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出什么样的告密举动来”待到那时,哪怕武候王府遣人前来求娶,只怕安平郡主也会本着不能让钱诗雅丢了将军府脸面等诸多缘由,而毫不犹豫地拒绝若,真如此,她可该怎么办“小姐,老奴以为,你无需如此担忧。”王嬷嬷低声宽慰道,“以老奴的猜测,只怕,最多三天,武候王府就会遣人来提亲”“希望如此。”钱诗雅轻舒了口气,那不知何时轻抚胸口的手又放回原处,唯有眼角眉梢间流露出来的“一切尽在掌握中”的自信神情,却将她心里的真实想法给出卖。一旁,在钱诗雅回府后,就迅速飘到倚兰院前来围观看戏的鬼鬼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齐齐惊呆了。“卧槽,一定是我死亡的姿势不对,不然,岂会听到贱表姐信誓旦旦嫁入武候王府的话语”“都说鸟为食亡,人为财死,往常,我还不太相信,如今,还真是自打嘴巴啊”“权势富贵如烟云,生不带来,死不带走,至于为了这所谓的荣华富贵,做出这样大的牺牲吗”“贱表姐的想法,岂是我等凡夫俗子所能理解的”“啧此情此景,我只想送贱表姐不作不死这几个字”“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为贱表姐的做法点赞”“贱表姐时常说,小美人将世家贵女的尊严和傲骨双手捧上,任由武候王世子肆意践踏,如今瞧来,贱表姐自己才是这等令人不耻之人哪”“那些东西,能吃吗能喝吗能让人享受无尽的荣华富贵吗统统都不能”“滚开,杂种这世间,就是有了你这等置律法人情于无顾的蠢货,才会变得这般混乱龌鹾”“说得你有多聪敏似的也不过是一个拈着酸儒们男女七岁不同席大家闺秀理当足不出户男女肌肤相触,无论是否意外,女子都应该嫁给对方这些莫名其妙教条的蠢货”“怎么滴想打架”“打就打,谁怕谁”一瞬间,原本围观看戏,顺便暗搓搓地探听些和钱诗雅有关的谋划之道,从而在杜芷萱回到将军府的时候,立马跑到杜芷萱面前邀功的鬼鬼们,齐刷刷出声呐喊加油起来,更有好几个不怕将事情闹大的鬼鬼,逮着机会就抽冷子给钱诗雅和王嬷嬷这对主仆来了一两下狠的。皇宫接下来几日里,杜芷萱陆续地收到淑妃遣人送来的东西,因提前与太后秉报过,故,杜芷萱来者不俱,尽皆收了下来。当然,每次,依然都是齐雅欣这位“贵不可言”的宫女带队。而,这些东西,也如最初收到的那般,除了一些价值一般的物品,齐雅欣懒得下毒以外,其它的物品,却个个没能逃离齐雅欣的毒手。以至于到了最后,杜芷萱都不由暗叹,这齐雅欣也真是“宁可错杀一千,也不可放过一个”的典型啊这日,前往皇后寝宫里看望小公主的杜芷萱,就穿了新做的大红牡丹图案缎裙,外罩一件白狐狸皮毛的斗篷,将自己裹成了一个团子,却能从那映衬得皮肤越发莹润如玉的红宝石雕刻而成的小朵牡丹花璎珞中,瞧出她一袭华贵逼人的妆扮。再次选择了抄近道,再次迈入御花园的杜芷萱,一边欣赏着虽每日都能欣赏倒,但依然百见不厌的花草树木,偶尔呼吸一下冷雨后的清新空气,一边听着不论自己去到哪儿,都会蜂涌而至的鬼鬼们的吐槽话语。就在此时,一阵风吹过,几片打着卷儿的落叶坠落下来。而,从那颗哪怕在乍暖还寒的初春,依然长得特别茂盛的巨木之后,走来一位温和儒雅的少年,仿若是未料到闲逛下御花园,就能撞见宫里女眷似的,下意识地愣怔住了。待到他的目光落到了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杜芷萱面容上时,眼眸里就不由得浮现一抹惊艳来。“冲撞这位姑娘了。”这位少年恍惚了下,脸上浮现让人心生温暖的笑容,唯有那不经意间隐隐将他出卖的泛着淡淡红晕的耳侧,却表明他故作镇定的纯情,“还请姑娘原谅则个。”虽见多了无耻的人,但,这样惯于伪装的人,杜芷萱却也是第一次瞧见。