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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她的手,力道大得几乎捏碎她的骨头,“你灭了赫云家多少香火,你自已心里有数以前我觉得亏欠了你,才放你一码,你也答应过我,再不会用这个鬼方子的,你居然言而无信”甘夫人哆嗦着唇道:“侯爷您要仔细想想,若是我真的给兰丫头下了什么药,她为何不来告诉您,非要等到今天谁知道这张纸上写的方子是真是假就算是那个方子,难道不能是长公主她让人抄写的吗”侯爷冷笑一声,“当年的事我没告诉她,你又说这是张绝方,旁人不知的,她怎么会知道”甘夫人怔了片刻,见侯爷已经深信不疑了,她深知侯爷的禀性,若是你直承错误,还能求得他的宽恕,若是死抵不认,只会令他更加厌恶。她当即便流下泪来,哽声道:“侯爷,我错了,我不该这么做可是您要相信我,这是兰丫头刚入府时候的事情,后来您教训过我一次,我便没再做了,真的,您要相信我”定远侯失望又伤心地看着甘夫人,半晌才道:“下药的厨子杖毙,你给我到佛堂好好静心思过,直到你真心悔改为止”说罢掉头便走。当年,定远侯也是无意之中发觉,甘夫人给几位妾室都下了药,令其不孕,觉得甘夫人这般作为太过阴狠了,曾经狠狠地责骂过她一顿,逼她发誓再也不用这种法子害人,才放了她一马。原来,他以为这是妻妾之间争宠争出来的风波,也没怎么放在心上,他本不在意庶子女,即使几个妾室都不能生育,也没什么关系,而且甘夫人为他生育了三子二女,怎么也是赫云家的功臣,他总是念着往日的情分却不曾想,她反倒是变本加厉了。甘夫人大惊,侯爷平素公务繁忙,根本没时间到佛堂来看她有没有悔过,那她要到哪年哪月才能从佛堂出来一想到后半辈子都有可能青灯伴古佛,忙扑上去拽住侯爷的裤子,哀求道:“侯爷,您好歹看我们夫妻二十余载,为我留点脸面。”定远侯很失望地低头看她,“我没将你赶出府,难道不是给你留了脸面放开”“放开”不放甘夫人死活不放,扯得定远侯的裤子几乎掉下来。二爷和二奶奶在一旁吓得不敢言语,他们还从未见父亲这般怒过。定远侯拉扯几下,失了耐心,提腿就是一脚,甩开甘夫人,大步离去。这一脚,当然是控制了力度的,只将甘夫人踢开,有些疼,却无伤。甘夫人怔愣片刻,随即泪如雨下。她自嫁进侯府,定远侯或许也曾与她冷战过、争吵过,甚至责骂过她,可挨窝心一脚,却还是头一遭,尤其当着儿子媳妇和满厅下人的面,这叫她以后拿什么脸见人。妾本庶出 第一百零九章雕好最后一颗香木珠,郁心兰让千叶将木珠钻孔,再用细红绳穿好,在接头处连了打了一个蝶双飞的络子。这手串是准备送给娘亲的,正好明日娘亲会来府中玩耍。郁心兰看了看天色,已近掌灯时分,连城还没有下衙,难道是大庆国使臣又有约边想着,边出了寝房,沿着抄手游廊走到正厅,让人将正厅的四扇大门大开着,一眼就能望到对面的大门。巧儿快步从院外进来,见到小丫头站在正厅外,便知大奶奶肯定坐在正厅里,忙走进去,福了福,小声禀报道:“刚才婢子去厨房催菜时,听到厨房的崔嬷嬷说,侯爷罚甘夫人去佛堂静修,周总管还拖了一个厨娘出去,听说是要杖毙呢。”郁心兰吓了一跳,去佛堂静修,可是个不小的处罚了,甘夫人最近又干什么坏事了吗“你听谁说的”巧儿十分肯定地道:“府里都传遍了。”那就应该是真的了。郁心兰想了想,遣了紫菱送几块刚做的手帕去宜静居。不多时,紫菱转回静思园,附耳道:“是真的,纪嬷嬷说,长公主殿下将那份药单交给了侯爷,侯爷当时便怒冲冲地走了。”