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色是青白的,神色更是惶恐的韩述华想活,可她也想活这已经是她最后的筹码了她敢保证她前脚说出来,后脚沈羲就会让她死她都有那么厉害的随从了,她要取她的命那还不是轻而易举“我不知道你不要问我”她颤声望着跪在脚前的她,咬紧了牙关不松口。“那你知道些什么你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诉我”韩述华操着沙哑的嗓音嘶喊她知道沈羲是动真格的,也知道她完全会说得出做得到一旦她把人交出去,那么整个宋家,她的丈夫儿女都得跟着她陪葬就是她不交出去,她也绝对可以拿来威胁她一辈子“你有什么不能说的难道几句话比我这个亲骨肉还要重要吗”她咬牙切齿地拽着她的袖子,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拖下来但即便是她哀求到了这个份上,温婵也还是无动于衷韩述华忽然间就心冷了,世上哪个当母亲的忍心将女儿逼成这样至少她就不会这么待宋姣可她的母亲,她这是怎么了她也不想真把她看成是冷血自私的母亲,可是前后种种,以及眼下,身为母亲的她何曾将她的安危放在第一位过她就是宁愿把话烂在肚子里也不愿意拿出来救她她忽然松了手,站起来,怔怔地看向她:“母亲当真不肯说么你是不是当真要我去死”温婵面肌颤抖,咬牙道:“我说了,那我就得死”“我懂了”韩述华和着眼泪苦笑出声:“女儿的命贱,女儿的丈夫儿女都命贱既然你不救我,我就只好救自己“我要去揭发你,我要去宫门口击登闻鼓,我要去宫里揭发你设计谋害朝中官眷将你告到身败名裂”“你敢”温婵惊慌之下拖住她“你疯了吗”“我就是疯了我疯了也是你逼疯的”韩述华狂喊道,并且疯狂地甩开她往门外跑温婵追到门口将她硬拽回来,然后啪地一声将门关紧“我是你母亲,你弄得我身败名裂你有什么好处”她背抵着房门,寒意已经从齿缝里溢出来。“可我的母亲却宁愿看着我一家几口去死,也不愿意把几句话的真相告诉我”韩述华也冷笑着,但此时的她看起来已只剩悲哀与凉薄。“生死面前,名声于我来说还有什么用处“今日你让我知道,你的心里只有你自己“我若不这么做,那我们都得死“你今夜就是把我关在这里,到了明日我也要去揭发你明日不成我也后日你太让我寒心“你让我知道世上居然还有你这么冷血自私的母亲相比较起张盈,你才是那个让人绝望的魔鬼”“你住嘴”温婵再扇了她一巴掌她望着滚落在地上的她,后槽牙忽然紧了紧。沈羲送她回来,哪里是放她分明是要将她们母女一起送上绝路可恨的是她还不肯自动手,而是抱着胳膊从旁看她们母女厮杀她成功了既然她们母女只能活一个,那她为什么不保自己她反手抓起一把剪刀,咬牙冲到韩述华跟前:“你说你要去告发我”“你为了保命就可以丢掉我一家几口的性命,那我为了保命为什么不可以舍弃你唔”韩述华话未说完,那两寸长的剪刃便倏地扎进了她胸膛她低头看一看,难以置信地抬头,张嘴的瞬间,一股血自嘴角冒出来,在胸前拉出了一条线“我这辈子风光至今多不容易“你是我生的,居然想去揭发我,毁了我既然你说张盈要杀你,那你还不如死在我手上“知不知道你死了,我就可以脱罪了我都没有想到你会回来得这么及时“倘若你不回来,我还只能等着身败名裂了“可是沈羲居然将你放回来了,我岂不就可以把罪过都推给你了吗“人是你找的,坟园也是你去的,这一切跟我有什么关系”温婵紧握着刀柄,另一手紧抓住她肩膀:“你知道得太多,落到沈羲手上于我有多危险你还是死了的好,死在我手里的好“你的命是我给的,现在把这条命还给我,也很公平