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江鹤微微低头。两人对视。江鹤面无表情,五官好看得像是专业仪器算出的精确值。他的眼神只是轻轻一扫,很快淡掉。阮星眯了眯眼。这家伙看着就像是教科书级别的好学生。可阮星忘不了小卖部的事情。坐在阮星后面的陈家瑞不禁咂嘴:“啧啧,星姐这眼神,我操苏妲己啊。”“……”阮星回头瞪了陈家瑞一眼。“星姐你可别告诉我,你想要撩高岭之花啊……”陈家瑞凑过来。“哪朵花?”“哎呀,就是江鹤啊!”陈家瑞说得更明白,“星姐原来你也还是看脸的啊,这家伙长的是很帅没错,但不好驾驭啊,感觉他只会对题目发/情……”阮星没接话,只是懒散地靠在椅背上,手腕搁在桌上,指尖转着百乐p500。“反正吧——”陈家瑞仔仔细细地将江鹤打探了一番,除了那张挺会长的脸以外,全身上下都是一股令人不爽的气息。“没什么人味儿。”阮星轻声笑了,这个形容十分地贴切了。“话说回来,星姐你是不是对江鹤有了点小兴趣?”陈家瑞不忘继续挖掘。“陈家瑞。”“啊?”“你再继续说话,下个被刘老头宠幸的对象非你莫属。”陈家瑞:“……”下了课,陈家瑞刚准备讲话,这个时候门口传来了一声喊——“阮星出来!”是李奇。李奇此时倚在阮星的班门口,他烫了泡面头,全身上下找不到一点校服的影子。李奇虽然个子不高但胜在五官深邃,油嘴滑舌的性格让他的女性缘好到爆棚,阮星是他女性朋友圈的中心人物之一。“换新鞋了啊。”阮星低头扫了一眼李奇的鞋,领着李奇往楼梯间走。阮星的班在年级也算是很不错的班级,下课仍奋笔疾书的人不在少数,要是李奇一直在班门口骂骂咧咧,那阮星还真有点过意不去了。虽然她不是什么学习班子,但并非目中无人。“是啊。”李奇眉飞色舞起来,“这双yeezy700,三千多入手的。”“那还杀你妈?”阮星挑眉。“哎呀气话气话。”阮星摇摇头:“没你爹妈,我看你敢不敢在学校这么张扬。”“是是是,星姐教育的是。”李奇屈从。阮星说话的方式向来很直接,不喜欢太拐弯抹角,修饰太多,但奇怪的是对每个人都很受用。恃美行凶。这是很多人对阮星的概括。“到底怎么了?”“我妈不知道突然着了什么魔说要把我送到国外去,烦死人了,说什么要让我得到改造,重新做人,你说这不是瞎搞吗?”李奇靠在楼梯旁的栏杆上,没个正形,“我在国内潇潇洒洒,我才不想走。”“别人都想去,你还不想去了?”阮星调侃道,“不过到哪里天才的标准都是一样的,去不去没两样。”“是啊!我安静做个草包挺好的。”李奇激动地说道,“哎,我无法舍弃小龙虾、麻辣烫、毛血旺、烧烤、猪脑子啊。”“那你找我有什么用?”阮星看了一眼手表,还有三分钟上课,“要我蒙面劫机?”“好啊好啊!”“……拜拜。”阮星转头准备走。李奇拦住阮星的去路:“哎呀开玩笑的,我妈说我这次月考考好了就啥都好商量,这次我旁边坐的是你们班江鹤,那个年级第一——”“你要我帮你联系?”“这个总可以吧!”江鹤……“我还是劫机吧。”阮星摇摇头,“我跟那个谁没讲过话,没把握帮你。”“哎呀!你这张脸一凑过去,是个男的都下面硬心里软,肯定没问题的。”“……”铃铃铃——尖锐的铃声瞬间刺穿整栋楼。阮星的声音就杂糅极具穿透力的铃声之中……“我试试吧。”声音落,高挑纤瘦的身影已经朝着教室的方向大步迈过去。阮星不爱找事做,但却答应了李奇。权当找乐子。-一天的课上完,作业多的如山一般堆积,八点半结束的晚自习后,还有一个到九点半的晚晚自习。这个晚晚自习,阮星一般是不上的,她更愿意用这个时间和朋友出去吃夜宵,或者上上网。不过今天,阮母叫她回家,来客人了。阮星胡乱塞了几本教辅在包里,拎着包大步流星地往校外走。夜已经深了,像刚洗干净的黑加仑。轿车的鸣笛声划破了沉静的夜。阮星朝着地铁站的方向走,鳞次栉比的高楼闪着晃眼的光,她的脸原本就十分立体,在不断变幻的光下,更精致了。斑马线旁,她看到了一个颀长的身影。“诶。”阮星走到他旁边。江鹤偏头,低头。五彩斑斓的光洒在他的脸上,像阳光穿过教堂彩色的玻璃。他没说话。“我朋友月考和你一个考场,你借他抄一下。”“行。”……就这样?这么简单?这么没脾气?几辆车飞驰而过,红灯张扬,阮星的长发上绣上红色的光芒。“看我做什么?”突然,江鹤问道。“做/爱行吗?”阮星挑逗。江鹤没接话,也没面红耳赤,甚至一点表情也没有,冷得可以。“你怎么不上晚晚自习,好学生?”阮星又问道。“跟你一样。”“你也是家里又有事?”阮星问道,心中不免有些奇怪——他不是只身来这里上学的吗,能有哪门子事情?阮星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江鹤,才发觉……他似乎弯了一下嘴角,带着一丝嘲讽和得逞的意味——操。他压根就是不想和她多扯,随口一逼罢了。江鹤的小表情藏得很深,若非阮星也是个人精,哪里看得出来!此时月光下,他已经收起了小狐狸耳朵,敛去表情。绿灯亮了。阮星也懒得和他继续尬聊,迈开腿准备离开这儿。她一个步子刚刚迈出去,一股拉力就从她的校服领子上牵制住她,阮星向后一倾,这时候一个有力的手臂稳住了她……一辆右转的车飞驰而过。“看路。”江鹤的手从阮星领子上松开。第3章 脾气阮星上了电梯,用钥匙打开了家门。阮星的父亲经商,母亲是一家国企的高职,两个人平时对她的管教并不严格,唯一的要求就是学习成绩不可以掉,其他的就任她随意造作。“阮星回来了。”阮母看到阮星回来了,赶忙站起来,把阮星拉到客厅里,沙发上坐着一对中年夫妇,和一个跟阮星差不多年纪的女孩,“这是陆伯伯一家。”阮星点了点头,声音不甜不腻,没有丝毫阿谀奉承的意思,只是保持着体面。“陆伯伯好。”她的眼神扫过那个看上去精明的中年男人。“陆伯母好。”她的眼神扫过那个珠光宝气却又体态稍显臃肿的中年女人。最后,她的眼神落到了那个水灵灵的女孩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