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他们虽然来得费力,但没差多少时候,这人即便是离开应该也没走多远,他目光像午门方向看去,算了,全是人头,调转目光,街的另一头就空旷多了,一个红点后面跟着三个女子正迈步在十字路口。“在那呢。”贤王世子一眼就看出那打眼的红色,手指一指追了过去。候昌明二人回过头来,街头什么都没有。“哪呢”二人赶紧去追贤王世子。贤王世子到:“拐弯了。”这么巧候昌明二人心中骂娘,但无法,为了兄弟的生死,今天这人是必须得追上的。“前面的人站住。”三人追跑着喊道。皇上在偏殿等着两位从江西归来的小将,不时会从外面传来街头的消息,当太监说到街上鲜花飞舞的时候,跟着候着的重臣纷纷露出附和的笑意。还有人调侃陈国公:“风大人生的好儿郎,少羽贤侄文武双全,更是一表人才啊。”也有人道:“君垣也相貌不凡。”不过兰君垣家中并无重臣在朝,有人能提到他已实属不易。总是偏殿之上是一派“长袖善舞”的景象。定国公丧弟新哀,心中愤愤不平,他突然一拱手,谏道:“圣上,江西虽匪患初平,但天灾过后,依然民不聊生,兰君垣和风少羽二人却不顾天灾,大张旗鼓要功劳,若圣上纵容,恐百姓不服,民怨难平。”皇上正高兴呢,可总有那么一些人就看不得他高兴。偏殿的笑声悄然而止,大家都看着定国公。他不带喜怒道:“依方爱卿之意,要如何处置二人”方景隆看了一眼陈国公,回头道:“风少羽既无官衔,则不好追究其责,而兰君垣,他罔顾圣恩,稍有功劳就沾沾自喜,却不知道圣上要为他背负骂名,如此不知感恩,望圣上明察。”其实他也说不出兰君垣有什么罪,本来就没罪吗陈国公道:“方大人也说兰大人是有功,既然有功为何不可喜难道有功还要哭吗”“自古贤者不居功自傲,尤其是现在,江西百姓还吃不饱无家可归呢。”方景隆喷他一脸。“方大人何时看到兰大人居功自傲了”“打马游街不是为了出风头”那是皇上准许的,陈国公没敢说,说了就是皇上的不是了。“让百姓看到我朝中人才济济,可保家受业,有何不可”“就是居功自傲”“”好嘛,两个人又开始掐架了。总结一下就是陈国公认为高调有理,定国公认为高调就是犯罪。皇上坐在龙椅上好整以暇的看着争吵的二人,突然问定国公:“兰君垣不是你外甥吗”方景隆一愣:“对啊,是啊。”心中思考过后道:“就因为是外甥,臣才要揭发其不义。在江西,兰君垣目无尊长,抢了方太守的虎符,挟民打死方太守,如此大逆不道之人,即便臣是其舅舅,也不忍姑息他。”“好一个大义灭亲。”皇上呵呵一笑:“行,既然兰君垣有爱卿这么秉公的舅舅,他又这么不是东西,那朕就成全你们。”大臣们等了好一会,皇上也没说后面的话。成全什么啊听那语气是帮着定国公要惩治兰君垣的。殿下的大臣各怀鬼胎,他们这位圣上,心思不写在脸上也不会说出来,真是君心难测啊。当然,也有为兰君垣捏把汗的。未完待续第017章 反目兰君垣一脸肃然,风少羽肃然中又带些许兴奋,二人被召到偏殿面圣。“吾皇万岁万万岁。”因为方景隆告了二人一状,本来都认为皇上会嘉奖二人的大臣此刻没了主意,都好奇的看着二人。皇上垂眸看了下面一眼,叫道:“风少羽。”先收拾他。风少羽抬起头来一拱手:“圣上。”“江南好玩吗”风少羽眼珠转了转:“启禀圣上,江南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只可惜一样不好,贪官当道,百姓民不聊生。”这死孩子,这时候不应该说点圣上治国有方,拍拍马屁吗陈国公插手袖中低着头,为儿子的脑袋感到着急。皇上冷冷一笑:“你的意思,朕用人不当,派去的人都是贪官了”风少羽扬起下巴:“也不是,梁大人就不是。”意思别的人还是是的。殿中重臣无不倒吸一口凉气。方景隆这时却比方才淡定,直了背。风少羽道:“梁大人走访江南,搜集江南百官罪证无数,那些贪官怕败露,在梁大人走访的路上设下埋伏,梁大人差点命丧江南,就连兰大人都是九死一生。”