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挑一套茶具给她。”音歌和娉婷也跟着点头。茶具不贵重,但心意却恰到好处,姑娘想的周道。娉婷就同安东讲。北坊就在京中,同平阳王府离得又不远,孟云卿很快便挑了茶具回来。“要给平阳王妃送去吗”娉婷问。孟云卿摇头,“先不了,初次拿回来的茶具要洗过,先拿回侯府,弄好之后,再挑一日给平阳王府送去。”娉婷就道好。回了定安侯府,孟云卿先去了趟西院回侯夫人的话。平阳王妃是差人先问的舅母的话,舅母才让她去平阳王府的,她理应回舅母一声。定安侯府同平阳王府平日里私交不深,孟云卿没有隐瞒,事无巨细。侯夫人点头,“既是王妃想学煮茶,邀你去时便去吧,不必来同我说声了。”孟云卿应好。侯夫人又道,“近来去看过将军夫人吗”孟云卿愣了愣,摇头,“还是八月去过一次。”侯夫人颔首,快到未时了,她还要回听雪苑上课,侯夫人就没有多留她。只是见到她背影,轻轻拢了拢眉头,韵来就上前递茶给她,“夫人想什么,看着表姑娘叹气”侯夫人就道,“你不觉云卿变得太胖了些”有些止不住的势头。韵来轻咳两声,是个人都怕能看得出来。侯夫人就有些愁,两家的婚事还未定下来,等年关,卫将军和卫同瑞戍边回来侯夫人有些头疼。韵来就道,“老祖宗说圆润些,才有福气,表姑娘早前是太瘦弱了些。”可如今的孟云卿,胖嘟嘟的,像个白面馍馍似的。另一头,平阳王才回平阳王府,就见商君和托腮看着手中的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平阳王便笑,“怎么了老爷子又做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了”商君和就摇头,一面把信递给他,一面念道:“不是老爷子,是段旻轩。”“哦”平阳王不以为然,“你今日见过孟云卿了”这封信他读过了,就只是瞄了一眼。商君和点头,“段旻轩的性子随老爷子,我看,十有八九在路上了。”第084章 满月从平阳王府回来第二日,孟云卿就把新茶具洗好了。新茶具的第一次清洗,很是考据讲究,日后用起来才得心应手。她的那套茶具,就是娘亲洗好送于她的,她一直用到现在。茶具洗好,就让音歌妥善包起来,翌日送到平阳王府。平阳王妃见了很是高兴,又回赠了她些熏香,让音歌带回来。据说是西南那边的特产,即便不点,在屋内放上一支都很是好闻。京中的熏香不少,但这般纯正的其实少见。平阳王妃也只带了些入京。孟云卿喜欢这味道,就让娉婷放在内屋里。沈琳来过一次,便也讨了两支回去。点香的时候,熏得屋内都香气,比香囊和荷包还好用些。再过几日,又到了腊月二十四。沈媛的儿子满月。顾府请了京中好些宾客,定安侯府几乎全都去了。沈媛本就是定安侯府的姑奶奶,府里自然都会。老夫人不方便,托侯夫人带了满月礼。是比沈琳打得那根,不知大了多少的长命锁。沈琳眼珠子都险些瞪出来。秦妈妈就道,“老祖宗备了好些年了,这回算是能用上了。”沈媛嫁到沈家多年,老夫人就盼着她添个儿子。这长命锁是她生了姗姗后,老夫人就命人打好的,给她日后的孩子用。都是老人家的心意,沈媛却之不恭。沈琳,沈陶和云卿几姐妹就去看孩子。满月的孩子,退了黄。长得又好,手臂就像一节节的莲藕一般,粉嘟嘟的,像个糯米团子一般。沈琳和沈陶都想抱。侯夫人就瞪眼。这里是顾府,不是侯府里。沈媛的儿子是顾府的嫡长孙,顾夫人看得紧,奶娘稍有不慎都会被顾夫人斥责,她们两人插什么手添乱。沈琳和沈陶就遗憾得很。只得紧跟在侯夫人身后看。顾夫人虽然不敢将孙子给她二人抱,但侯夫人是做过母亲的人,又是孩子的外祖母,自然是能抱的。几人就跟在侯夫人身后,逗那孩子笑。