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现在,怎么办”莫如云叹了口气,用手转着轮椅手柄上的摇杆,到了两人的面前。那一日的毒,深入骨髓,他用尽了办法,也只是勉力变成了现在这般的模样,腰身以下,没有半点儿的直觉,要移动,只能依靠轮椅代步。“怎么办”行千里微微扬眉,瞪了一眼垂首跪在不远处,一脸歉意加坚定的蝶千舞,低声问道,“蝶千舞,要不,你教教本殿下,要怎么办”“蝶千舞知错,请行殿下降罪,一应刑法,蝶千舞皆愿领受。”蝶千舞的拳头微微攥紧,她做梦都没想到,她也会有如此不淡定的一天。此时,她已是把莫锦儒安顿在了她住的小院,喂了会让他陷入昏睡的丹药,没办法,“仙人迷”无药可解,她要来请罪,总不能把他绑起来吧再说了,昏睡过去,总好过忍耐对那种事儿求索而不得的痛苦吧“谁要你领刑我是问你,这事儿,要怎么办”行千里一怒之下,抓起手里的一个茶盏,就朝着蝶千舞的面前丢了过去,他真是想不明白,这往日里比冰块还要更冷、更无情的女人,怎得竟是,一爱上了什么人,就成了柔情似水的多情种子了一抹紫色的身影闪过,接住了行千里摔向蝶千舞的杯子,又是一闪,便回到了行千里的身后,轻轻的,把那没溅出半滴茶汁的茶盏放回了他的手边,“千里,你怎得又急躁了你应也是清楚的,我们现在要做的,是解决问题,而不是摔砸东西,发泄怒气况且,这杯盏,似乎,是水儿送你的吧若是弄坏了”被血罂粟这么一说,行千里才蓦地想起,刚刚被他顺手丢出去的东西,是风清水送他的一套七件琉璃盏中的一个,顿时,心疼的拧紧了眉,果然,还是太容易冲动了呢,刚刚,若不是血罂粟给他接了下来,此时,他怕是要心疼的只剩下捧着杯盏的碎片后悔了。“都成了这个样子了,还如何能补救”行千里低低的嘟囔了一句,便是扭头把目光转向了血罂粟,果然,水儿不在的时候,他,才是他们这些人的主心骨啊,想来惭愧,他和莫如云明明是占着后宫之中,最最高贵的两个位置,在面对这样的变故的时候,还是会,力不从心。“人死犹能复生,为何,做错了事,就不能弥补”血罂粟妖魅的一笑,伸手,揉了揉行千里的额头,柔声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他们两人想要借着妖王的子嗣来起事,那,我们不如,就遂了他们的心意”听了血罂粟的话,众人皆是微微一愣,继而,便是明白了他的意思,皆是认同的点了点头,觉得他的这个办法甚好,然后齐齐的把目光转向了蝶千舞,言外之意,她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她这“妖王陛下”,是当定了“我”感觉着聚集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蝶千舞张口结舌了半天,才不得不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这事,因她而起,她,当然得负责,亲王殿下们没有为难她,让她亲手处死莫锦儒,这已经是极大的仁慈了,她若是再不识好歹的拒绝,那,就真真是给脸不要脸了“蝶千舞知道了,定用心,补过。”罢了,反正,只是要一个孩子而已,莫锦儒的年纪也不小了,也是时候,让他有一个孩子了,不然,待到他那被她几乎是压榨光了妖气和境界,连修习武技仙术都要从头再来的身子,再年长几岁,怕是,要孕育子嗣,都要难了。“这两个家伙”得到了蝶千舞的应答,血罂粟便是把木光转向了被捆成了粽子的二长老和她的女儿,“先关到密室里去吧暂时,我还没有闲心对这两个家伙用刑”本书由首发,,第六卷妖神界第三章商议离开了仙妖殿,蝶千舞风驰电掣的回到了她的住处,既然,承诺了诸位亲王,要补过,那,自然,不是她一人能办得到的,她,还需要跟莫锦儒支应一声,让他配合她。