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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81(1 / 1)

孩子少说两句会死啊任他舌灿莲花,今儿都没法给赵永年的中饱私囊找出合理的借口呀于是,整个堂屋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还是赵永忠心善,不忍他爹再尴尬下去,递了个台阶道:“爹,这第二件事是个啥事啊”赵老爷子终于松了口气,忙道:“征发的命令下来了,县里要治理河渠,有成丁的人家要出一个成丁出来服一个月劳役。”说罢,看向赵永忠和赵永孝兄弟俩,道:“我也晓得徭役累人,可不去的话要交两贯钱。你们也知道,如今家里就剩我这劳力,这回农忙还得靠雇短工,这就得花不少钱。加上杂货铺的生意也不”惨了嘴一滑竟把原来的台词给带了出来,赵老爷子心里大呼不妙。其实,经过方才几场唇枪舌战,他也知道剧本得做大幅度修改,此刻绝不适合再按照原计划提及服役一事。只是如今要把老三一家召回来可不容易,这会儿要是不演下去,待会儿人跑了他找谁去服徭役罢了,反正今儿脸面丢得够多了,再丢些也不打紧说到底还是实惠最要紧。于是。赵老爷子硬着头皮补救道:“生意就那样吧。反正这笔钱是筹不出来呀我老了,是经不起这折腾了,你们兄弟看这次谁去”燕国的律法规定,男子十六岁以下为未成丁,未成丁者不必负担丁银及徭役;年满十六岁视作成丁,成丁者必须负担丁役;年满六十岁可以免除丁役。赵家的成丁除了赵老爷子、赵永忠、赵永孝外,明明还有赵永年和赵大郎。可赵老爷子什么意思。就指望着从赵永忠和赵永孝兄弟俩挑一个去服徭役赵三娘勃然大怒道:“凭什么去年是我爹去的,前年是四叔去的,这回怎么还把这破事儿往他们身上推还有。筹不出钱都到这会儿了,你居然还有脸这么说一大把年纪了,却没个长辈样,嘴上说不出句公道话。心里更是偏得没边了。还爷呢,我都替你燥得慌”赵四娘见自家二姐气得七窍生烟。忙拉了拉她的手,轻轻拍了两下,安抚道:“二姐,别生气啊咱爷那是在逗咱玩儿呢。你怎么就当真了呀”方才被赵三娘指着鼻子骂不要脸,已经够让赵老爷子恼火的了。结果赵四娘貌似温良,可说出来的话杀伤力更强。差点儿让赵老爷子喷出一口老血。谁在逗你们玩儿呢人家很认真的好不好“二姐,你想啊。咱爷虽上了年纪,可他还没有老糊涂,怎会记不得自个儿已经把咱家分出去了呢虽然咱爷口口声声说分家了也是一家人,可就他亲手签下的分家文书早就让咱们在官府那儿成了两家人。既然是两家人这徭役就该各服各的,怎好把他老赵家的徭役往咱家头上扣这要真让咱家担上了,咱爹岂不是要服双份役不要说官府都不会这么办事儿,就算随便走到哪儿也没这样的理儿。你说咱爷是不是在逗咱们玩儿呢”赵四娘笑靥如花道。“老三啊,你就忍心让你爹去受这份苦楚”赵老爷子也知道他完全不占理,和赵四娘理论绝对是理论不赢的。于是他跳过赵四娘,直接向赵永忠打亲情牌。果然,看到老父苦苦哀求,赵永忠就忍不住要站出去应承。赵三娘如何肯答应,连忙拉住他,就连姜氏也给了赵永忠一个不赞同的眼神。赵永忠心头一紧,哎呀,我明明答应过,今日绝不随意开口,更不能胡乱应承任何事情,怎么说着说着就忘了呢不过家里摊上徭役,不管我是出钱还是出力,这都和四弟的婚事没啥关系吧就算我答应下来当摇摆不定的赵永忠碰上来自赵四娘的警告眼神,他立刻坐定,坐姿要多规范就有多规范。四娘说得对,天大地大老人的心愿最大,决不能让老人含恨而终。虽然我这脑子是想不出徭役和婚事之间有啥联系,但凡事听四娘的就对了。既然四娘让我别做声,我就不做声。平心而论,赵老爷子人品或许不怎样,但他绝非偷奸耍滑之徒,事实上他勤劳肯干。然而,徭役实在太苦,已经远远超过了他的承受能力。特别是那年他曾亲眼目睹某个乡民猝死在了河堤上,自那以后,他就再也不想去服役了。不想服役,可他也不想交钱,那就只有让儿子去了。