沈媛的儿子又乖,见了人也不怕生,反倒是乐地张嘴笑,整个人都喜庆得很。屋内就都说顾夫人和媛姐儿好福气。沈媛也忍俊不禁。孟云卿远远看着侯夫人怀里的那个粉嫩团子。她过往就觉得婉婉招人喜欢,看了沈媛的儿子,才知道小糯米团子也是这么惹人喜爱。侯夫人也是抱起来了,就舍不得放下,爱不释手。再晚些,侯夫人和顾夫人就抱了孩子去大厅。今日来了不少宾客,都是来看孩子满月的。“长得真像大奶奶。”厅里,来看小孩子的女眷都竞相恭维着侯夫人。侯夫人自然高兴,顾夫人就有些许不悦。孩子姓顾,满月宴也是顾府办得,孩子也分明像她儿子多些,来人却只晓得讨侯夫人欢心罢了。不多时,顾夫人就让奶娘抱了去,说要喂奶了。侯夫人也没说什么。刚满月的孩子,一日要睡上八九个时辰,奶娘抱走歇一歇也好。定安侯府的女眷们就留在沈媛房内陪她。沈媛还在月子里,出不了屋。虽然气色不错,但也不能乱走,要安心在屋内躺上月余,起居都需人伺候着,很是辛苦。好在是二胎,没有生姗姗时那么遭罪。姑娘们就陪着她说话。话里话外都是孩子相关,沈媛眼里满是暖意。间隙里,沈媛才唤了孟云卿过来问,“你怎么胖了这么许多”孟云卿就笑,“胃口好,就吃得多了些。”沈媛莞尔,“倒是也好看了许多,瘦些就更好了。”孟云卿就点头。晚些,又都从沈媛屋里出来。沈媛要卧床休息,她们也呆不了太久。出了房间,还在回味着方才的糯米丸子,就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不知道等到满百日的时候又是什么模样。闲聊间,到了顾府东边的花苑。冬日了,花苑里只剩了腊梅凌寒开着,旁的树上都挂着冰挂。入了腊月,下了两场雪,梅花开得正好。沈琳一行就在花苑里遇到陆容娇等人。沈琳的婚事定下来后,外出走动就少,陆容娇都少有见到了。本以为沈琳赐婚给许镜尘,看笑话得心思居多,没想到殿上让礼部操办这桩婚事,都赶得上皇子和公主了,陆容娇就不以为然。苑中遇到,自然是要道喜的。沈琳也自然听说了陆容娇的婚事。近来三皇子风头正盛,殿上似是想把陆容娇赐婚给三皇子。都说殿上有立三皇子而废太子的意思,陆容娇日后的身份至少是个亲王王妃,再好些,说不定日后还会将来的后宫之主,巴结她的京中贵女自然就多起来了。陆容娇本就性格张扬跋扈,眼下气焰就全然将沈琳压下去。沈琳也不搭理她。陆容娇没讨得好处,就瞄在了孟云卿身上。“这不是侯府的表姑娘吗”陆容娇轻笑两声,“是叫什么来着”孟云卿抬眸看她。沈陶火气就上来了,沈琳拉住。毕竟是顾府,顾府是定安侯府的姻亲。陆容娇身后的贵女就跟着笑起来,陆容娇就似恍然想起,“呀,似是孟姑娘呀啧啧,怎么胖得都让人认不出来了还以为,定安侯府什么时候又出了一位表姑娘呢”身后就哗然笑开。见孟云卿脸色稍沉,她又笑道,“孟姑娘早前是太瘦了些,我看这幅模样倒正正好好,好看呢”沈琳也忍不住了,沈陶火气上来,正欲开口,便听身侧吊儿郎当的声音道:“孟妹妹怎么了我看孟妹妹模样就是比你生得好看呀”这声音,孟云卿拢了拢眉头,果然见韩翕背着手走来。眼睛直勾勾盯着陆容娇,翻了翻白眼。陆容娇不悦,又不好发作。韩翕是个难惹的主,尤其是那张舌头,她才不自讨没趣,就趾高气昂轻哼一声,领着众人往旁的地方去。韩翕算是给她解围,孟云卿就道,谢了。韩翕看她,谢什么,我原本就讨厌她。嗯孟云卿一头雾水。“孟妹妹,借一步说话”韩翕是特意来寻她的。沈琳和沈陶几人就借故离开。两人便在苑子里踱步。韩翕不同于卫同瑞,经常混迹在女子之中,旁人司空见惯,也不会嚼舌根,反倒不怕了,两人就边走边闲聊。“听说了吗边关还有些麻烦,卫将军那头想是年关赶不回来了。”韩翕说的是这事。也难怪,他同卫同瑞要好,自然知道的就清楚。她就不同,孟云卿摇头,“不曾听说。”