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总还真是用情至深,只怕我让你失望了,我并不觉得感动。”金嘉意正视着他的眉眼。席宸却是莞尔一笑,抬手拂过她面上的灰土,温柔道:“女人是水,我用零度去遇见她,她即刻成冰,我用一百度去爱她,她才会立刻沸腾,我相信假以时日,暖着暖着,她会跟我一样,眼里渴望见到的,心里满满想着的,都是我”“”金嘉意脸色有些绯红,她移开目光,只是还没有来得及放松警惕的神经,一道光从她的发丝中穿透,下一瞬,身体被人抱过,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溅落在自己的脸上,她木讷的抬起头,他依然满面微笑。被压制住的周晔面色一愣,他环顾四周,周围死寂沉沉。席宸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左肩处,血液争先恐后的流出,不过短短数十秒的时间,白净的衬衫已经晕染开了一朵美艳的血花,甚是夺目。他的声音有些喑哑,也有些不自然的颤抖,甚至为她擦去血迹的那只手也是情不自禁的轻轻抖动着,他说:“幸好我够机灵,不然伤了你,我会更疼。”金嘉意注意到他肩膀上渗漏的红色液体,瞳孔渐渐放大,她一把扶住他软倒的身体,声音中带着颤意,“你怎么了席宸,你大爷的不准死。”“嗯,我答应你。”席宸握紧她的手,用了很大的力气,笑着:“你刚刚那一脚真漂亮,果然不愧是我席宸的夫人。”声音越来越低,直至最后,她已经听不见他说了什么。“哈哈哈,哈哈哈。”周晔被扣押着站起身,狂妄放肆的大笑着,甚至犹如胜利者那般洋洋得意的宣示着自己胜利了。死寂沉闷的医院,浓烈的消毒水味道弥漫在周围,混合着身上的血腥味,金嘉意忍不住的泛着酸意。她独自一个人坐在急诊室前,前一刻他被推进了手术室,那盏刺眼的红灯弄的她眼睛生疼。她摊开手掌,双目无神的望着自己掌心处干涸的血液,有一种恐惧悄然的爬上她的心坎,她在害怕。明明就是一出玩笑,为何演着演着就当真了“咚咚咚。”脚步声自走廊一头传来。“你就是金嘉意”苍老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上响起。金嘉意机械式的抬起头,望着眼前的陌生老人,本能的点头。老人坐在一旁,双手撑着自己的手杖,语气和蔼,“席宸这孩子心高气傲的很,他父母去世之后,独自一人出了国,我原本以为他会来请求我的帮助,可惜我等了他一年又一年,他最后倒是回来了,而我却好像再也等不到他开口求我的机会了,没想到突然有一天,这孩子竟失了心那般慌张的来恳求我,求我帮她找一个人。”金嘉意沉默着低下头。“其实以他现在的能力想要找一个人何其简单,只是时间长短问题,这也许也要看那个人在他心中的位置,重到让他耽搁不了分毫时间。”老爷子再道。金嘉意紧了紧拳头,却是没有吭声。“丫头,你很幸运,不是因为你被很了不起的席宸爱着,而是有一个人,爱你如生命。”金嘉意蓦地抬头,眼前的红灯犹如千万缕镭射灯瞬间刺进眸中,明明没有伤口,她却泛着不可忽视的疼痛。她扭了扭头,目光凝重的望着老人,“老先生,我能拜托您一件事吗”“我挺想知道你会开口拜托我什么”老人笑容可掬的问道。“我想见周晔。”金嘉意开门见山道。老人点了点头,“我会派人送你过去。”昏暗的屋子,沉重的呼吸声,一人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井然有序的脚步声从门外响起,片刻之后,紧锁的房门被人从外打开。周晔睁了睁眼,剧烈的强光落在眼中,他急忙闭上双眼,却是用尽力气蹒跚着站起来。他曾是不可一世的将军,怎可让人看见他的狼狈。金嘉意单手掩鼻进入房间,从容不迫的坐在警卫搬来的椅子上。