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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皇上却是沉面不语,他自然知道行军在外需随机应便,有诸多不得已之处。这一遭,有人故意将楚玄违抗圣旨之事摆在明面上,这分明就是有意挑起他们父子间的矛盾。然则君威不可犯,皇上此番若是轻轻纵过此事,那纵容的便不仅仅是楚玄一人,也等同于给了许多武将一个信号,将来这等违抗圣旨之事便会屡屡发生。将权重,君权弱,这是为君者不能容忍之事。就在此时,楚玄却是泰然出列,向着皇上奏禀道,“启禀皇上,臣并未接到此道旨意。否则,臣绝不敢抗旨不遵。”议政殿内满堂一时无声,众臣诧异地看着楚玄,见他面色坦然,未有丝毫心虚之色。皇上顿时就问兵部道,“这是怎么回事”兵部的几位官员相顾无言,全都答不上来。皇上登时大怒,一拍龙案正要喝令去查时,却听一人在议政殿外高声道,“罪民姬渊,特来向皇上请罪”“去看看,他来做什么”皇上沉声对韩忠道,他此时心情不佳,对姬渊这无礼打断常朝之举也自是不能容忍。韩忠连忙出了议政殿察看,须臾后回转,向着皇上禀报道,“皇上,是姬渊,他声称,月初时,他北上玩乐,无意间遇上送圣旨的驿差因身体虚弱晕倒在半路,那驿差便托他将圣旨送交成王,结果却被他在路上弄丢了。”遗失圣旨论罪当斩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楚玄:我替你背锅无数姬渊:我替你挨刀无数第173章皇上一楞,又微微眯眼看了楚玄一眼, 楚玄手中执着象牙笏, 正敛袖垂眸安静地立在那里。楚玄方才刚说自己并未接到朝廷命他攻打燕州城的圣旨, 姬渊这会儿就跑来认罪了, 实在太巧。议政殿内众人也都楞住, 唯有都察院左都御史手持笏板一脸怒容出列道, “圣旨为圣命,见圣旨如见天子亲临,遗失圣旨等同于亵渎皇上, 其罪当诛”其余诸臣互看一眼,纷纷附议。遗失圣旨实为大不敬之罪,虽然姬渊一向深得皇上宠爱纵容,可此事事关国体与天子颜面,绝不能轻纵。皇上冷冷扫了殿内众臣一眼,忽然就起身一步一步行下御座走向殿外,韩忠立刻尾随在后。殿内诸位大臣不知圣意为何,只能纷纷跟上, 一起出了议政殿。议政殿外,前几日那一场初雪的痕迹已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姬渊一身雪衣正垂首端正跪在雕着龙凤云气纹的汉白玉石阶下。此时方过卯中时分,晨光熹微,旭日初升,云兴霞蔚,衬得这琼楼玉宇如恢宏长卷。而姬渊便是这片浓墨重彩之间那一抹不可忽略的绚色。皇上站在议政殿门外, 沉默地看着跪于汉白玉阶下的少年,再过一年他便可及冠,比之初来金陵时,他的身量又长高许多,可那张冰雪容颜却依旧那般雌雄莫辨,俊美无俦。“为何要自己出来认罪,你不怕么”皇上问姬渊。“过不可隐,罪不可逃”姬渊缓缓抬眼,迎向皇上的目光,“君不可欺。”“好。”皇上不喜不怒地淡淡点头。“父皇,儿臣此番能够联合云王大军重创戎狄,全胜在天时之上。”楚玄向着皇上下拜求情道,“若非姬渊遗失圣旨,儿臣绝不能以围困燕州城而将戎狄援军引出王庭。故而儿臣以为姬渊遗失圣旨此乃天意,乃上天佑我大魏,助儿臣平北疆戎狄之患,振我大魏赫赫国威父皇为天子,上承天意,身负天命,天意,天命,皆不可逆也不可违。故而儿臣以为,父皇当顺天意,赦了姬渊死罪”皇上淡淡瞥了楚玄一眼,他岂会看不出楚玄与姬渊之间猫腻,无论是楚玄抗旨不遵,又或者是姬渊遗失圣旨,伤的都是朝廷和他这个大魏天子的颜面。倘若楚玄认了抗旨不遵之罪,他身为君王者不处置楚玄,损的便是他自身的君权威严。可他若处置了楚玄,无论这责罚是大是小,都会伤及楚玄如今在朝中威信,更是寒了自北疆血战归来的二十万将士的心。