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对石柱庚说道。“还是娘子机灵,我咋没有想到呢。”石柱庚笑着说道。中秋后半个月本应是秋收季节,但是今年夏天旱了一个月,耽误了庄稼生长,到了八月底,稻谷谷穗和玉米穗都没长成,叶茎犹绿,颗粒尚未饱满,丁福头忧心忡忡,他和丁清荷说:“瞧这长势还得大半个月,可是到时候必定耽误种麦子了。”不止丁福头这般说,村中其他人也都这么担忧,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最近风调雨顺,稻谷和玉米绝大部分都出穗了,似乎不会颗粒无收,大家也就把心放肚子里了。到底是庄稼人,果然如他们所料。大半个月后,侍弄比较好的田地都收了粮食。丁清荷家忙了半个多月,粮食顺利入仓,麦子种了下去。相较于夏收,秋收的稻谷平均每亩只有三石,但是吧玉米有四石一斗,其中有两亩玉米每亩地只收了两斗玉米,瞧着惨兮兮的,倒是花生山芋大豆的产量没受影响。丁清荷瞧着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他们家这次收获五六十石的稻谷,十来石玉米,下一季的粮种都是买的,足足花了二十八两,交过税去掉工钱后,持平,也就是说不盈不亏。“咱家明明也有麦子的,干嘛去人家县城里的铺子买种子”丁清荷觉得奇怪。“娘子这你就不懂了,我觉得岳父做的对,咱家的麦子在如仓前,已经晒的很干透了,天知道能不能出芽啊,我瞧着还是买种子铺的种子靠谱一些,而且听别人讲那家种子铺的麦种出芽很多的。”石柱庚这话是提及了麦种的出芽率。其实吧,这麦种的出芽率还需要有一些湿度的。一晃到了九月初二,丁清荷开始着手设计医馆的装修了。铺子还是买在双响桥边,离第二药膳铺很近。大概走路一炷香的功夫就好到了。“再过七日就是重阳节了,咱这医馆能开的出来吗”石柱庚问低头正在画图纸的丁清荷。“我都不着急,相公何必着急啊”丁清荷噗嗤一声笑了。“嗯,好吧,那么,娘子,那咱们开的医馆取啥名字好听呢”石柱庚笑着问道。“我是懒得想名字了,直接叫吉祥医馆吧这名字瞧着很有喜气的”丁清荷头也不抬的盯着图纸,说道。“这名字还行,就听娘子的,就叫吉祥医馆,那我明个去木匠那边做一块匾额。”石柱庚马上说道。“我的字拿不出手,哎。”丁清荷叹了口气。“娘子,你不是在金鼎书院念过书吗你还不如跑一趟金鼎书院,去找写字好的人写一个”石柱庚给她出主意道。“去找写字写的好的人金鼎书院里我都很久没去了,算了吧,还是我自己写吧,人家来医馆看病,又不是冲着我的匾额上的字来的,是冲着我的医术来的,好吧”丁清荷想了想最终还是想自己搞定。丁清荷当即让石柱庚磨墨,自己摊开一张洁白的纸,在上面写吉祥医馆四个字,总的来说字迹瞧着还算娟秀。“娘子,你是太自谦了,我瞧着你写的吉祥医馆四个字还不错啊”石柱庚笑盈盈的说道。“那是在你眼中,若是懂行的人瞧了,定会嫌弃的。”丁清荷放下手中的毛笔,噗嗤一声笑道。“反正我瞧着娘子的字写的极好,别人的字都没这样好看的。”石柱庚再次夸奖道。“好了,甭夸了话说快重阳节了,咱们应该在重阳节前一日弄重阳糕的,把栗子磨成粉,以纯糯米粉加糖蒸之,放瓜仁,松子。”丁清荷想到了重阳糕。“那咱们要不要在药膳铺里搭配着卖重阳糕”石柱庚想着去年丁清荷弄的重阳糕很是美味,忍不住提议道。“嗯,这次除了放磨好的栗子粉,我觉得还可以栗子粉里放点桂花沫子,玫瑰花瓣沫子,这样弄出来的重阳糕肯定很好吃。”丁清荷点点头。“咱家院子里种的两盆菊花瞧着不错,到时候娘子可以采摘了一朵开的最好的,簪在你的发髻上。”石柱庚想起自家院子里的两盆菊花,笑着讲道。