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兄弟,咱们既然是同乡,我又年长你几岁,就托大称你一声兄弟了。”曾船主道:“我知道你的来意,荷兰人抢劫咱们大明船只已非一日了,咱们都痛恨的很。咱们几个浙江同乡商量过了,如果你非得跟荷兰人干上一场,大家肯定会支持你。”曾船主的话让任思齐大喜过望,还是同乡好啊,早知道就应该先拜访这些同乡了。“不过,”曾船主话锋一转,让任思齐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不过,咱们这些人都是一些小商人,背后也都有自己的东家,很多事其实自己无法做主。明着帮你肯定不行。我们商量过了,可以卖给你一些旧的海船。”曾船主满脸羞愧的对任思齐道。海商们从大明来日本,带来了生丝瓷器茶叶等特产,回程的时候很多时候无物产可带,毕竟日本的特产除了白银外,没有多少在大明是很稀罕的东西。很多海船往往带着银子空船而回。海船每一次出海都要冒着极大的风险,与其冒着风险把旧的海船开回大明,倒不如就地卖掉,回到大明再买新的,既然如此何不把旧船卖给任思齐,也算尽了一点同乡之力。曾船主等人无法明着帮助任思齐,便想出了这样的主意,任思齐有了海船,只要再招募些水手,便可实力大增。“曾兄,你,你让我说什么好呢你可是帮了我的大忙”任思齐感激道。第一百五十二章 厉害的疤脸武士第三更求订阅古贺村,这是一个位于长崎半岛的偏僻村庄,属于松浦家治下。松浦栋为了表示对任思齐的支持,便把这个村庄借给任思齐,用来作为招募的流浪武士的驻地。村子很小,只有几十户人家,都是老老实实的农夫。在村子中心有个大院,是松浦家的别院,平日里是用作收缴田赋的仓库,松浦家的人偶尔也会到这里暂住。现在整个院子都归了齐云商行暂用,在院子靠墙处新搭建了许多木制的棚屋,作为被招募的武士的住处。所有应募的武士都要经过李行久的测试,只有武艺精湛者方被接受。在日本,农民的日子过的非常凄惨,生产的粮食大部分被所属的贵族拿走,剩余的粮食连果腹都难,一年倒是有半年处于饥饿状态。所以很多失去家主的武士或者武士的后裔宁愿四处流浪也不愿去做农民。很多武士衣衫褴褛,每天食不果腹,拿着祖传的武士刀四处流浪,运气好的会被贵族接纳,运气不好只能为匪为盗。长崎是日本现在唯一对外贸易港口,无数的武士云集在长崎,希望能得到来自大明的船主的赏识,获得一份糊口的工作。所以当看到贴在长崎街头的告示之后,很多的武士纷纷前来应募,其火爆程度堪比后世的招聘会。虽然每月二两银子的薪水并不是很高,可是管吃管住啊对于流浪的武士来说,能有个工作就不错了,谁还会挑三拣四李行久站在院子诺大的场地中间,所有前来应募的武士都要经过他的考核。一个穿着破烂武士服的年轻武士双手紧握着武士刀站到李行久面前,紧张的双脚都在颤抖。对面这个杀神太过厉害,好几个武士都因为挡不住他的一击而被淘汰。“准备好了吗”李行久不耐烦的问道,身形忽然向前,狭长的武士刀直取年轻武士的咽喉。年轻武士大惊,手中长刀拼命向外格挡。然而想象中的碰击并没有出现,就见李行久手腕微微颤动,长刀不可思议的偏了一个角度,闪过了对方的格挡,复又一震恢复原来的刺击方向。年轻武士身形一颤,一下子僵直了起来,就感到咽喉一阵凉意。“回去再练练吧”李行久收回狭长的武士刀,冷冷的话语令年轻武士羞愧不已。外面围着的等待比试的众流浪武士一阵骚动。“竹下君也败了,对面的明人怎么如此厉害”“怎么办我也没把握挡住他的一击”实力不济的武士面露灰色,自觉实力不差的则跃跃欲试。“让我来,高田次郎前来讨教”一个中年武士排众而出,恭恭敬敬的对李行久行礼,李行久的实力已经得到在场所有武士的认可。李行久没有说话,也没回礼。