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过瘾。也都找好位置静听。气氛有些严肃。“这个某不算拿手,说出来小姐不要见笑。”张岳敬先自谦一番,然后才道:“三老爷的脉浮而无力而空滑,这是体内有虚热的表现啊。”“先生认为,是虚”林孝珏嘴角又一勾,弯下身来扒开三老爷的嘴巴:“先生请看,舌苔。”对啊,这小姐据说看舌头就能诊脉。一听林孝珏让张岳敬看三老爷的舌苔,其他大夫也都嗡嗡围上来看。林孝珏对此仿佛并无反感,她反而像早就习惯了一样,很细致的给大家讲解道:“病患脸色,发暗,舌苔焦黑,大家可,仔细看了”“确实如此。”众位大夫包括张岳敬都点头认可。“身如枯柴。”林孝珏又撸起三老爷的袖子,三老爷一节细胳膊便露了出来。“是,没错。”众大夫又一致认同。“这是体内,有邪火的,表现啊。此时他,体内有,一团邪火,在燃烧,阴液都快,没了,是实热,还补,什么阳。则,阴以先尽,何阳,可回耶”林孝珏一边给众大夫讲述舌诊的辩证法,一边说出自己的诊断。众位大夫从前从没听过这样的论断,面面相觑不知真假,可又莫名觉得有道理。“大家不信,可摸其脚”林孝珏讲话费力,她说着直接将三指搭在三老爷脚踝脉络上,以作示范,便不用解释了。这行为有些对三老爷不尊重,有丫鬟想要提醒,被三太太的人示意不要动。其他大夫为求真假,也就不拘小节,都一一相试。“是洪脉。”张岳敬把完三老爷的脚脉,惊讶的合不拢嘴。“为什么三老爷的脉相会出现浮脉,又四肢厥冷呢这分明是虚的表现,可脚上的脉是洪大的。”众大夫试验过,都觉得匪夷所思。林孝珏解释道:“宋以前,我们医者,号脉,是要从头,到脚,及全身的。朱子理学,盛行后,认为此法,有违礼节,又有尊卑,意识,男女有别,之分,所以逐渐,号脉,就只剩下,手腕了。”她慢着声音讲述手脉的缺点,顿了一下又道:“有时候,脉会,出现,假象,使得我们,误诊。故而,望闻问切,切在最后。”大夫们耐心听完她的讲述,全都急了:“那如果总出现这样的假脉怎么办啊”“总不能真的像宋朝以前一样,摸遍全身吧”“医者同意,患者也不干啊。”大家纷纷议论,全无解决之道。林孝珏认真的道:“还有望,闻,问啊,就像我,喜看舌苔,其实,人体的,每个器官,都可以,反射出,身体的,健康状况。如,面部,手脚等。天地为,一体,分阴阳,人体浓度,了天地,之精气,只要,我们,善于,求索,处处都是,小阴阳,精通一种,则可造福,万人。”她说的道理有些难懂,众大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客套的点头称是。“不要,不懂,装懂。”林孝珏突然眉头一蹙:“医为大道,性命攸关,我们医者,绝不可以,对学问,一知半解。”被一个小丫头家训,众大夫有些难堪,林孝珏叹道:“路漫漫,其修远兮,好吧,我们从,舌诊说起。”众大夫一听她这是要传授技艺啊,好吧,她除了说话刻薄以外,人还是不错的,其实对于学问,真喜欢的人谁都原因听取不同声音的论述。众大夫也是要求进步的,于是便不计较林孝珏方才的无礼,全都闭了嘴巴,竖着耳朵听。“先解决,此事。”林孝珏却指着三老爷道:“我再跟,大家分享,我的心得。”意思是看病为先,众人这才想起,小姐这是拿三老爷当范例,诊病的同时还讲上课了。对吗,你是主家请来的大夫,看病才是关键,这也就是当家的不在,不然放着这么多时间上课,早让主人轰出去了。众大夫胃口被吊起来,但这小姐轻重缓急安排的恰当他们也挑不出错误。只是心中都觉怪异,这小姐行事可太摸不透了。只张岳敬见怪不怪了,此时他见到林孝珏更高明的诊病法,真是大开眼界。“若依小姐论断,改如何治病”暂时不说舌诊,可医治过程也有可以学习的东西,他敬佩的问道。他一问,众大夫也想到了,看看有什么特别的方子,大家又都静下来仔细听。