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一眼,跟村长走了。没想到竟是个这样烫手的活儿,他也只是个给人办事的奴才啊,得有理有据才能回去跟主家有所交代。沈青山招呼着众人到他家去,让人不要都围在沈慕家门口。去他家请他爹老村长来主持公道,顺便把宋柏叫出来给众人见了。心中感叹道,原以为沈老二不敢,没想到还是文弟妹和慕哥儿又先见之明啊。又骂了沈老二:“给我滚远点,别让我瞧见你,看我空了不削死你。”外头乱哄哄的,沈慕也起了,走到院里却发现门从外头给锁上了,拍了几下,刘氏虚弱的声音从外头传来:“钥匙被我扔到院子里了,你找找,给我扔出来。”沈慕在院子里找了半天才找到钥匙。扔过去,半天刘氏还没开门。“娘你怎么了,你没事吧”刘氏靠在门上。她潜能爆发,超出自己体力推开沈老二,此刻力气透支,手脚都是酸软的,一点儿使不上劲儿,更别提去捡钥匙了。“没事儿,我歇一会儿就好了。”只要我的慕哥儿平平安安的就好了。女子本弱,为母则强。第22章 我仿佛听见有人夸我帅刘氏缓了好一会儿,才觉得身上恢复了些力气,去捡了钥匙开门把沈慕放出来。沈慕焦急万分,连忙扶着刘氏进屋坐下:“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儿”刘氏喝了口水给自己压惊:“沈老二来了,带了不知道哪儿的人,瞧那样子是要把你嫁过去。果然该来的还是得来。”“我不是说这个。”沈慕皱着眉:“沈老二的心思咱们猜也猜到了,不怕他来,就怕他不来,成日里闹得人提心吊胆的。早来早解决。我是说您怎么了怎么出去了一会儿站都站不住了”沈慕心思一转,怒道:“难道沈老二跟您动手了他打您了我跟他拼了”瞧着沈慕着就要冲出去跟沈老二打一架的模样,刘氏连连摆手:“不是不是,那么多人看着呢,倒没动手。就是抢了下钥匙,推搡了几下,还是我推的他。”刘氏伸手弹了自己儿子一指头:“还早来早解决,还跟他拼了,你是不知道早上有多凶险”又叹道:“是我自己的身子啊,不争气,连累带吓的,我一想到你要被他们带走,就吓得我腿软。”沈慕被自己娘弹了一下也不在意,只狠狠道:“沈老二可真不是个东西这么个玩意儿竟然是和我爹从一个肚子里爬出来的,我爹是捡来的吧”刘氏好笑道:“你这骂人也骂的新鲜,不说沈老二是捡来的,倒说你自己爹是捡来的。”“那不那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人么,我爹那么好,和他们就不像一家子”沈慕嘟囔道。想了想,又有些幸灾乐祸:“现在我是肯定不会和那迎亲的走的,我看沈老二怎么和那户人家交代。”刘氏一想,也乐了。人家城里人可不像他们村里的好糊弄,沈老二想借人家的手把沈慕绑走,人家现在明白过来了,能免费给沈老二当枪使吗“小慕你去我屋里床头的柜子,把最下头的那个盒子拿来,咱们上村长家去。”有热闹看热闹,顺便落井下石。沈老二闹这一出就白闹了吗必须得让他付出代价沈慕和刘氏对视一眼,母子两个默契的笑了。另一头,沈青山带着财主家的管事儿和好些看热闹的村民往自己家走。方氏正出门要去河边洗衣服,瞧见乌泱泱一群人往自家走,只觉得头疼:“这又是咋了,发生啥事儿了”刚刚出去上工还没一会儿呢,这麻烦就来了。沈青山铁青着脸,心情更是不好。这一天天的就沈老二事儿多“你让森小子去把小宋扶到堂屋来,有点儿事儿。也该跟咱村的介绍一下他了。”方氏心里一咯噔,看了自己当家的身后跟着的那几个面生的人,和那头脖子上挂红布条的驴,就知道是沈老二闹的好事了。转头去叫自己小儿子。沈青山站在院门口跟管事儿的介绍,“我们村的慕哥儿确实已经成亲了,就前不久的事儿,因为他夫君从山上摔下来摔坏了腿,他家屋子不够住的才来我们家暂住。你也瞧见了,他们家门口也在砌房,就是要空出一间房给他好好养伤。”声音略略提高了一些,让后头的村民也能听见。由他亲口解释了,总比大家乱猜,最后编得没影的强。“先进堂屋坐着吧,我去拿我们村的户籍簿子给你看,确实是已经过户了。”