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这两兄弟皆衣着破乱,人也面黄肌瘦,一看就是穷苦人家出身,但弟弟看哥哥的眼神充满疼惜,弟弟虽不能言语,但拉着弟弟的衣角十分自然,可见平日里他们相处真的极好。如今哥哥有病,弟弟就因为老母的一个梦,就能不顾年迈的身体和登山的危险,给哥哥取泉水,这份仁义之心,也很令人敬佩。百官之中,竟然有泪窝浅的,听这弟弟如泣如诉的叙述,流下眼泪。礼部的老者一边哭一边感慨:“竟然在太宗皇帝忌辰时遇到这样的奇事,这就是太宗皇帝显灵,以彰显仁德之事,兄友弟恭,母慈子孝”他说了很多恭维的话,但无外乎的提到了两点,一个是兄弟之间要和睦,而是对父母要孝顺。如果这话是在别的地方说,也没什么不妥,以孝治国,孝是根本。可是这是在长陵之前,还是皇上的百日祭,当着皇亲国戚文武百官的面。他在强调什么不就是如果兄弟失和,就是对父不孝。辜负了仁义二字吗。其实是说给新皇听呢。新皇用余光看了一眼身侧的汉王,眼底的眸光逐渐涌上一片愠色,太巧了吧巧的可以看出是人为的刻意。林孝珏站在人后,此时也在想,太巧了。但是巧就巧了,刻意就刻意,终归是兄友弟恭的戏码已经演完,之后皇上再想找汉王麻烦,就得想想今日的事。世人最敬祖先,现在这个祖先还是皇帝,太子要是真跟汉王失和杀了汉王,经此奇事,怕是要难逃天下人悠悠之口。她看向隔着很远的汉王,汉王个子高,能看见他发髻上的金冠和金簪,虽盆地光少,但不影响其金翅随风颤抖下的金光闪闪。一年不见,这家伙本领见长,知道皇帝琢磨着弄死他,都想到上演神话传奇来帮自己解围了,长进。御书房,新帝将一脸肃然,坐在御案前看着前方,极其深邃的目光却一动不动,加上他苍白的脸,远远看着,竟像是瓷玩偶一样,没有一点人气。冯公公知道他在生闷气。从长陵回来,就一直在生汉王的气,已经七天,偶尔就会呆坐,然后将案上的茶杯重重的顿一下。毕竟新帝是个隐忍的人,当太子时,生气也不会发脾气,当上皇帝没人约束了,但也不会如旁人那样大吼大叫砸东西。可越是闷在心里,爆发的时候越可怕。就像是后宫之事,之前,除了太子妃,女人寥寥无几,还都不给名分,如今新皇对女人像是报复性宠爱,每晚都要有女人陪着过夜。冯公公有些不敢靠近,但想了想,还是冒险过来:“殿下,要不要叫韩大人过来仪事。”韩刚是调查江西案的人,叫他来,若是能坐实了汉王的罪证,他就不用那么心烦了。但韩刚自己一直没有主动说这件事,到底查的怎么样了新皇点头:“宣。”韩大人查到一个知州身上,之后的所有线索就都指向他。韩大人在官场呆了这么多年,江西的贪腐他早有耳闻,绝对不是一个人的问题,所以所有线索都指向一个人,就非常不合理,明显是很多人找了这个替死鬼在替他们顶缸,这人可能没有同流合污所以被排挤,也可能是一伙的,就推出他来牺牲他,当然,他的家人,会有人照顾。韩大人还要继续查的时候,就接到了回京的诏书,如果再查,怕是之前的线索都会断了,江西舞弊案,越发难查了。新皇听他这意思,根本就扯不到汉王头上,深沉的眸子越发沉下去,像是啐了冰,让人不敢直视,这么说,还拿这个弟弟没办法了呢第1194章 引导韩大人感觉到了太子对他查案的进度有些不满,可是他也很委屈啊,本来就不好查,正关键时刻,又被叫回京城,就全都前功尽弃了。他从宫里出来,也没回内阁,内阁那三个东西正在琢磨把他们的党羽拉进来,不是还缺一个人吗人选都是他没看好的,他不想回去又起争执。韩大人打算回家。路上刚好遇见林孝珏的马车。他的车夫停下来行礼,韩大人也下了车。本打算给林孝珏行礼的,没想到林孝珏见到他,也十分热情的下了车。“韩大人,好久不见了,您还好吗”韩大人跟公主也没什么客气的,先是说好,就直接道:“下官正有一事要求公主,东宝过两天要乡试了,考试这一块,还是您是权威,想把他送到您那边去,您帮他开开窍,您看成吗”韩东宝自被樊树亮伤过之后,性格就变得的特别稳重了,应该是大事件后的大悟,伤好后还跟周云锦一起学了一段时间的四书。