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日后真的有事求到人家脸上,人家却连理也不肯理我啊。”燕桑明显还想劝,可是薛成娇的态度很是坚定。鉴于此,燕桑便选择了闭嘴。再说邢妈妈那边,一路追着魏书的脚步出来,出了门就叫住了魏书。魏书扭脸见是她,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姑娘叫妈妈一起来的吗”“不是。”邢妈妈上了年纪,越发的慈爱,此时脸上却是少有的正经,“魏书,你是不是觉得,姑娘近来只看重燕桑,把你我都丢开了”魏书浑身一震,脚步就顿住了:“我”“我活了这么大岁数,见过的人不少,看过的事更多,”邢妈妈一味的摇头,“姑娘还小,近来又操心的事儿太大,她不是丢开你我,只是不想把咱们牵扯这其中罢了。”魏书知道她也不必瞒着邢妈妈,于是就叹了一声,似乎很是委屈:“从姑娘到应天府,我一直跟着伺候,没有说不尽心、不尽力的。如今姑娘搬出来,我也跟着搬出了崔家,可是姑娘如何就不指望我了呢”“你以往聪明,今次怎么却糊涂起来呢”邢妈妈拍了拍她肩头,“府外的事情,你能管的了多少又能替姑娘打听多少说穿了,咱们都是宅子里的人。可是燕桑不一样,她是在外面长大的,是姑娘买回来的,更是姑娘一直照顾她家里,这份恩德,她要拿一辈子来还都不为过。而且她不是有个弟弟吗替姑娘办起事儿,更方便些。”魏书那里还是叹气:“我自然是知道这些的,外间的事,我帮不上姑娘,也不敢多问,怕拖了后腿。可姑娘近来什么事儿都支开我,岂不是拿我当外人”说到此处,她猛然收住了。什么外人内人,她不过是个奴才啊。邢妈妈见她突然收了声,似乎明白,啧了一声:“我奶姑娘一场,看着她从小长了这么大,她是什么心性,我再清除没有的。姑娘若只拿你当奴才,就绝不会把你带出崔家。当日你虽哭求,大太太那里也放心不下,可姑娘若非自己舍不得你,不会带你出来的。你是崔家的世仆,不是姑娘买来的,明白吗”邢妈妈终究没有陪她一起去拿糕点。有些事情,还是要魏书自己去想明白。其实有一点她说的是很对的。薛成娇是舍不得魏书的。对于这一点认知,起初邢妈妈也很诧异。明明只是到应天府住了大半年,魏书跟着伺候也不过这么些时日而已,如何就舍不下了呢不过邢妈妈也很快就理解了。薛成娇是无依无靠的到应天府的,魏书当日伺候她尽心尽力,全然当从小就服侍的主子是一样的。所以在薛成娇的心里,早就拿魏书当自己人了。只是魏书眼下钻了牛角尖,未必能一时就想明白过来罢了。邢妈妈看着魏书离开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她只想要薛成娇好,旁的人、旁的事,一概不与她相干。如果魏书因为这事儿存了别的心思,或是与薛成娇生分了那她就不能留在这儿服侍了。又说燕桑那里接下信,薛成娇就打发她出去了。她从屋里退出来,没走两步,就迎头撞上了邢妈妈。燕桑哎唷了一声,忙站稳了,与邢妈妈端了个礼:“妈妈劝过魏书姐姐了”邢妈妈眼中亮了亮,旋即笑了:“你比她要聪明些。”燕桑脸上端的很是谦和恭敬:“魏书姐姐觉得姑娘更信任我,实在是想多了。若不得姑娘信任,谁能留在姑娘身边服侍呢她自己可能都没留意,姑娘近身的事儿,很少叫我插手,一向都是魏书姐姐在安排的。”邢妈妈心头一震,仔细的打量起燕桑来。这个丫头,心思好生厉害。未完待续。208:不好乱猜大年初一,这是贞宁十二年的第一天。刘光同在府中设了宴,不过却并没有宴请什么外人,不过是自己请了一班歌舞,沾沾年气儿罢了。