于是,难得心生佩服的杜芷萱,淡淡地瞥了眼这装出一幅纯情无辜,并不知晓自己身份的四皇子一眼,心中冷笑,脸上却并无异样,更没有如对方意愿地那般驻足,与他闲聊几句,而是迅速收回目光,连嘴唇都没有动一下,径直从他的身旁越过。这几日,因着淑妃和齐雅欣等人算计,而令她在回秉太后后,毫不手软搜刮的好处,累积算了算,想必,已搬空了淑妃一多半私库。而,那些所谓不该知道的,或者该知道的宫内独有的私密,因着宫里那些无处不在的鬼鬼,每天习惯性地跟随在自己身旁,时不时就吐槽下,她也了如指掌了。那么,还为何要与装模作样的四皇子废话呢有什么,太后和皇后面前去说吧第459章 御花园里遇皇子2“姑娘留步”四皇子急切地唤了一声,眼见杜芷萱充耳不闻,若不追上前去,就会失去这样一个好容易才创造的机会,也顾不上愤怒杜芷萱这样甩脸子的行事姿态了,而是急行几步,拦住杜芷萱的去路。“以往,不曾在宫里见过姑娘,不知府上哪家呢”说着话的同时,四皇子特意抬起头,用一双连齐雅欣这样一个绝色姑娘都轻易就迷惑住了的,乍瞧之下盛满温柔和怜惜,细瞧之下,更能隐隐窥见闪烁星子,令人不忍抽离的眸光看着杜芷萱。那模样,若换了一个人,只怕会瞬间就生出自己是对方最纯然欢喜的人,天地间,唯有自己才能得到对方倾心爱恋的感觉来。只不过,杜芷萱却是其中的例外。就如眼下,杜芷萱只是淡淡地看着四皇子,仿若眼前只是路旁随处可见的一个陌生人似的:“你挡路了。”为了避免自己给杜芷萱留下一个不好的印像,四皇子顾不上思考杜芷萱的话意,只是急切地为自己分辨道:“我不是登徒子,只是”“宫中禁地,阁下的行为,未免失了规矩。”既然装出一幅不认识自己的模样,那么,早就从鬼鬼话语里知晓对方身份的杜芷萱,也如对方所愿地拿出世家贵女们遇见陌生人时应对此事的法子:“这可是后宫,阁下这般随意进出,随意阻拦陌生的女眷,可见,在阁下心里,这后宫都尽在你手了”话里话外直指四皇子有后宫的情况,只令无端被倒打一耙的四皇子脸色变了变,那自从被杜芷萱无辜甩了脸面后,就莫名滋生出来的怒焰,犹如被泼了几桶滚油般熊熊燃烧起来,只烧灼得他整个灵魂都为之颤抖起来。谁让这些年来,因淑妃颇受宠,又兼有心机手腕,更有强大有力的娘家支撑,而令四皇子因着那顺风顺水的生活,而几乎养成了一个“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脾性呢不过,一想到杜芷萱不仅仅是勇诚候府长房嫡长女,还是安平郡主颇为疼爱和依重的外孙女,更因那独特的莳花之技,而得到了太后称赞,并被太后赐封为三品实权荣华县主,四皇子又咬了咬牙,深吸了口气,压下胸口那些翻腾的怒焰,打定了主意待顺利地娶回杜芷萱后,就得好好地收拾一番杜芷萱,以泄心里的愤怒之后,才敛了所有不该外放的情绪,苦笑道:“让姑娘生气,是我的过错。”果然,皇宫中永远不缺因着各种利益,心里愤怒得恨不能立刻置对方死地,表面却还能“你好我好大家都好”的蛇蝎美人,更不缺这种为了那把椅子而不择手段,表面却还得将自己伪装出一幅温和儒雅、风度翩翩模样的皇子们杜芷萱摇了摇头,懒得再理会四皇子,由着一群见到这一幕而噤若寒蝉的宫女们扬长而去。待离得远了后,就有宫女提醒道:“县主,那位,可是四皇子。”“倒是我不敬了,来日得空再与淑妃娘娘请罪。”杜芷萱没什么诚意地说道,见诸多宫女面露犹豫,眼现忐忑,知晓众人都害怕出现那种“殃及池鱼”的情况,遂安抚地笑了笑,道:“都说不知者不罪,四皇子素来宽和待人,礼贤下士,想必心胸如宰相般宽阔,不会与吾等小女子计较的。”这话说得极有理,倒令众人舒了口气。很快,就到达皇后寝宫,与皇后请安问礼后,杜芷萱就从宫女手里接过准备好的匣子,递到正眼含艳羡地看着自己身上新裳的小公主手里:“呶,你的”“真给我做了”小公主欢喜地打开匣子,从里面拿出两套图案鲜亮,制作繁复的衣裳来,忍不住一件件展开,在自己身上比划了许久,末了,毫不犹豫地起身,拽着杜芷萱的手回了自己的寝殿。