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喜气洋洋,感觉犹有荣焉。准提在稳定境界后,变回人型,巨大的菩提树就消失了。他正要上山报喜,却被接引及时拦了下来。“别去。”接引在收到迦楼罗的通知后,就知道山上有危险。准提疑惑道:“山上发生了什么事”“鸿钧前辈好像和山主闹别扭了。”接引一叹,这场赌约牵扯的事情比他想象中要严重,“你虽然没参与进去,但毕竟是赌约里的人之一,鸿钧前辈肯定很不乐意看见你。”准提眼睛一亮,“他们要分手了”接引说道:“你这么高兴干什么”“他们不适合在一起,分开比较好。”准提向来对道兄说实话,此时也不例外,“而且山主自己也清楚,我就是不明白山主为何要冒这种风险和鸿钧前辈在一起。”接引摸不清头脑地询问:“你在梦里看到了什么”准提愁苦,“不能说,我只能告诉你,山主和鸿钧前辈在梦里闹翻了,两人之间过得很不愉快。”一个成为无情无欲的道祖,一个成为被镇压的魔祖。这样的未来,太过残忍。正因为如此的结局,他于心不忍,再加上受到的恩惠极多,他不希望那个张扬一世的山主落得如此下场。“少思,少虑。”接引拍了拍准提的肩膀,让他放下多余的心思。准提见他如此,无奈地跟道兄回去了。至少在他成为圣人之前,他都没资格直接插手山主的事情。山顶上居住的迦楼罗和孔宣,走路时也轻手轻脚,不敢打扰同在须弥宫里的两位。他们逃出空气都凝滞的须弥宫,找到外面扎根的杨柳树哭诉。“杨眉叔叔,我快无法呼吸了。”“是啊,里面的气氛好压抑,我每时每刻都心惊肉跳,连修炼都不敢,怕走火入魔。”迦楼罗和孔宣一前一后地抱怨,把杨眉从树上逼了出来。杨眉捏了捏他们两个的脸颊。“找我有什么用,我又打不过他们,有空抱怨,还不如快点提升修为。”“好痛。”迦楼罗感觉自己的脸颊都要肿了孔宣的脸被拉扯变形,说话含糊,“还要修炼我可以休息一段时间了吧,大罗金仙之上的境界又不是现在就能碰到。”杨眉瞥过迦楼罗一眼,说道:“说的不是你,是你哥。”迦楼罗膝盖中枪。这就是实力比自己弟弟弱的悲哀。两人被杨眉训了一顿后,都放弃了帮忙调解的想法。杨眉比他们看得更清楚,这个时候谁去谁倒霉,罗睺恐怕正愁没有撒气的地方,一股火憋在嗓子里。杨眉忍不住幸灾乐祸起来,“这次鸿钧倒是硬气了。”对付罗睺这种人,不狠狠地收拾一顿,对方真的会爬到你头上作威作福。好吧,他不该对朋友这么想。“你们慢慢玩吧,罗睺不是说打是亲,骂是爱吗”耸了耸肩,杨眉把探听消息的根须收了回来,没有留给鸿钧毁灭他根须的机会。第191章罗睺和鸿钧冷战了好几天。一个在床上休息,一个坐在椅子上泡茶。天生坐不住的罗睺在床上翻来覆去, 怎么也没有睡意。他烦躁地看了一眼外面坐着的鸿钧, 从被褥里伸出脚, 赤裸的脚足狠狠地踹中笼罩住雕花木床的阵法。在他可怕的力道下,阵法颤抖了一下。“嗡嗡”阵法不愧是鸿钧用来困住罗睺的手段, 在这样的打击下仍然支撑住,力道反弹,震得罗睺的脚骨发麻。罗睺揉了揉自己的脚骨。在做这样的动作前, 他的眸子悄悄从眼角观察鸿钧。朱红的帏幕挡不住他的视线, 他看见自己喜欢了无数年的紫衣道者。对方平静地坐在阳光最充足的地方, 目光眺望着窗户外的须弥山。他的房间正对着风景最好的地方,一眼望去, 山峦峭壁, 漫山遍野的花草长势喜人, 鸟儿鸣啼, 群兽悠闲。罗睺微怔,鸿钧宁愿看风景也不肯看他, 难道在鸿钧看来, 为莲生争取一个听道的名额就这么过分吗可是, 莲生是他认下的儿子。就算有错, 错的那个对象也早就消亡, 世间除了他们几个人混沌魔神,不会再有人知道混沌青莲和盘古与他的关系。肯定不止是这样罗睺的眸光流转,心中突然多出一个念头。坦白。