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房里果然坐了好几个人,除了穆简、穆阳外,还有向申良、赵康俊几个,其中安玲珑算得上还熟悉的,也就穆阳、穆简、向申良三个,但她还是冲着几人都行了礼。穆阳有些疑惑,却笑着打趣道:“今儿什么风将我们穆京的第一美人给吹来了”安玲珑估摸着穆阳应是知道珍味轩是自己的产业,也就没有过多隐瞒,笑着将蛋糕搁在了桌上:“皇上大驾光临,臣女怎敢不迎”说着,便取了刀子将蛋糕分好,一个一个碟子的发下去,一边又说着:“这蛋糕可不止是庆祝生辰时才吃,就当咱们为了赢得归尘令提前庆功吃的,如何”却在将蛋糕摆放至穆阳桌前时暗暗塞了一张小纸条在他手上。蛋糕发完,众公子纷纷开口挽留安玲珑,安玲珑却以王瑶嘉正等着自己逛街为由推辞,出了门便绕进珍味轩后院,坐在一间房里等候穆阳到达。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双更、密谈这边穆阳手里被塞了一张小纸条,忍不住有些疑惑。他趁着众人谈笑的空隙间悄悄展开纸条,上面只写了四个字。要事,后院。穆阳阅后,将纸条揉碎,手上再一使内力,字条顿时成灰,他借着开窗的动作,那纸灰便纷纷扬扬洒在街道上,无人察觉。只是穆简却看见了安玲珑向穆阳递纸条的小动作,又见皇兄一脸神秘的微笑,心头忍不住一黯,脑子里也免不了开始胡思乱想。他怔楞了一会儿,方才苦笑回神,安玲珑是安玲珑,并不是他的所有物,他在这儿再怎么想七想八也没用,倒是再看周围一圈,发现穆阳早已找了借口脱身。想必是去寻安玲珑了吧。穆简指间用力,险些捏碎了茶杯,却又不得不伪装成平日吊儿郎当的模样,高高翘着两条腿,就着手中的杯子一点一点抿着,只是本甘冽清淳的茶,入了喉,却化作苦水,一点一点腐蚀着他的内脏。且说珍味轩的后院里,穆阳正坐着把玩手里茶杯,脸上却是属于君王的严肃,他道:“什么事,直说吧。”安玲珑慢腾腾喝一口茶,一脸胸有成竹的微笑:“关于,归尘令之争的题目。”啪穆阳手中茶杯瞬间爆裂。他霎时严肃了动作,连背都更挺直了些。穆阳死死盯着安玲珑,仿佛要将她看出一个洞来:“你说什么”语气中却满是不可置信。只是作为一个国家的君王来说,事关家国利益,他不得大意。安玲珑表情也肃重几分,言语间却有些自讽:“是啊,臣女也知道不大可能,如此重大的东西,又怎么会落在臣女手中呢请陛下恕臣女不可告之消息来源,臣女只能说,臣女相信给臣女情报的这个人,也相信他的情报。”肖问达都为了这一张纸要杀她了,怎么可能有假穆阳凝神思索了一会儿,最终也觉得安玲珑没必要告诉他一份假消息,虽然还是很不可置信,但他却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机会。“说吧。”他倏然又放松了身体,将背靠在靠背上,只是目光如炬,仿佛容不得安玲珑有一字的错漏。“臣女得到的也只是不全面的东西,但是臣女想哪怕只有这么一点,也足以给我们一些帮助了,”说着,安玲珑便取了纸笔,细细写了起来,“原件臣女看过之后立即便烧了,是以只能现在重新抄一遍给陛下,望陛下谅解。”穆阳点头。差不多半刻钟的时间,安玲珑将纸递给穆阳。穆阳细细看了一遍。“这份,也烧了吧。”他抬头,将纸递给安玲珑。安玲珑接过纸,擎了一炬烛火来,将纸给烧了。复又笑道:“陛下已有办法了吗”穆阳淡淡一笑,却是透出帝王的霸气与磊落:“想法是有了些许,我已有了对策。”说着他看向安玲珑的目光里隐有赞许:“不管如何还是谢谢你,辛苦了。”这话似是有些古怪,安玲珑却明白穆阳的意思,即他相信哪怕没有这纸信息,也一样相信自己会赢,但无论如何还是感谢安玲珑所做的“贡献”。安玲珑也没有过多在意这话里藏着的意思,毕竟她献上信息也不是单纯地为国家做贡献,更多的只是为了报复打击自己的四舅,顺便再博取些穆阳的信任而已。暂且可以撇开这个话题不谈。