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没有任何起伏的声音从里面响起。秦祎弘独自进入办公室,两两照面,气氛沉默。席宸抬眸,目光饶有兴味的打量着这个不请自来的男人。“我很抱歉因为我的疏忽,而让秦桦做出了这种龌龊的事,幸好有席总帮助,否则这事传出去,承星娱乐只怕又会处在风口浪尖上了。”秦祎弘开门见山的说着来意。席宸双手交叉放入身前,似笑非笑道:“秦总这话严重了,我只是不想让人继续再消费亡者罢了。”“外界传言席总是个冷酷无情,甚至不在乎他人生死的冷血商人,如今看来,倒是世俗眼光太俗,污蔑了席总。”“我只是因为她的缘由,如果放在商场上,承星与上娱可是处于敌对状态,按照正常步骤,我应该趁机落井下石才对,只是这其中如果牵连了她,利益便只是泡沫的存在。”秦祎弘噤声。席宸站起身,走到壁橱前,将里面其中一份封了印泥的文件递上前,“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这是你请求调查的结果。”秦祎弘有些诧异,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打开。“这人早在一个月前就查到了,只是当时你一直在国外,就这么尘封着,现在物归原主。”秦祎弘忐忑不安的接过文件,掌心里拖着的好像是自己沉甸甸的过去,他的手轻轻的颤抖着,失去了以往的镇定。“秦总还有事要说”席宸重新坐回椅子上。秦祎弘回过神,急忙摇头,“多谢席总。”“我不是帝王,更不是料事如神的神仙,人生几十年,变故太多,我知道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我很荣幸席总愿意把我当成朋友对待。”席宸未再多言一句,继续忙着自己手里的事,对于还杵在办公室正中的男人,好似被当成了空气。“”这变化来的太快,秦祎弘觉得自己身处之地有点太尴尬。停靠在路边的卡宴,车窗缓缓降下。秦祎弘动作轻盈的拆开印泥,那般的小心翼翼仿佛手中的是一件易碎品,只要他用点力,这份文件就会灰飞烟灭了那般。当印泥被抹掉,当文件的真面目落入他的眸框中,当那张带着浅浅淡淡笑容的女人容颜进入视线里,当下面那个简单的名字徘徊在自己脑海里。秦祎弘的手情不自禁的捏紧这张单薄的纸:秦思,秦思,秦思那个被自己遗忘的女人真的叫秦思。“秦大头,你说你回去后还会来找我吗”女人追着缓慢提速的车子,不停的拍打着车窗。“秦大头,可不可以常常回来看看我”女人眼角带泪,最后跌倒在地上,坚硬的水泥路磕破了她的膝盖,她无助的坐在地上望着渐行渐远的车子,悲戚而凄凉。“秦大头,你是不是把我忘了”秦祎弘捂住自己剧烈疼痛的脑袋,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汗水从额头上滴落,他的脑中恍若在成型一个女人,女人的脸上时而微笑自然,时而却是泪流满面。“这位先生你没事吧”路过的市民见到车内好像很痛苦的秦祎弘,急忙拍了拍窗子,正准备打急救电话时,一只手按住她的手机。秦祎弘面无血色,他摇了摇头,“我没事。”言罢,他升上车窗,让自己的脆弱掩藏在这个小小的封闭空间内。变异人最后的复拍之地选在了b城临时搭建的摄影棚内,远离市区,甚至只选在周边的一个宁静的小镇开始。泉水叮咚,青石板路上轮椅的折痕深深浅浅的印着。整个拍摄场地鸦雀无声,这是对亡者的尊重,没有人喧嚣,微风一过时,都能听见不远处的高山流水。“辛导,能借一步说话吗”秦祎弘站在正全神贯注研究着剧本的导演身后,开口打破了整个场地的静谧。辛导注意着身后的承星总裁,点了点头,放下剧本,紧随在其后。