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由她们的口自己才知道,不止沈兴南的亲卫校尉侯海、葛巨人跟去了。张大力、吕常山、老酒鬼、白胖子、叶秀才、单大拿、东山、何涛等等的人统统都跟去了。甚至是连最最怕死的谢小蛋,也都毅然决然的,跟随大家一道出发。用谢小蛋的话来说,都是一路从极北跟过来的生死兄弟,酒要一起喝,仗要一起打,生要一起生,死他说兄弟们得在一块儿,一个都不能少直到亲人们的身影再也看不见,大家这才念念不舍的往回走。李云宝的马车在进城后走了两条街,这才渐渐的与谢嫂子她们分别。眼下各自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忙,李云宝也没有强留人家同自己一道走,不过都跟她们约好了,等她们有空就一定要到家里来玩。马车又行驶了一段路程,突然马车停了下来,外头的车夫禀报,说是六皇子的小厮拦路,六皇子跟侯侧妃刚刚回京,此刻正在前边的茶楼等自己,请她赏脸前去一叙。第四百四十九章 拦 路来到茶楼,李云宝娘几个被六皇子的人引领进雅间,雅间中的杏儿看到李云宝几人进门,她连忙站起身迎了上来。“姐姐,你可算来了。”李云宝上前,先给六皇子行礼,然后才点头回应杏儿,“你不是跟着六皇子出京散心了么是今日才进京的有没有去看小海”何晟礼见两个女人家聊的欢,也没他这个大男人什么事,只能轻轻咳嗽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看到安哥儿,何晟礼干脆一步上前相邀:“沈大少,不若跟本殿去隔壁坐坐”身为被委以重任的新进小男人,知道眼下的场合六皇子在显得很尴尬,是以,安哥儿点点头,跟随着六皇子去了隔壁雅间。只是在离开前,安哥儿还吩咐可可好生照看弟弟,老老实实一边玩,别打搅母亲。李云宝问了一连串问题,杏儿捡着重要的先回答。“年后我一直都郁郁不乐,阿礼就带着我出去散心,前些日子,阿礼收到消息,说是西北失利,父皇受到刺激病重昏迷,阿礼这才带着我着急忙慌的回京。一路快马加鞭的往回赶,今日好不容易赶到,结果在进城前,听说今日姐夫带兵出征西北,我与阿礼还纳闷呢路上阿礼曾看到抵报说过,姐夫不是几日前就已经带兵出征了么我跟阿礼都未赶得及回府,直接就奔这西郊过来,结果半道上碰到姐姐你的马车,所以才让人拦下你来,根本都来不及去给姐夫与兄长送行”李云宝听杏儿说话都不带喘的,一口气把话讲完,自己连忙端起桌上的一杯茶水递给她,示意她先喝一口润润嗓子,李云宝这才跟她细细说这些日子来的变故。“你们才进京,想必昨日的事情,你跟六皇子可能还不知道。从前天开始,京城内外便已戒严,昨日宫中发证政变,太子、三皇子夺位,最后还是陛下出面,才平息了这一场风波。”“天这么大的事情,我一点都不知道”杏儿听完自家姐姐说的话,她惊呼出口。李云宝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语气有些怅然的道:“你们人在外地,京城又戒严了,不知道很正常。不过想必等会你跟六皇子归府后便能知晓。”“对,也是。等阿礼回府了,这些事情,他的门人自会禀报于他。”杏儿点头,接着又低头喝了一口茶。李云宝见杏儿如此,又不由的有些操心,老妈子似的细细交代她。“这几日京城怕是要乱了,事情昨日傍晚才平息,今日又因为是要送军出征西北,所以这会子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那边,不过想来也用不了多久,那些旨意便会陆续发出。该抓的抓、该杀的杀,该抄家的抄家杏儿,你回府后就老实的呆在自己的杏芳阁,不该看的不看,不该问的不问,不怪管的别管,知道不”“姐我知道,这等大事情,还不知道要牵连多少人进去,我晓得厉害的,你放心,我回去后就闭门谢客。”