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傻乎乎以为他当真是来和自己喝酒,但是眼下动弹不得,只好焦急地诱以钱财:“若是十倍不成,那便百倍或者壮士自己说,你们想要什么,我都双手奉上。壮士也不必担心坏了招牌,我夫君富可敌国,你们下半辈子可吃喝不愁,何苦再替人做这等勾当”“你这话我可听多了。不过是想引你丈夫前来救你罢了。”这几人相继围了过来,“不过你也别害怕,那雇主并非要你性命,不过和我们玩玩而已,之后保你平安无事。”楚千翘蹙眉拧眉,这下心里不由得泛起了害怕。她发现这几人简直油盐不进,说什么都不能叫他们回过弯来。她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之前的镇定不过是以为自己可以反客为主,而现在却发现这些人根本听不进去她的身体开始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若是被这些人侮辱,不如给她一刀来得痛快。“你们、你们不要过来”楚千翘惊惧地大叫起来,“快停下你们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们但是你们若得罪了我,我保证你们一定没有好下场”“嘿嘿。原本没有雇主的交易,你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我也是甚欢喜。不如少点挣扎,也许还能得趣呢。”“就是就是,倘或得了趣,没准以后还得求着我们呢。”听着他们粗俗的污言秽语,楚千翘惨白了脸。心里不断想着这会儿青苏应该已经发现自己失踪了,那么孟景闲一定在找她吧。也许他现在已经过来了,也许他马上就破门而入了砰就在此时,门口传来巨响,带着从外面吹入的亮风。楚千翘眼前一亮,孟景闲来了就如同经常在话本子上见到的英雄救美,总是在最迫切、最需要的时候,那个人就会来,他就会来楚千翘心里情不自禁地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眼睛立刻泛起水雾,往门口瞧去。却见那人眉目白净,哪里是孟景闲,原来是老横头。“小丫头,可真巧,今儿个又遇上了。”楚千翘忽视掉心里一闪而过的失落,高兴地喊道:“多谢横大哥相助”“这句话留着我救你出去再说吧”老横头一笑,手里的匕首迅速脱出,众人都还看不清楚,那匕首已经准确无误地将楚千翘身上的绳子隔断了,衣服却没有一丝破损。楚千翘得了自由,又看到楚横相助,心里底气顿生,知道自己算是逃过一劫了。那五个壮汉自然不会善罢甘休,立刻便和老横头打了起来,只余出一人来捉楚千翘。楚千翘便也不甘示弱地与他拧打起来。老横头余光一直留意着她的动静,眼下看着她突然使出武功,便多看了一眼,随即整个人一怔,差点被对方击中要害,好在他反应快,很快避过了,收敛了心神反击。他的武功自然不必说,那五个人压根不是他的对手,很快那小破屋便承受不了激烈的打斗,门板都被震坏,几个人都跳到屋外。那为首的便吹了个口哨,四面八方很快就聚拢过来不少人。楚千翘这才看清楚,他们大概是身处一个山贼寨子中。一群山贼拿着武器来势汹汹,虽然见识过老横头的厉害,楚千翘还是不由得有些担心。不过老横头也不是个有勇无谋之辈,他不是打不过这些乌合之众,但是真要以一己之力打败这些人,不但费时而且费力。而且这些人不走眼劫了“孟夫人”,那之后孟景闲自然会来收拾他们。于是便一边打着,一边趁机拉住了楚千翘,带着她撤退。山道崎岖多弯,不过丝毫难不倒老横头,他本就是山野之人,比那些山贼更会与山相处,因此下山的熟练程度丝毫不逊于他们,任凭他们紧追不舍,却总能甩开一段距离。下了山,那些山贼便不敢大张旗鼓地追了,随说梧州是他们的地盘,但是钱严已经倒了,安城来的钦差又还在,他们少不得要收敛,只好愤愤而归。不过这些山贼也不担心楚千翘会报复,梧州有权有势的人他们悉数知晓,楚千翘并不在列。