如此两难还有什么方法比将这个罪责推给姬渊更容易解决“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皇上终是淡淡下令道,“赐廷杖一百。”楚玄脸色微变,一百廷杖若是寻常人必死无疑,然姬渊有武功在身,身体较常人强上数倍,自是撑的下来。这廷杖行刑时的猫腻不少,韩忠既知姬渊是他的人,想来也不会让人下死手。但他到底不忍。他张口欲再求情,姬渊却已抢先向着皇上伏身叩首,“谢皇上圣恩”皇上沉面不语,韩忠已吩咐几名御林军将刑凳与廷杖取来,又命内侍上前扶起姬渊,替他除去外袍衣带,只余一身雪色中衣。待姬渊伏身趴在刑凳之上,两名御林军已执着栗木制成的廷杖候于一旁,韩忠一声令下,那两把栗木廷杖包着铁皮的一头便接二连三重重击在姬渊下、身。彼时孟冬之末的寒风呼啸肆意,议政殿外一片静默,只余杖击皮肉的闷响一声声清晰入耳。陪同皇上观刑的诸臣都是一脸冷漠,其中甚至有不少大臣是楚玄拥众。楚玄心头微微发涩,他能有今日全赖姬渊一手谋划。如今他手握重权,拥众甚多,然又有几人知道他孤立无援时,仅有那一人苦心孤诣,为他绸缪。在他人眼中,那金陵城里风华绝代的名旦,终不过是随手可弃的玩意罢了。他回想起姬渊在北疆亲手烧掉圣旨时,说,“王爷记好了,你没有见过这道圣旨,这圣旨被我给弄丢了。王爷不知君命,自也称不上违命。至于后果,我来扛”无人知那人玲珑心窍,也无人知那人待他之重,他人所见,不过是他如今的光风霁月。廷杖之声,闷声在耳,不过十几杖下去,姬渊的下半身已有殷红血色渗出,凄美晕染在他雪色长裤之上。楚玄骤然变色,他凝眸细看,就见姬渊面色发白,满脸冷汗。他猛地转头瞪向韩忠,却见皇上也正沉着脸冷冷一眼扫向着韩忠,道,“韩忠,朕先前两次打了你六十杖,你是否怨朕”“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既是恩,臣怎会有怨。”韩忠被他二人这般一看,背上冷汗顿时涔涔而下,原本紧紧闭合而立的双脚迅速分开平站。随着韩忠双脚一分,那廷杖之声立刻就起了变化,不再那般沉闷厚重,轻了许多。皇上面色稍霁,抿唇看着姬渊受刑,廷杖生风挥下,姬渊下半、身的血色渐渐蔓延开来,殷红一片,那艳丽刺目之色弥于眼中,竟连这漫霞都显黯淡。他以为姬渊会求饶,会撒娇,会哀嚎,然而姬渊只是伏于刑凳上,任杖刑加身,终是一声不吭。皇上在心头微微叹息,他知此子性情喜怒不定,恣瞧乖戾,却不知原来也能这般倔强隐忍,倒真是像极了多年的故人。一百杖毕,姬渊从后背至小腿已是鲜血淋漓,惨不忍睹。观刑诸臣却无一人对他稍露怜悯之色,不过一介戏子,一个亵渎皇权的戏子,有何不忍唯有楚玄一人,双目潮湿,遮掩不住眸中痛意。皇上挥退众人,独自举步至姬渊面前,垂首用只有姬渊听得见的声音问,“你可怪朕”“天威不可犯。”姬渊抬起一张满是冷汗的脸,看着皇上笑,“这是草民该受的。”若不是他,便是楚玄,君王的颜面终究是最重要的,楚玄如今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地位威信也绝不可伤。故而只有他。皇上低低叹息一声,又问道,“你还有什么想对朕说的”姬渊淡淡笑了一声,道,“草民想家了。”“朕知道了。”皇上高声吩咐道,“好生送他去御医署,治了伤再好生将人送回梨园。”立刻有两名内侍诚惶诚恐地去抬来一乘软辇,将半身是血的姬渊从刑凳上抬了下来,又放上了软辇,才一路抬去了御医署。皇上一直目送着那乘软辇远去,才拂袖转身步入议政殿,冷冷问跟进来的诸臣道,“今日还有何事要议”诸臣互看一眼,皆听出皇上心里压着气,不敢多言。“父皇,监军许瑞擅离职守,临阵脱逃,又散布谣言扰乱人心,才致使奸险小人有机可趁。”楚玄却是冷声道,“请父皇严惩此人,以肃朝风。”诸臣先是一怔,继而全都看向韩忠,许瑞可是韩忠的干儿子。