丁清荷一想到头上戴朵菊花,就唇角猛抽,这还得从去年的重阳节讲起。那是一朵大红的菊花,石柱庚帮她戴在头上,她一瞬间就想到了现代的某个头戴大红花的女人杨二。她坚持不带红颜色的菊花,弄了两朵小雏菊戴在头发上。丁清荷这边开心的在说怎么弄重阳糕的事儿,那边杨氏和石破郎却在发愁了。“爹,娘,咱家现在有地,你们干嘛要把我嫁到外县去”石木槿一想起刚才张媒婆走的时候得瑟的表情,心里就恨不得把张媒婆的那张老脸脸皮给撕下来。“这不是那家后生长的好看吗家里有田有宅子的,而且对方还是长子,以后分家的时候,肯定长房那边分的产业多。再说了两家隔得也不远啊,说是外县,但是就在咱巢城的隔壁宣城啊。”杨氏是还想留石木槿一两年的,但是这亲事也是在相看了,毕竟木槿十三岁了,是好许配人家了,如果定好了亲事,那就是留在家里绣嫁妆了,比如绣被子啊,绣枕套,绣嫁衣啊等等。“我不要嫁那么远,我想嫁附近几个村的。”石木槿不想离开父母太远。端看石红梅嫁的不远,一两个时辰的脚程就好回娘家了。“你这孩子傻不傻啊张媒婆那是得了我的好处,才帮你说了那么好的一户人家你别不知足啊”杨氏恨不得要去戳石木槿的脑门子了。“娘,你要觉得那家人家好,你去嫁吧”石木槿觉得自己根本不认识那个男人,可是娘就要让她把这门亲事给定下来。“你你这孩子咋说话的”石破郎一看杨氏气的要抬手打人了,忙凶巴巴的朝着石木槿喊道。“你还不快点儿给你娘道歉”“外祖父,外祖母,你们别骂木槿姨,她根本和那个男人不熟,两个人怎么一起过日子呢我爹和我娘还是在成亲前有见过几面的,现在木槿姨”在看到石破郎冷冰冰的眼神盯着自己的时候,朱二娘不敢再说话了,立马聪明的闭嘴了。“二娘,你回房间去呆着我们和你木槿姨有些事儿要好好商量。”石破郎瞪了朱二娘一眼,让她先回房去。等朱二娘一走,杨氏就把石木槿给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我跟你讲,让你跟咱村那家破落户的儿子陈满仓相好,我就不答应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最近去绣坊的次数增多,我就开始怀疑了你你没和他发生什么吧”杨氏很快想到了女人最为重要的贞洁问题。“娘你你想到哪里去了”石木槿闻言,忙红着小脸,害羞的低头了。“你真的没和他怎么样”杨氏有点不相信,于是她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是真的,我干嘛骗你啊”石木槿很不悦的白了她一眼。“木槿,你是女孩儿家家的,这方面,自己要小心,千万不能让那混账小子给骗了身子”石破郎见她这样子,很不相信,反倒怀疑了。“娘子,你你带她进屋去瞧瞧吧”石破郎于是转身对杨氏说道。杨氏闻言点点头,催促石木槿跟着她一起进屋去。石木槿闻言立马脸色一变,愤怒的一拍桌子,怒道:“爹,娘,我可是你们嫡亲的女儿,你们你们怎么你们怎么不相信我啊”“木槿,你这么激动,是不是那个臭小子碰你了”石破郎气的胡须都抖动起来了,是啊,自己闺女长的漂亮呀,万一被陈满仓给碰了,闺女这辈子可就完了真是千防万防,却忘记少女也会动春心的,哎。“你说石木槿你告诉我们实话你和陈满仓到底到啥程度了”杨氏看情形不对,忙追问道。“我我们拉我们拉手了。”石木槿低头轻声羞涩道。“只是拉手这么简单吗”杨氏眯眼,很不相信,又大声追问道。“嗯,真的只拉手那么简单。”石木槿一想起陈满仓亲自己的脸颊,小脸更红彤彤了,但是硬是憋着没讲。“不信,你说实话你和陈满仓那个坏小子到底到什么程度了”杨氏看石木槿的脸这么红,心里越发担心了,别是贞洁不保了吧“你说不说真话”石破郎气的啪的一声拍案而起。