林孝珏考过他两次,背的都熟悉,但是到学以致用那里,就没那么灵活。还需要一些历练。不过考举人,努力一把还是有希望的。林孝珏点头;“正好我也没什么事,让他到百花深处的巷子里跟云锦一起住,直到考试,我也会住那边的。”不过她还要教女学生。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了,能帮韩东宝好好复习就行,不用特意跟韩大人说。林孝珏又道:“去公主府说吧,邀请大人吃酒,怎么样”清丽无双的公主笑起来真是好看,如月破云出般。不过韩大人可没那么天真,公主多鬼的人啊能随便说请人喝酒吗怕是有事要说。又想到林孝珏的算计本事,怕他们的巧遇都有预谋。不过也不用担心,公主不会害人。韩大人兴然应允:“那就打搅公主了。”林孝珏浅笑,脸上看不出什么阴谋:“走吧。”到了公主府,不仅有公主招待,已经袭爵的凉国公李固信也在。等韩大人在花厅里见到人的时候先是一愣,后一想,公主和这位贤侄已经定亲多年,可是就是有事情拖累不能结婚,二人也老大不小了,住在一起也没什么稀奇。林孝珏离经叛道,差点自己就拜了天地,没有婚礼就跟李固信住在一起,这样的事实实在惊不到韩大人。李固信当看到韩大人用“我理解”的目光看着他的时候,就知道这位大人想差了,哎,亏他还是礼部的尚书,不应该是老古董吗他真的很清白啊,还没有和媳妇乱来。不过这么一看,老古董的人好像是他。打过招呼,林孝珏让下人去水榭里布菜。后李固信就陪着韩大人到了水榭。水榭上了七扇槅子,十分挡风,在这秋季的下午,临水竟然也不觉得冷。中间一边敞开着对着湖面,远处就花团锦簇的各色菊院,坐在水榭里,让人有种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恬静之感,远离了朝堂的喧嚣,这种感觉真是轻松极了。韩大人明知道是林孝珏和李固信找他有事,但是三人坐下来后,感受着轻松的氛围,他还是先说了:“哎,近来圣上因琐事叨扰,无心国事,对我等也多有不满,不知是不是太劳累的原因,身为臣子,不能为圣上分忧,我等真是无能啊。”虽然是先说,但也要说的有技巧。李固信之前就跟林孝珏说,新帝不是个东西,他要留一留汉王膈应新帝,但是林孝珏觉得汉王留下来也是祸害,当时就没有表态,后来看汉王的一系列手段,发现这个人还是有点脑子的,一时半刻新皇应该拿不下他。而她们,要在新帝刚上任的时候,帮新帝燃几把火,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完事事情成了还能印证一下,站在新帝这一边,到底对不对。但是她和李固信都没有资格和理由去促成那些事。就得找个合适的人。林孝珏接过陈大人的话道:“我是个大夫,听了大人的描述,圣上好像病了。”诅咒皇帝生病,韩大人可不敢说。当然,公主嘴毒,什么都不忌讳,还有圣上也从来不跟公主计较呢,所以人家说行。韩大人笑道;“这个在下可比不过殿下您,不过您这么说,一定是有原因吧。”林孝珏道;“大人您忘了,圣上当务之急,是找几个得力助手,可不是计较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啊。”韩大人心中微动,他们其实说的不是新帝的病,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是说新帝对汉王的猜忌已经影音到他了。公主这是在教他如何破解眼前的困顿局面吧鸡毛蒜皮的小事是汉王,眼下新皇的要事是确立朝纲,处理政务,而不是整日提防一个藩王。韩大人越想越觉得是这意思,顿时茅塞顿开。今日真是不白来,纵然知道公主是有事找他,而他又何尝不需要公主提点呢韩大人明白之后当然希望听到更多的解决之道,忙道:“请公主赐教。”