她只是个外地人,那雇主也说了楚千翘是业郡过来探亲的小户人家,因雇主的丈夫看上了她,想纳她为妾,雇主作为正妻,面上不能拒绝,因此想毁了楚千翘的清白,好叫丈夫绝了纳妾的心。这样的小户人家,料她也翻不出什么浪,至于刚刚前来解救那人,在梧州的道上也未曾见过,看来也不过是形单影只的外地人罢了。而楚千翘这边才刚下了山,已经在心里想该怎么一举铲除那个山寨了。“横大哥,你怎么会突然出现”楚千翘有些后怕,“今日真是多谢你了。”老横头道:“我来梧州游历,便听说了此处谷家寨横行无忌,作恶多端的事迹,因此一直在计划着带上朋友荡平这个寨子为民除害。今日本是先来打探一番的,刚巧遇上了你,也算有缘。”“原来如此。”楚千翘顺了顺气,“听他们的语气,他们经常受雇于人,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我来梧州这么些天了,光顾着钱严,没查到这些人,实在失职。”老横头看了她一眼,却转而问道:“你会武功”他突然来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楚千翘愣了一下,老实回他:“嗯,我有一位教习我武艺的师父。”老横头便越发起了兴趣:“女的”“你怎么知道”楚千翘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总觉得老横头有些不太寻常。“纵是江湖儿女,也有男女之防,何况你们这些闺阁小姐,教习武艺这么亲近的事,自然不能让男子来做。”这解释也算合理,楚千翘被糊弄过去,便笑道:“那你为何突然对我的武功这么感兴趣女子会武功的虽然不多,但是你混迹江湖,想必见得不少,有什么稀奇。”老横头哈哈一笑:“的确不稀奇但是你的武功招式,像极了我的一位故人。”他一字一句吐出她的名字:“傅襄。”楚千翘大吃一惊,没想到他与自家师父竟是旧识,突然便有种莫名的亲切:“果真如此为何没听到我师父提起你”老横头道:“她不爱提往事。难道,她还提起过别人不成”楚千翘仔细想想,傅襄虽然跟她说起过江湖的一些趣事,不过的确没格外提起过谁。话到此处,楚千翘纵是榆木疙瘩,也觉出老横头与傅襄的不寻常来了。“那你”楚千翘侧过脸瞧着他准备再问。“小心。”老横头将她拉了一把,可是楚千翘的手臂处的衣衫还是被划开了一个缝。梧州百姓的屋前经常会有用竹竿搭起来的架子,用以挂腊肉或者晾晒衣服,这会儿他们正巧走过别人的屋前,楚千翘没有留意,胳臂正好要撞上竹架子,被老横头这么一拉,倒是避开了架子,却被架子上的竹竿尖尖划开了衣服。楚千翘连忙遮掩。老横头却只掠过一眼,却怔住了,不由自主地握住了楚千翘的胳臂,从衣衫破开的地方仔细瞧了两眼。楚千翘的胳臂上有一片比小拇指片还要小的梅花状的胎记。颜色浅浅的,与原本的肤色几乎无异,因是生在手臂内侧,因此知道的人并不多。老横头心里一震,原来嘴角不由自主地荡开笑意,以前那么个小丁点儿,居然长这么大了楚千翘则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还来不及挣开他,已经有人先她一步扣住了老横头的手,狠狠地甩开了他。“前辈这是做什么。”孟景闲面若寒霜。第78章 早夭叔叔楚千翘眼前一亮,孟景闲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过来了,心里顿时卸下石头,这会儿才算真的安心。她抿了抿唇,也疑惑地看向老横头,他刚刚的反常让她也觉得古怪。但是老横头救了她,这点可不要让孟景闲误会,她生怕两人在这里打起来,便抢先道:“我被山贼劫了,是横大哥救了我。”“抱歉。我来迟了。”是孟景闲闷闷的声音。“你我”楚千翘张了张嘴。老横头看这两人的反应,哈哈大笑了起来:“日近薄暮,还是先去吃饭,有什么话,咱们到时再说。大街不是说话的地方。”虽然方才老横头的举动有些似“轻薄”,但是楚千翘却对他生不出恶感来,而且也没来由地相信他不是这种人。“横大哥说得是,我们先去吃饭吧。”