“他亲亲”石木槿想起这个就害臊。“他亲你哪里了”石破郎闻言震怒道。“亲我脸颊了,再没有别的了,我们懂适可而止的,爹,娘,满仓哥人很好的”石木槿心里爱慕陈满仓生的俊俏,这会儿爹娘说什么话,都听不进耳朵里去的。“他人好个屁人好能不托媒婆上门来咱家求亲怎么和你暗中苟且啊”杨氏闻言呸的一声说道。“你娘讲的对,陈满仓那小子就是想占你便宜以后我们不许你和陈满仓那个臭小子来往”石破郎决定斩断这段孽缘。“不你们什么都不知道满仓哥他很上进的,他对我很好的,我我只想嫁给满仓哥”石木槿闻言强烈反对,铿锵有力的表态道。“我看你是傻了那陈满仓家里有啥啊穷的叮当响还不如咱家呢,那样的人家,你嫁过去,只有哭的份”杨氏觉得陈家太穷,若是把石木槿嫁过去,石木槿必定跟着陈满仓过苦日子的。“就算跟着满仓哥过苦日子,我也愿意,爹,娘,我真的非满仓哥不嫁的,我我和满仓哥已经私定终身了”石木槿气的眼泪都飙出来了,她急切的喊道。“什么你还脸讲这个私定终身你这个傻丫头,他如果真心爱你,怎么都应该托媒婆上门正大光明的提亲,怎么把你当野女人似的私定终身呢”杨氏气石木槿不争气,见她哭,杨氏忍不住也流泪了,可能是恨自己太过宠溺石木槿,弄的石木槿太单纯,男人说几句好话,就被迷的分不清楚东西南北了吧。“我不管,我就要和满仓哥在一起满仓哥答应会对我好一辈子的”石木槿拿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珠,然后对她爹娘一本正经的说道,此时,她的态度颇为坚决。286所谓谣传“这不是你不管,管不管的问题反正,我们绝对不会把你嫁给穷的叮当响的臭小子的,还是爹瞎眼,娘总生病的药罐子”杨氏一想起陈满仓的家庭,就非常的唾弃,实在是陈满仓家比他们家还穷啊“娘你咋这样说呢,满仓哥肯定会有出息的,他对我讲了,他以后一定会让我过上好日子的”石木槿对杨氏说道。“就你傻丫头才信他这种鬼话哦,他给你画个大饼,你就觉得他能让你过上好日子了啊”杨氏觉得石木槿太笨了,人家说啥,她都信。“娘,我觉得满仓哥肯定不会骗我的”石木槿坚持己见道。“你你真是被他喂了迷魂汤了”杨氏气急败坏的骂道。“从今日起,我不许你和那个叫陈满仓的穷小子来往”石破郎心想自家已经很穷了,若是把闺女嫁给更穷的穷小子,自己女儿以后还能有啥幸福可言。“爹,娘,你们太过分了”石木槿很生气,忍不住嚎啕大哭。“哭也没用,就这么定了”杨氏冰冷的眼神盯着石木槿看,虽然她看女儿落泪很心疼她,但是该说的话也还要说的。石木槿于是哭着跑回了自己的房间。“木槿她娘,咱们这样是不是太凶了太过分了木槿往后会不会恨我们”石破郎担忧的问道。“那你是想木槿以后拖家带口的来求咱俩给口饭吃,还是要木槿以后去殷实人家过好日子”杨氏白了他一眼,鼻子冷哼,冷笑道。“自然是要去殷实人家过好日子,咱木槿娇滴滴的咋受的了那种穷人的苦楚”即便在家,石破郎和杨氏都鲜少让石木槿干活的。“哎”想起石木槿的事儿,杨氏再次唉声叹气。“现在怎么办”石破郎问道。“还能怎么办让咱木槿和那穷小子速速断了来往啊”杨氏气道,还不凑巧,喉咙口有一口痰堵在了喉咙口。“咋了咋了咋了”石破郎看杨氏那样表情难受,急切的问道。“没事儿,刚才一口痰堵在喉咙口了。”杨氏说道。“今儿真是不顺,那张媒婆说的人家,木槿又不答应,真是可惜。”石破郎吃了几口茶,润润嗓子,又给杨氏倒了一碗茶水,说道。“随便哪一家都比陈满仓家好”杨氏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愤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