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怀着满腹的愤懑推攘自己那样凶猛的力道,哪怕现在回想起来,都让她觉得不寒而悚那可是长满了青苔的池塘旁啊“一尸两命”多么恐怖,却又让人觉得“淡然”的死亡方式只因,多年前,她的长姐钱涵梦,就是以一种这样的方式,结束了那条年轻鲜活的性命。如今,二十年后,这同样的一幕,又将在自己身上重演,这,算不算得上是所谓的“报应”抑或是说,钱家人的血脉里,都流淌着所谓的“寒凉”“薄情”就如当年,明明是钱将军强迫了她的娘亲。偏偏,钱将军竟能义正言词地指责她的娘亲,说是她的娘亲仗着“战友遗孤”的身份给他下了药,才会发生那些不该发生的事情就如,钱将军明明知晓她的身份。偏偏,却为了一己之私,而认定了她的“狸猫换太子”身份。这种无所顾及地给自己戴绿帽子的人,也是世间罕见就如,长姐钱涵梦,明明早有心仪之人。偏偏,在心仪之人成婚后,就毫不犹豫地下嫁候府。并刻意在她面前屡屡提及大老爷的俊美儒雅,风度翩翩,并一迭声地称赞大老爷是世间罕有的“好男人”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想让她主动跳“坑”,使出浑身解数勾引大老爷如此,才能让钱涵梦早早地离开候府这个困住她身心的牢宠。为此,钱涵梦宁愿找人蛊惑她,并心甘情愿地成全了她设下的“一尸两命”的死亡计策。就如,钱诗雅明明知道自己是安平郡主特意为杜芷萱准备的“垫脚石”,却不甘于“垫脚石”的身份,遂蛊惑着杜芷萱对武候王世子生出“爱慕”之心。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报复安平郡主哪怕,当年,是少年早慧的钱诗雅,使计留在了盛京;哪怕,钱诗雅自己放弃了与杜芷萱“不是姐妹,却胜似亲姐妹”的表姐妹关系,转而成为安平郡主手里一把用来磨练杜芷萱的“刀”;那又如何最终,钱诗雅依然利用杜芷萱对她的信任,让杜芷萱“痴缠”起盛京世家勋贵子弟中难得一见的“文武双全,俊美儒雅,凤度翩翩,性情和善”的异姓王府世子。而,安平郡主明知此事不妥,明知杜芷萱不可能逃离钱诗雅的算计,却依然静静地看着,并没有丝毫伸手拉扶杜芷萱一把的举动就如杜芷萱,明明知道自己的一生,不过是旁人手里不值一提的“棋子”命,却依然能活得那般“骄傲”“张扬”“狂放”。真以为,杜芷萱就不知晓,以安平郡主为首的一众将军府之人待她的情意,究竟有几分真,又有几分假真以为,杜芷萱就不知晓,太后和皇后这两位的夸赞,究竟是单纯地为了洗白她身上的恶名,还是仅仅将她当成可以拯救秦王于“水深火热”中的一剂“良药”真以为,杜芷萱就不知晓,她的“福星”命格,是早早就远离“皇族圈子”的安平郡主特意放出来的,为的,仅仅只是让杜芷萱能代秦王“挡劫”不,杜芷萱不仅知晓此事,甚至,还极好地利用了这些若非如此,杜芷萱又岂能活得这般随心所欲远胜于候府一众姑娘的逍遥自在因此,真要说“凉薄”之人,唯杜芷萱,才能排第一“呵”钱氏轻笑一声,却并不知晓,此刻的她,即便脑子里转过了许多念头,想做出一幅“自嘲”的神情来,却也不那么容易了。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而,对钱氏来说,真正面临死亡时,她竟觉得自己的大脑,从没哪一刻像现在这般清醒过也从没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清楚地认知到,自己这一生,就是个大大的笑话“钱涵梦,一直以来,我自认心机谋略、手腕魄力,样样皆远胜于你。万万没料到,到了此刻,我才知晓,其实,从最初,你就不曾将我放在眼里过”只怕,你的“死亡”,是因为你早就看破了将军府那掩于“温情脉脉”之下的“凉薄残忍”,才会不愿意再继续与这样的亲人周旋,相处而,杜芷萱这个往常从不曾被我放在眼里,任由我搓圆揉扁的黄毛小丫头,竟然是你的翻版只怕,在你死亡的那一刻,杜芷萱就开始了“藏拙”能将偌大候府所有的人,包括老夫人那个向来精明厉害的人都能瞒在鼓里,杜芷萱的手段,不可谓不高明。