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慢慢看,看这方子能治我家六儿的病吗”蒋太医不客气的坐在客位上。陈阁老陪坐到主人位上,陈夫人喊来丫鬟上茶,吩咐完才陪二位做好。蒋太医将方子看了一遍,没看出什么特别的。“就是些滋阴凉血的药。没看出什么花样来啊。”陈阁老无奈道:“就是因为没有花样我才觉得不妥,六儿都病了这么久了。那小姐就给开了这个简单的方子,您说能治好吗”让他说就是治不好,蒋太医心道,这女子在韩家的时候就用一些奇怪的方子。这回倒是不奇怪了,可陈家六郎是疟疾啊,这方子不截疟。他想了想问道:“那女子可说六公子是什么病”万一不是疟疾呢他先别下定论。连自家先前有把握的诊断都不相信了。陈阁老一愣:“疟疾啊。蒋太医不是给六儿诊治过吗”蒋太医心中的石头放了下来,跟他诊断的一样。那就好,那就好。不知道为什么,被那女子闹得,他现在诊病总怕看不准。他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道:“要我说,六公子是疟疾,这用些清热凉血的药怎能治好那小姐不是为了骗诊金,忽悠大人您呢吧”“没要诊金。”陈大人脱口而出,说完马上又后悔了。“是不是蒋太医想的要那么多诊金,和平常大夫一样。”蒋太医本来是想诋毁那个女子的名声,随便一问,可陈大人的回答就很有问题了。不要诊金,那这小姐为何来看病最关键的,现在京城的大夫都在议论她,大家都不知道这人是哪冒出来,少施家恨不得掘地三尺把人挖出来,可都找不到,这陈大人是怎么把人请来的蒋太医眼珠一转,小声问道:“在下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陈大人客气的道:“那有什么不当讲的蒋太医请说。”蒋太医神秘兮兮的说道:“大人可能有所不知,这女子虽然治好了韩公子的病,可您不知道她是如何治好的,就用了一碗鲤鱼汤。”“这么简单”“如果真是这么简单就好了。”蒋太医说话越发神秘:“咱们大家看到的是鲤鱼汤,那看不见的呢后来二两麻黄韩公子都没发汗啊,可她却说鲤鱼汤能发汗,这不是瞎掰吗”他一直伸着两根手指,强调二两麻黄。陈大人和夫人听得认真,陈大人忙问:“那衣蒋太医的意思,不是鲤鱼汤的功劳了”“陈大人你心地纯良了不是,我不是说了吗,鲤鱼汤能治好病咱们活这么久谁听过依我看,这女子不是什么神医,说不定是巫医,最可怕的,韩公子原来多富态啊,现在都瘦成杆了。大人您是怎么请到这个人的,先前可有交情信得过吗”他透着话。陈大人心里想着儿子的事,就忽略了,他听了蒋太医说的,琢磨着,韩东宝长什么样,现在瘦成杆他倒是没见过。蒋太医看他目光出神,叫了一声:“大人您不会不了解这个人吧。”陈大人道:“别人替着找来的。”没有细说,一语带过,他思量一下又问道:“那蒋太医的意思这药暂时不能服用了”蒋太医故作诚恳的道:“我一小小太医说话也不见得准,大人若真想用,不妨再多请些名医来。”他已经这么做了。不过其他大夫离的远些。陈大人点点头:“蒋太医说的甚是。”正说着下人来报,有两个大夫到门口了。陈大人忙站起来:“快快有请。”贤王世子将马车停到陈府大门口,就见陈家大门四开,来来往往有大夫进去,门子出来迎人。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就来了七八个。贤王世子将头凑到车厢那边:“东宝,这陈老狐狸比韩叔有面子啊。陈家来了好些大夫。”韩东宝隔着杨云飞掀开车帘:“哪呢”他看向大门口。有个灰白长袍的老头刚好进去,这老头是太医院的,当年他病了。他爹请人家都没请动。“人家是内阁首辅,我爹就管个没事的礼部,皇上也不纳妾,皇子也不聘妃。后宫也没有孩童出生,一年就一次祭祀算是公事。谁能把我爹放在眼里啊。”“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韩叔再不济也比他们品阶大,肚子里的墨水也比他们多,再说了。