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困境的人。她那样慧质兰心的女孩子,困于后宅也实在辱、没了她皇上闭了眼睛,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萧潜进来的时候,习惯性地先瞧了瞧皇上的脸色,然后才恭谨地禀道:“臣已经查实,同州所有的潜龙阁弟子,均在一夜间被人灭了口,尸体都丢在乱葬岗上。官府的说法,死的那些都是胡人的奸细。”“那你觉得呢”皇上猛然睁开了眼,坐直了身子,环着手看着他问道。萧潜斟酌了一下词句,才回话:“臣觉得这很可能是燕渊自己发现了什么,他怕与胡人勾结的事被皇上您知晓,所以才对自己人下了狠手。”皇上皱了皱眉,一副深思状,“这很有可能。他之所以回京,也是为了避嫌嘛。那夜说是去救老王妃,结果却一无所获”萧潜脸上的神情忽地轻松起来,“臣也这么觉得,那皇上,要不要”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可却比了个手刀的手势。“暂时不用。”皇上从椅子上起身,负手走到书架子后面,微叹了声才道:“毕竟老王妃还在他手里。”萧潜只得躬身应了声“是”,临去时却又忽然转了身,小声说道:“臣听说,淳郡主又偷溜出府,先是去了同州,眼下又往西冥国去了。”“哦,你的消息倒灵通。”皇上忽然笑了起来,想了想又解释道:“所以朕才派了秦大人去西冥国,为这事儿,你心里不是不痛快么”萧潜也跟着笑了起来,“原来皇上早知道了,亏得臣”话没说完又转了个弯,正色道:“其实臣没有不痛快。秦大人是臣的表兄,臣自小受他照拂颇多,只盼着他好的,哪会有什么不痛快”“这样就好哇。朕记得,当年也是你先说服了秦家的这位三公子,朕才得了秦家的鼎力相助,也才有了今天。”“那都是臣应该做的,皇上是英明之主,自当受天下共仰”“所以此生只要你忠心为朕,朕一定保你萧家世代荣华”“谢皇上恩典”萧潜满脸感激涕零地神情,急忙跪下来磕头谢恩。待萧潜出了殿门,皇上的目光便冷了下来。玥儿先后在同州、楚州和渭州都遭遇过袭击。其中在渭州居然还是郑弛亲自出的面,企图直接用军弩杀死她。幸好得高人相助,玥儿才逃脱劫难。但凡想到这个,他就对此人充满了杀念。可是此人现在羽翼已丰,轻易还真杀不得了。到了此时皇上也只得怪自己养了条不忠主子的白眼狼了。少顷,他去了皇后的寝殿,略略温存一番,就直言提起了萧世子的那位外室。谁也没有想到,当初那位御前拦驾喊冤的刘氏,居然为萧世子顺利生下了一个儿子。萧家人想当然地以为,对于成亲多年未有子嗣的世子爷来说,这个孩子即便只是个庶子,那也是世子爷的庶长子,等过继到了正妻名下,那就是妥妥的嫡子了,很有可能便是将来爵位的继承人。皇上的言外之意,皇后当然明白,于情于理,都是要给萧家送赏赐的。由此也可彰显出皇上对萧家还是一如既往的看重。皇后心里不太高兴,可也没有表现出来,顺着皇上的话点了点头,“臣妾晓得,要重赏嘛。皇上对世子爷情同手足,臣妾当然也要爱乌及乌了。”皇上笑笑,没有多说话,又坐了一会儿才走。皇后恋恋不舍地将皇上送出寝殿,回转来时脸色黑得吓人。满以为皇上会留宿的,结果还是走了。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皇上已经开始疏远她了。虽说以前对她也算不上宠、爱,可隔三差五地总会留宿凤仪宫,房事上头也算尽兴。自从大岳山回来后,皇上渐渐地就变了,来她宫里的次数越来越少,一般都是为了事情才来,略坐了坐就离开。算起来,他们已经很久没那个了。她一直以为皇上迷上了后、宫里的哪位美人,可是她让人查了又查,结果什么也没查到。这到底怎么回事皇后想不明白,萧贵妃也想不明白。可萧贵妃烦的并不是这个,她是嫉妒那个为阿兄生了儿子的刘氏。“凭什么她的孩子可以生下来,我的却不能不但不能还要自己亲手弄死他凭什么”、第一百九十七章 发疯萧贵妃一大早就在自己的寝殿里发疯,将大殿里能摔的东西都摔得粉碎,帷幔帐子也都被她扯得七零八落,地上到处散着瓷器的碎片和纸屑。