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道绿枝和明珠都有了良人,不知我那笨笨的碧丝,缘分又在何方我看着双福总爱找她说话,该不会是对她有意吧若真是这样,要从现在起就让爷为那小子灌输一下从一而终的念头好了方采薇,你别腐眼看人基,瞅着一对像的就想撮合,你有多少事要做媒婆这种职业,就还是留给别人吧。“果然是风景如画,这山海阁经过嫂子三年心血,到如今方真正有了山海尽在一园的气势。”原本的山海阁如今已经变成了山海园,占地将近百亩,园中集天然风景与人工建造于一体,当真是一步一景,瑰丽堂皇。“是啊。”荆泽铭看着四周景致,嘴角忍不住弯起来:“她的胸襟格局,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不过这也要感谢你,山海阁初建之时,还默默无闻,没有你的鼎力相助,万万不可能那么快就赚钱,没有那些钱打开局面,侯府还不知要多久才能繁荣起来。”“那算得了什么”路摇摇手:“我倒要感谢你们提供了这样一个好所在,能让我呼朋唤友,在这里偷浮生半日闲。”“这里确实好,我从回京后,还是第一次过来,也真是被震惊了。如何听说你是这里的常客我想礼部应该没有这么清闲吧”路苦着脸道:“礼部是六部中最清贵的部门好吗不过我这好日子也快结束了,皇上说了,下个月就要调我入户部,你说这眼看就年底了,户部正是忙得脚朝天时候,我估摸着有一阵子是来不了这儿赏景喝茶了。”“这不正合了你的心意吗”荆泽铭忍不住笑起来:“还记得从前我们在一起你都是怎么说的要做一个心怀苍生社稷的好官。无论是在六部也好,还是牧守一方,总之都要为百姓做点事。你在礼部,能为百姓做什么事啊倒是去户部,那才真正是和百姓社稷息息相关,皇上定是看出了你的凌云壮志,才会做出这样安排。”路没好气看了荆泽铭一眼:“虽然你说的没错,但这话怎么听都觉着似乎透出了一点幸灾乐祸的意味,这是为何”“哪有。”荆泽铭一摊手:“我这是关心你,不但关心你的事业,还想关心一下你的家事,怎么回事先前去见保国公,老爷子拉着我的手差点儿哭了,说你至今不肯成家,说媒的门槛都要踏破了,你却不为所动,就连太后皇上施压,你都强硬抗衡,说什么再逼你就辞官出家,你到底怎么想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停”路伸出手:“这话我到现在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是朋友才会听你说这么多。我怎么想的别人不明白你还不明白吗娶妻乃是关系到我一辈子幸福与否的大事,若不能找到一个趁心意的,每日里想到回家就心花怒放,恨不能插翅飞回去,而是对付着找一个,每天想到回家就觉头痛郁闷,那我何必要成家如现在这般自由自在岂不好”荆泽铭摇头道:“歪理邪说。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几个好女孩儿能抛头露面先和你培养感情都是成婚后才会相敬如宾琴瑟和鸣的嘛。”“别人说这话没错,独独你不该说。”路叹了口气,轻声道:“我听说嫂子刚嫁你的时候,也是扰的合宅不宁”、第三百二十三章:深埋心底的秘密不等说完,就听荆泽铭抢着道:“对啊,所以那个时候我也很生气很无奈啊。可是过了两三年,她就慢慢变了,如今我和她有多恩爱,京城中人怕也没有不知道的。所以你看,还是要先成婚”路气得嘴角都抽抽了,明知道荆泽铭这是胡搅蛮缠的说法,可要命的是竟不知该如何反驳,于是索性赌气道:“没错,我知道你的确是一个例外,明明成婚前就有了意中人,谁知现在竟为嫂子就把曾经的意中人抛到脑后”不等说完,就见荆泽铭面色一变,他自知失言,连忙叹口气道:“好了,我们别在这里互相捅刀了,交情再好,可终究你有你的想法,我有我的坚持。”荆泽铭默默点头,心想国公爷,不是我不帮忙,我真的尽力了,谁知青路到底哪根弦搭错,脑子就转不过这个弯来呢“是了,先前还要多谢你说动国公爷,悄悄借了你嫂子二十万银子,如此才能让她运送足够的粮草北上。”