一纸药方就能让父亲这么生气,直接定了甘夫人的罪郁心兰惊讶了一番,也就放下了,不管怎么说,甘夫人到佛堂里静修一下,只对她有好处。殊不知,若不是因为之前侯爷便知有这份药方,刚刚不久前又抓到过甘老夫人的把柄,侯爷是不可能仅凭一张纸,就定甘夫人的罪名的。郁心兰又等了小半个时辰,饭点都过了,连城还没回来,也没差人来送个口讯,她是孕妇,经不得饿,不得不先吃了起来,边吃边等。没等回赫云连城,倒是把长公主给等来了。长公主是来拉她一起去宜安居,给甘夫人求情的。两人挤在一顶小暖轿里,长公主面授机宜,“一会儿你劝父亲几句便成了,甘夫人毕竟算是你的婆婆,而你现在也没有事儿,那些药材并没伤到你,若是不劝,则显得你心胸狭窄了。只是你怀了身孕,不能跪拜也不能情绪激动。”就是说装装样子而已,不装显得不孝顺,而并不是真的要劝父亲打消送甘夫人去佛堂的念头。郁心兰会意地点头。婆媳俩到了宜安居的正厅外,里面正热闹着,下人们都十分紧张,不知侯爷的火气是不是会发到自已身上来。长公主示意小丫头先别忙着通报,侧耳细听。甘老夫人也赶到了,正向侯爷求情,“都是我这个老婆子没教得好,侯爷要罚就罚我吧,还望念在钰儿给您生儿育女的份上,宽宥了她这一次。老太婆给您磕头了”于是一通混乱,侯爷拉着甘老夫人不让下跪,二爷、三爷忙着劝父亲劝外祖母,二奶奶、三奶奶则在为甘夫人抹眼泪。三爷恳求道:“父亲就原谅了母亲这一次吧,实在也是改过了的,不然大嫂怎么会怀上身子。”长公主听到这话,暗哼了一声,示意丫头禀报。待听得丫头唱了名,厅内众人都诧异地看向门口。郁心兰扶着长公主的手臂走进去,向侯爷盈盈一拜,柔声道:“媳妇给父亲请安。”甘夫人瞪着眼睛看向长公主和郁心兰,心中恨呐,这两个人必定是来看我的笑话的郁心兰抬眸看清楚甘夫人的目光,顿时决定不给她求情了,连孝顺的样子都不装了。二爷夫妇和三爷夫妇忙向长公主见礼请安,给大嫂行了礼。三爷满怀希望地问,“不知大嫂来此有何事”郁心兰轻轻一笑,迎上侯爷深不见底的眸子,柔声道:“媳妇听说父亲令大娘暂居到小佛堂中静修,特来送送大娘,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得上的。”二爷的脸立即变了,语气不善地道:“大嫂这是何意莫非你还盼着母亲去佛堂不成此事虽是母亲有错在先,但母亲毕竟也是你的婆婆,你如今怀了身子,并没受任何影响,难道不该帮着劝劝父亲吗母亲年纪大了,若跟前无人尽孝,万一有个闪失怎么办”郁心兰怯生生地垂下眼帘,有几分小媳妇胆小怕事的样子,又露出几分狡黠,“父亲有令,不能不遵从呀。其实在小佛堂里,只是茹素,其他的与在宜安居,也没有什么区别,况且小佛堂就在宅中后院,二弟下了衙,就可以去堂前尽孝的。”“你”赫云策差点喷了一口血出来。倒是侯爷的眸中露出几分欣赏之色,没装模作样地扮孝顺、扮贤惠,也没是非不分的心软,倒是有几分当家主母的气度。三爷赫云杰的神色变了变,开口之前先看了眼父亲的神色,复又闭上了嘴。侯爷最后拍扳,“红缨、红箭,你们快点帮夫人收拾行囊,乘入睡前搬过去。否则,我就让周安带人过来了。”盖棺定论。二爷还想说什么,二奶奶忙暗踢了他一脚。甘夫人原本还存着一丝希望,现如今也破灭了,不想在侯爷心中失去自已坚强的形象,尤其不愿让长公主看到自己狼狈的一面,便吩咐丫头们道:“你们快去收拾,多了不用,只要十身换洗的衣服,日常的用具便成。便是一时少拿了些,明日再回来取便是,你们又不是不能离开佛堂。”这会子倒是有了几分当家主母的爽利。