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算起来,父皇已经毒。药入体半年多了日后便是再调养,那些寒毒也驱不走了楚千翘一想到这些,便止不住地颤抖。九香九香我不会放过你我绝不会放过你见楚千翘神色凄然而又冷厉,孟景闲伸出手去,抚了抚她的眉心。“你觉得是谁在指使九香”楚千翘缓了缓脸色,问孟景闲。孟景闲道:“这个我尚且不知。但是,凡是做过,必留痕迹,你不妨派人搜搜她的房间,也许会有发现。”楚千翘苦恼地摇摇头:“已经搜查过了,她的房间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那一定是你的人搜得不够仔细。”孟景闲一字一句道。第90章 一石二鸟楚千翘想了想:“那我再亲自搜一遍。”她派青苏和慕鹊去搜查过,这两人都是心细如发,却也未发现任何可疑的踪迹。“今日是楚皇寿辰,等会儿宴会便要开始,你怎能不在场”“这事儿不解决,我心里始终放心不下。还有点时间,我先回飞鹤宫一趟。”打定主意了,楚千翘便飞一般地往回赶,回去了便直奔九香的房间。命人将九香房间的帘子都扯掉,窗子都打开,因此小小的一间屋子被阳光照得亮堂堂的。楚千翘凝神屏气,只带了青苏和慕鹊两人搜查九香的房间,现在旁人都不能让她放心。正在她搜查之际,突然背后被人拍了一下,她回头一看,却见是穿了太监衣服的孟景闲。他不知何时神不知鬼不觉便换了行头,混进了飞鹤宫。楚千翘一愣,下意识有些想笑,不过今日的事情实在太让她愤怒与伤心,笑意还未到底眼底便已经消失。青苏与慕鹊早已认出了孟景闲,却也没有说话,安静地等楚千翘吩咐。楚千翘自然也不戳破,只道:“给我认真搜,仔细搜。”九香的屋子很简单,都是一些惯常用的东西,别的花哨之物一概没有,简直不像一个姑娘家的房间。也难怪青苏与慕鹊第一次没搜出什么东西来。而孟景闲身为刑部尚书,之前便常跟罪犯打交道,搜查起来比起她们自然更加仔细。这九香的确将幕后的人藏得很好,在自己的屋子里,一点也找不出来任何旁人的痕迹。连孟景闲也是找了好半天,才突然发现她的一双鞋子有异常。这是一双普通的青色鞋子,但是被主人束之高阁,楚千翘也未曾见九香穿过。这鞋子布面都是朴素的青色,唯一的点缀便是两只鞋子上面都分别串了一颗大珍珠。这珍珠从成色上来看,一看便知是假的。很多宫女没有钱买真珍珠,便只好买假的替代,因此这些假珍珠便格外大,图个好看亮眼。这倒也符合九香的身份。因此她们看了都没什么想法,只以为是九香最近买的鞋。只有孟景闲一眼便看出了这珍珠有问题。他两指捏住珍珠,微一用力,珍珠便从接缝处断开,里面竟是空心的,放了薄薄的一张纸。楚千翘惊奇不已,连忙从孟景闲手里拿过小小的纸片,翻开来看九。此时,孟景闲已取出另一颗珍珠里的纸片,那上面写了另一个字香。原来这珍珠里头藏着九香的名字。这原本不是什么秘密,但却被主人珍而重之地收藏,而且从纸片的磨损来看,这两张纸片时常被主人拿出来观看摩挲。既然这名字并不出奇,那么能让她这样珍藏的原因,便是写下这两字的人。楚千翘仔细看了看,似乎有些眼熟,但是太久远了,实在不太记得这是谁的字迹。倒是孟景闲不急不缓地吐出三个字:“韦蕴凉。”楚千翘恍然大悟,这正是韦蕴凉的字迹原来、原来不止是袖舞,九香竟也是韦蕴凉的人九香竟也思慕着韦蕴凉她藏得这么深,恐怕连袖舞都不知道呵韦蕴凉又是韦蕴凉从楚一晗到袖舞,从袖舞到九香。这辈子又靠着迷惑女人来替他做事卖命,他也就这点能耐了。无耻的韦家人,竟用这等下作的手段,妄图悄无声息地害死她的父皇想到这些,楚千翘的眼睛都红了,谋害她父皇的人就在自己身边,她竟助纣为虐了这么久若不是今日楚思玥偶然发现此事,九香还在暗地里给自己父皇下毒楚千翘颤抖着声音,咬牙切齿道:“将九香带过来。”青苏应道:“是。”连忙悄无声息地退出来。慕鹊紧随其后,也悄悄跟了出去,道:“咱们公主如今可伤了心,肯定与孟大人有话要说。”