想往年,他都是跟在陛下身边儿的人。刘光同手中是一只犀角杯,头略一仰,顷刻间杯中酒就下了肚。这堂中的歌舞热闹了大约有一刻钟。新禄匆匆走来,在刘光同身边儿站住了脚。刘光同抻着嗓子嗯了一声,犀角杯随手撩开:“怎么了”新禄捏着手里的信封紧了紧:“外头小子接了封信,送到了里头来。”“嚯,谁的信啊”刘光同砸吧着嘴,品了品,“崔旻那个瓜娃不是昨儿已经叫人带了话来吗”新禄摇了摇头,一时没回话,把信封递了过去。刘光同没接,只是斜眼扫过去。待看清信封上的字时,脑子才清醒了些。他哟了一声坐正了些,伸手接下来:“这是崔旻的字,给薛家小丫头的啊”新禄嗯了一声:“外面正因信是给清和县主的,才敢送到里面来。”刘光同举着信封对着光比了比,半天啧了一声:“这是拆过后,又重新封起来的啊。”新禄弯了腰,顺势看过去。刘光同拿手指了指信封封口处:“瞧,这是两层的。”“那这是”新禄微微蹙眉,稍一顿,“县主看过后,给送来的吗”崔旻让人带的话,昨儿已经送进了刘府。既然如此,给薛成娇的信,就更不可能落入外人手中。可信确实是拆开过的。这么看来,就只有这么一种可能了。刘光同动作很快,立时拆了信封,取了信纸,细细的读。读完了信,他嘴角扬的更厉害了,咂舌直摇头:“薛家的这个小丫头,好厉害的心思。”新禄楞了一下:“大人,这是怎么说”刘光同把信纸撩到了桌案上,手指头在大腿上点了点,好一会儿才跟他讲道:“崔旻昨天不是说,希望我将来在应天府,多照顾着些县主府吗”“是这话没错啊。”“这封信,”他随手指了指,“是他告诉薛成娇,今后若是遇到了难处,可以来找我,叫我帮忙。”新禄也不由的唷了一声。他这一声是脱口而出,出了口就自知失言了。只是他一直跟在刘光同身边儿办事,刘光同拿他当自己人看,自然不会为了这个就把他怎么样。“这小丫头现在住在高家,不可能跑到我的府上来,若是给高孝礼知道了,看不把她腿给打折了,”说起高孝礼,刘光同又不由的摇头,“不过她却知道,我与崔旻是交好的,叫人把信送到我这儿来,是想告诉我瞧,我表哥说的,有事儿可以找你。”新禄啊了一声:“那这么说,县主是真不会跟高大人一起进京了吗”刘光同歪过脸儿张口就啐他:“老狐狸我算错过,这种小丫头我能算错吗”昨日刘光同得了崔旻的一席话后,心中就有了这个定论。只怕薛成娇多半是不会走的。眼下小姑娘把信送过来,更加印证了他的这个想法。新禄脸上有些难色:“那薛万贺的事情”“他的事情还是照旧办,”刘光同不假思索的就打断了他的话,“给京城里去封信,等过了十五,让他们找机会把事情捅上去。陛下想洗牌重来,总要有人先倒霉的。”新禄心一沉:“那县主真的没事吗”“陛下不会动她了,”刘光同的目光在信纸上盯了一会儿,“请封就请封,偏又给薛侯追了国公的衔儿,薛家小丫头的一世尊荣,是谁也动不了了的。”“可是这样不矛盾吗”新禄站在一旁,眉头紧锁,“又要动薛家,又给县主尊贵。难道真是将来指望崔家”刘光同哎了一声,侧目看他:“你怎么糊涂起来崔家跟她有什么关系崔旻那个瓜娃想娶她,陛下可不知情。崔家那位老夫人,都成了精了,她不会让崔家折在这里头的。”“可是您知道,陆秉均可是到现在都还没离开。”刘光同眸色暗了暗:“这就要看崔润和崔溥怎么取舍了。崔润如果要保四房,只怕老夫人做了再多的筹谋,也是惘然。不过按眼下的情况来看,崔溥要真是一心不跟陆家断交,事到临头,崔润多半是要放弃四房的。”“就像崔家的大姑娘那样吗”新禄对这一切都知情,自然也有他的想法。在他看来,崔润和章老夫人,始终是无情了些。