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以“上梁不正下梁歪”出名的勇诚候府“就算勇诚候府与将军府是姻亲,可也没有不往自家去,偏寻姻亲帮忙的事”眼见成功地将杜芙震慑住,门房越发地瞧不起浑身小家子气,连普通乡绅富户家娇养的姑娘都不如,更给“候府姑娘”这几个字抹黑的杜芙。“你”生为候府姑娘,虽未能享受到独属于世家贵女的娇养生活,却也过着远胜许多大家闺秀和小家碧玉艳羡优渥生活的杜芙,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倒流,恨不能立刻就吃了杜芷萱和钱诗雅两人的肉,敲碎两人身上每一根骨头,再彻底将两人踩到泥泞里,从此以后再也不能翻身倘若,没有杜芷萱的交待,这个往日里被她当成路旁随处可见,轻易就能捏死的蚂蚁般的门房,又岂敢于众目睽睽之下,明晃晃地为难于她“我是武候王世子侧妃”杜芙咬牙切齿地说道,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压下胸口那些翻腾不息的怒焰,“我知道,今日,四姐就在将军府你立刻给我通传”“哟,原来是武候王世子侧妃啊”“武候王世子”几个字,被门房咬得特别重,就只差没有直截了当地挑明杜芙这个候府姑娘,竟在杜芷萱与武候王世子退婚之后,就忙不迭地攀附上武候王府一切,只为了那虚无飘渺的荣华富贵。“县主确实与咱们说过。”“我就知道,四姐从未忘记过当初的诺言”杜芙眼神发亮,满脸的即将大功告成的欢喜和兴奋,看向门房的目光里,也流露出一抹恶毒之意。门房嗤笑一声,看向杜芙的目光,犹如看街头巷尾极少见的傻子一般:“县主说了,候府五姑娘手段尽出,费尽心机,终于谋得了个武候王世子侧妃的名份,也算是求仁得仁。倘若,五姑娘在武候王府受了委屈,应该回娘家哭诉搬救兵,而不是寻县主这个外人。”“毕竟,前不久,将军府的姑娘才十里红妆地嫁入武候王府为世子妃。于情于理,将军府都应该偏帮自家人,而不是上赶着与人为妾的候府姑娘,你说,是这个理吧”“你撒谎”杜芙只觉得晴天霹雳也不过如此,谁能想得到,即便到了这个时候,将军府依然愿意站在钱诗雅身后不得不说,由姨娘教养长大的杜芙,确实不太明白“世家联姻”这四个字的真谛,否则,也不会轻易就被钱诗雅收买的那些下人蛊惑,竟以为钱诗雅早已被将军府众人放弃,自己跑到将军府闹一场,不仅能抹黑杜芷萱,更能影响到钱诗雅。第650章 五妹上门来求救2“四姐绝不会这般待我”杜芙频频摇头,目光茫然,神情惶恐,无意中与自家奶姐那阴恻恻的目光撞上,忍不住心底一寒,口不择言地吼道:“一定是你们欺上瞒下,故意为之”说着话的时候,杜芙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迅速从地上爬起来,并以一种离弦之箭的迅疾姿态,朝将军府内闯去。可惜,杜芙再次被早有准备的门房阻拦在外。这次,杜芙又跌了个“狗吃屎”,忍住全身骨头叫嚣不停地酸痛感,杜芙一边用手捶打着地板,一边哭诉道:“四姐,四姐,如今,只有你能救救我了”门房瞥了眼街头巷尾处探头探脑的行人,扯着嗓子,吼道:“这位姑娘,跟你说过千百遍了,县主并不在将军府。”“更何况,你是勇诚候府的姑娘,真受了委屈,也该寻勇诚候府为你做主啊”如此一来,无论杜芙找上门来这件事,是杜芙受不了钱诗雅的磋磨,抑或是以此为藉口来算计杜芷萱,都能将杜芷萱和将军府从此事中揭开来。不然,日后,再有那勇诚候府做了妾的姑娘,一个两个都跑到将军府来吵闹,岂不是令人误会呢当然,最最重要的却是让众人深刻地认知到勇诚候府一众人,为了攀附荣华富贵而随心所欲的处事姿态,和候府一众人从未停歇地坑害算计杜芷萱之举动,令人一如既往地将杜芷萱放在一个颇受人同情的“弱者”的位置上。杜芙瘫软在地上,无需刻意抬头,都能感受到四面八方那嘲讽讥诮的目光,和鄙夷不屑的议论话语。