沈青山顿了顿,又拿了拿村长该有的架子:“按理说我们村的户籍簿子是不能给人随便看的,但你们这事情特殊,给你看一眼,以后就是到了衙门也说得清。但是下不为例啊”管事儿的哼了两声,没点头也没摇头。虽然眼下事已至此,但他家老爷可管不了这么多。府上已经准备着迎侧君了,他没把人接回去,肯定回了府是要受瓜落的。他总觉得这事儿有猫腻,说不准沈慕和那男人只是订了亲。沈家屯的村长定然是护着他们自己村里人的,为了偏向着那沈木说话,编些瞎话来哄骗他们,也不是不可能的,他可不能让那老东西给糊弄了。沈慕的庚帖,是实实在在的在他们府上,若只是订了亲,他在旁边敲敲边鼓,说些什么一哥儿两嫁要坐牢的话来,连蒙带吓的,乡下人能见过什么世面最好是能唬得这沈慕退了亲事,老老实实跟他回镇上是最好的了。唉,也别怪他拆人姻缘啊,跟着村里头的泥腿子过日子,哪比得上跟他们家老爷吃香的喝辣的这村长说沈慕和宋柏的亲事已过了户,管事儿的其实心里是不大相信的。若是沈慕真已成了亲,那男人为何不在家中今早上那么大的动静,也不见那男人出来出头,如今又听村长说人住在村长家里,八成只是议亲,还没过户。或者另有别的隐情。只可惜刘氏和沈慕早想到了这一点,过户才是这门亲事的第一要务,他们怕的就是沈老二来这一出呢。沈青山把管事儿的和家丁们让进屋,让自己大儿子沈林先招呼着,自己则站在院门口:“都回去吧,有啥好看的。人家城里头的老爷的热闹可不是随便看的,围在我家门口算什么样子”跟了一路等着看热闹的村民们不肯走,在下头叽叽喳喳的议论着。有叹沈慕可怜的,有议论沈慕忽然成亲的。有那胆大的就问沈青山:“村长,这沈慕真的成亲了咋没听说呢”沈青山板着脸没好气儿道:“人家成亲还得给你汇报”问话的正是王二麻子,一听说沈慕成亲了他比沈老二还急啊。这不赶紧过来了,就盼着是村长为了维护沈慕而瞎编的。“不是,这都乡里乡亲的,谁家成亲不知呼一声咋能不声不响的嗨他怎么能这样”沈青山:沈青山看傻子一样看了王二麻子一眼,这人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人家成亲碍着他啥事儿了,他在这儿火上房的。沈青山本不打算理会他了,刚要赶人,却忽然灵光一闪,狐疑的看着王二麻子。王二麻子还沉浸在愤怒的情绪当中,就跟沈慕给自己戴了绿帽子似的。冷不丁一抬头,见村长直勾勾的瞪着自己,心里没来由的一虚。“嗨我就随便说说。”沈青山“哼”了一声:“千真万确,已经过户了,那人入赘到沈慕家去,我媳妇做的媒,我是证婚人,你有意见咋地把你不该有的心思都给我收起来也不看看你自己那样儿。”沈青山本意是说他不成器,却不想王二麻子最忌讳别人说他脸上的麻子,听见沈青山说“样儿”下意识觉得说的是模样,登时光火了,“我怎么了那沈慕又不是天仙,他一个哥儿还想配什么样的”此时正巧沈森扶着宋柏极慢的从厢房往堂屋挪,沈青山干脆让开身子,指着宋柏向门外看热闹的人道:“瞧见没人沈慕就能配上那样的”王二麻子和村里其他看热闹的人便伸长了脖子往院子里看去。“我的乖乖啊”也不知道是哪个婶子大娘感叹出声:“好俊的小子啊”一表人才气宇轩昂,嘿,这是慕哥儿的夫君这慕哥儿还真是好命啊,原以为一个小哥儿死了爹,跟个寡妇娘,后半辈子得泡在苦水里了,没想到找了个这么好的夫君这个好,可不是单指样貌,还有那周身的气质。若是气质畏畏缩缩的,就是长了好看的五官也显不出来。而这汉子,一看就是有本事的人,和他们这些泥腿子不一样“真俊啊”“是啊是啊,别说这十里八乡了,就是在县城也没见过如此体面的人物啊。”“哎呀要是我家老头子当年能有这样帅气的样貌,我怕是做梦都要笑醒。”“哈哈哈哈我当年要是帅成这样我还娶你我得娶个天仙才配得上我”“你还想娶天仙,你先照照镜子吧”王二麻子都僵硬了。什么叫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他就是那个得死,得扔的可随即而来的,确实更加汹涌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愤怒与不甘。