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姑姑舍身护我,兰侍卫也是我信任的人,六叔不用惊慌,这里的都是好人。”六皇子道:“你小孩子家那里会分辨什么好人坏人”林孝珏淡淡道:“好人坏人不是殿下您说了算的,方才您袖手旁观,现在就不能怪长皇孙不跟你亲近。”六皇子大怒道:“放肆,方才本皇子也差点没命你没看见吗”林孝珏道;“讲真格的,我只看见刺客对长皇孙步步紧逼,还真没看见六殿下您有什么危险。”“你这妖女知道什么。”六皇子看向长皇孙:“你说方才叔叔是不是差点被人孩子”长皇孙郑重的点着头:“是的,一开始有两个人拿着匕首,一起奔我跟六叔来了。”六皇子听了脸上大慰,哼道:“听见了吧本皇子也差点遇害,这些刺客杀人不眨眼,他们怎么会单单放过我我又跟他们不是一伙的。”有些人做贼心虚就一定要强调一些事情跟他无关,这是想全身而退的本能。六皇子说完还故意看向程秋燕:”这位周小姐说的跟我是那些刺客同伙一样。“程秋砚道:“小徒并未说过这样的话,殿下多疑了。”林孝珏道:“是啊,我也没说那些刺客单单放过殿下啊只不过是殿下袖手旁观而已。”六皇子一听自己言辞竟然有如此大的漏洞,心惊不已,深怕被人抓到什么把柄,于是用愤怒掩饰不安道:“放肆,袖手旁观什么意思不就是说没人攻击我,所以我在一旁看热闹嘛你们还有什么狡辩的”林孝珏道;“没有,我就是这个意思。”“你放肆。”六皇子大怒。这时长皇孙拉了拉林孝珏的一角:“姑姑,你别跟六叔吵架了,之后那些人虽然没有攻击六叔,但六叔肯定是吓坏了才没有帮忙的,我当时也吓坏了,都忘了喊人来救。”林孝珏见他小脸上写满认真,一双明亮的眼睛清澈如深林中的甘泉,十分天真可爱,点头笑了笑:“皇孙殿下说的对,六殿下当时一定是吓坏了。”长皇孙是个孩子,吓坏了情有可原,六皇子那么大的一个人,而且刺客也没有进攻他,他能怎么吓坏吓坏了大喊大叫总有吧什么都没有,那不是连孩子都不如。兰君垣听出林孝珏的讥讽之意,嘿嘿一笑。六皇子岂听不出别人骂他,脸色更阴沉了。程秋砚知道这个徒弟得理不饶人,怕两边闹的没完,那就没时间商量正事了。他温言道:“好在是有惊无险,两位殿下平安无事,没有让奸人得逞,我想这件事咱们应该通知官府来,两位殿下遇刺,行凶之人犯的都是灭九族的大罪,不能这么草草了结了。”这话显然是跟六皇子听的,他说不让报官。六皇子冷笑道:“好一个贼喊捉贼,这些刺客出现在你们西院里,若不是跟你们有关,他们怎么进的来”之前六皇子和李文涛就商量好了,无论成与败,都要推到吉庆班的身上。程秋砚听了微微一笑,朝门口喊了一个人的名字:“你来跟殿下说,这些人都是怎么来的。”那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那人进到屋子中央先是给众人行了礼,然后才道:“方才我们已经查过了,这些人都是卖票从正门进来的,进到里面杀了两个端茶倒水的伙计,至于怎么杀的就没人看见,不过两个伙计的尸体还在茶水间。”林孝珏道:“那就对了,我杀死的一个人就是穿着伙计的衣着,想来他们杀了人之后换好了衣服混在二楼,然后伺机而动。”程秋砚点点头,然后看向六皇子:“可见这些人并不是藏在我们班里的,还请六殿下明鉴。”“死无对证,岂能是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再说你们的人说是卖票进来的,谁信啊。”那中年男子道:“这个不会错的,我们卖票的小李见过的人都不会忘,一共来了七个人,六个死了,还有一个方才也没有出手,现在不知道去哪了,是个公子摸样,可能混在看客中出门去了。”林孝珏心想那个人就是李文涛。六皇子听了大惊,万万想不到戏班还是藏龙卧虎之地。他哈哈笑道;“岂有此理,这不也是你们说什么是什么本皇子可不信。”程秋砚道;“那殿下要如何怎么叫官府的人来查,殿下总该信了吧”六皇子心道官府来人势必闹大,可是眼下好像躲不过去了。