进了门去,蝶千舞便是闪身到了床边,看着莫锦儒双手揪着被子,缩着身子睡得样子,不禁心中一暖,她从来都不知道,家为何物,此时,在她的住处见了莫锦儒,她,才是明白了,有所爱之人等待的地方,便是家。“锦儒,别睡了。”蝶千舞伸手在莫锦儒的腰侧上拍了一巴掌,见他没反应,这才蓦地意识到,他是因为服了药,才沉睡不醒的,不可能被这样唤醒,不禁失笑的拍了拍自己的后脑,从衣袖里拿了一个小鼻烟壶出来,送到了他的鼻子下面,让他闻了闻。闻了鼻烟,沉睡中的莫锦儒皱了皱眉,宛若珠玉的皮肤也是因此而泛起了微微的红,唇中,本能的便是发出了一声被人吵醒的不悦抗议,但,即便是抗议,也是十足的令人浮想联翩,“唔”“你这妖精,怎得连睡着的时候,也这般的勾人,嗯”蝶千舞笑着掐了掐莫锦儒的脸,俯身,吻上了他的赤唇,她也算是“品尝”过不少男子的了,但是,想莫锦儒这般的,能让她倾心动情的人,他,还真就是第一个,“醒醒,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说。”听了蝶千舞的话,莫锦儒乖乖的睁开了眼睛,活动了一下他那柔若无骨般的身子,腻到了她的身边,伸手,环住了她的腰,举手投足,皆是魅惑,“我现在应该称呼你”“舞,或者,妻主。”因是被风清水赐了王族的身份,蝶千舞也是等于有了与上仙族的贵族们平起平坐的资格,换句话说,只要她愿意,也可以,如所有的上仙族女子一样,迎娶诸多夫侍。她让莫锦儒称呼她名字的尾字或者妻主,无疑是在变相的许给了他,她的正夫的位置,须知,在仙国,不论是侧室还是随侍,在身份上,都等同于是“奴”,是其妻主的“私有物品”,不论身家背景如何,都只能称呼自己的妻主为妻主大人,或者,主子。若是逾越,那可是会被处以家法的如果,再遇到是严厉或守旧些的,被赶出家门,或者卖去青楼楚馆,也不是不可能“舞”莫锦儒怯生生的叫一句,有些难以置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见是蝶千舞没错,又小心翼翼的闻了闻她颈间的香味,没错啊,此时在他面前的,的确是蝶千舞无疑啊可,可是她竟是,允他叫她的名字这般想着,莫锦儒又是伸手,搓了搓自己的耳朵,四下里看了看,见只有他们两人,才依旧是有些不信的问道,“你,是在跟我说话么”像他这种不知被多少人沾过了身子的不洁之人,能蒙她不弃,留在身边当一个随侍,都是极大的荣幸了,至于说,成为正夫,那根本就是,他想,都没敢想过的“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我不跟你说,还能是跟我自己说的不成”知莫锦儒是自卑,蝶千舞只是浅浅一笑,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身子前探,把自己的额头顶到了他的额头上,柔声说道,“怎得觉得嫁给我,会辱没了你”“怎么会”莫锦儒紧张的出声辩解,但是,说出的话,却是声音越来越小,“锦儒是觉得嫁给会辱没了你我”刚刚,蝶千舞出手救他,那就定然是听到了他跟二长老的对话的,也就是说,即便,她以前时候,不知道他的那些个丑事,现在,也定然是知道了的,知道了他曾做过的那些她怎么可能“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蝶千舞抿嘴一笑,一个翻身把莫锦儒压到了身下,低头,用力的吻上了他的赤唇,“从今以后,你,都是我的,这,就足够了。”