刘光同却并不这样想。只见他微微摇头:“崔润是个办大事的人,需知道,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要说崔琼只是个姑娘,就连崔昱,不也在这棋盘之上吗我到现在,只是好奇,崔溥究竟在想什么呢。”“大人他”新禄显然是有话想说,只是话到嘴边,先顿住了。刘光同唷了一声:“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扭扭捏捏的什么毛病”新禄叫他噎了一嗓子,轻咳了一声才继续道:“他不是也有个儿子吗县主如今有了这个恩典,老夫人当日就在县主身上动过心思,四房那位老恭人,只怕也不是省油的灯吧”这一点,刘光同却是没考虑过的。难道,崔旻特意让人送信回来,是还有这一层深意吗可是按崔溥往昔行事,他不像是这样的人啊还是说,为了拉陆秉均一把,他也想借一借薛万嘉的荣光“这可真不好乱猜,但是我估计不能够,”他说着撇撇嘴,“四房想分宗单过,如果崔易娶了长房的表姑娘,那不是亲上做亲将来他们还能开这个口”“可是”“好了,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刘光同显然是有些不耐烦了,挥了挥手打断了他后面的话,“我让你给崔旻捎过话,说过陆秉均那边不能往来,他自己都不告诉崔溥,或是崔溥自己都没放在心上,老子可没这个闲工夫操他们崔家人的心”说着,目光又瞥到那张信纸上,咬了咬牙,有些发狠似的:“这个兔崽子,一声不响的跑了,给老子交代的事情倒是一样不少,别等老子回京城的”新禄无奈的摇了摇头,知道多说无益,便悄悄地退到了一旁去,再不发一言。未完待续。209:清流时间过得很快。年节的气氛还未散去,昨夜的应天府彻夜不眠,街上舞龙舞狮不断,杂耍卖艺的也多,买花灯的闺秀三三两两。总之,元宵就这么过了。高孝礼一大早就收拾好了要动身,临行前又不放心,先陪着薛成娇回了清和县主府去。这半个月的时间,郑氏和润大太太物色了不少的人,为了安心,郑氏还特意把从前高府的管事婆子留下了两个很中用的,放在县主府听用。这样做也是润大太太同意的。崔家的人是不行的,那天老夫人连把曹妈妈支出来这样的话都说过了,她们如何敢大意到府门前,薛成娇笑着催了高孝礼两句:“我过些日子一定给舅舅去信,舅舅就放心吧。我这里姨妈和舅妈安排得这样周全,哪里有什么好挂念的”高孝礼板着脸:“你一个姑娘家,单住在外头,就是再给你多放十倍的人,我也不放心。”薛成娇上前去挽上他的胳膊,摇晃着撒娇:“知道舅舅疼我,我一定会小心的,况且崔家离这里又不远,我一定天天去给姨妈请安。”他们这里又说了好半天的话,高孝礼看着天色,无奈的摇头,伸手拍了拍薛成娇的头:“我得上路了,你诸事小心,要记得我跟你说的话,力所能及而已。”薛成娇面色凝重了些,重重的点头,又郑重的与高孝礼拜别,才目送他离开。等他走后,薛成娇兀自返身回到府内,又打发人去崔家回一声润大太太,只说今儿才搬过来,便先不去请安了。其实这府里也真没什么好打理的。早在初五那日,郑氏就安排了人进府来,里里外外的都打点好了,只等着她搬过来而已。本来说好了初十那日就搬,可是高孝礼又死活不舍得她出来,一来二去的,便直到昨日,才将她行李送过来,今儿一早高孝礼把她送到这边来了。薛成娇在府中赏玩了半日,中午时候叫人弄了些新鲜的菜色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