杏儿嘴上应着姐姐的话,心里却直在喊幸运。幸好阿礼体恤自己,春耕后就找了个机会出京,这些日子带着自己一路的游山玩水,好不快活。也幸亏是如此,她的阿礼才没有被这一场动乱波及。突然外头传来三声敲门声,接着门被人推开,李云宝看到六皇子率先进屋,身后跟着一脸老成的安哥儿。六皇子走到李云宝与杏儿面前,先对着李云宝告罪道:“跟姐姐告个罪,我得带着杏儿赶紧回府,还请姐姐原谅则个。”“六皇子不必多礼,六皇子想必有要紧的事情要办,正好妾身也有事,如此便就此别过吧,改日有空,妾身再去探望侯侧妃。”李云宝见六皇子如此,心下了然,忙自觉的与之告辞分别。等杏儿上了马车,六皇子府的队伍走远了,李云宝这才带着可可与康哥儿上了自家马车,本来骑马的安哥儿也顺势钻了进车厢来。李云宝有些疑惑,自家大儿子这举动有些奇怪,李云宝张嘴便问:“安儿,怎么回事”安哥儿也不回答,下令队伍回府,吩咐自己的小厮守在马车外头,自己转身关好了车厢门后,安哥儿这才坐到马车一侧,跟李云宝说起了事情来。原来,刚才安哥儿跟着六皇子去了隔壁雅间奉茶,两人别看隔着年纪、隔着辈分,但是身为一只少年老成的腹黑小狐狸,安哥儿为人处世还是游刃有余的。跟六皇子才说了一会话,外头便有人来找六皇子,六皇子出去了一会后就匆忙赶回,说是有急事需要去处理,然后领着自己便去隔壁找了娘亲跟杏姨。当然,安哥儿大抵也猜到了,六皇子火急火燎的离开,到底是要去忙的什么事情。眼下朝中最具影响力,最得帝心的皇子,三去其二,唯独剩下这个六皇子硕果仅存,那么此刻,六皇子需要忙的事情可不少李云宝伸手揉了揉安哥儿的头顶,温柔的笑着,看着儿子道:“好了,你自己还是个孩子呢,管这些个事情作甚娘只希望你们几个平安、开心就好安儿,你其实还小,娘觉得孩子就应该有孩子的童年,家里有爹娘呢这些事都该由爹娘来操心,宝贝,你爹要训练你,只要适当,娘不反对,但是娘不希望你揠苗助长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啊儿子”“娘”安哥儿哪里不知道娘这么说,是因为疼爱自己的缘故可正是因为娘的亲无条件的疼爱自己,他才更加想急迫的要变大,变强想要保护娘亲,想要保护他们这个温暖的家马车渐渐的驶回国公府,马车停下安哥儿率先开门下车,然后站在车辕边上,先把胖弟弟给抱下车来,接着把小媳妇扶下车,最后才伸手扶娘下马车。李云宝摇头感叹,这孩子,刚刚明明自己都跟他说了,结果他依然如故,非要担起沈兴南的那份责任来。唉儿大不由娘啊,还是小时候软软萌萌的安哥儿可爱李云宝才行到大门处,正准备上台阶进府,斜刺里突然冲出了一个人影,居然躲过了层层的丫鬟仆妇,眼看就要扑到李云宝跟前,却被安哥儿飞身上前,一脚踢飞出去,人便趴到在不远处的台阶上蜷缩呻吟。第四百五十章 哭 求李云宝发现那趴在台阶上的人,是个十四五岁,穿着粗布麻衣的姑娘家,且看样子,刚才被安哥儿踢中的那一脚并不轻,李云宝生怕人出事,忙示意身边的冬青上前去查看。冬青领命,带着两个小丫头上前去,正要让小丫头扶地上的这姑娘起身,结果那人却突然的爬起,三两步窜到李云宝跟前,隔着有三四步远的样子跪下。砰砰砰的给李云宝磕起头来,嘴上还带着哭腔乞求道:“求求三婶开恩,求求三婶开恩”李云宝趁着这姑娘抬头的瞬间,看清楚了她的长相,这这人不是沈碧珍么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她这么副模样来哭求自己,到底所谓何事这些都是李云宝眼下疑惑的问题。国公府所处的地理位置,这里住着的人都是贵勋,眼下门前的道路上虽然没有什么人围观,但是如若再在门口闹下去,难保明日全京城的人都会知道,眼前这场闹剧。更有甚者,或是会传言,卫国公夫人李云宝,是如何如何仗势欺人,如何如何不管亲族死活,等等的流言。