而,这时,杜芷萱才有空回话,道:“难得吃大户的机会,你我本是好友,又岂能不一起分享呢”小公主走到屏风后面,由着宫女为自己换上新衣裳,笑着打趣道“也就只有你,才会这样大方。”这话,说得确实不错。以小公主的受宠程度,即使皇后碍着诸多缘由,哪怕得了这样珍贵的云锦,却也得赐予那些妃嫔和重臣命妇们,却也命人做了许多云锦衣裙给小公主,虽不能像皇后一样穿戴,却也能隔三茬王就享受一番。当然,这十多年来,太后、皇帝和皇后私下里也赏赐了近三十匹云锦和蜀锦给小公主,只是,让小公主轻易就拿出来做一件新裳,却也会心生纠结,更不用说像杜芷萱这样大方。“反正是随手得的,又不用虚耗自个儿的私库,何乐而不为”杜芷萱摊手,耸肩,“难不成,像那淑妃一样,因着诸多不舍而将这些料子压箱底,年纪大了,想穿却都没办法穿戴,只能巴巴地赏赐与旁人”“这样的情景,想想,我就觉得呕得慌啊”杜芷萱摇了摇头,漫不经心地说道:“更何况,我若不将这些料子用了,回头,我那几位好姐妹若知晓此事,还不知会生出多少波澜呢”“我怎么觉着,你是乐在其中呢”小公主恨不能翻一个白眼,以表明自己对杜芷萱这种“睁眼说瞎话”的无耻行为的鄙夷。“哪有”杜芷萱端起茶杯,轻抿了口水,“我怎么觉得,你这儿的茶水,总是比我那儿香呢”“就连点心,也比我那儿更精致。”“没办法,谁让你不如我受宠呢”小公主从屏风后面转了出来,一袭艳红的缠枝莲图案的衣裙穿在身上,只衬得她越发地娇艳动人起来。“你这是赤果果地炫耀”杜芷萱扑上前来,对准小公主的胳肢窝就开挠,嘴里还不忘记说道:“我好羡慕嫉妒恨啊”“哈哈哈”小公主爽朗地大笑出声,“没办法,这就是魅力啊”第460章 秦王闻讯而动怒京郊大营明明是一袭最普通不过的黑色绣金色云纹大氅,穿在秦王身上,却让人生出一股见到尸山血海的腥风扑鼻,两股战战的感觉来。此刻,秦王正拿着一张信纸,慢慢地,仔细地,仿佛要将每个字都扣出来似的研读着。哪怕天宫中晒落下片片雪花,哪怕寒风呼啸,却也能从那明明本该落于秦王身上,却在坠落那刻突兀地打了个转的雪花,和抵达秦王身旁时就刻意放柔的寒风中,敏锐地察觉到秦王此刻的心情极端不好。“四皇子与荣华县主”清冽冰冷的声音响起,根本就不敢靠近秦王的一众武将和士兵们,就眼见秦王身后那被寒风轻柔掀起的大氅里,突兀地冒出一道寒光,只炫得人眼睛立刻阖上。待到众人睁开眼时,却发现秦王依然手握信纸,而,原本好生地挂在他腰侧的宝剑,仿若察觉到了他心里的不满和愤懑等情绪似的,竟突然出鞘不说,还生生将面前那半片墙头给劈成了碎沐哪怕是同秦王曾征战过,自诩早就见惯了各类大场面,往后,不论什么样的情况都不能让自己等人流露出吃惊诧异模样的将士们,在这一刻,都觉得头皮发麻,后背冷汗直淌。唯有乍听到杜芷萱消息的钱将军,铁面含霜地看着这个胆大包天到私下里派人盯梢杜芷萱的秦王:“拿来,给我看看”秦王并未刻意收敛心底的暴戾,只是随手就将信纸递给了钱将军,显然是不避讳让钱将军知晓自己私下里安插了人在杜芷萱身旁保护她这件事,“竟伤及她的清誉,真得该死”哪怕和杜芷萱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但,秦王却也知道杜芷萱绝不是外人嘴里议论过的嚣张跋扈、刁钻刻薄、任性妄为、泼辣不讲理、动辙打骂下人,更摒弃琴棋书画女红管家之道,一心钻研各类情情爱爱话本,在十岁参加宫宴时就对武候王世子一见钟情,从而当众请求太后赐婚,然后不顾武候王世子的冷脸,像一只哈巴狗一样跟前跟后,将世家贵女的尊严和傲骨全部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