他与鸿钧的关系, 从开始到错乱,都来源于他对未来的“先知”。在利益为上的混沌时期,他选择鸿钧不是一件难以想象的事情,但是时光过去这么多年,很多冰冷的算计都软化了。此时此刻,若说他是冲着道祖的名头和鸿钧在一起,才是世间最大的可笑。他罗睺,什么时候会为了名利卖身罗睺唤道:“鸿钧。”他下定决心后的声音,透露出长剑出鞘时的锋芒。鸿钧品茗的动作稍稍停顿,仿佛在听他打算说什么。“入我的梦,我告诉你关于我的秘密。”他的穿越,他的过去,以及他在另一个洪荒流中,被人书写了无数遍的悲哀结局。魔祖罗睺,永世镇压。纵然创立魔道又如何,纵然天之骄子又如何,他注定走不了鸿钧的路。而不想成为陨落的混沌魔神,他只能成为魔祖,站在天道的对立面,与天道形成制衡的局面。这就是他的未来。罗睺闭上眼,元神的力量编织出属于他的梦境。在他的梦世界里,该成圣的人都已经成圣,量劫经历了三四次。圣人们居住在三十三天之中,洪荒破碎成一片一片,最大的地方被称为地仙界,小一点的地方自动演化成普通的世界。不论对于地仙界,还是普通世界末法年代已经到来。修为高深的修士们隐居不出,普通的修士们活跃起来。不过,这些都和普通人的世界没有多少关系。在其中一个小世界里,洪荒传说被当作神话故事写入小说,成为炙手可热的题材,或者是被拍成封神演义之类的电视剧。罗睺过去就喜欢看这些神话传说。他的家境富裕,身体却有先天性不足,家人都十分体谅他的情况,给予他能够自由主导时间的权利。由于身体不好,他常年宅在家里养病,手痒了,就敲着键盘写着自己幻想的剧情。这一次,他依然没有在电脑上写内容,而是拿着一支钢笔,在笔记本上写着一个洪荒流的大纲框架。混沌魔神大劫。开天大劫。龙凤大劫,巫妖大劫,封神大劫再到后面的时间轴,西游记的九九八十一劫难也是一个经典,属于佛教兴盛的时期。这么多让洪荒生灵骇然的劫难,都被他轻松的写在纸上,写完后还饶有兴趣地评价一句:“越到后面死的越少”在西游记中,玉帝已经龟缩在后面,连和圣人叫板的气魄都没有。老子的善尸,太上老君待在天庭当他的炼丹爱好者,元始和通天不怎么出面,唐僧、孙悟空、猪八戒等等成为天地主角。不得不说,正因为没有圣人之间的交锋,死的生灵少之又少,顶多是让那些作恶多端的妖魔送了命。罗睺化身的青年停下笔,笔记本上已经记录了密密麻麻的内容。他舒展四肢,保证肌肉不陷入僵硬的状态,随后,他的椅子旋转方向,看向玻璃窗外的繁华世界。那是与洪荒截然不同的世界。浮躁,多疑。人与人之间充满了陌生与疏离,不信任缘份,不讲究因果,只保证自己的利益就足够了。偶尔才会有小部分人性的光彩闪烁,为世界增添善意,让人忘记这个世界的冷漠。这样的世界,一百年都出不了一个飞升地仙界的修真者,凡尘将道心蒙上了厚厚的一层灰尘,让人无法超脱其中。青年对着玻璃窗上的倒映,渐渐地勾唇,眼神也从一个普通人变成了睥睨众生的混沌魔神,邪肆放荡的笑容,让他孱弱的身躯和苍白的面容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他的存在感,强烈得胜过一切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在这个时候移开目光他就是魔在暖色调的卧室里,青年背靠在椅子上,慵懒地拿起自己的小本子晃了晃,对着窗外悬空站立的紫衣道人问道。“鸿钧,我写的内容如何”“”“我所知道的未来,与你知晓的未来,可有不同之处”“区别不大。”“你知道这些内容是从哪里来的吗”“不知。”“我在成为混沌魔神化形之前,有过另一段记忆,在那个记忆里,我是这样的模样,拥有一份短暂的人生。”青年状似怀念地叙述过去。