又一想闹大了最吃亏的就是吉庆班,不管与他们有没有关,谋杀皇子皇孙的事总是发生在他们班里的,到时候都得下牢狱。一想到有人帮他顶缸就心情大好。道:“那就报官吧,看你们这些人能逃得了几个。”程秋砚笑道:“殿下的意思还是想说刺客跟我们吉庆班有关”“不是说让官府来查证吗”六皇子眼皮一耷拉。程秋砚道:“是要官府来,但咱们事先不能让六殿下误会了,咱们以唱戏为生,看人脸色讨生活,干什么去犯这掉脑袋的罪又不是活腻歪了。”六皇子嘴角带着不屑,道:“那可难说啊,眼下朝上风云变幻,谁知道你们是不是被人买通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如果都如你说的那般有理,那这世上岂不是没有为非作歹之徒了。”这里是程秋砚当家,所以林孝珏听六皇子口口紧逼也没有出声。程秋砚倏然笑的开朗了,道:“殿下可知这吉庆班到底是谁开的”六皇子哼哼一声:“听你这么说就是个大人物了,那正好让你们来刺杀本皇子和长皇孙,这下还真不能放过你们了。”六皇子因为在陈家跟兰君垣等人打赌输了,后来知道是程秋砚把两个女人藏在了戏台上,所以在对他怀恨在心,这时候正好铲除他。恨只恨他的属下都不在附近,不然早去找官府来拿人了。六皇子正信口乱咬之际,一直坐在程秋砚上首没有出声的武生忽然开口了:“老六你推的很干净啊,你的意思是本王按插人在戏班里,今日特意来刺杀你和长皇孙了”这人声音大家听着都有些耳熟,不约同的看过去。只见他铅华未卸,扮相英俊,细看之下能隐隐看出是贤王的眼睛和下巴。林孝珏心中一笑,原来那个主唱叶秋知是贤王啊,贤王亲自登台唱戏,这很符合贤王的作风。兰君垣看了林孝珏一眼,也笑了。长皇孙拍着手道;“我就说您眼熟,您是六爷爷。”贤王的排行是老六,他跟长皇孙点点头:“大孙快爷爷这边来。”长皇孙回头看着林孝珏嘿嘿一笑,然后跑到贤王那边去了,贤王宠溺的把他抱在膝盖上坐:“这么沉了,方才害怕没有”“害怕了。”长皇孙如实以告,贤王听了哈哈大笑。六皇子听他声音真的是自己的皇叔,心中一凛,站起来行了礼:“小侄不知皇叔在此,再说皇叔您怎么跟这些戏子混在一起啊”贤王呵呵冷笑:“本王跟谁在一起你老子都不管论到你来管了”六皇子不敢造次,心中虽恨,但不得不憋出一个是字来。林孝珏和兰君垣对视一眼,又露出不怀好意的笑。贤王看着六皇子又道:“你是说是戏班的人刺杀你和皇孙吗”众人都看向六皇子。六皇子方才还诬赖的信誓旦旦,现在脸色犹豫不决,支支吾吾道:“或许或许有。”贤王道:“你怕什么你不是跟别人说本王就是封号好听,其实不堪大用,那你现在怎么还不敢说话了方才不是说的信誓旦旦吗”六皇子也是混迹子弟堆里的,跟那些公子哥一提起贤王的时候,大家都有不屑。但他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敢面对这个人,或许因为有这个人在就能保住吉庆班,或许是他心里有鬼吧。六皇子佯装委屈道:“小侄不敢。”林孝珏心想这个贤王还怪喜欢翻小肠的,好在他没说过他什么坏话。贤王道;“告诉你,这戏班里的每一个人都不可能跟刺客有关,方才两个刺客装成伙计的样子去刺杀长皇孙,要不是秋砚一剑射上看台去,你现在吃不了兜着走了。”六皇子心中好不气愤,原来是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东西坏了我的好事。林孝珏也想到了那时的情景,她杀了一人,但不足以让自己和长皇孙脱险,原来同时出剑的还有师父,那方才的情景师父和贤王一定都看清楚了,到底六皇子有没有嫌疑他二人肯定知道。是的,她一开始就怀疑这是六皇子做的戏,就是不知道怎么可以揭穿他的阴谋。第40章 瞒下六皇子眼看着自己的皇叔出面,就懂得了程秋砚那句“你可知道这戏院是谁开的”是什么意思了。他这位皇叔向来没什么好名声,好男风,爱唱戏,不务正业,这戏院如果是他的,那真是何其合理。