“辛导剧里的那个替身,就是叫做秦思的那位小姐,她最近都没有来剧里拍摄吗”秦祎弘问的很谨慎,不外漏自己的情绪,就如同普通的家常便话。辛导回忆了一下这个名字,轻叹一声,道:“秦思她自从受伤之后就没有再回剧组,可能是去了别的剧组吧。”“那导演知道她住在什么地方吗”“这个就不清楚了,像他们这种群众演员一般都是居无定所,今天住在b城,说不定过两天就会随着别的剧组去往别的城市。”“犹如大海捞针了吗”秦祎弘眉头紧蹙。“秦总找她有很重要的事”“我有些话想要问问她。”秦祎弘不假思索道。辛导思忖片刻,掏出手机,翻了翻通讯录,将其中一个中介人的电话递上前,“这是一个负责剧组与群众演员之间的中间人,他或许会有办法找到秦思。”“多谢辛导。”秦祎弘将电话记下,几乎是不带迟疑的拨打过去。电话响了两声,男人懒懒的声音从听筒内传出,“有什么事”“我想找一个群众演员。”秦祎弘直言道。“什么要求”“她叫秦思。”对方愣了愣,“我这里只提供群众演员,不负责帮你找人。”“酬劳随你开。”对方冷冷笑道,“这位先生,你要找人可以去警局备案,或者找私人侦探,来我这里捣什么乱”话音一落,男人作势便打算挂断电话。“只要你帮我找到这个人,酬劳随你说,十万百万千万随你开。”“咳咳咳。”对方显然被他的大手笔吓了一跳,声音也较之前一刻多了几分精神,他忙问道:“这位先生贵姓呢”“我姓秦。”“虽然说在我手里的群众演员资料不少,但大多数都只是留下一个电话号码和年龄性别,这名字又是太过大众,只怕找起来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秦先生很急吗”“很急,我现在就想找到她”对方沉默了片刻,随后慎重道:“这样,您给我一天的时间,我试试联系周边的几位中间人,找到之后会立刻给您电话。”“好,我等你。”男人挂断电话,乐不思蜀的从床上跳起来,大喊着发财了发财了。一旁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女人睁了睁眼,怒吼一声,“嘚瑟什么”“有个人让我找一个群众演员,只要找到了,酬劳随我开。”“这话听着像是在耍你,群众演员别说全国,就一个基地就是成千上万,你怎么找”男人简单的套上衬衫,“先找一找,只要是活体生物,掘地三尺,也要把这个秦思挖出来。”“叫什么名字”“秦思。”男人重复一句,“怎么你知道是谁”“这个名字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女人想了想,恍然大悟道:“就是前两天在我负责的那个片场里晕过去的女孩好像就叫秦思。”男人神色一凛,“真的”“是啊。”男人喜极,穿上裤子就心急火燎的跑出宾馆。金嘉意换下了戏服,刚一走出片场就见着站在湖边岿然不动的身影。湖面水光潋滟,男人背对着阳光,望着不远处的潺潺流水,时光静默。秦祎弘注意到有人的靠近,侧了侧身,两两视线正好对接。金嘉意停了停脚步,犹记得曾经的策马奔腾之后,他最常对她说: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我们不说话,就这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微风拂面,很是美好。愿岁月如旧,我待你如初。只是时过境迁,还是那张脸,但伊人却再也不见。“金小姐。”秦祎弘轻唤了一句,将两人之间那诡异的气氛打破。金嘉意回过神,莞尔一笑,“秦总这是来探班”“不是,我是来找一个人。”秦祎弘继续眺望远处,恍若老僧入定了那般,一动不动。“看来这个人对秦总而言,很重要。”“可能是吧,因为我忘了她。”秦祎弘自嘲的苦笑一声。