我听人说这陈六病了好几个月了,要死不活的,他又不像你。他是死症,咱们跟他将死之人争什么。”杨云飞不平道。这倒是真的。韩东宝一直以老爹为荣,刚才只不过是发发牢骚而已。他心态好,很快将老爹的事放到一边,问贤王世子:“我也早就听说这陈六病的反复,恐怕时日不多,咱们跟他以前也没什么交情,现在人家病了要进去好吗会不会以为咱们是来看热闹的。”韩东宝平时大大咧咧的,但有时候心很细腻,能顾及到别人的不方便,比较懂人情。“进,怎么不进呢不进来干嘛”贤王世子朝伙伴们一笑:“再说了,咱们也不是来看热闹的,咱们是来看小姐的,小姐都给他诊治了,说明根本死不了,下车。”长腿一支,跳下车。“都下来,都下来。”他站好之后勾着手叫其他兄弟。其他三人也很快的跳下车。四个人虽然不多,但架不住气势大啊,老规矩,带着一脸的傲娇去跟门子打招呼。“去跟你们老爷通报一声,在下贤王之子,与你家六公子是好友,现在想见他一面”陈夫人接待大夫都有些忙不过来,又听见下人来报说贤王世子和他的好友要求见,也是心没底了。她悄悄叫来正在与大夫们交流的自家老爷。二人躲到房檐下小声商量。陈夫人费劲道:“老爷你看这是怎么回事我没听六儿说过跟贤王世子交好啊。”陈大人蹙眉:“那我也没听六儿说过跟兰君垣交好。”奇怪就在这啊,他们家六郎跟这些人根本就不好啊,那怎么今天一窝蜂的来攀交情啊。陈夫人心中忐忑:“这些人不是有什么不好的勾当吧咱们是见还是不见啊”陈大人无奈到牙根痒痒:“能不见吗那是谁啊贤王之子,若是兰君垣还好打发,可这个混世魔王谁惹得起天天上朝那参他的折子跟雪花飞一样,可是一点用都没有,皇上一句照哥还小,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们这些人怎么就容不下他就是护着。”陈夫人一看老爷这么为难,心有不忍,安慰老爷道:“贤王是皇上的亲弟弟,皇上就这么一个亲弟弟,怎能不疼,别的王爷都在封底,就贤王可以常驻京城,咱们惹不起,老爷也别上火了,我让人请他们进来便是。”“请到六那边去吧,这边大夫这么多,万一别人说我和贤王有来往也不好。”陈夫人忙点头:“这个我知道,您进屋去吧,那些大夫还等着呢。”夫妻二人做了别,陈大人又回道客厅,这时候厅里已经聚集了二十多个大夫了。他们在京城都小有名头,很多人都是给陈六治过病的。一群人将客厅的座位坐满,传阅着那张方子,指指笔笔说着自己的意见。表达不同,但意见大致是一样的,陈六是疟疾,疟疾不截疟,却用滋阴止血的药,这是闹着玩。蒋太医听众人和他想法一样,更有底气阻止陈大人了。“大人,我看大人还是再做考虑吧,这样的方子好比不会射箭的猎人,瞄准的不是猎物,就只放空箭,若是万一射中了也是瞎猫碰到死耗子,跟她箭术根本没关系。”他手指敲着大腿,很是不屑的说道。陈大人显然听进去了,沉思者点头。突然一声嗤笑:“瞎猫,碰到死耗子那你,如此瞎,碰一个,给我瞧瞧”结结巴巴却牙齿凌厉。众人心中大惊,抬起头来一看,就见一女一男两个人,前一脚后一脚挺身进门。那女子生的仙姿貌美,那男子儒俊如玉,一个身着红衣,一个身着天蓝色的直裰,一前一后站定了,天生一对秒人,不正是在韩家治好了韩东宝的神医小姐和谅国公府的世子兰君垣吗在座的有不少大夫见过二人,心中惊讶之余还带些奇怪,上次看这小姐是跟贤王世子在一块,怎么地还换人这净结交些权贵美公子,她到底是何身份陈大人不知道这些人的想法,他见那小姐和兰君垣又折回来,十分惊讶:“小姐不是有急诊怎地又回来了”关键也没听到夫人进来说一声呢。林孝玨面沉如水,非常凌厉的看着陈大人,说道:“我就知道,你不信任我,要请别人来破坏,我这就回来阻止你了。”“”怎么说话跟小孩子一样,太直接,而且这还有这么多大夫呢。陈大人对这小姐一点情面都不留的说辞给震惊住了,他面红过耳,很是尴尬。“小姐这是怎么说的”温吞否认。林孝玨道:“你若不信我,当初我写方子的时候,就该告诉我,何必等我走了,再请这么多人呢”就算不相信也不能直接说啊,那不是得罪人吗谁会那么办事陈大人第一次遇到这么直接的人,不会打交道啊。