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她说了许多琐事,是没提过近期有动手腌过肉,你若不认,我还有证据。”没等王管事反驳,长宁又道:“后来的这段日子,你虽然没有再动手采买肉菜,可各类菜蔬的采买量都增加了不少,甚至你还买了大量便宜的骨头。王管家,既然都有腌肉可吃了,你还买什么骨头呢,难不成熬汤给侍卫们补身体吗”简直可笑,现代社会长大的孩子,谁没吃过大锅饭啊,谁见过平日里学校食堂单位食堂这种地方会用大骨熬汤给人喝了骨头做菜,需要大量的时间熬煮才能熟,费时费力,柴火还要钱呢做大锅饭的算舍得柴火,也没那么多时间啊“是是是,是熬汤,章管事可能忘了”面对长宁有理有据的追问,王管事的头登时冒出一层细汗,慌忙应声道。其实那三十头猪买了后,当天被他转手销掉了一大半,然后他又拿了卖猪肉的钱,买了许多相对便宜的牛羊骨头,让厨房用骨头加菜一起熬煮了给侍卫们吃。这事章管事也从谋了利的,只是被长宁询问时,章管事偏偏忘了现在是夏天,肉吃不完会坏,一定要腌制这一茬,又露了一个破绽。三十头猪,王管事从赚了百余两银子,他之所以如此胆大,实在是因为平常这种吃喝的事情,内院的主子是不会过问的况且当时镇北王已经不在,萧乾的人正来接手,侍卫也大批量的换人,到处正一团混乱,过了时间谁还知道吃了什么故而王管事压根没想到这事会被查出来,他一时心慌意乱,下意识的不肯承认。瞧见王管事还嘴硬,长宁也不多说,直接命候在一边的萧赞道:“麻烦大管事命人叫几个外院侍卫进来,问他们最近的伙食有没有吃腌肉”萧赞是个三十来岁的高瘦汉子,他样貌普通,气质斯,跟随了萧乾多年,是萧乾信得过的老人,他早一个多月前从朔阳城过来了。虽然一直在料理内院的事情,可王府里现在的内外院侍卫都归他管理。萧乾特意留他下来,是给长宁强有力的支武力持。萧赞立刻道:“好的,姑娘稍候”“不不不,姑娘,我说,我什么都说”眼看萧赞真要派人出去了,做过的事情彻底露馅了,王管事再不敢嘴硬,连忙跪下承认:“秦姑娘不用查了,当日小的一时猪油蒙了心,多报了数量,现在愿意如数返还当日所得,还请姑娘恕罪”“你开玩笑吧,这种事情也能恕罪你利用职权,假公肥私,损害王府利益,我随便看看查出了这一宗,天知道你以前还做过多少手脚”长宁毫不客气的道:“来人,带下去先打三十板子,同时搜查他的住处,看看除了月例银子之外,他到底还攒了多少家底,统统抄没,有子女亲戚在府里的,一并抓起来。”“秦姑娘饶命啊,姑娘,小人真的事一时糊涂”王管事拼命挣扎着,硬是被侍卫拖了出去,很快院子里传来了噼里啪啦的打板子声音。见此情景,管事们都不由得心慌起来,怎么也没想到眼前娇娇弱弱的小姑娘出手竟然如此雷厉风行。“章管事”处理完了王管事后,长宁直接又把负责大厨房烧菜做饭的章管事叫到了面前,柔声问道:“王管事虚假报账之事,你可知道”“是,奴婢,知,知道”王管事已经被打了,迟早也会把自己招认出来,为此章管事不敢隐瞒,连忙跪地磕头承认了。“章管事也算府里的老人了,既然知道错了,一顿打免了,照例先查抄家财,择日,一家子都撵出去吧”长宁话音柔柔,却似一道铁鞭子,猛然抽在了章管事身。“秦姑娘,求您开恩,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奴婢一家祖辈都在王府里,出去了没活路啊再说了外院一千多口人等着吃饭,这灶台的事情暂且真离不了人啊”章管事求情的同时,慌忙提示自己的重要。“简直可笑,什么时候外院的人离了你吃不饭了”对此长宁越发不屑,再次命令道:“麻烦萧管家先去外院的侍卫里挑几个脑子灵活识字会算账的人,暂且顶下采买王管事的职位。至于章管事这里,去大厨房挑个老资格的厨子先顶来是了。”瞬间,章管事瘫在了地,被侍卫们硬拖走了。处理了外院两个管事,长宁随手点了点面前记满了字的纸张,又叫了个内院负责花木维护的丁管事。