气氛有点尴尬,荆泽铭只好转移话题,虽然转的有些拙劣生硬,却是正中路下怀,之前那个关于成家的话题不但尴尬,而且危险,他害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会露出马脚,被荆泽铭察觉到他的真正心思,那心思着实卑鄙,所以哪怕自己并没有做什么,但每每想起,都会令他无比惭愧绝望。“没什么,二十万银子而已,再说这二十万银子借的太值了,连我家老爷子都羡慕你们侯府,说嫂子真是财神爷一般的手段,内务府那些官员都该跟她好好学学。想来再过个一年半载,你们家哪还会把二十万银子放在眼中,只怕二百万,也立刻就拿得出来。”“这话过了,哪里就到了这个地步。”荆泽铭微微一笑,不过笑容里满是自信,于是路就知道他这只是谦虚,当下便扭过头冷哼道:“连我都瞒着别的不说,你大胜归来,又成功扳倒何家,只是陛下赏赐的田地豪宅银两以及其它书画珍宝,怕就有几十万不止了吧啧啧,说起来,连我这个表弟都眼红,皇上对你这个小舅子,还真没的说。”“那也是因为我勤奋上进”荆泽铭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只听得路忍不住一愣,扭头看他,纳闷道:“奇怪,你何时也学会这样打蛇随棍上的自吹自擂了”“呃”荆泽铭愣了一下,接着老脸一红:“咳咳我说错了吗本来就是我好吧,这话说出来果真羞耻,我也是近墨者黑,让你嫂子带的。她在家就是这般模样,所以每当说我,我便也用这一招来堵她,大概做得多了,今日在你面前竟也不小心露出轻狂之态,果然是习惯成自然。”路一怔,接着脑海中不由浮现出方采薇的模样,想象着她轻嗔浅笑间大言不惭的形容,那一定是非常可爱有趣的情景,因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接着羡慕道:“所以我就说,娶妻乃是一辈子的大事,看你现在是何等幸福模样所以若要我糊里糊涂就娶一个完全不知性格的女人回来,万万不能。”“嗯,这倒也是。”荆泽铭没办法昧着良心催好友成婚了,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有一个志同道合,两心相知的妻子是多么幸福的事。“对了,我昨天进宫,皇上和我说起报纸的事,我觉着这是一件很好的事情,说利国利民也不为过,你怎么忽然就想出这样的绝妙好主意”“哪里是我想出来的都是你嫂子的主意,她那个脑子里,委实是包罗万象无所不有,许多时候只是日常闲聊,我都受益匪浅”路:请不要再在我面前炫耀你们的恩爱了好吗妈的当初我为什么要和这厮做朋友啊两人一路说着话,就出了山海园,荆泽铭还在那里侃侃而谈他对办报纸的一些想法,忽然就觉着袖子被拉了一下,转头看向路,就见他向对面努努下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世子爷的身体一下子就僵硬了。不过这也只是一瞬间,很快荆泽铭就恢复常态,对路道:“我过去一趟,你若着急,就先走吧。”“我没什么事,等你一起。”路有些担心地看着荆泽铭,同时心中也不可遏制的生出一点异样想法:那女孩子究竟是谁看容貌虽不错,但也不至于就让泽铭在外面惹下风流情债吧这让嫂子情何以堪“翠竹,你怎么过来了”山海园外是一条宽阔的青石板官道,方采薇对山海园下了多少力气,从这一条路就可以看得出来。官道两旁种着绿柳垂杨,此时自然都是光秃秃的了,唯有站在一棵杨树下的漂亮女子,为这苍茫大地添了一点春意。“奴婢过来就是想问问,表少爷到底是什么意思”翠竹垂着头,不敢看荆泽铭的眼睛。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明明来之前是很理直气壮甚至义愤填膺的,然而真正见到了荆泽铭,却只觉一阵没来由的心虚。“我是什么意思”荆泽铭喃喃重复了一遍,忽然叹了口气,轻声道:“这是秋芳让你过来问我的”“不是。”