金嘉意没有说话,站在他身侧随着他的视线望去。秦祎弘微微一笑,“每一次金小姐靠近我时,都带着一种忧伤,我想你一定有一个人朋友跟我长得很像对吗”“是挺像的,相像到我以为他又回来了。”“看来这个人对金小姐而言,也是很重要。”金嘉意侧过身,目光如炬的看着这张脸,道:“很重要,重要到就算知道他再也回不来了,心里也空着一个位置。”“如果他回来了呢”金嘉意没有说话,是啊,如果他回来了呢一个人心中的位置就只有那么大,她不可能同时装下两个男人。“如果是席宸再也回不来了,金小姐也会给他空一个位置吗”金嘉意面上一慌,几乎是下意识的摇头,“怕是空不了,回忆会塞满整个记忆。”“很伤心吗”秦祎弘再问。金嘉意皱了皱眉,她是一个执着的女人,等一个再也等不回来的人,用了一辈子,她本以为这一世也会孤独终老,却不料被他偷偷的钻了进来,空荡荡的心仿佛在那一刻被他填满,她的脑中,心中,连梦中,好似满满当当的都是关于他的记忆。会伤心吗不,会绝望吧。他就像是一杯毒,已经深入骨髓。“看来金小姐已经有了答案。”秦祎弘伸出手,将她抱在怀里。金嘉意神色一惊,几乎没有动作,不反抗,也不迎合,就这么呆愣在原地,嗅着他身上那股淡淡的茉莉花香。“如果你是忘不了这张脸,那就把我当成那个人,做最后的诀别吧。”秦祎弘温柔的说着。金嘉意闭了闭眼,如此相似的声音,仿佛他就是子祎,他说着,小滢,我想娶你。秦祎弘拂过蒙了她双眼的发丝,目光柔和,“其实你已经忘了他吧,只是有些不甘心,因为等了他太久太久,久到自然而然成了一种习惯。”“曾经我以为我对他的爱就像是春风走过了八百里,不问归期,其实现实却是他是这铺满了整条街的皑皑白雪,而我却是这冰凉的街道,日出一到,彻底瓦解,他不过就是来过而已。”秦祎弘望着她的眉眼,唇角微微勾勒一抹微笑,落在外人眼中时,山美水美人美,画面极美。“咔嚓。”微不可察的一声快门声并没有惊动任何人。女人悻悻的拍了拍自己高悬的心脏,将手机放回口袋,故作平常那般回到剧组里。入夜,平静的娱乐圈被一则新闻搅得翻天覆地。金嘉意与陌生男子片场密会,举止亲密不似普通朋友。文字下的配图可是高清无码,恨不得直接告诉所有人这名男士便是前阵子在众目睽睽之下跟金嘉意表白过的承星总裁秦祎弘。前因后果联系起来,只怕所有人潜意识里都会先入为主的认为金嘉意婚后红杏出墙了陈艺很忧伤,她不过就半个小时没有看到她家的小祖宗,就被她给闹出了这样的新闻。她几乎是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公寓,瞧着公寓前早已是人山人海的记者群,只得不动声色的从地下停车场进入。公寓内,金嘉意正兴致盎然的看着综艺节目,啃着苹果听见门铃声。陈艺站在门外满目忧伤的望着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当事人。金嘉意自顾自的坐回沙发上,喝了一口牛奶,问道:“陈姐看来又遇到了什么公关危机了。”“我的小祖宗,你就不知道注意一点吗虽然我知道你和秦总不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但咱们可是公众人物,一举一动都会被媒体刻意的放大,瞧瞧你下午干的好事。”陈艺有怒却不敢发出,自怨自艾的将杂志放在桌上。金嘉意瞥了一眼,赞许道:“拍的不错,男女气氛和谐,画面优美,像素清晰,应该是不错的拍照手机。”陈艺敛眉,“你的关注点就在这里你就没有放大你那水灵灵的眸子仔仔细细的看一下里面的主人翁是谁吗”“男才女貌,的确有那么几分味道,不得不说应该给偷拍的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