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听到他有吩咐,二人连忙飞身至了窗外,“主公。”“你们立刻分头调人结合这几日的线索与情况,看看荷心苑那个女人与何人有接触,一会禀报本君。”他离京到湘西几日,而接到晏儿已回来的消息,他赶回京的速度就极快,一路几乎都没停歇,那个女人,不过一宅院里头的妇人,怎么就能分毫不差知道他回京的时间,候在街市那里恰好就冲撞上他的马蹄多半是有人给她传递的消息。五冥、六冥恭敬领命而去,到涅音宫情报点那里让人调悉一番之后,很快就捎了消息回来。“主公,从夜王那边潜伏下来的人透出的口风,说那边由陈唯与单月与荷心苑接触,今日还碰过头。”“让人将荷心苑监视起来,有异动再禀报,另外再让人排查盘问一下城门出入状况,看看有没有娘娘的消息。”“是。”李煜宸见五冥、六冥退下之后,心口那里渐渐又痛得起来,晏儿是在宸王府里给掳走的,宸王府是她的家,本来是要让她舒适温暖的家,她却偏偏就在自己家里被人掳走他给她的东西有多少连最起码的安全都做不到,又谈何幸福若她没与他一起,也没与他成亲,又怎么可能会成为夜王与亚娅那个女人的眼中钉她若不是他的妻,肯定是平安和乐的过着她的安静日子,嫁给了他这样危险身份的人,成为众之矢的,他却没将她护好,这已成为了他的痛,无法原谅自己的痛。而且当时她见到他与那女人同处一室,还挨得那么近,小东西指定要给伤心坏了他一想到那小土屋里的铁链子是用以拷锁她,而她被关在那里暗无天日,不知道有多绝望,他心口上的疼痛就加剧得起来,一股腥甜又猝不及防涌上了喉间,唇角便有血光溢出来。第二天清晨,云晏就提着篮子与魇无绝一道出发到牛山去。这里青山绿水,矮灌林树葱郁,空气清新泌人心脾,云晏终归是心情好上许多。可是他们才走到山途的一小半,李煜宸就已从天而降,飞身而至,负手长身玉立于了他们前边。云晏想过他肯定会找来,却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能寻到这里。他今儿仍是一身墨锦阔袖衣袍,玉簪束墨发,偶有山风袭过,衣袂、墨发扬起,仙姿不凡颜容冷峻而凌人。云晏脚步停在原地看他,他深邃目光也在紧圈着她。她瘦了,小脸都没多少血色,一头乌发打成了粗麻花辫,一身褐色粗麻衣布,脚上也是朴素的黑色布鞋,已丝毫不是那云家大小姐与宸王妃的流纱襦裙、玉锦鞋派头。然而却也是掩不住她身上的清贵气质,纵使脸上没甚子血色,却依然素净而纯美。而她那一双清澈而灵动的眼眸,不知出现在他梦里多少次的眼眸,此时就在他眼前。他忍着心口处的疼痛,朝她伸出手,“晏儿。”这一声叫唤不知藏埋了他多少的克制,才不至于颤抖。云晏看着他朝她伸出的手,眼前就浮起他这手昨天还按在阮婉然前襟那里给她疗伤的情形。她不能骗自己,她现在真的还无法上前去握着这手,她也是有心的,也是会痛的李煜宸手伸着等得半晌,见她竟是不打算过来,又见她手提篮子与同样一身粗布衣的魇无绝站一块。看来这是打算上山采那劳什子野果呢她是怪他赶不及救她么她是被魇无绝救了,所以动感情了么她虽然丢失了小时候与魇无绝之间的记忆,可她潜意识里原本就对魇无绝有着信任,这次他又救了她她不愿意回王府,却与他来这里,这是打算离开他他怎么可能让她离开他,他会死的,他身上的骨与肉如今似乎都是为她而存在一般,没有了她,他活着就是行尸走肉他手收回来按住又剧痛起来的心口,沉声再道,“过来”这一声便蕴起了危险,似乎云晏再敢拂逆于他,他就会爆发成魔。“魇君,与晏儿好好说话,别伤了和气。”魇无绝看不得他对云晏不好。“我们夫妻说话,与你何干”瞬间李煜宸掌心就迸发出巨大的功力便与魇无绝凌厉交战上了。高手过招,地动山摇,每每二人内力相击之时火雷四射,云晏感觉整个山体都在摇晃一般,脚下不稳,眼前就一圈圈眩晕起来。