她自己更是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地像个游魂一样赤足在大殿里乱转,嘴里语无伦次地念着一些吓死人的言语。大宫女福布眼看劝不住,只得悄悄送信给还在宫里当值的萧统领。萧潜沉着脸进了寝殿,甩手就给了她俩耳光。萧贵妃被打得一愣,拽住萧潜的衣袖犹不置信地问:“阿兄,你打我你竟然为了那个贱人打我”“我就是要打醒你贵妃娘娘,你可还记得你的身份”萧潜满脸气怒难平,用力甩开萧贵妃拽住她衣袖的那只手。“你可知现在是什么时候你居然为了一点小事使性子”萧潜铁青着脸,咬着牙恨声道:“都已经跟你解释过了,那野种不是我的,不是我的你为什么就是不信”萧潜发怒的样子实在吓人。萧贵妃还是第一次见他发怒的样子,顿时吓得呆了,张了张嘴半天没有说出一个字来。萧潜也的确是生气。最近诸事不顺,也不知哪里出了问题,他都快要急疯了,偏生这个女人还来胡搅蛮缠。萧潜气过一阵之后,抬眼瞧着面前还呆呆愣愣满面泪痕的萧贵妃,心里不由一软,忙扯过她到自己怀里,好声气地劝道:“你也得理解我,最近同州战事紧张,连赵诺也被派出去了”顿了顿,瞥见萧贵妃神情已经缓和,便又叹了口气,苦着脸道:“如今京城空虚,说不定哪天胡蛮子就打进来了,我身为龙禁卫统领,这个时候哪能掉以轻心你就别拿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来分我心了,好不好”“嗯。”萧贵妃靠在他的怀里,嗡声嗡气地答道,只觉连日来的委屈都在这一刻消失殆尽。自己真是多想了,阿兄不是那样的人,他说过这辈子只爱我一个的一边想着一边就开始行动,主动攀上萧潜的脖子送上热吻。萧潜此时真没心思跟她亲热,便略吻了吻她的嘴唇就放开了,随即皱了皱眉,“皇上刚才找我有事,因为担心你才不得不过来一趟的,现在得赶紧过去”萧贵妃一听是皇上宣他,便也不再纠缠,替他理了理衣襟就催促他快走。萧潜得以脱身,迅速出宫办自己的事去了。此时秦媛再次坐到阳春楼二楼的雅间里,她对面也同样坐了一个人,一个脸上戴着面具的男人。面具男人交给她一包药粉,让她下到三房江氏母子的汤药里。秦媛吓了一跳,握着药粉的手忍不住发抖。她的确恨不得三房的人个个不得好死,也不是没有算计过江氏,可江氏福大命大硬是活了过来,且还生下了一个儿子。她自己的亲娘苏氏也怀过一胎,可惜却是个怪胎。她现在看到那个因为自己的算计而显得孱弱的婴儿,心里不知怎地又有些不忍。“怎么下不了手”面具男人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不由讥笑了一声,“就你这副菩萨心肠,将来还怎么做大事”这话彻底浇灭了秦媛仅剩的那点良心。她不由把心一横,咬了咬牙道:“谁说我下不了手哼你放心,就等着好消息吧”面具男人赞赏地点了点头,故意变换的声调听起来很是怪异,“这就对了,你如果不拿出点诚意来,我们以后还怎么合作再说了,上一次我可是卖了人情给你的,你自己搞砸了可怪不的我”“上次,上次算她走运”秦媛伸手将药包揣进怀里,冷笑着道:“这回我要让她心肝脾胃都痛得绞在一起”“那就预祝你心想事成”说着话面具男人已经站了起来,伸手在墙上按了一下,很快现出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密道来。面具男人闪身进了密道,门很快就关上,恢复了原状。秦媛瞧了那道墙壁半晌,照例吩咐伙计打包了两份小龙虾,才若有所思地走出阳春楼。回到秦国公府后院,正遇上才刚回府的秦云急匆匆地去找秦奋。她忙朝身边的青碧使了个眼色。青碧会意,马上轻手轻脚地跟在秦云后面。待走到僻静处,青碧才招呼秦云停下,二话不说先塞了一沓银票给他,顺口提起五小姐的事情。秦云瞅了瞅怀里的银票,想要退给她,又有些舍不得。幸好青碧问的话并没什么要紧,他也就随便应付了两句,只说五小姐一切平安,让带了一些书信回来。已经给三爷和三太太送去,现在还有一封书信是给秦统领的。