安玲珑见穆阳心中已有了定计,便没有再多言,准备起了身告辞,却又被穆阳的话止住:“你跟穆简这几天的经历我大概知道了。你的伤,没事儿吧”她惊讶地回望,又突然想起眼前人是当朝的帝王,也是穆简的堂兄,知道这些并不奇怪,是以也回答道:“已无大碍了,只是需多将养几天,多谢陛下关心。”穆阳也站起来,想拍一拍安玲珑的肩膀,又忽然想起她的伤,便收回了手,只玩味笑道:“你实在是个很有意思的女子。”说罢,当先抬了脚出门去,珍味轩内的茶会还未散,他还不能独自离去。安玲珑却是颇为的奇怪,不知穆阳是发了什么疯突然冒了这么一句话出来,但也不好多问,只得也出了门,去了穆阳包间的隔壁,与含蕾含蕊两人用了些小食,又顺道看看帐,便又坐了马车回到驿馆。回驿馆不久,就是午饭的时辰。安玲珑的午膳是与王瑶嘉一起用的,只是王瑶嘉的神色看起来却是心不在焉,不知发生了什么,总是一副魂飞天外的模样。安玲珑问了几次,可王瑶嘉只是摇头不说,也就歇了心思不再过问。等她午后小寐了一会儿起来,弘元便也到了。一见安玲珑,弘元便单膝跪下,抱着拳沉声道:“属下失职,还请小姐责罚。”安玲珑扶了弘元起来:“什么责罚不责罚的,那日事出突然,你没能及时赶到也不怪你,尽力就好。”“谢小姐。”弘元一板一眼答道。“行了,我们也不说虚的了,”安玲珑回到榻上坐着,一手支着脑袋,“你刚从玉陵那边回来,说吧,那边的具体情况如何。”毕竟她只听了含蕾汇报的大概,并不是全部,是以更多详细的,也就只有等弘元来说了。弘元又是一抱拳,回了一声诺,便细细叙述起来。他说的大致与含蕾所叙差的不多,只一样,说是肖承川。安玲珑记得那日那个小厮骗自己过去时说的便是“大公子找您有要事相商。”她原以为这不过是个借口,不过没想到肖承川当真还与自己被刺一事有关。只是肖问明手上并没有确凿证据可将自己的大侄子定罪,再加上自己出事后的第二天,代国便有紧急消息传来,为了方便处理,肖承川当即便带了人去代国,至今未归,就是想去捉拿他,也不是这一时半会儿的事。安玲珑沉吟片刻,的确没想到表面上温和如玉的大表哥竟然参与到了对自己的刺杀当中,不过她也就惊讶一会儿,便过去了。毕竟眼下最紧急的倒不是再打击报复肖承川,而是明日开始的归尘令之争。她被赶鸭子上架地拉着去参加,心里虽不情愿,但既然一定要做,那就要好好地去做。是以,她也稍稍回忆了一下自己之前看过的情报。归尘令之争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大约持续十到十五日,最开始的几天比赛还算正常,无外乎是女儿家比琴棋书画,男儿则是文武三斗,同台竞技,还请了大家来评判,按照排名依次积分,最后一名者无分,之后才是古怪的项目,难度也大,几乎没有人能够圆满完成,之后同样计分,最后分数高的国家得胜,赢取归尘令。这样来讲,其实也不是多复杂的事情,她就是不懂,琴棋书画需要常年的练习积累,自己这半路找回来的尚书令小姐,按理说是不通此道的,这穆阳为什么就非让她参加呢就不怕她得个最后一名,为穆国“蒙羞”吗算了,不管这些,穆阳他既然不怕丢脸,那她也无所谓,反正这辈子她虽未怎么学习过琴棋书画,不过上一辈子,她练这些可是练了一辈子,就算拿不到第一,垫底也是不可能的。只是自己肩膀的伤若是轮到她去弹琴什么的,可能会有些不便。所以想来想去,安玲珑决定还是好好养伤吧。这样想着,她便吩咐了含蕊去寻些药材来,自己研磨好了敷在伤口上,有帮助伤愈,减轻疼痛的作用,又用白纱包了,懒懒地坐在院子里晒太阳,不知不觉便有了倦意,睡着了。再醒来时,便是用晚膳的时间。含蕾轻轻叫醒她,说:“小姐,皇上请咱们所有人去前厅用饭。现在已经到时辰了。”安玲珑慢腾腾起来,又整理了衣饰,便领着含蕾含蕊去了前厅。明天就是比赛,今晚做个赛前动员,也很正常。等她到大厅时,人都来得差不多了,只有两个位子还空着。安玲珑一数,得,没到的两位都是世子大爷。