素来孝顺的老三自然是最佳人选,后来老四也长大了,他就再也不用为服役而提心吊胆了。然而今年事情有了变化,年初他把老三家分了出去,按理就不能再让老三来承担自家的徭役了。不过,他相信孝顺的老三肯定不忍让老父去服役,即便老三人不能亲去,多半也会把钱给出了。可他万万没有料到老三居然受那小贱人的摆布,当着他的面装死。没人伦的畜生,何其狠毒尽管此时赵老爷子恨不得把赵永忠一家撕碎,可他深知赵四娘不好惹,只得暂时咽下这口恶气,迅速改变策略。其实在赵老爷子心里赵永忠和赵永孝谁去都一样,反正他都不心疼。稍有不同的是,如今赵永孝还没分出去,他所赚的钱必须上缴给家里。要是让赵永孝去了,他那个月就不能上工。家里就会平白少掉一个月的月钱。因而,赵老爷子嘴上问着兄弟俩谁去,心里却更倾向于让赵永忠去,方才也是重点盯着赵永忠看。然而,伴随着赵永忠一反常态的沉默,赵老爷子在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将“殷切”的目光转而瞄向“备胎”赵永孝。不过赵永忠作出的承诺昨日赵永孝也作过。因此,即使被赵老爷子点了名。赵永孝也始终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只作未闻。看着如同老僧入定的兄弟俩。这下不仅赵老爷子急了,就连赵永年也急了。这会儿风声正紧,赵永年也不想挑这时候增加存在感,可他实在是别无选择。要知道。若是两个弟弟都不去,这要命的苦差事九成九会落在自家头上。不行。不管是出钱还是出力,他都不愿意。无奈之下赵永年只得打破沉默,以长兄的口吻教训道:“爹在问你们话呢一个个都聋了也不晓得应一声”赵四娘冷笑一声:“怎么,觉着中饱私囊自家的银钱不是啥事儿。你就又抖起来了不错,就因为咱爷偏疼你,你是不用担心会吃官司。可要是拐带人口呢而且是拐带官宦人家的逃奴呢你可知该当何罪”见到赵永年满脸震惊。赵四娘又道:“别摆出这副不知情的嘴脸,都一道过了十几年了。你会不知道要演戏你还是去那户人家演个够,你看看人家会不会信你,给你来个不知者不罪。”“你说的可当真她真、真是”赵永年这回真不是作伪,他确是被赵四娘的说辞惊到了。假的或者说不太真。一次路上的偶遇让赵四娘得知赵永年金屋藏娇,于是她就拜托汪掌柜替她查查那间“金屋”的底细,很快就查出“金屋”里住着赵永年的外室和私生女,另外那外室还经营着东街上的平福杂货。尽管赵永年在上回被赵四娘威胁后,很快就将“金屋”卖了,杂货铺关了,将人送出了长乐镇。可赵四娘如何能让这张好牌从手中溜走,一直安排人盯着,这么大的动静自然很快就传到了她耳朵里。又不是把人送出幽州,不过是搬到了县城,很快就追踪到了那外室的落脚之处。不过,赵四娘所掌握的也就这么多了。尽管汪掌柜曾替她多方打听过,她也亲自去套问过外室的四邻,但只知那外室在此地无亲无故,谁也说不清她是个什么来历。后来据赵元娘回忆,那外室在嫁给赵永年做继室后,曾说过自己出身临县小户人家,丈夫死后带着闺女大归,却为兄嫂不容,这才改嫁至此。这套说辞显然不可信。不过,从那外室素日的言行来看,当是出自良家无疑。可这就更怪了,一个中人之姿、谈吐不俗的好人家女儿居然甘愿当外室,这里面怎么想都有猫腻。倒是在跟那外室打过几次交道后,见多识广的汪掌柜指出,她看上去像大户人家调教出来的婢女。再联想起前几日发生在袁春花身上的惨事,尽管肖家人是无事生非、寻衅伤人,可他们编出来的借口责打逃奴,这确实为燕国的律法所允许。即使主人失手将逃奴打死,只需要缴纳一定数额的罚金就可脱罪。不仅如此,为了保障主人的权益,律法还规定对拐带、窝藏逃奴者处以重刑。不管那外室是否真是逃奴,既然赵永年的大哥给了赵四娘灵感,那她就老实不客气地用来诈一诈赵永年好了。这一诈,就可以发现赵永年对那外室的出身并非十分清楚,听了这番说辞,他心里也在打鼓。这下好了,手上这张牌依旧有效,而且效力翻翻,今儿就不愁赵永年不听话。“行了,你这些私事先搁一边。”