的袁家人,敢在成亲的日子前见了好几回。一来二去,双方异常投契,加之有袁氏和陆烁的关系在,罗氏对于袁文懿的最后一点芥蒂,算是彻底消除了。而这期间,因为袁文懿生辰是在八月,如今距离她及笄尚有三个月的时间,两家便商量着,待到陆烁和袁文懿成亲之后,不急着圆房,只等袁文懿完成了及笄礼再说。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