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未恢复良身,只甘心继续做一个长伴君侧的弄臣,便是早早看穿了这一点。“你真是不要脸,这般自夸之言也就你说的出来。”楚玄摇摇头道。“咦,若我不是天生讨人喜欢,王爷又何必担心我的安危,巴巴跑来在我这陋室里守了一夜。”姬渊冲着楚玄眨眼笑道。“我可从不担心你的安危,”楚玄一时失笑,“我不过是突然静不下心,便想着也许在你这里我或者可得片刻宁静。”“王爷可是着急了”姬渊笑问道,楚玄回到金陵城已快一年,如今虽是与皇上重拾父子之情,地位也绝非一年前可比,但终究仍是未参与政务,唯一建树便只有白石河救灾一功。心急,也是在所难免的。“姬渊啊姬渊,”楚玄叹息道,“这世上知我者,能为我解忧者,也唯有你了。”“王爷莫急,终要等秦王和七皇子分出胜负来,你才好做那个渔翁。”姬渊淡淡微笑道,“这一遭墨阁老因蒋家之事吃了大亏,生生被分走手中一半权力。秦王心中恼恨,马上就要有大动作。胜负很快便会知晓,王爷耐心等待便是。”“我自然知道他们就快要分出胜负,正因如此我反而越发静不下心来。”楚玄叹息道,越是接近结果,便越是按捺不住,不是因为忧心,而是因为兴奋。“只是他们若有一人败了下来,你又欲如何打破我如今不参朝政的僵局”皇上近来看楚玄越发顺眼,未必不肯让楚玄重新参与朝政,只是当年皇上亲自下诏夺去楚玄一切职权送往南梁为质时做得那般狠绝,再加之苏家一案和萧贵妃之事,皇上终究是对楚玄心存疑虑,故而摇摆不定。“不急,待秦王与七皇子分出胜负,墨四小姐给王爷的那份投名状大约也就快回来了。”姬渊笑道。“她与你倒是极像,总喜欢兵行险招。”楚玄疲惫地抬手揉了揉眉心,叹息道,“只是她越是聪明,我就越是对她不安,纵然她屡屡出手帮我,我也对她难消疑心。”“王爷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姬渊低眉轻笑,他能理解楚玄对待墨紫幽的那种谨慎,因为他们都曾在女人身上吃过亏。墨紫幽偏又太聪明,若非他与墨紫幽曾有前世之缘,曾在白石河患难与共,大约他对墨紫幽也是难消忌惮。缘之一字看似难循道理,可往往又有因有果,他与墨紫幽之间的缘分因果便是如此奇妙。“不错,我是真的怕了。”楚玄笑叹一声,当年宁国公府里那个可怜的小女孩如今却已是集万千宠爱在一身的贵妃。人之善变,难测难料。“往后还有的是王爷费神的地方,王爷如今就别想过多,一切有我。”姬渊道。楚玄靠坐在椅子上,微微仰起脸看倚在窗边姬渊,窗外是梨园的皑皑雪景,窗前少年一身雪衣,含笑的神情一如七年前那风雪中向他走来时的模样,那般笃定自信。他笑了,“不错,一切有你。”“王爷一夜未眠,何不回去好生歇息。”姬渊建议道。“怎么,嫌我碍事”楚玄笑问道。“怎敢。”姬渊也笑。“罢了罢了,我就不在这碍你眼了。”楚玄含笑起身,绕过屏风向外走,边走边道,“我若是在这里,怕是那位墨四小姐就不敢来了。”“王爷说笑了。”姬渊跟在楚玄身后出了书房,欲送楚玄出去。“不必送我了。”楚玄却是道,他拿起坐榻上的那件狼裘穿在身上,大步向门外走,走到门口时他又回头看姬渊,“我每每问及你是否喜欢那位墨四小姐,你总是顾左右而言它,你这到底是默认还是否认”姬渊不语,楚玄也不等他回答,便笑着大步下楼去。姬渊站在二楼的美人靠边,看着楚玄那灰白色的背影踏着梨园中的积雪,一路走远。他隐隐觉得楚玄的背影身姿似乎改变了一些,孤绝仍在,却再不是七年前途经临川时那略显颓丧的模样。如今国丧,按例太后为先皇继后,皇上继母,皇上为人子者应该为她服斩衰二十七个月。只是皇上贵为天子,自是不能罢朝守孝,便以日易月,服斩衰二十七日。但诸皇子则理应按例为叶太后服齐衰一年,虽无需解职,但一年之内仍是不得见客宴饮,不得婚娶行房。