“自然是,先祛邪热,保存,体内津液,这样人体,才能恢复,生机,恢复生机,它自己,就把病邪,往外排了。”“拿笔来,我,要开方子。”林孝珏说我自己的医病思路,便对三太太的人要纸笔。“且慢。”突然,一个女子声音尖厉而来。第04章 又立生死状主人来了,周一等人自然要让路,施岚云和丽姨娘就一前一后进了三老爷的卧房。正赶上林孝珏要开方子。“不知小姐是哪里的乡野大夫,怎跑我家来给老爷看病”丽姨娘一间屋就看见清丽脱俗的林孝珏,只觉得有些眼熟,但更多的是嫉妒。再加之她是三太太请来的,她就更无好感了,于是很不友善的挖苦道。“乡野不大,来自京城。”没想到林孝珏平常的与她对视说道。京师之地,乡野人家敢问这位是真敢答,张岳敬心中怡然而笑。其他大夫也有些无语的看着眼前的这位小姐。她个子不及丽姨娘高,身影也十分瘦弱,瞪着丽姨娘时还需仰头,本有些可笑不自量的动作却因为那淡然的目光而显得镇定。再加上对京城之地的戏谑,丽姨娘都被这份傲然比下去了。丽姨娘一噎。“一个摇铃窜巷的大夫有什么可神气的。”她心里骂道,但目光还是移了移。“小姐来历不明,我家老爷的病不许小姐医治。”她快步走到三老爷床前,挡住围看的大夫们,也隔断了林孝珏和三老爷的接触。“你说了,不算。”林孝珏回她一句,并在此对三太太的人道:“取纸笔。”这小姐敢与丽姨娘作对,三太太的人乐见其成不说,还不结盟赶紧就去取纸币。丽姨娘目光一立,怒道:“此乃我家,我说了不算你说了算”她与林孝珏叫板,却没让取纸币的丫鬟回来。林孝珏嘴角一翘,突然对众大夫道:“这宅子,前阴后阳,东低西高,此乃,阴阳不和,主仆不分,之照,家中有妖,难怪,男主病重,该先,除妖。”前阴后阳,东高西低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这些大夫经常给大户人家瞧病,也都知道林府男主不主事,女主不出门,当家的是个姨娘。一听这小姐就是在讽刺姨娘是妖孽啊。这不是要干仗的架势吗大夫们心知肚明,他们还是知道主客有别的,都悄悄退到一边,给林孝珏和丽姨娘让出一块地方。周一和周二见势紧张,感觉站到小姐左右。小姐到哪都能当自己是主人,都能引起一番争吵,张岳敬和陶省三在一旁敬佩着又擦冷汗。三太太的人敢于丽姨娘对峙,可不敢动手打她啊,大丫鬟看出林孝珏的强势,但强龙难压地头蛇,她于是偷偷潜人去给三太太通风报信。自然这一切都没人在意,大家的焦点都在林孝珏和丽姨娘身上。丽姨娘自然也听出林孝珏的挖苦。她气的珠钗颤抖:“你算什么东西我家的事由你来指手画脚”“我是大夫,我现在要,给我的,病人,瞧病,无论,你是谁,先闭嘴。”林孝珏沉着声音,比她还横。到底是谁家“现在不用你医了,方子我会开。”施岚云知道小结巴脸皮厚,脾气倔,丽姨娘一个人肯定说不过她,他便出来帮腔。“三老爷这病就是夹色伤寒,耽误了而已,我等就能治好,不用你。”他先前已经得到其他大夫的认可,于是非常有底气的说道。听过林孝珏论断的大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转着眼珠不说话。“呵呵,你开的什么药”林孝珏明知顾问,语气还带着讥讽。“温阳回补之药。”怎么地施岚云郑重说道,一副谁敢说我错了吗的表情。这个自信。“你用错,药了。”林孝珏很沉着声音告诫他:“此乃泄火,不能补,要泄。”“泄,哈哈。”施岚云轻视一笑:“我少施世家乃伤寒派正宗,我会用错药,你懂什么啊别学了张从正几天杂学就来卖弄了。”他的意思是把林孝珏的医术归为攻邪派。这人啊,总是莫名其妙把许多东西分成派别,医学亦是如此。林孝珏烦腻的斜他一眼:“愚昧,肤浅。”她骂道。“谁愚昧肤浅”施岚云不高兴了。非要辩论出个一二三的样子:“这手脚都凉了,还要泄,你这不是胡说八道吗”“就是。”