林孝珏笑着看了李固信一眼,李固信慢悠悠的从怀里取出一指后的一个小册子来。道:“别忘了太宗皇帝的遗志,丈量土地的事情进展的不那么顺利,圣上作为太宗皇帝的继承人,当然要跟着太宗皇帝指定下的目标走,还有内个要选人才威远侯的夫人要与他和离,女子该不该继承财产的事又被提到日程上来这么多事要忙,圣上怎么可以无心国事呢即使无心,大人也该提醒圣上一下,这些事,都比圣上所重视的事要紧迫百倍,也重要百倍。”国家都治理不好,即便汉王死了没有威胁,那皇上也毫无建树,他的名垂青史之志,又哪里能得以实现呢韩大人看罢那册子上的记录,明白了,新帝是个有志向的人,要是把这件事提出来,就会明白自己该干什么。他大喜,只要皇上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就不用再盯着他查案那点事不放了。他举杯敬这林孝珏和李固信:“二位可解了在下的燃眉之急,多谢”林孝珏和李固信相视一笑举起酒杯,他们也该谢韩大人的。谢他信任他们,明知道他们有目的,还不拿乔试探。有韩大人帮忙,再请另外的韩大人点火,就可能让他们完成心中理想,同时又稳住新帝。第1195章 是谁的一个细眉凤眼的孩子满屋子的跑,奶娘跟在身后看着。汉王从窗口看着一眼,满意的点点头。七九叫了声王爷,然后靠近。汉王回头手指王府主室方向:“回去说。”如今皇帝对他起了戒心,在京城的人员和守卫都去了一半,心腹幕僚,就更不可能带在身边,所以只有七九是得力的助手。汉王见七九面露喜色,知道带回来的是好消息。回到厅里坐好了后点着头:“说吧。”七九道:“内阁缺一个位置,首辅的意思,要推荐通政司使,通政司使已经六十八,可以算得上元老级别的,可是他在通政司这些年,也没什么特别的成就,韩刚韩大人就反对,他想把圣上新任命的户部尚书他的那个本家韩大人提上来,但是韩大人才四十岁,阅历就不够,陈大人坚决反对,内阁分四个人分了两派,一边是三个人一伙,一边是一个人一伙,吵得不可开交,皇上已经非常头疼了。”这样头疼,就会转移在他身上的注意力,毕竟朝廷大事才是最重要的。但是韩大人虽正直,以前没有这么强硬,不然内阁早就乱成一团了,突然间的转变汉王心想,这个韩大人当年就是铁杆的太子党,后来跟林孝珏还特别的要好,他突然的强硬明显会转移风向,那是不是他故意呢这件事又跟林孝珏有多少关系。他心中一动,林孝珏还不想看着他败,所以让韩大人转移视线。汉王心中的斗志又被激起来了,他道:“这样江西的事就能缓一缓。”江西是他的钱库,当年是方君候帮他钻营,后来方君候死了,就开始出纰漏。这次差点全都栽进去,他要成大事是离不开钱的。江西再坚持一段时间,等他找个合适的机会,就殊死一搏。七九高兴的原因也是如此,新帝转移了注意力,江西的案子也能平了。可就在汉王沾沾自喜的时候,江西知州突然交上来很多知府贪污的证据,和当时韩刚查案时候指正他的那些证物一对比,出入很大。原来就他一个人不愿意同流合污,还正好管着河道改建,别人拿不到好处,就联合起来整他。一下子出来两样账目,皇帝当然相信后一个,这回也不派人去江西了,直接命锦衣卫将涉案人等全部抓到京城来,先是抄家查探一翻,有清白的再。在人意料之中的,没有一个是清白的。于是就用了这种强硬手段,把江西的贪腐案给解决了。行动迅速,惩治起来毫不手软,只用了一个月时间,江西上口的空气就清新了,真是雷霆之势。江西百姓拍手叫好,新帝的贤德之名也与日俱增。你说意外不意外,气人不气人汉王和七九一个半月后又在厅里讨论此事,但已今非昔比。汉王的财路都没了,气的直摔东西。不过好在还没牵扯到他身上,查到了方君候,可方君候已经死了,方家都败了,还查谁去。七九安慰这汉王:“只要您在,钱还会回来的。”哪有那么容易,他要钱,要钱,不然大业如何完成云南那么穷。他还要贿赂很多人,不然人家不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