“是,蝶,莫锦儒是你的人,从今以后,莫锦儒,都只是你的人”听着蝶千舞温柔的劝慰,莫锦儒顿时开心的流下了泪来,昔日里,从来都不会被他放在心上的,在他的折磨下,至死,都还只是笑着的跟他说着,放下执拗,才能得到幸福的行非果的映像,越来越清晰了起来,眉眼如画,赤唇如血以前时候,他怎得就那么糊涂,竟是没有发现,自己跟他,长得何其相像吻去莫锦儒的眼泪,蝶千舞难得的感觉到了对风清水之外的人,有了心疼的念头,“我毁了你的修为,你,不恨我么”“不。”莫锦儒摇了摇头,环着蝶千舞的手稍稍紧了一些,“修为没有了,可以重新修习,若是,错过了所爱之人,又如何能挽回的来舞,莫说你要的只是我的修为,便是你要的,是我的命,我也会心甘情愿,满心欢喜的捧给你拿去莫锦儒,只是个命贱福薄之人,此生,能遇见你,已经,是最最幸运的事情了”“你倒是大方。”蝶千舞撇了撇嘴,低头在莫锦儒的肩膀上咬了一口,“我可是很小气的,十几年前,你断我一条胳膊的仇,我可是记得清楚的很,嗯,如何,怕不怕我报复你”“我连自己一并赔给你,你想砍哪里,就砍哪里,你看,可行不”知蝶千舞是在逗自己,莫锦儒也不担心害怕,就只是抿嘴一笑,把自己的胳膊伸到了她的面前,“不如,你先咬上几口,就当是,收点儿利息”“贫嘴。”蝶千舞笑了笑,坐起身来,伸手,把莫锦儒也拖了起来,“先不闹了,我有要紧的事,跟你说”“我会跟二长老划清界限的,当时,你也应听到了,她,跟我并没有什么血亲。”见蝶千舞一脸的认真,莫锦儒顿时猜到了,是与二长老有关,他被她蒙骗了这么多年,利用了这么多年,连生父,都是遵循了她的命令,亲手害死,虽然,当时他并不知道,行非果是他的生父,但是,弑父的愧疚,却是足够他悔恨一生。“这个,我知道,我要说的,是另一件事。”蝶千舞点了点头,对莫锦儒的反应颇有些意外,但是,略微一想,他所受的教育,便是明白了,心下里,不禁又是一阵酸酸的痛楚,以前,她只道是对他厌恶痛恨,怎得,就不曾想,他去做那些个事情的时候,其实,也是心中无奈和痛苦的呢且不说,那些个“道貌岸然”的人,对他的百般玩弄,会不会弄伤了他,单是,那一个个鸡皮鹤发的恶心模样,让她对他们笑,她就是做不到的“另一件事”莫锦儒微微一愣,继而,瞪大了眼睛,“是殿下们降罪下来了么你有没有依着我刚才教你的说告诉他们,都是我勾引你的,你,你也是一时糊涂”刚刚出门之前,与蝶千舞又是一番温存之后的莫锦儒,很是“紧张”的拉住了她的裙摆,嘱咐她道,如果莫如云他们责难,就告诉他们,是他勾引她的,他们都是对他深恶痛绝的很,定是会把怒气发泄到他的身上,转而饶过她的此时,他问的,正是蝶千舞有没有依着他嘱咐的辩解。“你是傻子,还是当大祭司殿下是傻子,嗯”蝶千舞伸手朝莫锦儒的眉心处弹了一下,半是调侃的说道,“你好歹也是我的男人,我是那种遇了麻烦,把自己的男人推出去,给自己避祸的混蛋么嗯”“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是说”感觉到蝶千舞落在自己身上的,炽热的目光,莫锦儒心虚的缩了缩身子,那时候,他的确是那么想的来着,她救自己,不过是一时冲动,待冷静下来了,就会弃自己于不顾了,不过,没关系,他本就是该死之人,在死之前,能享受到所爱之人不惜一切的救自己出险境,值了“再敢这么污蔑我,小心我家法伺候。”蝶千舞笑着朝莫锦儒的腰侧拍了一巴掌,没有再去过多为难。不得不承认,在莫锦儒对她说出那话来的时候,她的心里,是极其感动的,不管他以前时候,有多么的荒唐,今时今日,他能对她说出这种话来,都是表明了,他已经,不再是以前的他了,蝶千舞自认是个小气的睚眦必报的人,但是,对说出了这样的话的他,她却是,本能的,便原谅了他以前的所作所为。“大祭司殿下给了我们补过的机会,需要你跟我一起做才行。”蝶千舞深深的吸了口气,原原本本的把血罂粟的计谋跟莫锦儒说了个清楚明白,末了,还特意强调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