然而他眼中似笑非笑,目空一切的神态,早已让他与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反差明显。或者说在成为罗睺的时候,他的命运就脱离了凡人的程度,他便是未来的魔祖“我的出生比你晚了许多年,也是因为这件事,不然在混沌时期,我的修为也不会比你弱那么多。”穿越后的他修炼了很多年,直到褪去凡心,他才变成了一个合格的混沌魔神。在回忆之余,青年忽然把他的笔记本丢了出去,笔记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凭空穿过玻璃窗,砸中了鸿钧冷冰冰的脸梦中世界,他为主宰“你给我摆什么棺材脸”青年挑眉,眼角自然而然的流露出魅意,“在外面,我懒得和你计较,免得须弥山又要重建一次,但是在梦里面,要分,要合,你给我说清楚。”鸿钧拿下砸在脸上的东西,没有生气。“我没说过分开。”他在这几日,没有想过一次分开的事情,仅仅是心中介怀,无法让他冷静地面对罗睺。青年冷笑,“你也不像是想要和我复合。”从椅子上往前站起身,他穿着现代装,白色短袖,黑色长裤,不再拥有及腰的漂亮长发,也不再是绝世的容颜。不管变成什么样,罗睺仍然是罗睺。“你要是不想和我继续下去,等我醒来,我就弄掉腹内的孩子,省得浪费时间和感情。”“罗睺”“喊得再大声又有什么用。”罗睺把话顶了回去,浑身洒脱,又冷酷到了极点。鸿钧深呼吸,明白罗睺呛人的本事,真要是和罗睺继续争执下去,就彻底没有挽回的余地。“罗睺,有些话你不该说,我会很不舒服。”“那又如何。”罗睺抱臂而立,下巴微扬,那份态度再次激怒了鸿钧。鸿钧正要开口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打开“儿子,你在和谁说话啊”一个中年妇女端着碗汤,踩着拖鞋走进来。她先是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台式电脑,确定儿子没有染上网瘾,随后走向罗睺。罗睺冷漠而邪意的神色一变。糟糕,把记忆里的母亲弄了出来他快步走上前,窗帘一拉,把漂浮在外面的鸿钧挡住。背对着窗户,他笑意盈盈,“妈,这么晚了,找我什么事”低头看了一眼记忆中的药汤,他嘴唇发苦,“我稍后会喝掉”在哪里都逃不过吃药的命运啊可惜面前的这位女子,早已看穿儿子的性格,“不行,当着我的面喝掉,我知道你喜欢做一些小动作。”她包容和慈爱地看着罗睺,罗睺头皮发麻。端起药碗,他就闻到了一股冲鼻的味道,敏锐的嗅觉更是放大了数百倍的味道。其中仿佛有八角、桂皮、还有奇怪如虫子残骸之类的东西混合在一起,可怕无比。罗睺一口饮尽。泪水流了出来,真是怀念到极点的味道女子见罗睺喝完药,开始絮絮叨叨起来。那些家常小事早就被罗睺抛到记忆深处,可是在女子熟悉的声音下,记忆被勾起,重新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一声叹息打破了罗睺的恍惚。女子说道:“你要是不喜欢女孩子,妈也不介意你找男的。”罗睺下意识问道:“没有后代也没关系吗”女子的笑容多出无奈和一丝内疚,在几年前,她就明白了儿子的性取向。她抬起手,抚摸自己儿子成年后依然苍白的脸,“没有就没有吧,只要你过得开心。”罗睺沉默下来。刚在说“打胎”的事情,现在就面对这样的话题他感觉到梦世界对他的深深恶意。“不用担心。”罗睺瞥过女子眼角的皱纹,还有被染发剂也遮掩不住的白发,最终选择说了实话,“我有孩子了,对方不跟我姓,等生下来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