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立足“是,臣妾这就去拟旨,让阮氏回宫。”云晏神色毫无波动,“请问陛下,要封她何等位份”位份李煜宸闭目,那个恶心的女人,他想赐她死可是眼前这小女人却竟平静至此,他不得不说他心里失落之极,隐隐还有种受伤的感觉。原来就他想与她两个人过一辈子,她却从来没想过么“封她贵妃之位吧。”他紧盯着她,不愿错漏过任何丝毫她的神色,“毕竟有了朕的孩子。”云晏眸眼垂得更低了,整个人如木偶似的,躬身道:“是,臣妾知得了,臣妾告退。”云晏转身走至大殿的一半时,感觉眼底就有了潮意,毕竟是有了他的孩子啊,阮婉然毕竟还是他上辈子的正妻“云晏”她听到他在后面怒吼得一声,她不知道为何根本就不想去回应他,可是他不是以前的李煜宸了,她也不能再仗着他疼她就胡来。她轻轻转过身去,低头行礼道:“陛下可还有事”“你确定,你是真的想要那阮氏回来”云晏分辨不出来他的情绪,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她不想让她回,可是这可能吗李煜宸,她有了你的孩子,你还没清楚认识到这个事实吗你还来问我,让我来决定这种事是我能决定的吗全天下的人都在盯着她这个皇后,生不出子嗣的皇后,还不愿意皇帝与别的女人生孩子的皇后“是,陛下。”李煜宸感觉呼息都难受了,那些他以为他与她之间的美好情\爱,不过是他一厢情愿。所有的暖软与幸福都离他而去,她心不在他这里,她不过就当自己是皇后,服侍他而已。云晏回到长乐宫就将自己关起来了。她几乎就没设想过别的女人替他生孩子,那个孩子会是怎么样的。是个男娃娃,一定会很俊美吧,高挺的小鼻梁,浓密眉毛,有神的双目,轮廓分明的小嘴,就像缩小版的他一样,小小年纪就会有他的小气场,震慑一小班子人而要是公主,肯定更是俏美又调皮,聪明可爱,受着他宠惯,是天下人都尊崇的美丽小公主可是这些都与她无关,她怀不了。她怀不了他的孩儿,他还有了别的女人,那个女人有了他的孩儿云晏抱着膝盖坐于床上,泪水终于都缺堤而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夫君,你要与别的女人生孩儿了若是你还记得,若是你还记得以前我们说过的话,你现在是高兴还是会担心我可是,你若是还记得从前的事,你就该知道,你还是疼惜那个阮婉然的吧,否则为什么解毒醒来不过两天,你就与她有了夫妻之实。夫君,我心好痛,云晏默念完这一句,泪水便掉得更凶了。可是从今往后,她便要没有夫君了。那是别的女人的夫君、是别人孩儿的父亲。而她,不过便是个服侍他的女人,而已。第一百九十章 心就在你那里啊云晏接下来的两天便生病了,恹恹的了无精神,却也不敢轻易传太医,她甚至严令锦葵与芙蕖她们帮着保密。毕竟在这个节骨眼上,若是传出她生病不好的消息来,不知会引起多少人猜想。纵然如此,阮婉然的贵妃之礼,她这个皇后还得亲自给操持起来。一如她所想,阮婉然在让寺院主持进宫面圣之前,她身怀皇嗣的消息已是不胫而走。太上皇那边固然早就收到了消息不说,阮家与众朝臣也已是纷纷得悉这个喜讯,很快这消息就会传遍天下。众目睽睽之下,她身为皇后也已是躲无可躲,一切都按着章法行事,封贵妃之礼办得妥妥帖帖,不让人抓到任何错处。她没有子嗣傍身,如果再没贤德,迟早这个皇后之位也是不保,是以这种时候她再难受,也得咬牙挺过去。她不当皇后倒无所谓,却是不愿意哥哥的前程被她带累。李煜宸这几日更是暴躁了,周边服侍着的众人越发小心翼翼的,唯恐一个不慎就被拖出去打杀。尤其大太监张公公,作为他的贴身服侍之人,更是缩着脖子,作噤若寒蝉状。一如此刻,他躬身弯腰等着陛下问话,整个人都快被那冰冷而暴戾的目光盯得要昏死过去。