即便如此,对于早就将自尊和脸面踩到地上的杜芙来说,还真算不了什么。真正令杜芙无法忍受的,却是来自于自己奶姐那犹如淬了毒一样的阴冷眼神,和嘴角那抹令人见之心寒的冷笑。“侧妃,看来,荣华县主并非你想像中那般看重你。”“与其继续在这儿丢人现脸,不若立刻回府,与王妃和世子请罪,说不准,还能看在你是候府姑娘的身份上高高抬起,轻轻落下呢”杜芙抿了抿唇,一脸哀怨地看着门房,再配着她那柔弱的身姿,和泫然欲泣的模样,活生生一个受尽了委屈的可怜小姑娘。人,都是同情弱者的,就如此刻,四周的议论声就越来越小,并有那么几个不知来路的人一脸同情和怜悯地看着杜芙,纷纷为杜芙说起了辩驳之词。“即便荣华县主真不在府里,可,单单勇诚候府与将军府的姻亲关系,也该规规矩矩地将这位姑娘请到府里小坐片刻,而不是任由府里下人肆意吧”“不是说世家贵族们最看重脸面吗即便私下里与勇诚候府有着诸多龌鹾,但表面上却从未撕破脸的将军府竟会做出这等决定难道,和那即将嫁入秦王府的荣华县主有关”“啧荣华县主还未嫁入秦王府,这将军府就开始抖起来了,还真不知该说蠢呢还是蠢呢毕竟,说到底,荣华县主可是勇诚候府的姑娘呢真该抖威风的,怎么也该是勇诚候府,而轮不到将军府吧”就在这时,钱锦宏打马回府了。见着眼前这片乱局,钱锦宏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狭长的凤眼微眯,仿若漫不经心地打量了下四周那些看热闹的人,身上流露出来的独属于世家贵公子的威严气势,成功地令那些议论纷纷的人闭了嘴。“这是怎么回事”门房还来不及回话,就只见正默默思量着该以一种什么样的姿态,才能顺利地入驻将军府的杜芙,犹如那飘浮在望不到边际的大海里,即将沉没的那一刻,突然抓住了块浮木似的,用一种令人惊叹的迅疾速度奔窜到钱锦宏面前,胳膊一伸,就准备抱住钱锦宏的小腿,来个一番痛哭流涕的表述。“四表哥,求求你,让我进去吧”撕心裂肺的哭嚎声还在杜芙嘴旁打转,下一刻,杜芙就惊讶地瞪圆了眼,嘴巴张大到足可以塞入一颗鸭蛋,那勿忙间打好的腹稿,在喉咙旁打了好几个转,却怎么也没办法顺利地说出来了。无它,只因,钱锦宏竟以一种令人意想不到的角度,轻易地避开了杜芙冲撞的力道,并用一种特别不悦的目光瞪视着再次跌落于地面的杜芙。“这位姑娘,请不要胡乱攀扯他人,否则,我只能请你往衙门里走一趟了。”杜芙眨眨眼睛,串串晶莹的泪水滑落,衬着她那连摔了好几次的狼狈模样,莫名地给人予一种极其可怜落魄的感觉。“四表哥,我知道,我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只是,现在,我已经后悔了求求你,不要与我生气,更不要将我当成外人无论如何,我们都是一家人,我是你的亲表妹啊”钱锦宏连眼神都懒得施舍一个给杜芙了,真当他没瞧见杜芙眼底的狠戾和算计呢于是,钱锦宏朝门房招了招手,问道:“这是哪府跑出来的姑娘可有遣人报讯了”“四少爷,这位,正是勇诚候府五姑娘。”门房想了想,又补充道:“也是如今的武候王世子侧妃。”“勇诚候府五姑娘”钱锦宏冷笑一声,眼底眉梢间一片讥诮:“我怎么不记得,我那位姑父竟一连生了五个女儿”“四表哥”杜芙频频摇头,大颗大颗的泪水砸在地面上,竟激起了些灰尘:“你怎能如此狠心,竟不认我这个表妹明明,这些年,无论你得了什么好东西,都会立刻遣人送到候府与我们随意挑选,更曾三番五次邀请我们几姐妹一同出游,待我们几姐妹向来亲近,不分厚薄。”“如今,你竟翻脸不认人我简直不敢相信,往日里那个温柔多情的四表哥,竟会是一个冷血残酷的人”既然,今日无法进将军府,寻那杜芷萱的晦气,那么,就将钱锦宏这位三房嫡长子拖下水。