可是这样的话,如果戏院的人有什么事,这位皇叔自当鼎力相助,那他把责任推给戏院,好像就落不到什么好处了。这位皇叔跟他父皇是亲兄弟,甚得皇宠。他父皇怎么也不会相信他的弟弟回去刺杀他的孙子,因为没理由。六皇子骄纵阴险是有的,平时的注意虽然都是李文涛等人给他谋划,但他自己遇到事情也会动脑,明知道所谋无望,那就不能引火烧身。见贤王对自己的诬陷破不满意,忙道;“原来方才是程老板出手相救,要是没有程老板我和长皇孙的姓名恐怕就不保了,这里真不知道要如何感谢程老板才好。”程秋砚淡笑道;“好说,举手之劳。”贤王一听六皇子松了口,道;“感谢也就不必了,你知道这件事跟戏班无关就好。”然后哼了一声。六皇子被人责备心中好恼,脸上显现出愠色,见贤王一瞪眼睛,忙道:“是,程老板既然能出手相救当然就跟戏班无关,而且皇叔也在台上,定然是无关了。”贤王这时看向程秋砚:“这些刺客来历不明,不知道是谁派来的,你说怎么了结才好”林孝珏心想就是六皇子指使的,可是现在苦无证据,如果她当场指认到会让六皇子反咬一口说她诬赖皇子,那就吃亏口舌之亏了。想着就听程秋砚道:“六条人命,还关乎两位殿下的安慰,此时万万不可马虎,而且也不是我能做主的,我说还是通报官府为好。”六皇子眼见贤王在考虑,深怕他就答应了。若说一开始报官,没有贤王在场,那官府定要看他脸色行事,罪过全都能推给吉庆班,可是现在又这位皇弟做证人,官府谁敢为难吉庆班查来查去说不定还要查到自己身上,闹大了对自己可大大的不好。道:“皇叔,此事还需悄悄的查办才好。”贤王抬起头看着他:“那是为何啊悄悄查,难道不让你父皇知道吗你们遇到这么大的危机,不告诉你父皇了不行。”六皇子急了:“皇叔,万万不可。”可到底为什么不可他又没什么正当理由,低头看贤王怀里的长皇孙在浪荡小腿,道:“是了,如果父皇知道,那皇孙可要被罚了,他是偷偷跑出来的。”长皇孙搂着贤王的脖子道:“六爷爷,要不然咱们别告诉爷爷了吧,他再担心。”贤王看着六皇子大怒:“他不过是个孩子,如何出的宫来,你把他引诱出来,现在一点悔过之心都没有,还说怕你父皇责怪他,你明明是怕自己挨骂。”六皇子大为窘迫,红着脸道:“那清皇叔饶了小侄这一回。”贤王一哼。程秋砚这时碰了碰贤王的手臂:“王爷息怒,看在六皇子认错态度很好的面上,这件事不如暂且蛮下好了。”六皇子心道你们本来就应该瞒下,难道告诉了父皇大家谁能有好果子吃吗如果事情真的闹大了,皇上即便知道吉庆班无辜,但也不见得不迁怒吉庆班,到时候贤王也不见得能保住所有人。程秋砚何尝不想就此不了了之,但就怕六皇子诬赖,所以以攻为守,一定说要报官。在台下他看得明白,那刺客白刃闪动时,给六皇子的那一刀明明就是可有可无的,说不定刺客就是他派来了,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杀害自己的侄子,但皇家的事情一向都很难说。所以他必须等六皇子又畏惧之色了才能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六皇子看程秋砚帮自己求情,忙趁机求饶:“皇叔,咱们自己查刺客的来历吧,既然是对准了我跟皇孙,那一定是有主使的。”贤王看了程秋砚一眼,脸上全是怜惜之色,然后才点点头。林孝珏心中窃笑,贤王最爱的就是师父那样的美男子,色令智昏,可不是人家求情就得答应吗六皇子放了软话,双方达成协议谁也不攀咬谁,这样屋里就不再争吵了。不多时汉生等人把六具尸体抬进来,贤王让兰君垣查看一翻,看能不能找到线索。有贤王主持大局,兰君垣和林孝珏都没有做主的权利,但找线索这种事还得兰君垣来。兰君垣翻找一翻,可刺客身上标记性的东西什么都没有。程秋砚道:“这些人既然当场服毒而死,就是死士,不可能有线索的。”六皇子听了心中的石头落下,脸上显出得意之色。程秋砚又道;“可不报官,这些尸体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