他指了指跪在身边的兰君垣。皇上道:“别竟说别人,你自己呢”“”风少羽有些腼腆的低下头:“也差不多。”陈国公这头疼欲裂啊,说的热闹,你自己也差不多是什么意思啊,正替儿子担心呢,忽然听见皇上一声召唤。“风爱卿。”“臣在。”陈国公谨慎迈步一步。皇上笑道:“常听皇贵妃提起。你这个儿子才貌双全,朕看少羽也是极好的,你若不心疼,就让他到宫中当差可好”陈国公真是受宠若惊。“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万岁。”当即就五体投地。爬起来看儿子还傻跪着,在背后捅捅他:“还不谢恩呢”风少羽扭搭一下,俯身下去:“吾皇万岁万万岁。”皇上呵呵笑道:“平身吧。风大人没事带少羽到宫中转转。熟悉熟悉。”陈国公再次受宠若惊,其实少羽经常入宫,哪用熟悉。想也是知道了,定是皇贵妃听闻少羽归来,要见他,皇上连这个话都肯代为通传。这是多重视他们风家啊。陈国公再次拉着儿子谢恩。后宫有两大势力,与前朝一样。皇贵妃代表了陈国公,但皇贵妃无子嗣,贵妃有子嗣,代表了定国公。但地位没皇贵妃高。今日皇上提拔了风家人,那方家人就不愿意了。方景隆的脸色极其不好。其他大臣更是猜不透皇上想什么,只心道。风少羽与兰君垣一道的,奖了风少羽。那方才说对兰君垣的惩罚又是怎么回事呢殿上众位一时低着头,私下无声交流着新的。皇上命陈国公和风少羽出去后,身子慵懒的往龙椅上靠了靠,叫了声兰君垣:“兰爱卿。”兰君垣拱手低头:“圣上。”皇上道:“听说你仗打的漂亮,这次平定江西,想要什么封赏,你说吧。”他带着淡淡的笑意,好似兰君垣提什么他都会答应。是奖励更多大臣听不出皇上是玩笑还是认真。定国公眉心一蹙,踏出一只脚,迎上皇上凌厉的目光又退了回去。谁都知道,他是看不得兰大人好的。有熟悉皇上表情的大臣认为定国公是多此一举,突然间替兰君垣捏把汗,皇上这是试探,如兰君垣真敢要封赏,一定没好果子吃。兰君垣从容抬起头,脸上表情没有一点惊喜,他拱手道:“圣上,微臣从江西归来,只用了一个半月的时间。”皇上笑容不减:“很快,定要快马加鞭才行。”兰君垣眸光带着哀伤:“正如皇上所说,因为匪患之后,江西百姓的日子并没有好转,今年天降大雨,江西颗粒无收,眼看着就要入冬,许多百姓还无家可归。梁大人从江南紧急掉来十万旦粮食,但也不够江西百姓过冬之用,臣之所以快马加鞭赶回,是请各位大臣重视江西灾情,谋想对策,与江西百姓共度难关。”说得好,那些担心的大臣心中石头方下,他所问非所答,说的却是江西的灾情,这样的人不是莽夫,也不是只顾蝇头小利者皇上脸上的笑意敛去,问道:“灾情已经如此之重了”兰君垣难免要痛心疾首:“是。”皇上看了看定国公:“方大人,你不是一直说江西无事,只是少点粮食而已吗”不那么说弟弟的罪不是更重了,方景奎支吾一下,迈出一步道:“这都是兰君垣的一面之词,圣上别忘了,他挟民抢了太守府,将军粮和军饷一扫而空,怎么还会有那么多难民定是他为了邀功信口雌黄来的。”皇上看看兰君垣。这兰君垣才敢解释:“圣上和方大人若是不信,我军中尚有江西百姓一三七人,问他们便知。”方景隆一听,这些人不是他命令方家死忠押解回来的吗就是他们将弟弟方景奎大成的肉泥。方景隆差点捶胸顿足:“圣上圣明啊,那些那是百姓,他们是刁民,围攻官府的刁民,应当严惩。”兰君垣道:“圣上,古人有云,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若是安居乐业,谁人会做刁民,方太守在江西的所作所为江西百姓皆可作证,若一人是冤枉了方太守,两人也是冤枉了方太守,三人,十人,百人都是冤枉了方太守,那么江西万万千千的百姓都冤枉了方太守吗恐怕微臣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鼓动不了万民的心。”