韩翕有些错愕,支吾道,“那,卫同瑞没给你写信吗”孟云卿瞪了瞪眼,“没有啊。”他为何一定要给她写信虽然府中都在说她和卫同瑞的事,但边关战事吃紧,哪有闲情逸致。韩翕脸色仿佛就有些舒缓,轻悠道,“哦,是他写信同我说的。”孟云卿就点头,脸色并无异常。韩翕就多看了她几眼,她真的没有旁的反应,他又有些闹心,又继续道,“你的剑穗子做好了吗”“啊”孟云卿意外,他怎么又问起这事儿。韩翕咽了口口水,果真问得太直接了些,就轻咳两声道,“要不就别做了吧,我去同他说。”孟云卿木讷看他。韩翕又解释道,“卫同瑞哪里想得到这么多,你说有随便让姑娘家送剑穗子的吗他是常年在军中,自然不懂姑娘家送剑穗的意思,他就是想要个剑穗子罢了,就正好问你了。”孟云卿还是看她。韩翕又咳了咳,“你知道的,我是为你着想的。这事情就交给我了,我会去同他说的。总之,你别做就是了,知道了吗”孟云卿更疑惑。他不依不挠,“孟妹妹”她就点头,“知道了。”韩翕就欢喜笑起来,“我就知道孟妹妹识大体。”孟云卿满头黑线。总之,这往后的一道,韩翕都心情大好,又恢复了同她东拉西扯的胡诌的模样,不像前两回见她时,一脸心有旁骛的样子。全然不知道她心思放在何处。临到假山那头,只见婢女和小厮慌慌张张往一处跑去。都在苑中赏梅花,来假山这头的人就少。假山靠近顾府花园的湖边,冬日里水是凉的,来得人自然少。韩翕和孟云卿对视一眼,虽然不知道何事,却都晓怕是出事了。韩翕又是好事之徒,非要去看,孟云卿无可奈何。到了湖边,确实有不少婢女和小厮在,但顾府里的宾客却没见到两个。“出了什么事”韩翕随便抓了一个就问。那婢女胆小不敢说,韩翕一使眼色就吓坏了,支支吾吾道,“落水了”落水韩翕和孟云卿都是一怔。“谁落水了”韩翕又问。那婢女显然是害怕不敢说,但韩翕威逼,就喊着哭腔道,“陆陆都统小姐”陆容娇韩翕才放人,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忽然就落水了孟云卿也满是疑惑。迟疑间,只见冰冷的湖水中,有人抱了浑身湿透的陆容娇出来。大冬天,贴身的衣裳全然沾湿。先前的外袍浸水过重,在湖中救人时就被扯掉了,否则哪能救得上来。人还昏迷着,怀抱之人怕是一览无遗。湖周围都是顾家的人。韩翕定睛一看,就扯了孟云卿离开。救陆容娇上来的人是太子他不想触这个眉头。第085章 腊八孟云卿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韩翕拉着往回跑。韩翕跑得很快,她喘气都来不及,根本没有时间开口问。陆容娇落水,被一个男子救了。韩翕看清了是谁,脸色就变了。韩翕是不想让那人见到他们二人。跑出去好远,一直跑回花苑的另一头,韩翕才停下来。两个人都累得气喘吁吁,孟云卿更是上气不接下气。周遭无人,韩翕一边喘气,一边道,“刚才那个丫鬟应该认不出我们来。湖边的事,你就什么当没看见,无论隔几日听到什么,也千万不要同旁人说起,记得了”她心底澄澈,就跟着点头。韩翕才算松了口气,趁周遭无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像方才掏空了所有力气一般,累得无法动弹。“歇一歇再回去。”他又开口,方才跑得太急,还没恢复过来,怕旁人见了怀疑,索性多呆一会儿。孟云卿也倚在树旁喘着气。“地上凉。”她不忘提醒韩翕。腊月里,天寒地冻的,容易染风寒。若是病了,一时半刻又好不了,年关在即,怕是要遭不少罪的。韩翕想了想,拍拍屁股起身,也学着她一般,找了颗树依着休息。孟云卿就笑。他也跟着笑起来。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