她是不在乎名声,但她不能不为丈夫与儿子们考虑,而且眼下丈夫人还在出征西北的路上,此时此刻她绝不允许有人给他的名誉摸黑,更不能让人拿着这事情做筏子攻陷他。要知道,在这该死的大圣朝,名声大过天特么的,李云宝此刻想骂娘名声这该死的小妖精,从她刚开始穿越而来时,她就知道这小妖精的磨人“沈碧珍,你赶紧起来,有什么话进去再说可好”李云宝几步上前对着沈碧珍开口,同时示意冬青几人搀扶沈碧珍回府。带着沈碧珍进门后,就在前厅的偏殿,李云宝带着安哥儿处理眼下的事情。刚才李云宝本来是打算,打发安哥儿带着可可跟康哥儿回后院去的,结果安哥儿这孩子死活不愿意,没办法只能留着他这个男子汉一起了。被安排在偏殿等候的沈碧珍,看到李云宝带着堂弟安哥儿一进门,她人便冲了过来,又直挺挺的跪在地上开始哭求。“三婶,三婶,呜呜呜三婶,我知道您是个好人,求求您,看在我们同是沈家血脉的份上,看在故去的曾祖父、曾祖母的份上,求您救救我弟弟吧呜呜呜”沈碧珍凄凄惨惨的说了一大通话,李云宝跟安哥儿却听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李云宝示意冬青扶沈碧珍起身,让她在下首坐下,自己跟安哥儿走到上首,李云宝坐下,安哥儿以护卫者的姿态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哭的很是狼狈的沈碧珍,李云宝心底还是泛起了一丝同情。当初在极北时,沈碧珍配合沈兴东、贾芙蓉算计自己,李云宝总觉得,那时她年纪尚小,自己一个大人,也不能去跟小孩子计较。况且,她打心底还是不愿意相信,一个小孩子会那么狠毒残忍,当初她会那么做,大概也是被逼于无奈吧有着这样的心态,所以要说恨她,李云宝不至于,但要说喜欢她,那也说不上。对于眼前的这个人,李云宝只当是陌生人罢了。可眼下,这人大张旗鼓的求上门来,哭的要死要活的,自己倒是想听听,她到底所求为何“沈碧珍你先别哭,你说让我救命,到底是救何人之命怎么救命这些我都一概不知,你能把事情先说明白么”“三婶,求您救救我弟弟,救救平哥儿吧”“平哥儿”李云宝嘴里轻喃。难道沈碧珍口中所说的这平哥儿,莫不是沈程平哦不,是魏程平不成除了他,李云宝不做他想。想明白后,李云宝出声询问沈碧珍,“你是求我就魏程平”沈碧珍一听,忙又跪到地上,朝着上首的李云宝磕头,嘴上告求着:“是的,三婶,您发发慈悲,救救我弟弟平哥儿吧”原来,今日沈碧珍起了个大早,带着这些日子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针线活进京,想看看今日京城解禁了没有。京城已经封禁好几日了,她这几日都去看过,只希望今日能有好消息,如果能顺利进城,手上的这些活计也能换些个银钱,顺带着,她也想去魏公公在京城置办的私宅,去看看自己的弟弟是否安好。如今她那薄凉的畜生父亲,已是人不人鬼不鬼的躺在柴房熬日子,再也没有人打她了,也再也没有人抢她辛苦挣下的铜板去喝酒赌钱。只要她再努力一些,多多存上一些银钱,到时候她就想法子带着弟弟偷跑,跑的远远的。她在姨娘的灵前发过誓,她一定会好好照顾弟弟的可今日,当她带着弟弟最爱吃的桂花糕,欢喜的赶到魏宅时,整个魏宅都已经被官兵包围,里面哀嚎声一片,那场景仿佛历历在目。曾经她也亲身经历过,那时年仅七岁的她,亲眼见证了卫国公府的轰然倒塌就在她被回忆惊吓,恐惧的呆愣在魏宅前的小巷时,她唯一的弟弟平哥儿,被官兵抓住推搡了出来。她看到弟弟哭了,她知道他此时很害怕,可她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弟弟被官兵押走。几经打听,花光了好不容易做针线活换回来的所有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