“你是说,皇后将那贵妃之礼办得极好”张公公怎么敢说皇后娘娘办的不好,而且确实是好,只能实话实说,“是的,陛下。”瞬间他便感觉周边都被寒冰凝住了一般,他忍不住就要打冷颤,也不知道下一刻等待他的是死还是活过得许久,久到他以为陛下已是入定了去,然后就又听到他问,“典礼之上,她可有笑”按照规法礼制,这种贵妃礼他是应该现身的,但他实在不愿参与那个恶心女人相关的任何礼仪,直接就打发张公公替他前去了事。张公公微愣,回想得一下,皇后娘娘身穿百鸟朝凤朝服、头戴珠帘紫金冠,接受着阮贵妃娘娘的请安行礼之时,脸上确实是带着和善的笑意。“回陛下,皇后娘娘有在笑。”李煜宸闻言,忍了好些天的失落与疼痛终于都爆发开来,一把就将跟前的龙案踢飞了去,桌上摆着的奏折与墨宝都飞散一地。张公公与大殿上侍候着的人就都哆嗦着身子齐刷刷跪伏于了地上。李煜宸却是拂袖便往长乐宫那边儿去。到得长乐宫,嬷嬷与宫人们行礼恭请圣安之余,连忙就要到书房去请皇后娘娘出来迎接圣驾。李煜宸却是比她们更快,直接便往书房里闯。一路气喘吁吁跟在他身后赶来的张公公连忙就挥退众人,在他看来,陛下的暴躁可能也就得皇后娘娘能抚平了。这可是他这两年来总结出来的宝贵经验,只要皇后娘娘与陛下之间琴瑟和鸣,那整个氛围都会完全变成另一个样子。李煜宸进到书房,就看见那小女人,身穿着一袭淡素清浅的流纱襦裙,静静坐于软榻那里,而她跟前的矮几之上摆开了棋局,正凝神在与自个儿对弈。她纯净的容颜如一汪清泉一样让人看着就舒心透畅,他的燥火似乎一下子就被浇灭了去。然后目光落在她那纤纤玉手之上,那手正执着一颗冰白玉棋子,似乎在冥想该落于何处。这副冰白玉棋却竟在她这里他微微有些诧异,这也算得上是他的心爱宝物之一。用顶级冰玉打磨出来的棋子,剔透玉润,颗颗价值连城,他在式微之时,这副棋子也曾陪过他许多个时日。“这副棋子,是朕给你的”云晏顿得一下,那个时候他还不是她的谁,就时常巴巴的送些宝物过来讨她欢心然而这些个往事,他却是都不知道了。她其实早已知得他到来,却是心下懒懒散散的,不太想起身给他请安,此时他在她跟前都以朕自称了,容不得她再忽视造次。她就缓缓起身给福身行礼,“回陛下,是的。”李煜宸就过去执起她手,将她整个小手都包裹在他暖暖的大掌里,“你告诉朕,当初你是心甘情愿嫁给朕,还是给逼的”李煜宸对自己的执拗心也算是了解,他担心她是不得已,才让他强娶回来,造成今日她心里根本就没他的后果。云晏沉默着低头看他大掌握住她手,然后就缓缓将手抽了出来,轻道:“这很重要吗陛下,臣妾已是您的皇后,是您的女人。”李煜宸在她将手抽掉的时候,心里就又失落难受起来。他忍了又忍,就抬手稳把住她双肩,与她对视,“朕不仅,想要你的人,还想要你的心。”云晏心里一痛,就移开了目光,我的心就在你那里啊可是她已在尝试着把心收回来,希望将来听到那孩子喊他父皇的时候,她能更为坦然一些儿。至少这些天,她已在渐渐尝试,做一个正正经经的皇后该做的事。她想,她会慢慢的游刃有余起来,直到将来能大大方方、贤惠的给他往三宫六院里填充女人。“陛下。”她甚至脸上都有了些笑意,“臣妾的心就在你那里啊。”李煜宸却完全高兴不起来,他见到她那笑意根本就不曾达到眼底,她在敷衍他捏着她肩膀的手劲渐渐就大了,心底控制不住的戾气又要起来,这个世间他还拥有些什么,原以为有了她,结果却是空的空得令他发慌。“云晏。”顿得好一阵,他的戾气已渐渐化为了卑微,“你可有一点点喜欢我”又来这个问题云晏将他手轻轻拔开,坐回至软榻之上,一一将棋盘上的棋子捡到锦盒匣子里,却是不愿再回答。李煜宸就感觉到心口那里痛得厉害,看着她平静无波澜的面容,就恨不得能从她脸上看到些别的神色,好证明她的在乎,证明她心里有他。他紧盯着她,轻道:“阮氏回来两天,朕都没有去看过她,今晚就留在她那边了。”