她倒要瞧瞧,被自己一番话语毁了清白名声的钱锦宏,和三房夫妻两人,往后又会如何待杜芷萱这个罪魁祸首第651章 冷语讥诮五姑娘怀着这样的想法,杜芙表演得越发畅快起来,看向钱锦宏的目光里满是失望和伤心,配着脸上流露出来的黯然和震惊等神情,和那偶尔间流露出来的被“心上人伤害”的哀怨,令每一个围观看戏的人都脑补出许多精彩的故事。“呵”这次,钱锦宏终于将目光投向杜芙了。只是,那明明清澈透底,令人一眼就能窥知其想法的眼眸里,此刻竟满布着风雨欲来之诡异和沉闷,令被钱锦宏盯上的杜芙心里一个咯噔,难得地后悔起自己刚才头脑发晕之下做出来的决定来。“往常,总听萱表妹说,这世间,有一种病,叫做妄想,我还不相信。如今,见了真人,却不得不相信,古人诚不欺我啊”“原本,我还打算给你留几分脸面,如今瞧来,却是不需要了。”钱锦宏淡淡地看着神情惶恐的杜芙,仿若眼前并非曾经见过几次面的候府姑娘,而是路旁随处可见,轻易就能踩死的蚂蚁般,一脸的冷漠和淡然。“即便你们勇诚候府再如何地隐瞒真相,但,事实上,我们将军府遣人送到候府的那些物件,全部是送给萱表妹,而并非送给候府众人。这一点,将军府已澄清了无数次,而,候府老夫人也曾做出过保证。不过,如今瞧来,那所谓的保证,还真是空口白牙”“至于你说的邀请候府姑娘出游一事”钱锦宏冷笑一声,一脸的嘲讽和讥诮,“难不成,不是你们知晓萱表妹要与我们踏青郊游的消息后,使出了浑身解数,死皮不要脸地巴着萱表妹,上赶着跑过来搅和的吗”“我们念着两府姻亲的份上,只是与老夫人交涉一二,并未与候府掰扯此事,怎么,就让你们以为我们将军府是好欺侮的,随随便便就能给我们安个罪名”话落,不待杜芙出声分辨,钱锦宏就冷声道:“来人”“将这位五姑娘送到勇诚候府,与那老夫人好生地说清楚今日之事。”“对了,记得转告老夫人,让她约束好自家姑娘,别动不动就跑到将军府来认表哥。与我们将军府联姻的是候府长房,而非候府二房和三房。”其实,倘若可以的话,钱锦宏还真想放话说将军府众人真正认可的表妹,唯有杜芷萱一人。不过,为了避免众人非议杜芷萱,也为了不坠了将军府的声名,钱锦宏只能咬着牙关,将到喉的话又咽下肚去。杜芙彻底瘫软在地上,嘴唇蠕动了许久,却依然未能顺利地说出一句话,只是定定地看着钱锦宏远去的身影,和那在自己面前阖上的厚重大门。完了杜芙满脑子都是这两个字,已无法分辨心里涌现出来的是后悔,还是失落,抑或是绝望和哀凄等情绪了。唯一可以肯定的,却是无论回到勇诚候府,抑或是武候王府,等待着她的都将是来自于众人那疯狂可怕的报复。杜芙的奶姐双手环胸,以一种极冷漠的姿态,眼睁睁看着杜芙被几个五大三粗的婆子们抬起来,塞到路旁的一辆小马车里,一路朝勇诚候府的方向驶去,微勾的嘴角流露出一抹冷笑和得意。荣寿院远远的,钱锦宏就听到了那清脆悦耳的欢笑声。而,这样的笑声,令钱锦宏往前迈去的脚步顿了顿,脸上的严肃和冷漠等情绪,如褪潮的生海水般淡去。“四表哥”在钱锦宏出现在屋内的那刻,正依在安平郡主怀里,将安平郡主逗得乐开怀的杜芷萱就挥舞着右手,笑眯眯地招呼着钱锦宏落坐,然后,就急不可耐地问道:“快说说,外面怎么闹的”不待钱锦宏回话,杜芷萱又撇撇嘴,一脸郁闷地补充道:“我原本想亲自出面会会五妹的,不过,外婆说不适合,所以,我就只能继续待在院子里,默默地畅想自己伶牙俐齿滔滔不绝侃侃而谈手舞足蹈的一幕了”钱锦宏嘴角抽搐了下,很想告诉杜芷萱,有些词语是不能用到自己身上的。奈何,安平郡主也正目光灼灼地瞪视着他,一幅他若不立刻讲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就立刻圆润地从荣寿院滚出去的威胁和警告模样。于是,钱锦宏难得地心塞了。虽然早就知道,自己一干小子在安平郡主心里,连杜芷萱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但,即便再强悍的人,屡屡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