周晔瞧见来人的真面目,讽刺的冷笑一声,“没想到短短半天时间,你我互换了彼此的位置,我真是失算了,应该不与你周旋那么久。”“你唯一的失算是不应该站在我身后。”金嘉意倒上一杯茶,递上前。周晔不懂她的来意,瞧她面色不惊不怒,难道是席宸没事了金嘉意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直言不讳道:“让你失望了,我们都还活着。”周晔摔下杯子,想要靠近这个女人,奈何脚上的镣铐让他寸步难行。“一个人的愚蠢可以连累到一个家族也是一种本事。”金嘉意满面讥讽的看着他,不忘挑衅的扬唇一笑。“我反正孑然一身,也活了大半辈子了,是死是活无关紧要。”周晔席地而坐,显然并不打算跟她再多说什么。“嗯,所以我来送你一程了。”金嘉意晃了晃手里的手枪,好似还在研究怎么发子弹。“你”周晔瞪着她手里的玩意儿,眉头紧了紧。“我金嘉意上辈子就很不喜欢被人威胁,或许你不知道,我有一本花名册,上面写着每一个有机会铲除我的人,上至皇孙贵胄,下至平民百姓,所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我那么睚眦必报的一个人,怎么可以给别人留着机会寻我报仇”话音未落,周晔还没有听明白她的言外之意,剧烈的疼痛从膝盖处传来,他低头看向正汩汩流血的伤口,身体反射性的一颤,另一条腿的膝盖再一次受到重创。嗅的空气里渐渐浓烈的血腥味,金嘉意掩了掩鼻,再道:“可能这辈子性子平和了不少,总有刁民想跟我作对,我本抱着以和为贵的心态,奈何刁民就是刁民,也罢,老天爷终归不想让我做个息事宁人的好人。”周晔身体再一次的挣扎了一下,这一次换着左肩中弹,他喘着气,声音卡在喉咙处,有血腥在涌上来,他一张口,一口血喷了一地。金嘉意走上前,半蹲在他的身前,语气平和,“你该庆幸,我现在闻不了血腥味,否则你今天不会死的这么轻松。”“嘭”周晔蓦然瞪大双眼,他仿佛看到了死神在屋檐上挥手,下一瞬,他倒在地上,额头处的血液湿了整张脸。金嘉意站起身,将手枪丢在冰冷的地板上,随后如同往常那般泰然自若的出了囚室。守在门外的警卫看见她离开,只是瞥了一眼屋内已经变成一具尸体的男人,后怕的摸了摸额头上的冷汗,女人下手毫不拘泥,那种洒脱好像见惯了生死,习以为常了。医院内,因为席氏的全面封锁消息,并没有多余的闲杂人等进入病房。病房中,寥寥水雾暗暗浮动。病床上昏睡的男人虚弱的睁开双眼,他满怀期待着自己醒来的第一眼会是那个急坏了的小女人,可惜进入自己眼帘中的是一个满是皱纹的老人。陈燃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兴致盎然的注视着睁开眼后又闭上的席宸,打趣道:“看见是我有些失望了”席宸苦笑道:“有些累。”“的确很累,失血性休克,挺严重的。”陈燃道。席宸睁开眼,有些尴尬的望着老人,知晓屋子里并无他人,无奈的开口道:“我有分寸。”“是很有分寸,血流了不少,伤口倒是不怎么深。”陈燃拎起手杖一棍子打在他的头上。席宸心虚的移开目光,小心翼翼问道:“她呢”“我在想要不要实话实说,可是捅破了这层纸,堂堂席总自导自演的苦肉计岂不是毫无用处了”“老爷子,您就别取笑我了。”席宸急忙握住老人的手,急于解释,却是因为伤口的疼痛身体挣扎了一下又躺了回去。陈燃瞪了瞪再次破开的伤口,冷冷道:“你席家现在就你一根苗了,我好歹与你父亲也是挚友,见你这般自残,我想他如果知道了,死了也会被你气活过来。”“我只是想试试,如果我快死了,她会不会动心了。”老爷子一愣,半响之后仰头大笑,“原来搞了半天,还是你一厢情愿。”席宸沉默了下来,她不在这里,是不是自己这场戏白演了“咚咚咚。”略有节奏的敲门声响了三下,下一刻,女人径自推门而进。两两视线对接,他无言,她不语。