云晏手顿得一小下,然后脸上就露出些儿淡淡笑意,“她怀着孩儿也是不容易,陛下是该多去看看。”第一百九十一章 晏儿,我在云晏手顿得一小下,然后脸上就露出些儿淡淡笑意,“她怀着孩儿也是不容易,陛下是该多去看看。”李煜宸顿时就再也无法忍耐下去,他要撕裂她那满不在乎的笑意,让她陪他一起难受一起痛他过去一把拽过她就狠狠咬住她那柔软的小嘴儿掠夺,手也蛮横地隔着衣裳就揉捏起她的玲珑柔软。云晏被他啃咬得生痛,狠狠使力一把推开他,然后就开始解身上的衣裳。“陛下,侍候您原本就是臣妾的本分,您要是有需要,臣妾服侍就是。”本分她不过就是尽本分,他终于在这里一刻都呆不下去了,再呆下去他怕自己会做出些失去理智而再也无法挽回之事。他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长乐宫,唯留下云晏一人在怔怔发呆。锦葵与芙蕖就小心翼翼的进来,见到主子神色恍惚、衣衫凌乱半开的样子就吓得连忙过来给穿好。“主子。”二人一左一右跪蹲在云晏身边,锦葵眼眶都红了,“主子这又是何苦,好好与陛下说说,兴许二人心结就能解了。”云晏沉默良久,才喃喃道:“解不了,他与别人有了孩儿,他亲口说的。”芙蕖却已是拉住云晏手,咬牙恨道:“奴婢讨厌陛下对小姐不好奴婢要学好武功杀了他。”“芙蕖”锦葵连忙就捂上她嘴,斥责道:“这种话也是能乱说的吗你会害了主子的”芙蕖就扒拉下锦葵的手,“总之谁对我家小姐不好,我就讨厌谁”云晏就摸摸她头,轻道:“他对我挺好,你想啊,天下有哪个男人会给我皇后之位,不轻易宠幸别的女人,还时常让人给我送这送那,愿意给我长脸的”云晏话虽这么说,但第二天在御花园里碰到李煜宸与阮婉然之后,整个人就彻底的不好了。开始的时候是见到李煜宸在花园湖水凉亭之上架起了琴弹奏。那曲子凌厉带着气势直捣人心,杀气四气,弹至一半却忽地似飘渺烟云,风絮绵绵,到得最后青歌白云,流水淙淙蜿蜒而下。云晏偷偷站于一棵槐树之后都听入迷了去。琴声停止之后,她原本要转身悄然离开,却见得一宫装华裳美人往那凉亭而去,她婀娜多姿的身影迷人翩跹,可她的小腹却已然微微隆起。云晏难过之余,却目含羡慕看着那小腹,那里面是他的孩子李煜宸早就发现树后面藏着的云晏了,也睇到了她听得入迷的神色。他原想再弹多一首给她听,想着她对他即使现今没感情,那也要渐渐与她将感情培养起来。可面前这个阮氏却不识相的插了进来,他差点抬掌就要将她扫飞,一想到自己丢记忆之前,竟是与她同床共枕过,他连自己都要厌恶起来。可是这一刻,他却是忍不住就想看看云晏,如果见到他与阮氏在一起,到底会是怎样的表情。“陛下弹得真好,臣妾尚且也懂些儿音律,却是没陛下这般精通。”阮婉然带着羞涩道:“陛下可否指点臣妾一二”李煜宸就往云晏那边瞥得一眼,声音低沉一字,“可。”阮婉然来时却也知道云晏在偷看,此时得到陛下的准音,容色艳光顿时盛开来一般,欢喜道:“陛下真好”她抬手抚着小腹道:“陛下您知道吗我们的皇儿也爱听父皇弹琴。”李煜宸忍不住已是蹙眉,然后抬头一看,云晏却早已离开。他顿时情绪就低落下去,什么兴趣都消失殆尽起身一把扫开前面的这个令他反感至极的阮氏,也不管她有没有摔倒,直接就扬长而去,一个字儿也不欲跟她多说。云晏回去之后,一下子就再也起不来床,耳边总回荡着那句,我们的皇儿也爱父皇弹琴,然后晚上就发起了高热,烧得迷糊糊的时候还说起胡话。这次病得比前几天要严重的多,锦葵与芙蕖也不敢再托大,连忙就宣了周太医进来。周太医切脉说是郁思心结,开了药方熬药。半夜时分锦葵给喂得小半碗药下去,高热虽是退了些,身子却仍是滚烫,嘴里还是时不时呓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