沈青山却没那功夫再跟他们扯,屋里的人还等着他回去解决呢。“成了,人你们也看见了,过几天他腿养好了就搬到沈慕家去了,到时候咱们乡里乡亲,常来常往的都能瞧见。我这还有事儿呢,大家伙儿别给我添乱了。”还是十分要紧的事情嘞听见村长这么说,又瞧见了宋柏的模样,一群跟来凑热闹的人也算心满意足了,并不想再耽误村长的正事儿。于是三五成群的讨论着新鲜出炉冒热气的八卦渐渐散了。而被沈森扶着,走到堂屋附近的宋柏,忽然停下脚步,茫然的看向院外。沈森扶着他,此刻便跟他一起停下来,看向院外却只有散去的人们的背影。“宋大哥怎么了看什么呢”宋柏皱了皱眉,有些不太确定道:“我仿佛听见有人说我帅。”沈森:喵喵喵第23章 小慕打人的样子真可爱沈慕和刘氏到村长家门外的时候,看热闹的人都散完了,唯有王二麻子冷不丁的不知道从哪儿蹿出来冲到他们跟前,吓得刘氏腿又软了“沈慕村长说你成亲了”王二麻子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沈慕见是自家的邻居,一时也没多想,有些不好意思道:“是呢,时间匆忙,也没跟邻里说,等过了这阵请大家吃喜糖。办婚仪得等后年我出了孝,到时候在请大家喝喜酒。王二哥到时候可得赏脸。”却不想王二麻子却忽然口出恶言:“你爹死了没几天你就等不及找汉子,真是不知廉耻水性杨花”词汇量不够了,憋了半天,“臭不要脸”沈慕一愣,脸迅速垮了下来。王二麻子见状,心中有几分得意:“被我说中了心虚了吧你要是还要脸,就赶紧把亲退”话没说完,忽然一个耳光抽在他脸上,抽得他两眼星光。刘氏甩了甩发疼的手:“小慕揍他”沈慕先是一愣,而后大喜,他巴不得呢以往刘氏老跟他说哥儿就得有哥儿的样子,让他的好身手都荒废了这么欠揍的玩意,不揍他还留着过年吗他从小被他爹当小子养,就成日跟小子们一起耍,一起打架:不过不是村里的小子们,而是书院里他爹的那些学生。那些小书生在家都是被娇养的,没怎么干过农活,都是被沈慕压着打的。因此虽然沈慕在书院威名远扬,在村里却没什么人知道他会打架,特别刘氏还很在意他作为哥儿的仪态。沈慕不知道这里头的弯弯绕绕,刘氏却想明白了:当初柳树林的王媒婆上家里来说亲,里头招赘的人选就有王二麻子。再思及今日王二麻子的言行,他的心思昭然若揭,那王媒婆定然是他找的沈老二算计她儿子,什么阿猫阿狗都敢算计她儿子“打打死他这个嘴上不修德的”刘氏咬牙切齿。原本按照刘氏的性子,王二麻子做的那些事儿,她也不至于这么凶残,但她早上刚受了沈老二的刺激,兔子急了还咬人呢,王二麻子的算计就是压垮她这只兔子的最后一棵稻草沈慕虽然打的开心,却根本不知道他娘在想啥。那天他只听王媒婆说他名声坏了什么的,却不知道王媒婆一个劲儿的跟刘氏推荐过王二麻子,因而还没想明白里头的弯绕。王二麻子先是被刘氏一个大耳刮子,然后沈慕一阵拳脚,都打愣了。他话是那样说,但心里也知道,不可能因为自己的三言两语沈慕就真退亲了,就算沈慕愿意,他夫家能愿意吗他说那话就纯粹是给沈慕添堵,或者是说,给自己心里找痛快,过过嘴瘾。把沈慕说成个不知廉耻水性杨花的样子,就仿佛可以解释了,没能入赘沈慕家,不是他不够好,是沈慕太贱迫不及待,或者沈慕太没眼光,什么野汉子都找。而且按照他的想法,沈慕做了这么不知廉耻的事情,被自己说几句,肯定不敢还嘴,羞愧难当。从此以后夹着尾巴做人,被村里人瞧不起。没想到被刘氏一个耳光打碎了梦想。还不待他生气骂人,沈慕的拳头就落了下来。更没想到,沈慕一个哥儿,看着也没多高多壮,打起人竟然那么疼王二麻子平日里好吃懒做,浑身都是懒肉,跟沈慕可没法比。且不说沈慕在书院无敌手,家里的农活也是常做的,看着不显,实际上身上都是结实的肌肉,力气不小。王二麻子还了几下手,悲哀的发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