先前的锣鼓声引来一些探头探脑的路人,距离既远且都是些不相干的倒还罢了,这会儿门口居然站了两个德高望重的村老。于是,赵四娘不再当众自曝家丑,放缓语气道:“虽说咱家已经被爷分出去了,可这回来就是为给咱爷解忧的。二伯,还是请您说说看,这回的徭役谁去比较合适。您是兄长,我爹和四叔全听您的。”说这话时。赵四娘微微侧身,外面人或许能听见她说话,却绝对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虚伪,太虚伪了说得好听是让我做主,其实她脸上写满了威胁好不好,我要是说了句她不爱听的,她还不得送我去吃牢饭虽然不知赵四娘先前所说是真是假。但此事干系实在太大。赵永年可不敢拿身家性命去赌。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于是赵永年收回他那利爪,乖顺地说道:“徭役这种苦差事自然不能让爹去。我这做兄长的也不好让两个弟弟去,这回就该我去只是我要是去了,就没人经营铺子了,不就耽误了家里的生意嘛所以。依我说咱还是交钱,还是这样实惠。”“交钱”赵四娘和颜悦色地问道。赵永年当然读懂了赵四娘脸上那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心知她并不满意这个方案,于是贪财的他一咬牙:“这钱当然是我个人出”“你个人出你个人哪儿来的钱可是你亲口说的铺子年年亏空,这些年来就没见你拿钱回来过,就是有。你们二房还没分家呢,你所挣的每一文钱都是公中的。二伯,你哪儿来的钱呀”赵三娘明知故问道。见父亲被诘责到哑口无言。赵大郎忍不住冲赵三娘发火道:“我爹都说了,徭役这事儿他担下了。都没你们什么事儿了。你们怎么还是不依不饶的呢咄咄逼人,未免太过”赵四娘见赵三娘就要站起来理论,忙按住她,温言道:“大郎哥,你也是个读书人,肯定知道什么叫做不以规矩,不成方圆。更何况,咱爷还常把规矩二字挂在嘴边,咱做小辈的可不能不守规矩。“你先别瞪我,我可没说你不守规矩。只是你在外读书久了,恐怕对咱家的规矩有些生疏了。今儿我就带你温一温老赵家的规矩。“老赵家的规矩摆在第一位的自然是勤俭持家,不该花的钱绝不乱花。在我爹十六岁前,家里的徭役都是咱爷去的,我爹十六岁后,徭役就全是由他来服。直到四年前,四叔年满十六,便和我爹轮流服役。这几十年来,从未有过交钱代替的先例。哪怕是我和四郎出生的那年,我爹重病初愈,咱爷还是不肯交钱,愣是让我爹抛下当时怀相不是很好的我娘去修官道。我爹这一去差点儿就没回得来,最后还是隔壁赵二伯把他给背了回来,我们娘儿几个才没成孤儿寡母。“大郎哥,你说说看,咱家的规矩可不就是死不交钱,如今怎好为你爹一个人就坏了几十年的老规矩呢”朝廷征发徭役可不光是在赵家村一处征,姜家滩同样在被征的范围内。前几日伙计姜宝胜就来跟她说,想请一个月假去服徭役。赵四娘没应,而是直接预支了工钱给他交钱解决,顺便还让他把赵永忠和姜华的份儿一起带给了他爹。在赵四娘看来,到底是服役还是交钱根本无需讨论,家里又不缺这几个钱,大可不必为了省钱就让人去受这份罪。虽然前身的记忆有些模糊,但她还是清楚记得每次赵永忠服役回来整个人都会瘦上一圈,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她爹再受这份苦楚。不过这份苦也该让坐享其成的老赵家人尝尝才是,特别是在听杨氏讲过那些辛酸的往事后,赵四娘更是下定决心要好好收拾他们一番。为了达成这个目的,赵四娘事先做了不少功课。一时间“满腹经纶”的赵大郎在“摆事实讲道理”的赵四娘面前哑口无言,良久,他压着嗓子道:“我爹去服役了,铺子咋办他不能去。”“那就你去啊”赵三娘嘲讽道。“不成”赵大郎还没来得及说啥,赵老爷子就咋呼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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