她低眉偷看孟景闲,他刚刚恐怕是误会了,好歹先去酒楼,在街上若起了争执,那可不好看。孟景闲还没应答,老横头却笑扬声道:“丫头,以后你可不许叫我横大哥了。”“为何”“你将我的辈分说低了。”老横头走近,在此握起她的胳臂,确认似的再看了一番,才压低了声音道,“你该叫我叔叔。”“叔”楚千翘下意识地接了一句,便抿了唇,闭口不语。她的叔叔们可都在安城,若是老横头搞错了还好说,若是他别有所谋,来套她的话,那可就麻烦大了。孟景闲眼眸微眯,心里猛地想到了什么,神色微变,沉声道:“入夜便不好进城了,先进城吃饭如何。”确实,大街不是方便说话的地方,楚千翘看了老横头一眼,还是仍旧以之前的称呼相称:“横大哥,先吃饭吧。”老横头打量着她,眼神与之前全然不同了,像是带着几分长辈的关切,而且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强装起几分长辈的稳重:“你受了惊吓,是该好好吃上一顿,至于谷家寨孟小子你知道该怎么做吧”他将孟景闲也降了辈分。孟景闲点头:“嗯。”几人便去了酒楼,路上楚千翘不断想着到底是什么“叔叔”,又想着孟景闲微变的神色,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她还有一个叔叔,那便是少年早夭的六叔难道她不由得偷偷打量老横头,难怪她之前一直觉得老横头与父皇有几分相似,如今再细细看,确实如此难不成、难不成当年早夭的六叔还尚在人世,只是离开了皇宫不,万一老横头是个骗子怎么办楚千翘稳了稳心神,告诫自己不要轻易路上马脚,先看他如何说。几人在梧州最好的酒楼包了最顶上的三楼整一层,去了最隐蔽的雅间就坐,待菜品全部上齐,便叫酒楼的小二们都在楼下守候,不许上来。楚千翘本来肚子空空,如今面对美食却没什么胃口。“丫头,先吃饭。”老横头道。楚千翘摇摇头,抬起眼看着他:“你为何自称我的叔叔”老横头佯装无奈地笑,缓声道:“看来你是真的忘了,你曾经有个早夭的六叔他姓楚,单名一个横字。木黄横,我老横头也是这个横,不过姓氏很久没用了,有时候连我自己都快忘了。”楚千翘大震,他真的是六叔孟景闲悄悄在桌下握住了她的手,楚千翘连忙敛了心绪,楚横少年早夭,很多人都忘了他,但是他的名字被有心人记住且利用也是有可能的。楚横死时她才几岁,虽然不记事,但是那是明明白白昭告天下的死亡,怎么蒙混过去而且,听他的语气,他似乎笃定她的身份便是公主了。会不会、会不会他知道了自己是公主,便佯装成六叔来骗她“你记错了罢,我没有什么早夭的六叔。况且楚横那是早夭的先六皇子,你伪装他可是大罪。”楚千翘语气冷淡,甚至带了些恐吓。老横头被她装模作样的可爱逗得哈哈大笑起来:“我将我的秘密都告知于你,你却还想瞒着自己的秘密。小翘儿,我少时还抱过你,没想到那时候的小奶娃娃长大后却学会骗人了。”楚千翘本来就容易脸红,这会儿听他以长辈的语气叫自己“小翘儿”,说自己以前是“小奶娃娃”现在却学会骗人云云,一下子脸上便不受控制地腾起红晕。孟景闲听到“小翘儿”眉间一皱,想到他先前还趁着楚千翘的衣衫被划破而握了她的手臂,声音更是沉了下来:“你有何证据,证明我夫人便是当今的公主,而你又是早夭的先六皇子呢”他将“夫人”二字咬得极重。老横头左右瞥了他们两眼,笑吟吟道:“证据嘛,便是小翘儿手臂内侧的梅花胎记,浅浅的很秀丽的一朵,只我们这些亲近的人知晓,怕是孟小子你也不曾知道吧。”他略带得意的语气让孟景闲的面色更黑。楚千翘心里微震,下意识紧了紧胳臂,的确,她那里有一块极小的胎记,不为外人道,只有亲人长辈才知晓。她心里已经相信了一大半,但是双唇微张,还是改不了口,明明、明明她的六叔已经死了啊“我很喜欢你这个小娃娃,比那些大人好玩多了。但是太后不喜我,你是她的心肝,她总不让我跟你玩,我便偷偷来找你玩,不过你一个奶娃娃,不记得我了也是自然。”老横头还是笑眯眯的。“可是,他已经死了”楚千翘疑惑地低问,算是侧面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