又加之皇上规定金陵城军民百姓,文武官员百日内都不得宴饮作乐,是以就连到了正月整个金陵城也都是冷冷清清,各家各府都闭门不会客,也不来往走动送礼。直到正月过后满了百日,金陵城中才算热闹起来。而后今年的花朝宴也因叶太后国丧之故未办,三月皇上的寿宴也只是草草办理。哪知皇上寿宴刚过,诸皇子为叶太后服齐衰刚过五个月时,七皇子妃薛颖不知是从哪里得知七皇子楚宣养外室之事,竟是带人找上门去。薛颖一嫁入七皇子府就先将楚宣那几个通房处理了,而她成为七皇子妃这大半年来也从不许楚宣沾染别的女人。一则是她未有孕自是不能让庶子生在嫡子前面,二则她是将门虎女,性情一向彪悍善妒,单看她当初在上林苑一见面就因心中嫉妒箭射墨紫幽所乘之马便知她为人行事。幸而楚宣因需要薛颖之父东乡侯的支持之故对她颇多忍让,又加之楚宣要在百官和皇上面前树立自己勤政上进的形象,自是不能广纳妾室多显他好色贪欢,后来又在孝期。是以,倒一直与薛颖相安无事。哪知,这一次薛颖带着人找到楚宣养的那个外室时,却发现那外室生的儿子都有五个月大了。为何当初楚宣未将此女直接纳入府中,薛颖一查之下才知道原来这名外室原是个寡妇不知怎的勾搭上了楚宣。大魏虽未明令禁止取再醮之妇,但也还是趋向于提倡寡妇守节,时便有凡是三十岁前守寡,五十岁后未改嫁者,加以旌表,立贞烈碑,并免除本家差役等鼓励寡妇守节的律法,更曾着人重新增修烈女传教化百姓。不过就连当今皇上自己都曾皇嫂,所以楚宣看上个俏寡妇也不算奇事。可皇上那些事毕竟不是放在明面上的,且皇上的身份也绝非身为皇子的楚宣可比。是以,楚宣固然极喜欢那个俏寡妇,不过到底夺嫡在即不能落人话柄,便先将她养在外面,欲待日后改名换姓再接入府中,却不想如今竟被薛颖给莽莽撞捅破了。楚宣在外面养了个俏寡妇也就罢了,说出去虽是私德有亏却也不是什么大是大非上的问题。却不想薛颖这一查之下气到不行,干脆查了个彻底,也不知是楚宣真如此不小心,还是有人作祟,居然让薛颖又查出了楚宣在娶她进门之后又在别处养了好几个外室,其中两个一个已有身孕三个月,一个已有身孕四个月。薛颖方才将事情查出来,就不知被谁给泄露出去了。这一下闹出来可不得了,七皇子楚宣为叶太后守孝期间居然私养外室不说,还如此急色在服内行房生子。各路言官立即上书弹劾楚宣不修私德不重孝道,要求皇上来加惩处。皇上盛怒不已,将楚宣传进宫中骂了个灰头土脸,又勒令他解除所有职务闭门思过直至守孝期满,又命人将那两个外室强行堕胎。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看了你们的留言,我这一章的画风都差点被你们带歪了。。。otz。。。。昨天写一半太困想眯一会儿,结果一觉睡到早上。。。。。我查过明朝关于寡妇的规定,其实在官员娶寡妇上比较苛刻,甚至有明英宗因为一个五品官娶了三嫁之妇为妾而将之罢官之事。不过也有奇葩存在,比如明武宗。。。。总体上有官员娶失节贞等于自身失节之说,不过我这是架空虽然设定仿明朝,还是放宽松点吧。。。。第120章薛颖身为楚宣的正妃明知他如今已与秦王楚烈斗到关键时刻,不能有丝毫空隙让人有机可乘, 发现他这些事情不仅不懂得帮忙掩盖, 还让事情发展到这般地步, 实在是让楚宣心里怄到不行。楚宣回府后就跟薛颖大吵一架, 据说两人居然还动起手来, 薛颖的脸都被打肿了, 楚宣的一边眼眶也被薛颖给打青了。反正事情已为人知晓,虽说纳个寡妇为妾不太好听,但也不算是于礼不合, 楚宣一气之下干脆就把那俏寡妇和五个月大的儿子接进府中,直接与薛颖分房冷战。薛颖向来心高气傲,原本嫁给楚宣就是不情愿之事,结果大婚之日就丢尽颜面,如今新婚不过大半年府中就多了一个庶长子。她自是恨到不行,想尽方法找那个俏寡妇和那个庶长子的麻烦,七皇子府里成天都是鸡飞狗跳不得安宁。