丽姨娘也很恼火,她虽然不懂医术,但还不知道自己男人什么样吗“要补。”她肯定的说道。补还是泄,林孝珏和施岚云各执一词,正争论着呢,三太太的人拿来纸笔给林孝珏,丽姨娘那边的人端来一个药碗给丽姨娘,原来施岚云开完方子就急急命人煎药。现在明显的火候不够,但还是端来了,这是要给林孝珏难堪的意思。丽姨娘得意的看着林孝珏一眼,就要给三老爷喂药了。施岚云也觉得除了一口恶气,狠狠的瞪了一眼林孝珏。要知道这都是温补的药,如果三老爷的病状真如小姐所说是实热,喝下去可能就会发生不好的事。众大夫心里都捏了一把汗。张岳敬也是力不从心的看着林孝珏,施岚云是京城林府二夫人的亲叔叔,三老爷是庶出,更要仰仗其做官的二哥,可以说,施岚云能当林府半个家。他与管家的丽姨娘联合,林孝珏一个外来大夫,这药是让喝还是不让喝胳膊能拧得过大腿吗谁知,他正要打退堂鼓,史上,估计以后也不会有了,最火爆的大夫出现了。啪的一声脆响,林孝珏挥袖打翻了丽姨娘手上的药碗。汤药和瓷渣洒了一地。丽姨娘尖叫出声。“你还有没有王法了,这是我家。”她高声喊着。“给我闭嘴。”林孝珏突然一吼,抓过施岚云的衣领。吼她抓我干嘛“干嘛又要动手是不是我怕你啊”施岚云很不服气,但就是睁不开林孝珏的撕扯。就有丽姨娘的人要来帮忙,周一周二,张岳敬,陶省三也有四人,三太太那边还有四五人,加一起刚好能和那边势均力敌。“都退后。”两边人眼看要打起来,林孝珏突然吼道。“你是不是要动手是不是要动手。”施岚云畏惧着目光问道。林孝珏眉心一凝,仰头瞪着眼睛看他道:“动手干嘛不动手,但是我,必须,告诉你,这个药,一旦进入,病患,的口中,就会有,生与死,的变化。这可关系,到人命。”“那又怎么样”施岚云转着眼珠,不知道小结巴又在给她设什么套。“不怎么样,让你明白,人命,不是儿戏。来,我们各自,立下,生死状。如果谁,用错了药,人要是,死了,就以命,相抵。”林孝珏毅然决然的说道。给李浩治病的时候林孝珏就立过生死状,但是屋里的人,除了张岳敬陶省三和施岚云以外,别人都不知道。这下子一屋子人都傻了眼。好家伙,看病要玩命,谁见过这样的大夫,三老爷不知道是不是听觉还有用,竟然眼皮都动了一下。林孝珏看了一眼更迫切的问施岚云:“立生死状否”第047章 你不立我立“又立生死状我,我治伤寒这么多年,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生死状。”林孝珏逼施岚云与自己各立个生死状,谁的药吃死了人谁就要抵命。施岚云吓的不敢从她,但为了不被人看不起,他还硬是狡辩说不知生死状呢。“今天不就,知道了”林孝珏讥笑道:“你治,一辈子,伤寒,也是,个庸医。敢不敢”“我为什么是庸医,这是夹色伤寒,要补,他们也是认同的”施岚云被林孝珏逼的抖着手指着其他大夫。其他大夫赶紧别过头去不看他。这是怎么了没人帮他呢施岚云更是气啊。林孝珏蓦然一勾嘴角:“夹色伤寒你说的,那就立个,生死状吧,反正病人,死了,你一跟着,一起死。”施岚云虽然对自己自信,但林孝珏的诡异医术他还是忌惮的。小结巴说的这么肯定,难道他真用错药了他腿有些发抖:“我不立。”“干嘛不立你不是,自信吗不是世家,吗不是,正宗吗不是,全能吗你给我立。”一席话说的又横又挖苦,有些大夫都捂着脸要跑路了。连陶省三都不自觉的脸红,夹色伤寒,他在书中看过,就是说房事过累后,又感染了风寒,这个时候确实要补的,三老爷的脉又虚热,小姐却说是实热,难道书骗了他最要命的小姐是个大姑娘,夹色伤寒她到底懂不懂啊“你干什么呢”周一见陶省三看林孝珏的眼光不太大方,于是分心来偷偷问他。陶省三赶紧掩饰:“没什么,没什么,我是担心小姐吃亏呢。”“切,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