她急坏了,就怕他们又要两败俱伤。她朝已腾飞于上空交手的他们急声喊道:“快住手,你们别打了”可她一连喊了好多声,完全没人理会她,那二人依然打得难分难舍,前面的一大片树林都被他们的功力余波一一扫平开去。云晏扔掉手上篮子,俯身挑得一灌木枝,折断成锐器状,对准了颈喉间,“你们再打,我死给你们看”霎时二人掌力回收,双双旋身飞跃而回,同时唤她,“晏儿”“打啊”云晏将灌木枝尖端使力压入颈间,很快就已有血丝溢出,她原本就情绪不好,经他们这么一刺激,心情更是糟糕,她狠声道:“你们继续”“晏儿。”李煜宸看着她脖颈上渐有血珠滑下,心如刀割,声音都不稳,“快放下。”“小晏晏。”魇无绝也是心都要碎了,“你别急,我们不打了,来,放下。”说着就要伸手去夺过那木枝,眼见着他手离她脖颈越来越近,李煜宸一把狠劲就捏住了他手腕甩离,狠戾道:“离她远点”他将云晏按入怀里,摸上她手将枝木挖出来扔掉,看也不看魇无绝一眼,就带着云晏飞身离去。魇无绝怔怔发愣站上半天,也没晃过神来,他盯着掉在地上的篮子,又看着这青山绿水,明明是清新不已的空气,他却觉着压抑得让他要窒息第一百四十五章 当心会折寿李煜宸带云晏到乡镇街市寻得个郎中,给上药处理脖颈处的伤口之后,就上了马车,一路往京城赶。他一直都紧搂着她,在马车上也不舍得放下,直要将她揉入他身体里化作他的一部分一样。然而他却渐渐感觉到怀里的人儿冷得如冰块一样,无论他怎么捂都化不开,就连眼底里都全然是冷漠。“对不起,晏儿。”他将头埋入她肩窝处,愧疚不已,“是夫君不好,没护好你。”“都是为夫的错,让你被人掳走,不会有下次,绝对”良久,也没听到任何她的声响,他有些不安,抬首细看她,却见她面容之上丝毫波动都没有,清清冷冷的,似乎根本就没听见他说话。“是不是还在生气,我与那个女人关在书房里说话”李煜宸修长指尖轻抚上她脸,“是夫君不好,这事原本就不该背着你。”说着就将夜王那边的人给阮婉然情\蛊让下给他之事都说了一遍,“怕你担心,就没让你进来听。”说完这个事,李煜宸见她仍是没反应,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就又搂紧她道:“晏儿,是为夫不好,早知道你会生气,就等你从云家回来之后,再一起见那个女人。”“当时也不该让她贴过来,晏儿,以后我一定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事实上也是阮婉然才扑过来抱着他脚哭,云晏就闯进来了,一时间他抬头看她,也没来的及甩开。可是他这会儿说完话等得半天,她却仍然不愿说话,李煜宸便禁不住心慌。不知为何,她就在他眼前,就搂在怀里都感觉她离他极为遥远,遥远得他似乎永远都已够不着了一般。他心口那里就又开始疼痛,双手都有些颤抖的捧起她脸望她,眼睛都红了,“晏儿,你不要离开我,我会死的,你要我怎么样都可以,要什么都可以给你,只是你一定不可以离开。”“魇无绝你喜欢他什么”李煜宸甚至都有些卑微起来,“喜欢他什么,我就可以变成什么,只要他能做到的,我都能。”云晏眸眼垂得更低了,这个执掌着天下、平日里不可一世的强势男人在此时此刻竟卑微成了这般是她的幸运还是悲哀云晏觉得心里涩痛涩痛的,要让她一时半会放下对他的排斥,重新亲近起来,已不是轻易的事。“我要的东西,你给不起。”云晏神色冷漠望他,“李煜宸,你真的给不起,你明白吗”“不要这样看我。”看着她冷漠而陌生的目光,李煜宸一把就又搂紧她,生怕她丢了,“你要什么,你和夫君说。”“曾经你答应过我不让别的女人贴上来,可是你做到了吗”云晏清清冷冷轻道,“我看见你昨天搂抱着你的阮侧妃给疗伤了。”“她依偎着你,你保护着她,是何等的怜惜。”“李煜宸,我要的是什么,你不是不明白,而是做不到。”