“信上都说些什么”青碧装作好奇地问道。秦云面露难色,捏了捏手里的书信,“我也不太清楚。我正准备给秦统领送过去呢。”青碧眨巴着眼睛,很热情的样子,“要不,我替你送你赶了这么远的路,肯定累坏了,这信我保证替你送到”青碧一边说着,一边又塞了沓银票给他。秦云很是为难纠结了一阵,才将信给她,走的时候忍不住一再地叮嘱:“一定要替我送去给秦统领啊,不然以后五小姐问起来,我可就没活路了。”“你就放心吧,一定”青碧随口应承道,忙将信揣进怀里,急急忙忙地往星月阁里跑。秦媛迫不急待地将信拆开来瞧,看完后却很是失望,里面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也没有,害她白白损失了两沓银票。可是转念又想,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如果这封信里没有蹊跷,那她为什么巴巴地大老远地打发秦云跑这一趟秦奋不过是秦家的一个护卫统领,她又为什么要单独给秦奋写这封信看这信上的日子,已经过了大半月了,她更不相信那丫头会如约等在青州的客栈。那死丫头精着呢真是奇了怪了,前世这丫头也不是这么邪门的人哪不过前世里胡蛮子也并没有打到同州来,刚刚过了凉州就被国朝的军队打回去了。那一次还是自己的祖父领的兵呢。难道因为自己的重生改变了这么多、第一百九十八章 墓室盛夏的天气实在多变。白天里艳阳高照炙灼如火,夜里却电闪雷鸣下起了暴雨。与秦媛有着相似命运的燕渊此时正像个叫花子一样蜷缩在这座破庙里。这些天他什么事也不想管,只想将母亲平平安安地救出来。如今好不容易探到了一些线索,可恨老天下了这场暴雨。这场暴雨一下,直接将他好不容易找到的那点线索掐断了。燕渊气得直骂娘,可也无济于事。却在此时大雨里忽然传来了人声,隐隐约约还有火光冒出来。燕渊急忙闪身隐在暗处。走得近了才看清那是两个猎户打扮的中年汉子。他们的肩上还都扛着不少野味,看起来收获颇丰。许是雨下得太大了,两人来不及赶回家,便打算在这破庙里借宿一晚。他们进了破庙就生起了火堆,各自脱下身上的湿衣服在火堆上烤着,不时唠叨几句。“唉,要不是为了娶媳妇,老子才不想接这个活呢,你以为这银子好拿哟烫手得很”“有什么烫手的不是挺好的嘛,咱们路过的时候,顺道去照应照应,也不耽误工夫,转眼银子就到手了。”“你还别不信,我跟你说咱们只要银子一到手,得赶紧溜,你没瞧见他看人的眼神,碜人着呢。”“你这样一说我,我真害怕了。要不咱们不接这活了,咱们跑吧”“那也不行,有银子不要,那是傻子”两人东一句西一句地瞎扯着,燕渊听得云里雾里的,也不知他们究竟聊的什么事儿。听那说话的口气,好象也不是什么好事儿。不过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燕渊也实在没心思听他们瞎扯,可一时又出不去,只得就着那个角落打起盹来。忽然,一声惨叫陡地响起。燕渊惊得睁开了眼睛。不知何时,破庙里多了一个脸上带着银灰色面具的男人。先前说话的其中一个汉子已经倒在血泊之中,圆瞪着双眼死不瞑目。另一个还站着的汉子吓得面色发白牙齿打颤,全身筛糠似地发抖得厉害,惊恐极了。燕渊心里也在发抖。他没想到,会在此时此地见到这个人。所幸面具男人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只是用滴血的剑尖指着那个赤着上身还在筛糠的汉子道:“跟我走,饶你不死”汉子仍是恐惧得说不出一个字来,只一个劲地拼命点头。面具男人再不多话,转身就踏进了茫茫雨海之中。汉子吓得连衣裳也不敢穿,就这样赤着上身跟在面具男人身后亦步亦趋。雨仿佛下得更大了,噼里啪啦的响声淹没了四周的动静。燕渊直到此时才猛地呼出一口长气来,慢慢从角落里走出,看着越来越模糊的两个身影,把心一横终是追了出去。他们去的方向居然是城郊,再往前面走一段好像就是乱坟场了。燕渊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