翠竹连忙抬头否认,见荆泽铭温和盯着她,这丫头再也承受不住心理上的压力,“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一边哭一边问道:“小姐是什么样人,表少爷不知道么她怎么可能会让我过来找您她那天亲口和双喜双福说过,从此后要和你一刀两断的,她就算对表少爷满心情意,可这话出口,她也万万不会回头了,呜呜呜”饶是荆泽铭早有决断,面对此情此景,也颇觉头痛,他伸出手挥了挥,示意翠竹不要哭,可仍是等了好一阵子,对方才抽抽噎噎停住哭声,于是问道:“既如此,你又来找我做什么”、第三百二十四章:狠心绝情翠竹猛然抬头,似是不敢置信地看向荆泽铭,喃喃道:“表少爷您您说什么难道您和小姐的那些山盟海誓,就就真的都散了难道小姐说了这样的话,您就要顺水推舟您明知道她说这话的时候,根本就是心如刀割,您您竟然就这样不要她了您从前不是这样狠心绝情的,到底为什么为什么您会变成这样是世子夫人吗她不肯让我们小姐进门,是不是都说您爱她如珍宝,奴婢还不信,奴婢以为,您心中的珍宝始终只有小姐一个,原来原来竟是我错了,传言都是真的,半点虚假都没有。”翠竹越说声音越高,忽听荆泽铭沉声道:“不关采薇的事,这是我的决定。”“您的决定”翠竹露在袖子外面的双手急速颤抖着,接着“哇”的一声又大哭起来,一面哭一面叫道:“表少爷,您怎么能这样绝情您知道小姐这几年有多难吗她一直在等着您,等着您救她出苦海,谁知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机会,您却不肯要她了,你从前不是这样的,呜呜呜自从你把小姐和太太送进了东光大街的宅子,小姐就天天以泪洗面,也不说话,您去看看,去看看她现在憔悴成什么模样了她身上全都是伤,自从您在边关胜了匈奴,那个已经死了的何富贵就动不动打小姐,小姐咬着牙撑过来,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您可是现在,您也不要她了,您这样狠心,对得起她吗你以为给我们安排一个住处,小姐就可以过幸福安宁的生活了你知不知道每天有多少流氓无赖在门口堵着呜呜呜小姐小姐根本就是不想活了”“流氓无赖好狗胆。”荆泽铭表面上没有什么表情,然而李秋芳毕竟是他曾经用心爱过的女子,听着翠竹这字字句句的“血泪控诉”,他早已是心如刀割,待听到最后两句话,不由更是怒火中烧。“是啊,小姐只是一个弱女子,如今她无家可归,连少爷也不要她了,那些狗胆包天的可不就欺负上来了。罢了,我今儿来找您,也是自讨苦吃,明摆着您也不想要小姐,亏我还对你抱有幻想,以为总有一天你会去救小姐,原来都是我自己白日做梦,小姐才真正看透了这一切。”翠竹说完,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还呜呜的哭,在寒风中显得好不可怜。荆泽铭连忙让双喜双福跟上去,这里距东光大街有三五里地,这么长的路,也幸亏是隆冬时节街上人少,不然她一个单身漂亮女孩是很危险的。“唉人间自是有情痴,此事不关风与月啊。泽铭,这世间最难偿还的,就是情债,你说说你,欠李姑娘这一场情债,到底要怎样才能还得干净。”荆泽铭仰天长叹一声,却一句话都没有说:战场上的冷酷果敢,生活中的杀伐决断,到了这一笔情债面前,顿时一溃千里。哪怕他从开始到现在,选择了方采薇后就始终站在她那一边,对李秋芳颇有些“郎心如铁”的冷酷,但这不能代表他完全斩尽前缘,他在方采薇面前也坦承过这一点,所以如今,听了翠竹的话,才能让他表面上硬撑平静,暗地里却是心乱如麻。“泽铭,不管如何,李姑娘是何家的人,从这一点上来说,你和她就是破镜难圆,你可以尽你所能照顾她衣食无忧,但万万不能再让她进侯府的门。像是李姑娘这样的女子,经历过失去和落魄,一旦让她看到东山再起的希望,是万万不会放弃的”“不,秋芳不是那样的人,更何况,从一开始她就说过,她会和我一刀两断,不会再顾念前情。”荆泽铭打断路的话,接着叹道:“我是个负心人,从我喜欢采薇开始,我和她之间的缘分就断了。”“那就断了吧。这也不关负不负心什么事,若你只想着不负李姑娘,那嫂子怎么办嫂子的个性我也知道一二,她才不会让你享什么齐人之福,所以你注定要负一个。而你负李姑娘,虽是心中有愧,可道义无亏;负了嫂子,那就是心中有愧道义也有亏了。”“我明白。”荆泽铭点点头:“所以我只是让双喜双福和翠竹一起回去,看看那边情况,你放心,在这一点上,我虽然纠结,却也知道该怎么做。”“那就好。”路点点头,心中却是一片苦涩,暗道还有我这样高风亮节的人吗我明知道泽铭若是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