只不过楚宣虽恨薛颖猪脑子,但也知道此事必是有人作祟, 否则薛颖怎可能会得知他养外室之事。他一直小心提防着有人在七皇子府里埋暗桩,故而他认定自己府中原本之人不可能会有问题,问题必然是出在薛颖陪嫁过来的人身上。是以,他立刻便将薛颖身边的人轮番审了一遍,果然审出楚烈的人来。这是意料之中的结果,如今除了视他为心腹大患的楚烈还有谁会这般不遗余力地坑他。他立刻就授意武阁老利用如今在内阁的权力屡屡阻碍秦王派系在朝中行事,甚至还以西南军资耗费过巨, 国库亏空为由命户部削减拖延调拨给宁国公麾下西南军的军饷。又将西南几名御史巡按撤换成了他自己人。宁国公麾下西南军镇守西南抵御西狼人等西域蛮族多年,本朝自苏阁老起就没有哪一个首辅敢拖延削减西南军的军费的,为求西南安稳朝廷从来是宁国公要钱粮给钱粮,要军需给军需。如今武阁老居然把主意动到西南军头上,墨越青自然是一状告到了皇上那里去。边关戍防向来是重中之重,特别是西狼人日益强大的情况下,西南军更是不能随便乱碰,皇上得知武阁老任意妄为自是大怒。武阁老却是授意西南的御史言官上书弹劾宁国公在西南侵占军屯,军兵私用等数桩大罪。魏国军队有屯田制,军需粮饷一部分是来自于军队自己屯田耕种,不足之处再由朝廷户部通过开中,等调拨。而弹劾宁国公的奏折中称以西南卫所屯田之巨足以供给西南军一切军耗,可宁国公霸占军屯之利中饱私囊,又强逼西南军作他私农为他耕种这些侵占之地,每年又向朝廷哭诉军费不足,向朝廷要钱要粮。武阁老又命户部递上一本奏折,奏折中开列了国库近几年来的收支,国库每年税收三分之二全填了军费这个无底洞,其中每年调拨西南的钱粮就占了这笔钱的三分之一。同时,武阁老又再授意西南的御史上奏弹劾宁国公畏战避战之罪,奏折中称西狼人近一年来因西狼王重病老迈,几名势力大的西狼王子因争夺王位而自相残杀,西狼人内部已是一片混乱。可宁国公却不趁此时主动出击,击溃西狼王庭,反对此事欺瞒不报,实有畏战之嫌。皇上看了户部所列的近几年的国库收支与西南军屯之数大为心中生疑,倘若此事属实,那宁国公未免也太过嚣张,他立即命韩忠派幽司前往西南核实此事。一时间朝中风向急转,百官中那些墙头草纷纷跟着武阁老一派上书弹劾宁国公,弹劾之声之盛已全然盖过墨越青等人为宁国公辩驳之声。武阁老又派人在西南散布谣言声称军饷延发减少是因上头总督克扣之故。又声称朝廷就要派人缉拿宁国公回金陵问罪,西南总督之位就要易主。军饷不足是军中大忌,极容易引起军中哗变,再加上武阁老让人散布朝中关于对宁国公的处置的谣言,分明是想要动摇宁国公在西南的地位。可宁国公是何许人,他在西南为一方封疆大吏多年,朝中内阁首辅接连换了几任,就连徐太傅都被韩忠逼得从北疆退了下来,他却依旧稳坐西南总督之位巍然不动。一则是因宁国公府极会活动打点,党羽遍朝野,多的是人为他在皇上面前说话,加之还有一个萧贵妃。皇上年岁越长对萧贵妃宠爱越盛,又加上萧贵妃刚刚小产,皇上更是对她心疼不已,凡事自是要看她三分颜面。二则是因西狼人日渐强大始终对大魏虎视眈眈,西南不能没有西南军。而宁国公在西南统兵日久,西南军早已视宁国公为主,朝廷无论是各方各派都对西南军针插不进,水泼不进,就连权盛如韩忠都无可奈何。皇上也深明这一点,若他对宁国公轻举妄动,万一引起西南军哗变那可就是国之大祸。所以宁国公这块硬骨头,武阁老和七皇子楚宣非要啃可就不是磕掉几颗牙这么简单之事。魏开平二十年五月,西狼王病重,欲为西狼择主,西狼诸位王子为争王位突然各带一支骑兵分几路直扑大魏西南边关,扬言谁能最先攻破大魏西南防线,谁便为下一任西狼王。西南总督宁国公立即着令西南各镇将领整兵迎敌,以车炮步兵加之重阵坚守防线,又派铁甲重骑正面对兵,再暗派几支铁甲轻骑迂回绕至后面将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