青苏低声道:“你倒看得明白。”慕鹊回道:“我还看不明白,岂不是白煞了飞鹤宫大婢女一职。”两人说话间,不敢耽误,快快地往关押九香的屋子里去了。而楚千翘还站在原地,双手紧紧握拳。孟景闲则伸出手包住她的手,慢慢扯开她的五指,与自己的手紧紧相握。她感到一丝暖意,缓缓地叹了一口气。孟景闲道:“你想怎么处置九香”“我不知道”楚千翘摇摇头,“但我绝对不会放过她,我不会让她好过的,我一定要折磨她”孟景闲用力握住她的手:“嗯,自然不能放过她,你也别气坏了身子。”“这件事与韦蕴凉牵扯上了,最好能趁机将韦家拉出来。只怕九香死也不肯指认韦蕴凉。”依过去那些例子,但凡被韦蕴凉迷住的女人,各个死心塌地,宁可自己受苦,也不愿出卖他。也不知韦蕴凉给她们灌了什么迷。魂。汤。说起来,上辈子她好像也被灌了一碗,好在还有吐出来的机会。就看九香肯不肯吐出来吧。楚千翘便道:“我先审审她,若她愿意指认韦蕴凉,我们再将这件事揭出去。若她不肯再押送大理寺吧。”正在思量间,九香便被带到了。就在她这间小小的屋子里,楚千翘扯下她嘴里的布条,此刻对她充满了厌恶:“我已经查出来了,你下的是水草粉,那东西本身无毒,但是你利用它与银制品的相克,产生了寒毒。九香,你说是不是”九香沉默着听完,只在听到“水草粉”时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又恢复正常。她素来沉得住气,先前楚千翘最看重她这个品质,如今却恨得牙痒痒。好在她沉默的时间并不久,很快,她便张开了嘴巴,低声道:“公主既然已经查明,九香只好供罪了。是,一切都是九香做的,九香想下毒害皇上。”楚千翘冷冷道:“理由呢”九香抿了抿唇:“九香的父母死于一场饥荒,而那次饥荒,皇上处置不当,下拨的赈灾粮食不足,害得我父母活活饿死。九香一直怀恨在心,如今终于敢于去做的。被公主发现,是九香的命,九香不怪。”“若是你的父母知道,你为了个男人将他们拖出来打掩护,可知他们会多伤心”楚千翘冷着声音,将九香的那双珍珠鞋兜头扔到她脸上。楚千翘记得,进宫的宫女身份都会仔细调查,这九香的父母确实死于饥荒,但那时候并不是赈灾粮不够,而是被当地官员侵吞了。父皇知道后大怒,严厉查处了那些官员,换了另一批官员,还增加了赈灾粮。就算这是归在父皇头上,但那时候九香的父母去世,她还尚在襁褓,也因为父皇下了政令,让人将所有死于这场饥荒的百姓留下的小孩都接入宫中,九香才得以入宫。当然,那时候楚千翘还未出生,这些她都是听楚后说起的,不过九香的身世也算可怜,她便记在了心里。一个襁褓里的小孩子会对父母之死那么记恨吗一派胡言而已九香被狠狠一砸,才看清楚那两颗假珍珠已经被打开,里面的纸片已经不翼而飞。不用说,一定是被楚千翘拿着。她死死地盯着珍珠鞋,突然笑了起来:“公主觉得我是为了纸片的主人做的”“难道不是”楚千翘将纸条在九香眼前展开,一字一句念道,“九、香。”“你的名字。”楚千翘冷笑,“这字迹的主人,叫韦蕴凉吧。”九香面无波澜,虽然看上去和平时无异,但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同了:“公主果真慧眼,这的确是韦大人的字迹。”她皱着眉头道:“不过,韦大人并不认识我,也不知道,我在偷偷地倾慕着他呢。公主你将这大罪附加在韦大人身上,可着实冤枉他了。”听她的语气,楚千翘便知道此事无望了,冷着声音问:“这么说来,你是不愿意指认韦蕴凉了”“没做过的事,为何要去指认平白冤枉了好人,九香于心不忍。”九香看上去还是眉目温顺的九香,然而眼神里的倔强几乎是不加掩盖地露了出来,“这事确实与韦大人无关,那两个字是我偷偷从韦大人送给公主的字画、书信中剪下来的,装成是韦大人特意写给九香的。因公主从来对韦大人的东西不上心,他送什么来,你便统统扔进储物阁楼,因此是从不知道的,九香也是看中这一点,才敢大胆去剪的。