被叫到后,丁管事当即抖了两抖,快步前道:“不知秦姑娘有何吩咐”“你贪了多少银子”长宁一句话问的他心惊肉跳。“秦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说,我们看护花草的可没有采买那么多的银钱油水。府里花木维护的极好,日常修剪都是奴才领着手下人自己来的,偶有忙不过来的时候才会雇外头的人,这花了多少银钱账目也都清清楚楚。”丁管事自认事情做的滴水不漏,当即辩解道。、345第345章 揪出345第345章 揪出“好,那我问你”面对丁管事的嘴硬,长宁不疾不徐的道:“五月底你带着人将后院的秀春园修剪了一遍,还雇佣了几名外面的人,花费了足有十来天的时间,是吧”“是,那是奴才的份内职责,定然要好好做事,秀春园足有六亩地的花田,府里的人实在不够用,奴才才雇了外面的人。 ”丁管事当即点头道:“奴才一共雇了七个人,每人每天的工钱四十,总共干了十二天,共支出三两多银子,账目清清楚楚。”“账目确实清清楚楚,但是,时节不对。”长宁知道丁管事绝对不会亲口承认罪责,当即拿起边的一本册子,翻了一页丢到他面前道:“这是世子爷最近命人刚整理出来的,王府各处详细情况的册子,这面清楚的记着,秀春园的花田主要种的是芍药和夏鹃。”长宁并不想绕关子,直接了当的说出了疑点:“这两种花的花期刚好在五月到六月。丁管事,你告诉我,谁家修剪花木不是在初春和秋末花木休眠的时候,而是选在花朵最盛开的时候修剪呢”“这这这,奴才也是为了及时清理枯萎的花朵,保持花田的美景”丁管事选择在这个时节修剪花木,自然有原因的,原因是他压根不是修剪花木,而是把花朵剪下来拿去卖。要知道镇北王府的芍药和夏鹃花田在整个会宁城都是很出名的,鲜花摘出去很快能卖掉。这种事情他以前也干过,那么大的一片花田,偷摘一部分根本没人发现。他万万没有想到,长宁竟然会关注到花朵生长时节和修剪期的关系,一时间紧张的连说话都结巴了。”“来人,将他拖下去狠狠的打三十板子”瞧见丁管事露出了怯意,却还不承认。长宁当即怒喝了一声,还道:“偷几朵花是小事,可被问起来还不说实话,当主子是傻瓜,妄图蒙混过关,这态度着实恶劣,该打”“姑娘饶命啊,奴才错了”丁管事这才彻底怕了,然而他刚哀嚎了一声,被两个五大三粗的侍卫捂着嘴拖了出去。院子里很快又传来噼里啪啦的打板子声,剩下的管事们听着这种声音,更觉得战战兢兢。然而紧接着,长宁细嫩的手指头在桌子点了点,又道:“掌管针线处负责各季衣衫的仲婆子可在”“在在在,奴婢在”一个肥胖的婆子立刻从人群里冲了出来,几步滚到了长宁身边跪下。“你的问题,要我说出来吗”看着仲婆子惊慌的眼睛,长宁稍歪了歪头,冷哼了一声才问道。被她冷冷的目光一扫,仲婆子顿时一个激灵,自己怕挨打,先招了:“奴婢该死,奴婢知错,奴婢万万不该在夏衫做手脚,提了布料的价钱,从赚了一笔”“很好,交出对牌,先带出去候着”打发了了仲婆子后,长宁再次翻了翻面前的纸张,慢条斯理的喝了一杯茶水,才起身看着剩下的一堆管事们。她背负着双手,一步一步走到他们身旁,围着他们慢悠悠的踱步,尽量让自己的神色显得冷峻许多,给管事们施加一种无形的压力。让他们不由自主的额头冒汗,生出了一种她好似什么知晓的错觉。这是场心理战,长宁虽然从账目和管事们的个人叙述看出了几个问题,可毕竟时间还短,哪能真一个个查出来可她偏偏要装出什么都知道的样子,连蒙带猜,讹也要再讹几个人。只有这样,才能收服这堆管事,收服王府里的下人。毕竟偌大的王府,几百个奴仆各司其职,短期内不可能全换掉,要先收服人心,稳定过日子。走了一会后,见众管事一个个连头都不敢抬,气势越发的萎靡,长宁才又慢慢的道:“这几个月王妃过世,王爷和大公子去了京城,郡主无心内务,府里多少有些人心惶惶。