“或许我们成亲,就是个错误你可以娶她当你的正妃。”云晏觉得这一世也许就是她隔绝了他们的夫妻情分,人家才是正经的一对。她竟然说与他成亲是个错误她竟就真的后悔嫁给他了李煜宸心室猛然窒痛,剧烈的疼痛承受不来,一口鲜血便又喷得出来。温热的鲜红血液打在她手背与衣衫上,云晏怔傻得一下,瞬间便心痛得无以复加,一下子便什么都忘了,什么爱啊恨啊都丢弃了她连忙抬手以袖给他擦拭,低声唤他,“李煜宸。”“晏儿。”李煜宸脸色微白,拉她手按在他心口那里,“我不能没有你真的会死的。”云晏什么都不敢说了,一直到回了宸王府宣得太医过来切脉,云晏几乎都一步不离默然守在他身旁。太医切完脉就跪下去颤声禀报,“殿下,您心室肺腑间有旧疾,一定不能再受刺激,得好生调养。”太医开好方子走后,又传涅音宫专门负责他身子康健的老大夫过来。那老大夫仔细把完脉,就抬眼望向站于主公身旁的云晏,摸着白胡子,“娘娘,您又惹主公生气了是不是看情况旧疾复发好些天了,很是严重啊”云晏就想起那次李煜宸在船上除掉毒蛊之后,心室肺腑受损也是一给刺激就会吐血,这白胡子大夫也是毫不客气的指出她不适宜待在他身边。说他将她放在心尖尖上,她留在那里,不适宜他养伤。“我,我。”云晏也不知该怎么说至好,只好道:“要不我先回云家住一阵子,等他养好伤再说。”躺卧于暖阁里一藤椅之上的李煜宸就抬手紧捉住她手,沉声道:“哪都不许去。”白眉老大夫就摇摇头叹气,“孽缘啊”他话罢又拿起太医先前开的单子斟酌得一会,修改了几个药名,就递给一旁的张公公,“一日两副药,早晚各喝一次。”继而再与云晏与李煜宸揖礼道:“主公、娘娘,老夫说话素来不客气,还请原谅则个。”“小两口往后有事好商量,好好过日子,就少折腾。”“主公您这是旧疾犯了,要是再不好生调养,当心会折寿。”白胡子大夫名叫白令,是从李煜宸外祖父那一代就存在的前辈人物了,可说是看着李煜宸一步一步成长当上魇君的,是以资历足,辈份也有,说起话来也就真是长辈的模样。他说完之后又叮嘱云晏,“娘娘您也多担待着些,您的一言一行都能影响到主公,您怀疑什么,都不能怀疑他对您的感情。您要是总气他,总不能是盼着主公寿命不足,留您自己一个人过活”“白令,少说两句。”李煜宸见说得离谱就制止他。然而白大夫这不过三两语却就已将云晏说得心惶惶的。她从来没想过他会死在她前头这样的事情,也根本不敢仔细去设想,假如这人世间已没有了他,她会是怎么样白大夫揖礼又叮嘱得零星几句,然后摸着白胡子离开了王府,云晏却仍然呆站着,神思间有些飘忽。“晏儿。”李煜宸拉她手,“到夫君这里来。”第一百四十六章 陪我一辈子白大夫揖礼又叮嘱得零星几句,然后摸着白胡子离开了王府,云晏都仍然呆站着,神思有些飘忽。“晏儿。”李煜宸拉她手,“到夫君这里来。”云晏心绪回笼,缓缓转身走近得那藤椅一步,就被李煜宸手一着力就拽至怀里去。他半躺卧着,而她也已是半趴他身上。他手抚着她柔顺乌丝,“没怜惜她,这世间能让我疼爱的,也就你了。”“自有了你之后,对感情的认知就深刻许多,充其量,我就是对这人世间的某种深刻感情有了一种认同感。”“那个女人,我甚至记不清她长什么模样,假设,她是一个男人,这个男人与我一样,有着愿意丢掉性命也要珍爱的人,这种感情深刻得痛入肺腑,那么,我会对这个男人的这种感情有一种认同感。”“而不是因为她是阮婉然,才会有的认同。”“傻丫头,听明白了吗”云晏是个心思玲珑剔透之人,只就是在感情里极其容易受伤,害怕之余就患得患失,听他这么一说,心绪一转,便已明白了。他意思是无论是谁,有这种深刻感情的,他都会有认同感,因为他就处在这种感情里。可是,阮婉然的这种深刻感情是落在他身上的啊,她怎么感觉还是不太舒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