等着中年武士站直了身子后,便发动了进攻。“当”中年武士步伐矫健,侧身移动,让开了李行久的攻势,长刀靠着自己胸口挡住了李行久的变招。“你通过了测试,去里面换衣服吧”李行久收回来长刀,没有再进攻,淡淡的吩咐道。中年武士大喜,躬身向李行久行礼后,进入了宅院里面。齐云商行花大价钱在长崎定制了几百套大明风格的武士服。每一个通过考核的日本武士都会得到一身崭新的衣服,虽然和惯常穿的武士服样式不太一样,可每个人都高高兴兴的换上了新衣服。洗个澡,换上新衣服,然后就是吃饭,一盆香喷喷的米饭配上鱼肉青菜,吃饱喝足之后整个人的精神面貌立马不一样了。大门处,考核还在继续。一个满脸刀疤的武士一声不吭的站在了李行久面前,让李行久眉头就是一皱。见对方不说话,李行久也不愿多言。提刀就向对方发动了进攻。谁知对面这个疤脸武士非常的厉害,轻巧的闪过李行久的攻击,竟然挥刀削向李行久的肋下,让李行久后续的攻击无法进行,只能挥刀格挡。“当啷”一声,清脆的交击声响起,李行久精神就是一振,测试一上午了,总算来了一个像样的对手一下子就激发了他的比试的欲望。李行久没有仓促发起进攻,而是双手握紧了长刀,饿狼一般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对方,脚步移动着,观察对方的破绽。疤脸武士却是一动不动,一只右手握住长刀刀柄,两只脚不丁不八的站着,只是用眼睛的余光观察着李行久的动静。对方看着静静不动,可李行久却没有从他身上发现一点破绽。李行久自幼练刀,在一柄长刀上沉溺十多年,他为人天赋又高,在平岛是第一高手,多年来在琉球附近海域也从来没有遇到过对手。可是从刚才简单的交手来看,李行久就知道遇到了劲敌。脚步轻易,李行久心思电转,一双眼睛紧紧的盯视着对方,试图观察到对方的破绽。四下里围观之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不敢说话,害怕影响到场中的二人。脚步移动着,李行久转到了疤脸武士的背后,疤脸武士只是身子微侧,侧身对着李行久。李行久脚下用力,长刀划破空气,快速向着对方后背刺去,刀速太快竟然发出了破空之声。疤脸中年人身子轻轻一转,轻巧的就用长刀架住了李行久的长刀,手腕发力,把李行久的长刀向外推出。李行久长刀收回,又快速向前刺进,“当啷”“当啷”双刀连续交击,短时间内竟然交击了多次,可是每一次李行久的进攻都被对方轻松化解。“这是谁,怎么这么厉害”“这是什么流派,我怎么看不出来”“你当然看不出来,因为他根本没有进攻过”四下里议论纷起,日本武士们交头接耳猜测着疤脸武士的来历。“当啷”双刀再一次相交之后,李行久停止了进攻。“为什么不还击”李行久冷冷的问道。疤脸武士沉默了一下,如实道:“我的刀法还未大成,我怕控制不住攻势,出现伤亡”“你”李行久脸色通红了起来,就要发火。“好了,好了,你通过了测试,快去领衣服吧”在一边看了半天的曹长江拉住了李行久,连忙吩咐道。他看出来李行久根本不是这个疤脸武士的对手。疤脸武士躬身一礼,便向院中走去。第一百五十四章 长崎刀影第五更,求订阅长崎街头,依旧如往日一般热闹。各种肤色的人们,各种风格的服饰;倭语,闽南语,大明官话,期间还夹杂着西夷语,各种嘈杂。两个荷兰人高高的个子雪白的皮肤,鹤立鸡群一般站在长崎街头。看着远比自己低矮的东方人,他们放肆的谈笑着。几个南洋土著船员背着火枪跟在他们身后。忽然一个头戴斗笠的日本人醉醺醺的从前方走来,脚步蹒跚着走的东倒西晃,却直直的挡住了他们的去路。“黄皮猴子,快滚开”左边的年轻荷兰人操着荷兰语恶狠狠的骂道。