穆阳显然也是很无奈的,可是吧,不等人到齐便开饭,显然不够礼貌,所以所有人都足足多等了一刻钟,才等到两位的姗姗来迟。穆简是一贯人前的风骚笑容,人虽然迟到了,可依然不慌不忙地走了过来,论风姿,那叫一个俊逸无双。他向穆阳随意行了个礼,连罪也不告一声,就直接坐在了最靠近穆阳的那一个位子上。穆阳也不在意,毕竟自己这个堂弟一贯都是这样散漫的,也不多加理会。文轩却破天荒地穿了件干净袍子,可惜,脑袋上依然顶的一个鸟窝头,遮了半边脸,看不清他的容貌,不过他显然很不自在地左扯扯右拉拉着身上衣服,看起来不舒服极了。穆阳显然不在意文轩的不自在,只举了杯子敬了众人一次,说了些很鼓励的话。众人显然也很受用,纷纷举了酒杯回敬。这一轮敬酒过去了,也就开始吃菜,按照贵族家庭的习惯,是食不言寝不语的,是以吃得倒是很安静。作者有话要说:二更来也下面是小剧场穆简吃醋:你们在一起谈了什么安玲珑粉饰太平:没什么穆阳意味深长:嘿嘿嘿穆简:你你们我可是男主穆阳:男主又如何我可是皇上穆简可怜:作者亲妈,他们谈了什么是不是些见不得人的事作者:这个其实嘛我也没想好、争端初启一顿饭用完,穆阳又大致重复了一遍比赛的形式和规则,并且反复叮嘱明天就要开始比赛的四女一些注意事项,最后直接给她们分了组。结果基本如安玲珑所料。赵静婉,赵太师的次女,家教良好为人贞静,是抚琴的高手,自然是比试古琴。谭蔚然,精于谋算,胸有大志,表面上沉静如水,实际城府颇深,如此女子,为棋之道想必也是精通,是以明日赛棋。王瑶嘉,礼部尚书之女,出生于书香世家,才学也是实打实的,曾也被好事者誉为京城第一才女,字也是一等一的好,这书法一样,便是她明日的项目了。而安玲珑自己嘛其实她真不知道穆阳为什么坚持要她来比赛,但来都来了,那剩下一样绘画,便是她的了。不过她也实在懒得练习什么,对她这个半路杀出来的尚书令小姐,不垫底已经很不错了,是以她只草草应付穆阳几句,回了自己的房间,梳洗一下,给伤处换了药,便蒙了头睡觉,只等明日开赛。四月十五这天,天气不错,日光和煦,有清风拂过树枝,隐隐还带了花香。早上起来,这归尘令之争还会有一个开始的仪式,各国使臣须到场,百姓可来观礼,再说今天应该就是自己的比赛,是以安玲珑想想,还是选了件桃红妆花锦缎的褙子,下配白色罗裙,梳了个朝云近香髻,头上坠着一只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衬得她整个人娇美非凡,又不失一身灵气。简单地用了早膳,出了门便乘上马车,悠悠地往归城城中心的广场上而去,场上有专门为这十年一度的归尘令之争打造的擂台,看起来甚是大气华丽。安玲珑同其他几人到后,便上了最靠近擂台的比赛席,等候仪式开始。几个女孩子是坐在一起的。赵静婉性情喜静,是以只端庄坐着并不说话;谭蔚然平日里话也不多,只在涉及女权之时显得比较激动,所以也只恹恹看着,偶尔与自己二哥交流几句。王瑶嘉和安玲珑是挨着一起坐的,两人关系又最好,就悄悄咬着耳朵。“珑姐姐,今天比赛你有信心没”王瑶嘉偷偷笑道。安玲珑瞥一眼王瑶嘉,反问一句:“你呢”“呃”王瑶嘉倒是愣住了,这答有信心吧,显得太自满,答没信心吧,又显得自己气势太弱。还真是很难给出一个答案来。远远见到两个姑娘家打扮得漂亮光鲜,相互玩笑着,别有一番美丽,着实赏心悦目。穆阳坐在稍远一些、专门为各国皇室成员准备的观看席上,偶然瞥见了这一幕,只觉得这两个姑娘当真有趣,尤其是安玲珑,看她旁边那女子的脸色,想必是在安玲珑这里吃了鳖,正生着闷气吧。旁边却有别国皇室的人好奇凑了脑袋来:“穆皇,您在笑些什么”穆阳这才惊觉自己嘴角已扯起的弧度。他摸摸下巴,没有说话,心里却自省了一通。自己最近总是想起安玲珑这人,看见她和姐妹玩闹,竟不自觉地笑了起来,这是怎么了眼睛却又不由自主瞟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