有不少人起了钻空子的心思,以为可以浑水摸鱼,将不该得的据为己有,然而”她旋即话音一转,顷刻冰冷许多:“世子爷回来了,这府里再不是能为所欲为的地方,本姑娘没别的优点,查这后院的杂事最有一套。算下来你们也都是王府里的老人了,多少人几代都在这里,本姑娘也不想赶尽杀绝。谁做了亏心事,敞亮点站出来,本姑娘还顾忌点情面,要是等本姑娘一个个揪,那前面挨打的,是你们的榜样”说话间,长宁一直紧紧的注视着众人,果不其然,看见掌管内院珍宝摆设的一位管事稍稍缩了缩脖子。镇北王府里的珍宝,想必都是名贵之物,随便转手一件估计都得几百两银子。眼前人既然害怕,定然也是做了亏心事的。许多电视剧和小说里都有过一种情节:看管贵重之物的奴才拿了外头的赝品换走了珍品前段时间王府内乱,保不定此人做过这种事。想得到此,长宁当即大喝一声,指着那人道:“来人,将他拉出去打一百大板敢以盗窃王府的珍宝,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秦姑娘,别打,奴才招,奴才全招了”一百大板可是能活生生打死人的,闻言那人顿时浑身抖如筛糠,连忙磕头道:“奴才鬼迷了心窍,用一尊鎏金的佛像,换走了王妃房里的金佛,奴才愿意即刻送回金佛,求千万别打。”既然动手了,那肯定换的不止一尊佛像吧,况且金子远没有其他的珍宝昂贵如此长宁心里有数,见他自己认罪,也不让人打了,直接押到一边侯审。有这两人开了头,陆陆续续又有一些管事怕被揪出来受罪,主动认了罪责。时间很快又过去了半个时辰,一堆管事只剩下稀稀拉拉的一小半了“算了,本姑娘今日乏了,懒得再查,你们先回去吧,若查实你们一直衷于王府,没有趁乱饱私囊,本姑娘自然有赏。”长宁不敢肯定剩下的人都是清白的,但她确实累了不想再查,先让人下去了。随后她拿起了府里的总账本,想看看府里的总资产还有多少,结果从头翻到尾后,直接傻了眼她傻眼不是因为镇北王府太有钱,而是因为镇北王府眼下压根是个空壳子,穷的一塌糊涂,账面剩下的银钱顶多只够维持府里一个月的生活,等一个月以后,大伙统统要去喝西北风了。、346第346章 后招346第346章 后招镇北王府的收入,主要来自田庄、地产、铺面、税收、以及其他不可描述的一些方面。照理说,这么大的一座王府,为了维持日常运行和预备突发事件,少说也要储备个三五万两现银。然而,此刻账面连三五千两都没有。长宁询问原因,几个老账房回答的很直接;五月前,账还有近二十万两银子的,镇北王父子京时,全给带走了。“靠”丢了一堆女人孩子下来,钱倒是全给拿走了,镇北王真渣啊饶是长宁一直维持着自己的淑女形象,听到这里也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然而还不止这些,镇北王临走的时候,还命人强行先收取了田庄明年的田租,铺面未来五年的租金。卖了数处房产土地,抽走了会宁城的大部分税银和军饷,外加弄走了府里小库房的不少珍宝随便算算,少说也卷走了三百万两银子。钱他拿走了,王府里一堆人嗷嗷等着吃喝,会宁城里各级官员等着发俸禄,军队等着发饷银。被他这么一搞,萧乾看似风光无限的接掌了镇北王府,实际是接掌了一个一穷二白的烂摊子。难怪镇北王乖乖的跑京城去了,合着后招在这里呢没钱,王府迟早人心惶惶,连吃饭睡觉的地方都不安稳了,让萧乾如何专心理政没钱,发不出军饷和俸禄,官员会有异心,军队会不服萧乾,皇帝安插来的人一直虎视眈眈,定会借机生乱一旦真乱起来了,说明萧乾这个镇北王世子没用,他的处境危险了总之,此刻没钱是万万不行的。为此萧乾早已经在想办法,他秘密调了部分别的地区的银钱来应急。然而整个西北都穷,会宁城算是最富裕的地方了,现在会宁城都要别人接济,这让别人怎么活尤其是军饷方面,少说也要几十万两银子才够发,这么大的窟窿哪里容易填补“超过三百万两银子,哪怕换成银票,也能拉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