心急的看向兰君垣,眼神仿佛在说话,您这那找来的小姐,不通人情啊。兰君垣看懂了陈大人的求救,心道,小姐都猫你家门口守半天了,掐好了时间来捉你短的。原来二人上了马车之后就躲到巷口去了,一直没走。林孝玨料准了陈阁老会找人来审核她的方子。这事别的大夫碰见了可能不算什么,但这丫头心高气傲啊,不容别人怀疑,兰君垣心里琢磨,其实更多的,这丫头是要找陈阁老的麻烦。可话说回来,这事也不能全丫头,你陈大人也是不争气,堂堂内阁首辅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人前背后的也行,但不能被人算准了逮到,这才是做人的高明之处。未完待续s:今天出门储备粮食去了,回来的比较晚,更新晚了,大家见谅。第053章 虚证夹实林孝珏一进陈府大厅就呛声蒋太医,又把陈大人数落一番。陈大人好歹是内阁首辅,人家平时为官低调,不与人计较是修养好,可并不代表什么人都可以指着他的鼻子数落。客厅做了两排大夫,有幸见到这一幕,都带些无语的惊讶,但人家陈大人并没有当场翻脸,他们更不能说什么。蒋太医突然站起来。他先是不屑一笑,然后看向那位红衣女子道:“怎么,小姐的方子有问题,还怕别人质疑吗”他自己就矮了骂,站出来也不算替陈大人抱不平。“你哪位”林孝珏直接呛过来。其他人大气都憋回去了,没喘出来,人家是太医院的太医啊,这小姐够猛。蒋太医也造个红脸,在韩家这女子明明见过他,现在却装作不认得,分明是在侮辱他。他仰头一哼:“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太医院”“行了行了,我也懒得知道,你的名字。”蒋太医自报家门就这么被人堵回去了,气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了。“你”“别你的,我的了。太阳都要,下山了,长话短说,我的方子,怎么就,不能用,怎么就瞎猫,碰到死耗子,你给我,讲清楚了。”结结巴巴的却不容欺辱的样子。众人看向蒋太医,她敢问你就告诉她。一个大夫帮蒋太医助威:“蒋太医的医术我们都信得过,小姐的方子的确有问题。”兰君垣扫了一眼这个敲边鼓的中年大夫,是太医院的刘大夫了。难怪了,这两个大夫依附左丞少施岚凤。二人是同气连枝的。林孝珏好似不在意那人,只问蒋太医:“有本事,你便给我,说出来,说不出,还不行呢。”蒋太医冷笑:“你还赖上谁了,那我便告诉你。你的方子都是滋阴凉血之药。没有一味是截疟的,但是六公子的病是疟疾,你这方子驴唇不对马嘴。”“谁说疟疾。就要截疟驴唇对上马嘴,生出来的是骡子,所以我,为什么要让。他们对上”“”哄堂大笑,众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陈大人都让他气笑了。只兰君垣大手掩住鼻翼。笑的含蓄。蒋太医恼羞成怒:“本人为太医十五载,从没听过治疟疾不截疟的,你休要强词夺理。”“说不过,就是强词夺理我只问你。谁规定的,疟疾就要截疟,拿文来给我看。”“学医的都知道。只你不知道,我上哪拿给你”“那就你是。信口雌黄。”“你这女子胡搅蛮缠。”两个人就这么吵起来,一个说疟疾一定要截疟,一个说疟疾不一定要截疟,信谁都众人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游走,拿不定注意。陈大人拦在二人中间:“蒋太医,这位小姐。”他没问过人家姓氏名谁:“您二人先理清头绪,这医理还是要以理服人的好。”蒋太医敬陈大人官大,也觉得自己当众跟这泼辣女子一般见识失了风度,忍住气,他淡淡道:“那先让她说出一二三来。”林孝珏呵呵冷笑“当我说不出还,我问你,既然你说截疟,那你先前,没用过,截疟的药吗我想,是用过的吧,那为何没好”这一点倒是没冤枉蒋太医,不止蒋太医,很多大夫都对陈公子用过截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