哪怕,钱氏极不愿意承认,但,不得不说,经过杜芷萱的一番努力,确实已得到将军府一众人真正的关切和疼宠,就连太后和皇帝这两位天下间最尊贵不过的人,也都给予了杜芷萱一定的真心。就连那桩带上了“拯救”“弃子”意味的婚事,也在杜芷萱蜜月期间就怀孕,并顺利产下四胞胎的消息传扬天下时,奠定了杜芷萱的“盛宠王妃”荣耀和地位“如今的杜芷萱,却完成了你想要做到的那些”钱氏眼底最后一抹光亮,也慢慢地淡去,“而,我呢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赖以生存的心机谋略,竟早就被杜芷萱这个黄毛丫头尽皆窥破。就连让自己稳立于候府内宅的“爱情”,也不过是自己的“妄念”。“大老爷和长姐,你们俩,还真不愧是夫妻啊”如此的“夫唱妇和”,如此的凉薄心狠,如此的自私自利准备收尾,最近几章码得比较慢,晚上那一更,要等我码完才能上传了么么大家第911章 重重迷雾隐真相勇诚候府,前院,书房这并不是杜芷薇第一次来前院,也并不是她第一次进入杜尚书的书房。只是,往常,哪怕杜芷薇闯下涛天大祸,在素来疼宠她的杜尚书和钱氏两人心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杜芷薇可是这两位的“爱情结晶”,见证了这两位的爱情履程呢偏偏,今日,却真得不同以往想起自己躲藏在暗处,亲眼目睹生母钱氏溘然离世时,杜尚书那仿若被人挖心剔骨般的哀嚎声;想起杜尚书在闻听钱氏跌落池塘时,那将所有侍候的下人全部打杀发卖的狠酷模样;想起钱氏浑身血水,狼狈不堪地被抬到产房前,看向自己时那仿若窥知到她内心龌鹾的清澈却又清冷的眼神一瞬间,杜芷薇竟驻足不前,伸出去的手,久久不能推开眼前这扇并不算太过厚重的木门。“薇儿来了,怎么不进来”透过书房那大肆敞开的窗户,早早就瞧见杜芷薇身影的杜尚书,估摸着杜芷薇已经抵达门前,却不知为何,并未踏入这间书房,不由得轻叹了口气,目光在有些萧瑟冷清的书房里巡视了一遍后,遂径直起身,亲自打开了房门。“父亲。”杜芷薇猛地垂眸,心里的惊惶无措,忐忑不安等情绪,轻易就将她整个人湮没。“薇儿,你”杜尚书虽注意到了杜芷薇的茫然惶恐,却只是单纯地以为,杜芷薇只是亲眼目睹钱氏“被害”的场景,而心神失守,寝食难安,才会听到点风吹草动就惶恐不安,一幅急欲逃离的姿态。于是,杜尚书默默地将到喉的“训诫”话语咽下肚去,就连那张连日里遭受“母逝”“妻儿死”双重打击而变得越发刻板肃穆的面容,也难得地柔和了几分。“待祭拜结束后,我将扶灵回乡。”杜尚书慢慢地说道,如今,真正与他血脉相连的亲人,唯杜芷薇一人了更何况,杜芷薇还是钱氏留下的骨血这些年来,他将大部份的时间和精力都放在权势荣耀上,剩下的时间和精力完全被钱氏占据,分给杜芷薇的时间和精力少之又少。如今,乍眼瞧去,才惊觉“岁月不饶人”当年,那个牙牙学语的小姑娘,竟在短短时间里就长成了个大姑娘“原本,我早就与你母亲商量了,要为你精心筹备一次盛大的及笄礼。只是”杜尚书轻叹了口气,谁能想得到,这世间,竟有这么多的意外呢正黯然神伤的杜尚书,并未注意到垂眉敛目,作出一幅“恭谨”姿态的杜芷薇,闻听此言时,眼底猛然间迸射出来的“仇恨”之光“不过,往另一方面去想,最近几年间,我们候府的名声,确实大不如从前。”真以为,杜尚书就没将所谓的“内宅阴私”放在眼里呢不过是碍于“孝道”,而只能任由老夫人骑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当然,最重要的却是老夫人拿捏出了一个“度”,虽屡屡踩在杜尚书的底线上,却因并未越界,而让杜尚书在钱氏的劝说宽慰之下,将这满腹的愤懑和怨怼之情给暂时掐灭了。