韩忠已然变色,他有几分难以置信地看向楚玄,若是他人要求处置许瑞也就罢了,可楚玄明知他与许瑞关系,却如此当众打他的脸。皇上似笑非笑地瞟了韩忠一眼,直接下令道,“将许瑞交由刑部审理”“父皇英明”楚玄道。“既无他事,便散了吧。”皇上冲着诸臣一挥手,便沉着脸转身自殿后离开。韩忠向几个内侍吩咐一句,才跟上皇上。待服侍着皇上到了御书房时,他才抽空一路匆匆往宫中一处僻静之地去。楚玄正在那里等着他,他本欲出宫,半道却被韩忠派来的小内侍截住,被领到了这里。远远地,韩忠望见楚玄那一身朱红蟠龙服,心中便腾起了一股怨气,他大步行至楚玄跟前,挥手让那小内侍退下,道,“成王这是何意”先前楚玄在北疆斩他六个干儿子,已害他被皇上杖责,如今又请皇上处置许瑞,简直就有有意给他难堪。“我们近来走得太近了些。”楚玄淡淡道,“越是到了如今,越是应当谨慎,你也知道父皇最忌讳皇子结党,我们总是要做出些样子才好。”有废七皇子楚宣的前车之鉴在,他不得不小心,特别是如今楚烈已经下狱,朝中唯有他一个亲王,立储呼声渐起,更是不能有所轻忽。“这又是姬渊的主意”韩忠冷笑着问。“我听闻,这廷杖也有不同的打法,一曰:打,二曰:着实打,三曰:用心打。”楚玄不答,却是道,“所谓打便是糊弄着打,看似打得皮开肉绽,实则丝毫未伤筋动骨。所谓着实打,便是真打,打伤打残全看个人造化。所谓用心打,便是往死里打,必要人命。行刑时,执杖者若见监刑官双脚分开站立,便是打,若见监刑官脚尖张开,便是着实打,若见监刑官脚尖闭合,便是用心打。我可说错”楚玄眸光冷冷看着韩忠,韩忠迎着他的目光,丝毫未有心虚之意。一山难容二虎,无论是皇上身侧,还是楚玄身边,他都只愿做第一人。那个姬渊近来渐渐有些碍眼,特别是楚玄近来行事丝毫未顾及他,疑心生暗鬼,他不免就要猜疑是不是姬渊挑唆的。“成王可想过为何皇上会这般宠爱姬渊”韩忠微微笑问。楚玄凝眸不答,这也是他好奇之事。姬渊虽然俊美,然而皇上待他并非面首娈童之意,且他行事放荡不羁,几次犯禁,皇上皆不怪罪,反而还更加纵容宠溺于他。实在是稀奇。“许多年前,仁恭皇后的寿康宫里曾养过一个孩子,姓沈名檀。”韩忠又笑问道,“我还记得那孩子生得极好,不知成王可曾见过”“你是何意”楚玄霎时变色,那个叫沈檀的孩子,他自然见过,生得玉雪精致,比他表姐苏雪君小时候都还要好看几分。这深深宫苑里有多少不为世人所知的隐闻,比如曾经在六济山上囚禁着的女子,比如那个叫沈檀的孩子。“王爷不觉得姬渊生得同他有几分像”韩忠的眼中微露恶意。“这世间生得好之人何其之多,那孩子六岁时便走失,怕是早就死了,你莫要胡乱揣测。”楚玄冷冷道。“那么王爷可还记得仁恭皇后出殡时,曾有人在前往皇陵的沿途山上弹奏仁恭皇后最喜欢的江南采莲曲”韩忠又阴阳怪气地道,“我还记得姬渊第一次为先太后弹琴,弹的也是这支曲子吧他还真懂先太后的心思。”“我曾同他说过,先太后少时去过江南,最喜欢江南之曲。”楚玄沉声道。“那王爷可还记得正月时皇上突然下旨昭告天下赦免沈家罪人。”韩忠轻笑道,“就在皇上下旨的前一夜,陪着皇上在梅园里散步的正是姬渊。”所谓沈氏族人救了皇上,到底是真是假,他的这大内总管怎会查不出来。楚玄的脸色越发难看,赦免沈氏一族不过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他从未放在心上,然而“倘若他当真是皇上血脉,又如此得皇上喜欢,为何却放着皇子之尊不做,偏要当一个戏子一心辅助王爷呢”韩忠叹一口气,意味深长地道,“我恐怕他对王爷其实就如同他设计秦王与废七皇子一般,想待王爷与皇上其余诸子自相残杀之后,再坐收渔翁之利。”楚玄面色发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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