公主不信的话,可以派人去阁楼将韦大人的书信字画翻出来,可知有一副山水画的配诗里,正好有九香两个字,被我剪出了个窟窿。”楚千翘怔住了,没想到她竟有这么一番解释,一时又气又怒:“你对他这么忠心,你可会多看你一眼你可知道,所有人在他眼中只是垫脚石,你或许连垫脚石都算不上,却要为他付出生命,这是何苦念在我们情分一场,你若指认韦蕴凉,将这些年他指使你做的事情全部说出来,我可以放你出宫,留你一条性命。”九香却丝毫不为所动,仍旧说道:“九香已经说了,这事确实与韦大人无关,要九香污蔑忠良,九香恕难从命。”污蔑忠良楚千翘简直要被气笑:“那就押送大理寺吧,让大理寺来审。”“公主,等等。”孟景闲道,“慕鹊、青苏,你们先将她依旧押下去。”楚千翘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数次例子证明,孟景闲做什么都有他的理由,于是点点头:“照他说得办。”青苏两人这才动手,将布条重新塞回九香嘴里,带她回了原先的空屋子。楚千翘问:“你有何想法”孟景闲回道:“依我多年审讯犯人的经验,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在严刑下低头,有些人是抵死不从的。从刚刚的表现来看,九香就是这类人。她是铁了心保韦蕴凉,是不会供出他的。何况,若是真将韦蕴凉拉出来了,也便到了与韦家正面对抗的时候了。皇上寿辰刚过,也才刚刚发现之前中了寒毒,还未来得及调养身体,实在不是一个恰当的时机。”楚千翘眉心皱成一团:“但是我势必不能放过九香。她侍候了我这么多年,若是对我下手,念及多年情分,我或许还不会对她下重手。但她千不该万不该,将杀心动到我父皇身上来说我恶毒也罢,我一定要好好折磨她,让她生不如死”“你这不是恶毒。若是有人想动我爹的主意,我也不会轻饶。”孟景闲徐徐道,“只是,我有个一石二鸟的计划,翘儿不妨听一听。”“什么计划”“你可知道,忠亲王楚阔的小儿子楚一骁,在闺房之事上有独特的癖好”第91章 借刀杀人楚千翘猛一听到,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楚一骁在闺房之事上的特殊癖好虽然知道孟景闲不会在正事上浑说,更不会故意说些下流之。语,他提到楚一骁这件事,那肯定是有关联的。但是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直接听到一个男人对她说闺房之事。她略不自在地咳了咳:“这个我的确不知,是怎么回事与你的一石二鸟之计,又是什么关系”“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楚一骁这几年在闺房之事上与常人不同,非常粗暴与残忍,已经玩死过好几个姑娘了。”“什么”楚千翘一惊,“玩死”她不明白什么叫“特殊癖好”,以为只是闺房之趣与别人不同,但是到底怎么不同,她是想不出来的,更不敢往深里想。没想到楚一骁的这个“特殊癖好”竟玩死了好几个姑娘若说男女之间有些别样的闺房之趣,楚千翘也能理解,但是既然涉及到人命,那么就完全不一样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孟景闲看了她一眼,慢慢说道:“楚阔有两子两女,只楚一骁是妾生子。这原本也没什么,但是楚一睿无论从身份、相貌还是才能上,都压他一等。许是这个缘故,久而久之,楚一骁便没有上进之心,几年之前,他还在朝中任官,后来便告病辞了官,安心当个闲散郡王了。”“的确如此,然后呢”楚千翘也记得,楚一骁曾经也在朝中当过官,虽然才干算不上优秀,但也不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