至于候府几位姑娘被老夫人教养出个“爱慕虚荣”“唯利是图”“自私自利”的性子这一点,杜尚书并不放在心上。总归,杜芷薇这个他真正放在心上的姑娘并未被“养歪”,就成。“三年孝期,说长,确实很长,说短,确实很短,关键在于它能让你得到什么,又收获什么。”“父亲,你是说”杜芷薇轻舒了口气,微微抬眸,不着痕迹地观察着杜尚书。待到她发现杜尚书看向自己的目光一如既往地疼爱关切,仿若并不知晓推钱氏落水的“罪魁祸首”就是自己似的,那颗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落回原地。不论钱氏基于何种缘由,并未将“真相”告之杜尚书,总归,如今,却是实实在在地便宜了她“不错”杜尚书眼含欣慰地看着杜芷薇,显然是很满意杜芷薇的聪慧和机敏,“我们大梁王朝,向来重视孝道。为父已筹谋好,待你守满双重孝后,定广邀宾客好友。而,这场宴会,将交由你来安排。”如此,不愁不能将杜芷薇的名声打出去,并顺势为杜芷薇谋得一桩“四角俱全”的大好婚事显然,杜芷薇也想到了这一点,不由得眼含孺慕地看着杜尚书,一脸的信任和依赖:“父亲,我听你的。”杜尚书微微颌首,道:“既如此,你回房收拾一下东西,待到祭拜结束后,你就与我一同回乡。”“是。”杜芷薇那紧绷了许久的精神和身体,也在此刻彻底放松下来,行了一礼后,就告退了。在杜芷薇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前院后,杜尚书脸上的那抹浅笑立刻消失,眼底也有寒光隐现:“事情,可查清楚了”而,隐于暗处的管家,悄无声息地上前,行礼道:“是。”“说说吧”杜尚书并没有翻看管家递上来的那叠资料的打算,只是微微垂眸,顺势端起放在手旁的茶盏。管家的声音平板无波,不带丝毫情绪,将自己调查到的事情,详尽地告知杜尚书。“果然”杜尚书轻叹一声,脸上的神情,在袅袅的茶烟中看不太真切,就连声音也仿若从遥远的天边传来似的,让人听不出喜悲来,“既然,这是夫人的遗愿,那么,就将所有知晓真相的人,全部处置了吧。”轻飘飘一句话,就将钱氏落水一事,定义成对侍候老夫人的忠仆,知晓老夫人暴毙一事和钱氏有关,遂本着“一不做二不休”的想法,不仅收买钱氏身旁侍候的下人,更毫不犹豫地自己亲身上阵最终,在重重的算计之下,心机谋略轻易就能碾压许多人的钱氏,也落得个“马前失蹄”,被一众算计得手的凄惨结局。听出杜尚书话外之意的管家,眼底没有丝毫的波澜:“是。”第二更来啦,么么大家哟第912章 勇诚候府欲分家“唉”杜尚书又一声长叹,划破了一室的静谧。“回头,你带人将钱氏的嫁妆封存起来。待到三年后,薇儿出嫁时,再将这些嫁妆交给薇儿。”这,就算是他这个做父亲的,给予杜芷薇这个十多年来,未曾给予多少关心的女儿的一点补偿吧管家再次躬身应道:“是。”“将我之前让你准备的账本,庄子店铺地契这些东西呈上来。”杜尚书沉吟片刻,道:“唤二房和三房的人过来,我要准备分家。”“分家”杜芷萱惊诧地瞪圆了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消息“树大分枝。”秦王的嘴唇动了动,在杜芷萱那过于澄澈的眼眸里,倒底还是到喉的为杜尚书“辩驳一二”的话语给咽下肚去了。“不愧是混迹于朝堂几十年,能当得起老谋深算这样评语的兵部尚书啊”杜芷萱似笑非笑地斜睨着秦王,在她看来,任何朝代里,能混得如鱼得水的“武将”,都不是真正的“直肠子”。甚至,因着他们那幅被人强加的“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从不弄虚作假的憨厚老实性情,而让那些真正“奸猾”的武将,比那些精明外露的文官还要混得好“遭算计的次数多了,就自然而然地学会了文人那一套了。”秦王一脸坦然地说道,那模样,那姿态,若换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