是啊,一个人骂你人家的错,两个人骂你还是人家的错,那身边的人都骂你,还是人家的错吗殿上大臣猜忌的看着定国公。方景隆赌气跪下来:“圣上明鉴,我方氏对朝廷忠心耿耿,舍弟在江西五年,从前并未听过有何怠政懒政,现在人死了,墙倒众人推,我方氏不服。”兰君垣看舅舅一眼:“方大人,方太守横征暴敛,匪患侵城不战而退,这只能说他无得无道,也没人说他对朝廷不忠,更没人说方氏族人对皇上不忠,方大人莫要混淆视听。”“闭嘴”你个小畜生。方景隆差点没隐忍住,要是皇上不在,他敢打死这个外甥。未完待续第018章 降舅甥两人当朝吵起来,这让人觉得莫名又理所当然,莫名是从前没听说二人有冲突,理所当然是方景隆也真的从未照顾过这个外甥。皇上冷眼看着二人,看吵得差不多了,问道:“兰君垣,你让百姓打死方太守,这事可是真的”兰君垣郑然摇头:“绝无此事。”“你胡说,不然景奎是怎么死的”方景隆怒道。皇上斜他一眼:“你问还是我问”方景隆赶忙敛下身子:“皇上圣明。”皇上道:“朕若不圣明,如何叫圣上你不得插嘴。”方景奎战战兢兢答是。这一幕经常上演,有时候两个人在朝堂上吵起来就压不住火,皇上就是这么压人的,所以其他重臣也就习惯了,低头跟着喊道:“吾皇圣明。”但说实在的,就因为呵斥定国公就说皇上偏向于兰君垣,那是不实际的,各位大臣心中还是没谱。皇上一抬袖忽略他们,再次问向兰君垣:“那是不是你带人抢了江西军粮和军饷”兰君垣答道:“不是。”皇上一立眼睛。兰君垣镇定自若道:“赏罚分明,有功者赏,我军将士平匪有功,当重伤,犒劳军饷怎称得上抢字还有军粮之事,且不论江西粮仓中是否都是军粮,即便是军粮,当时江西全民皆兵,反过来也是全军皆民,开仓放粮,为众将士填饱肚子,此乃也不叫抢。圣上若非说此事是抢,那带头抢的也是圣上。”“你放肆。”方景奎大成呵斥道。然后怕皇上骂他,忙转头看向皇上:“圣上,这小子打了场仗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侮辱您的名声。”皇上淡淡一下,看向兵部侍郎。兵部侍郎忙站出来道:“兰大人所言非虚,当年圣上带兵祛除鞑靼,途径太原。正好赶上太原一县蝗虫过境。皇上曾将随军粮草发给当地子民,就曾说过,万军皆来自于民。”皇上当时还是燕王。为了拉拢民心,征当地壮年为兵。方景隆此时也想起这件事,牙根痒痒的看着兰君垣,这分明是强词夺理。兰君垣气息一如既往。目不斜视。众位大臣也有记得此事的,一经提醒。全然想到的是,这兰君垣拍得一手好马屁啊。果不其然。皇上听完侍郎的一番话,渐渐露出笑意:“这事你们也记,真是闲得很。”侍郎心中喊冤:“要是不记得。今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大臣们即可会意,直呼吾皇圣明。方景隆心中的愤恨且不提。皇上被众人恭维着,脸上笑容更甚了。又问兰君垣:“那方大人告你抢了方太守的虎符,此事你认成不认成”兰君垣腰背一挺:“微臣认成。”“你总算承认了。”方景隆拱手愤愤向皇上:“圣上英明。他承认了。”皇上点点头:“我又不聋,不用你再说一遍。”方景隆知道自己心急犯了皇上的忌讳,忙收回身子,安静下来。他要冷眼旁观,抢主帅虎符,这也是死罪。其他大人自然比他还要安静,这兰君垣都承认了,什么罪就只能等着裁决了。皇上又问兰君垣:“那你有没有什么苦衷”兰君垣摇头:“微臣没有苦衷,微臣只是为了攻打江西城,若没有方太守的虎符,军力不够,江西攻打不下。方太守乃微臣娘舅,微臣不顾亲情,抢夺与他视为不孝,方太守官居太守,微臣乃宫中小小侍卫,以下犯上是为不忠,微臣确实抢了方太守虎符,是不忠不孝之人,便无法为自己开脱,微臣没有苦衷。”没有你还说这么多方景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