不是吗”她哭着笑起来,将剪刀一拔,眼泪大滴地往下落韩述华瞪圆双眼,气息终于瞥成了游音:“母亲”“我这辈子,最最痛恨的就是张盈她让我寝食难安,让我如芒在背”温婵哭着看她:“你以为我想杀你吗我不想可是我不杀你顶罪,我怎么有机会活怎么有机会保住这好不容易得来的风光“我怎么可能让你拿着我的命去换你自己的命我这条命也不容易“你们就不能让我安安稳稳地直到入土吗“她张盈又报的哪门子仇都五十年前的破事了她为什么不忘了它“她们张家不是个个都风光霁月虚怀若谷吗她为什么要跳出来缠着我不放“我不过是害了她一命而已,她现在不是都活过来了吗活过来了为什么还要寻我“孩子这都是她害的你,你记住,是她不是我”她搂住她渐渐瘫软的身子喃喃地哭。闻讯推门进来的弥香看见立时尖叫着倒吸了口冷气:“快去请大爷快去请人来”“不许去”温婵放下韩述华腾地站起来,狰狞地冲到她面前:“姑太太是自戕,是自戕你们尖叫什么请大爷来做什么嗯”弥香退到墙下瑟瑟发抖,连咽了好几口唾沫才勉强点起了头第263章 做强者啊鹿儿胡同大槐树下,沈羲袖着两手靠在车壁上,看撩开的车窗外远处的鱼肚白。“快一个时辰了。”戚九忍不住道。沈羲没吭声,脸上也没有什么焦急的神色。“姑娘觉得温婵会就范吗”戚九又问道。“不会。”沈羲不假思索说出来。“她明知道前脚说出来我后脚就会杀了她,她怎么可能会说”戚九脸上就有了讶色。沈羲直起脖子,望着她扬唇:“不明白我为什么知道温婵不会就范,还让韩述华回去对不对”戚九咳嗽着没吭声。她这样的心思,世上几个人能看得明白“温婵当然不会把这真相说出来。“这是她目前能保命的唯一筹码。“她这么自私的人,窃了张家的荣耀财产然后才逐渐爬到如今的位置,当她知道还有生机,又怎么可能会告诉韩述华,让她以此保命“相反,韩述华知道她今夜所有的事情,留着对她来说反是个祸患。”戚九微惊:“这么说姑娘是故意让韩述华把这个消息透露给她”沈羲重又扭头看着朦胧的街头,说道:“韩述华今夜看到温婵事后始终未曾来施救,加上亲眼见到贺兰谆到场,她已经绝望。“她对温婵有了隔阂。当她把我交代的问话传达给温婵,又被温婵断然拒绝之后,她毫无疑问会爆发。“她会逼迫温婵吐露真相,而温婵则定然不会开口。“她越是不开口,韩述华会越恨。而我给韩述华的又只有半个时辰,在这种情况下,她们之间的冲突已然难免。“我们知道今夜的许多帮凶都是韩述华亲自出面找来的,温婵如果想侥幸脱罪,唯一的办法只能栽赃给韩述华。“韩述华当然不会乖乖就范。因为她本身就是被温婵给坑了。这种情况下,很显然一个死人会要老实很多。”戚九屏息着没说话,隔了许久才漫出缕声音来:“所以姑娘让韩述华回去,是为了让她死在温婵手里”沈羲倚着车窗,并没有说话。她是想杀了她们。倘若她不是还算有点胆识,绝对已经死在这母女手里。她怎么能饶得了她们而她居然还挑唆了宋姣去奔萧淮,无疑又更进一步触怒了她萧淮在这场争斗里是无辜的。且他去沧州是为给他的亡母上坟。如此庄重的事情,她们居然也敢去打他的主意且不说她们阴谋得逞,回头她要如何面对与他的未来,只说她们因为报复她,而让宋姣带着药去玷污他一片孝心,她又如何忍心韩述华逃不过一死,那她就索性让温婵再背上一手血债然而,打算归打算,她终究还是对温婵的良知抱着最后一丝期待。戚九微微沉了口气,说道:“万一温婵给咱们个假真相呢”沈羲笑起来。“她不能确切我究竟知道了多少,这个假真相要怎么给“韩述华送过来我若戳破,她还是得死。所以她不会白费这些工夫。她温婵要保命,只能卸磨杀驴,栽赃给她。求韩顿都已经没有用。”戚九没再说什么。她也不是什么善茬儿,温婵母女落在她手里,早死上一百遍了但是想到当女儿的竟被自己的母亲杀死,多少有点悲哀。