陈燃站起身,笑道:“老头子我算是多余的了,先离开了。”房间再次恢复安静,她脱下风衣走上前,调了调屋内的灯光。席宸抬起手直接握上她的小手,紧紧的攥在手心里,怕眨眼间她又不见了那般。金嘉意转过身,瞳孔里映上他苍白的颜,目光缱绻:“若我白发苍苍,容颜迟暮,你会不会依旧如此,允我死生契阔,与子成说。”------题外话------不看到最后,亲们会不会爱上深情的席大爷了,哈哈,不过我突然觉得我家席大爷今天两米八,可帅可帅了。最后,宝贝们愚人节快乐,还是那句话,我爱票票更爱你们哦第115章 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静,恍若人去楼空的安静。空气里滴答滴答的液体滴落声甚是清晰入耳,席宸只觉得浑身上下的血液在沸腾,那种感觉让他情不自禁的掀开被子未曾顾忌身体上的那道血口子。金嘉意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蓦地被人拉住,随后浓烈的药水味道充斥在鼻间,她回过神,男人已经紧紧的将她拥入怀中。“你说不会相信承诺,我便不给你任何承诺,我在每一天清晨醒来的那一刻告诉你,我还是如昨日那般爱你入骨。”席宸捧着她的脸,轻轻地摩挲她的眉眼。金嘉意双眼一眨不眨的望着他,看着他瞳孔里渐渐放大的自己,她尝试着放下戒备。“咚。”紧闭的房门被人从外推开,一人不请自来的站在门外。气氛倏然变得有些尴尬。叶卿看着眼前在青天白日下就拥抱缠绵的两人,不安的攥紧手里的果篮,进退为难。金嘉意推了推拥着自己的男人,嘴里的话还来不及说出来就被吞了回去,她有意的退后一步,蓦然发现他肩膀处再一次弥漫开一滩红艳的血色,犹如娇艳的曼珠沙华,甚是美丽。席宸顺着她的视线不以为然的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轻微的疼痛唤醒了他的知觉,他安分的躺回去,指了指门外左右摇摆不定的男人,说:“你来做什么”叶卿被突然点名,挺了挺后背,将果篮放置在小桌上,嬉笑道:“探病啊。”“门外的保镖进来。”席宸面色平静的唤了一句。话音一落,门口处负责驻守的两名保镖推门走进,彼此眼观鼻鼻观心的等待老板的吩咐。席宸抬起手,指尖不偏不倚的落在叶卿的身上,他依旧保持着最初的那份淡然,语气平和,“我记得我说过任何闲杂人等都不许进入这间病房。”两名保镖不明所以的相互对看了一眼。席宸加重半分语气,“除了我夫人外,所有人都是闲杂人等。”“你这话可就过分了。”叶卿炸然,几乎是跳了起来,喊道:“毕竟我们可是两小无猜一同长大的青梅竹马,你这么说可是完完全全把我当成外人了”“嗯。”席宸脱口而出,未曾有半分犹豫。“”叶卿面红耳赤的瞪着他,有些气急,又有些委屈,“你就这么不顾咱们从小到大的那浓厚的情谊”“嗯。”再一次毋庸置疑的肯定声。叶卿咬咬牙,瞧着已经站在自己左右两侧的保镖,哭笑不得道:“你们想做什么”“叶二少请。”保镖礼貌的指向门外。叶卿满面苦笑,两眼憋屈的看着床上狠心绝情的男人,哼了哼,转身愤然离开,那模样像极了被赶出家门的小媳妇儿。“天色不晚了,我也需要回去了,你早些休息。”言罢,金嘉意拿起沙发上的风衣。“你要回去”席宸激动的从床上爬下来,结果还没有走出两步,因着输液管的缘由被迫停下,他索性一把扯开针头。金嘉意瞧着他手背上溢出的血液,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皱,说道:“你在做什么”席宸拿起一张纸随意的搭在手背上,没有理会它会不会继续渗血,他急忙抓住她的手腕,言语温柔:“你就这么把我一个人丢医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