也许是真的醉了,也许是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那日本醉汉根本没有反应,仍然直愣愣的向他撞来。“混蛋”这个荷兰人真的怒了,伸出长长的手臂向对方胸口抓去,他准备好好教训一下这个没长眼的日本人。“麦克,算了。”右边的年龄稍大的荷兰人劝道,毕竟是在人家的底盘,他不愿同伴惹出事情。“切尔斯,你”叫麦克的年轻荷兰人话还未说完,伸出的手还未接触到对方衣服,就见面前的醉醺醺的日本人头一抬,斗笠下面露出一张刀疤纵横的丑恶面孔。麦克心中就是一寒,伸出的手下意识的就要缩回。然而却有些晚了,就见对面的丑陋日本人眼中寒光一闪,却哪里有一点点的醉意。麦克就觉得面前银光闪烁,身上忽然感觉出些许的凉意,下意识的低头看去,就见胸前的衣服不知何时忽然多了几道裂痕,有液体从裂痕中流出,下意识的用手一抹,满手殷红的鲜血。刺骨的剧痛涌来,刚要大声厮嚎,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因为他的咽喉处同样有一道细细的刀口。旁边的荷兰人切尔斯正打算劝解着同伴不要惹事,就见那个日本人忽然从身下拔出一口刀来,刀光如水泼一般冲着麦克袭去。他眼睛一下子瞪大了,来不及喊叫,慌忙就拔腰间的刺剑然而还没等他拔出,就见那日本人冷冷的目光又盯着自己身上。切尔斯不敢怠慢慌忙就要后退,却见那日本人后脚一蹬地面,身子如电闪一样冲着自己冲来,腹部就是一凉,低头看去,就见雪白的刀刃正从自己身体中拔出。整个过程非常的短暂,后面跟着的几个南洋土著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前面两个荷兰主子已经先后中刀,身体却尚未倒地。头戴斗笠的日本人冷冷的盯了正慌忙举起火枪的南洋土著,却并没有再继续动手,而是随手把长刀插入腰下刀鞘,身形一闪便消失在茫茫人群之间。几个南洋土著终于端平了长枪,可是眼前是依旧嘈杂的人群,却哪里还能找到那个日本刺客的身影。“杀人啦”当两个荷兰人的身体终于倒在了地上时,吵杂的人群顿时一阵大乱,闲逛的人们慌乱的跑动着,日本妓女蹲在地上尖叫声声,而那个刺客已然踪迹全无。“尊敬的藩主大人,您必须就这件事给我一个解释。在您的治下,我们荷兰人悍然受到刺客的刺杀,两个年轻的生命魂归天国,您必须给我一个交代”松浦城堡之中,荷兰船长吉尔特拍着桌子怒吼着。“吉尔特阁下,请注意你的言辞,这里不是大员,更不是塞尔维亚,不是你们荷兰人可以嚣张的地方”不等松浦栋发话,站在一边的松浦家臣田川一郎冷冷的指责道,“在长崎发生了杀人事情,我们自然会全力追查凶手,可是你也应该检讨一下你们自身的问题”松浦栋面带微笑道看着家臣与吉尔特的对掐。“我们有什么问题”吉尔特愤怒的叫道。“据我所知,是你们荷兰人粗鲁无力,才惹得那凶手大怒,拔刀杀人。所以你回去以后应该约束一下你的手下,让他们学会谦逊有礼,我大日本是礼仪之邦,只要你们谦逊有礼,断然不会有行凶杀人之事再次发生。”田川一郎一本正经的说着荒谬的言辞,令得吉尔特更加的愤怒。“藩主大人,”吉尔特不再理会田川一郎,面向松浦栋道:“藩主大人,这不是一件偶然的事件,这是有预谋的杀人”“哦,那你倒是说说,是谁有意针对你们”松浦栋终于开口道。“是齐云商行”吉尔特断然道:“肯定是他们派出的凶手,他们先是无耻的抢劫了我们的鲨鱼号,把它据为己有,现在又公然杀害我们荷兰船员,我请求藩主大人为我们做主,去他们船上搜查凶手”“你可有证据吗”松浦栋冷冷的问道。吉尔特就是一愣:“证据我们倒是没有,可是在长崎只有齐云商行敢和我们做对,除了他们再没有别人”“不见得吧”松浦隆信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