并没有人逼着温婵对韩述华下手,孽都是她造下的,却临了还要推到韩述华头上。倘若她能自己扛下来,韩述华也落不到这样的下场。“其实我也不开心。”沈羲头靠在车壁上,幽幽道。离上辈子也不过半年多,张盈的世界她还记得清清楚楚。她最开心的事情不,她几乎没有哪一天不开心,即便是有不开心的事,也会很快就抹去。让人愉悦的事情太多了。跟肖氏低调地去捧戏社里的小花旦,在她被名角儿欺压的时候,再亮出张夫人张小姐的招牌强势给她撑一撑腰。呆在张解的书房里,他看公文的时候她看书。偶尔抬起头,屋里不多的腾起的尘埃在窗外照进的阳光里粒粒清晰,而中年的张解落在阳光里的侧影温润而清雅。夏日的窗外定会有皎洁的月色或者漫天的繁星,她与兄嫂在水榭里,听才游玩归来的表哥夸张地说起鬼故事。她害怕了,便拿纨扇扑他的头让他换一个。听得高兴了她便哈哈地大笑,着人连夜去敲街头小吃铺的门,请他吃烤羊肉还有冰凉粉然后又或怀着干坏事的心情,回房的路上悄悄脱下鞋袜,借着莲叶遮挡,在湖水里濯一濯足杀人两个字,曾离她那么遥远。但是她的城堡已破,她不心狠便保不住她自己,更遑论身边的人。裴姨娘已经保护了缓缓十五年,如果她不自强,张家就真的亡了。萧淮和她的感情那么纯粹,她也要保护它。她不杀韩述华,温婵便会吃准她的心软继续与她较劲。韩述华不毁在温婵的手里,世人又如何看得清她的嘴脸“姑娘”吴腾忽然在车下敲起车壁:“韩述华死了死在温氏房里”戚九迅速看向沈羲沈羲静默良久,勾一勾唇道:“倒是挺快的。”果然,温婵的本性已然无可期待。“真够毒的。”戚九沉默了半日说道。“那可是她亲女儿”“对她来说,也许一切人都没有她自己重要。”沈羲直起身来,“这可能跟她小时候曾被她的继母和弟弟欺凌过也有关系。“想当初我与她那么要好,情分胜似亲姐妹,谁又会想得到她会对我下手今日韩述华的遭遇,某种角度说无非是重复了我的当年。”不是遇到温婵,她也不会想到,人心究竟能毒到什么地步。车厢里一派静默。隔许久戚九才又问:“接下来我们怎么办”沈羲默了默,想到远在沧州的萧淮和宋姣,说道:“韩述华死了,天亮后韩家必起闹腾。他们必然会掩饰韩述华的真正死因。“现在你有三件事情要做。“首先,赶紧让吴腾回韩家后院把刚才出现在温婵房里的人逮住拿出来“其次,你安排人立刻去给宋家报讯。“最后吴腾他们出来,让他们抽一个人快马去趟沧州,也把消息告诉宋姣。韩述华的死,必须由宋家人来揭破”说到让人去沧州寻宋姣,她略有心虚。究竟是为去报讯,还是为了去阻止什么,她竟也分不清楚第264章 还要脸么正愣着旺儿已赶起车来。她回神又与戚九道:“回头去跟贺兰谆把凶犯地址要过来,然后将韩述华身边那些凶犯都给调教一遍。“等世子回来之后便送去顺天府。告诉他们,话说得好了,出来能有活路。”说来说去,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好调教的。只需把徐家坟园改成沈家坟园,徐靖的墓改成是沈崇信与胡氏的墓,便就已没有什么问题。韩述华都死了,罪都是温婵的,他们这里为了活命,不可能明知有活路还帮着温婵对付她。但韩家那边还未有消息对外发布,她也不用急着且往官府里送人。萧淮一行是辰时到达的城门。本来可以更快,可是马匹长途跋涉未曾休整完毕,便比去程多花了一两个时辰。方至城门内,恰巧就遇上准备前往沧州去报讯的刘撼。刘撼当即便禀报起来:“昨夜里姑娘被温氏算计出府,在东城门外不远的村道上遇袭“后来姑娘又与戚九驾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