看完了热闹,长公主便叫上郁心兰走了。郁心兰向长公主解释道:“不是媳妇不想求情,只是觉得,媳妇即使求了情,只怕大娘也觉得媳妇是在笑话她”长公主只是嗯了一声,她本就是带媳妇过去装样子的,免得被人说闲话而已。回到静思园,连城还没有回来,直至深夜,他才从军营赶回来,拖着一身疲累。寝房里,郁心兰坚持给他留了一盏灯,光线虽然昏暗,却照得他心里暖暖的。更衣梳洗后,他轻轻地揭开被子躺进去,轻轻地将睡得香甜的小妻子抱入怀中。一夜好梦。郁心兰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发觉连城正单手支头,侧着身子看着自己。她缓缓绽开一个俏丽的笑容,“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声音甜甜软软的,带着晨起的娇憨。赫云连城弯唇笑了笑,“子时三刻吧。怎么不多睡一会儿”“营里很忙么”“昨晚出了点事,官驿里进了贼,似乎是要偷什么东西,有一名大庆国使臣受了伤。”郁心兰吃了一惊,“进了贼没抓到吗”“没有。”“对你会不会有什么影响”这是她最关心的问题。赫云连城笑了笑,“暂时不会,已经请了六扇门的高手来破案了。”郁心兰追问,“那万一抓不到呢会不会有影响”赫云连城绕开这个话题,“怎么会抓不到你要不要再睡一睡,我先上朝了。”郁心兰坐起身来,她现在一天睡十几个小时,哪里会困。服侍着连城更衣的时候,听他道:“今天岳母会来吧我早些回来陪你。”“有事还能早些回来”“已经转到刑部的六扇门了,我这儿没事了。”虽说出了偷盗案,是由六扇门的人来破案,可毕竟是发生在大庆国使团下榻的官驿里,使团的安全由连城负责,官驿外特意加强了兵力保护,这个失职之责,怎么也逃不掉的吧郁心兰为此很是忧心,见到了娘亲、几位婶婶和诸姐妹时,笑得也十分勉强。今日春光正好,郁心兰便带着诸人到小花园里赏花、晒春日暖阳。大伯母和六婶婶是自己强烈要求来的,二伯母是被拖来的,几位未出阁的姐妹,都打扮得花技招展,看着侯府的奢华,郁珏和郁琼眼中都露出了嫉妒羡慕之色,郁琳也随众人来了,不过神情恹恹的,想是还没从上回的打击中恢复过来。原来,郁心兰还想邀请吴为也到内宅来玩一玩,与几位姐妹见一面的,可因为甘夫人刚被打发到了佛堂,府中气氛紧张,只得作罢,只在中午请众人吃了一桌席面,便作出精神不好的样子。温氏心疼女儿,便想带着人先回去,可有话还没跟她说,先使了众人去院子中看桃花,这才道,“过几日就是你三姐的婚期,你记得回来给她添妆。”郁心兰点了点头,“娘放心,这事儿我心里有数。”温氏又道:“上回你要我查的和哥儿屋里少炭的事,已经查出来了,是黄柏这小厮贪了许多,不但是拿了和哥儿的,还拿了瑞儿的,还有前院存放在小仓库的一些你父亲说,这事儿要告诉给姑爷知道。”郁心兰眉心一蹙,“黄柏就算是偷了府中仓库里的炭,犯的是家现,要怎么罚便怎么罚就是,为何要告诉连城”温氏仔细说道:“拿了不少,还换了不少。你父亲说,他一个下人,便是想贪一些,也应该多半是拿下人们用的木炭,而不是银丝炭,想是为了给什么人用才对”这话里头有话呀。郁心兰想了想道:“这话我带给连城,让连城去找父亲便是了。”温氏立即笑了,老爷可不就是等着女儿这句话么。而后,她便带着众人回府了。连城今日的确是提早了些回府,不过刚好在与岳母错过了。听到郁心兰说起黄柏偷炭之事,一开始还不大以为然,想着是岳父大人的意思,总要去问一问,给岳父一点面子,便乘着时间尚早,派贺尘去了一趟郁府。贺尘再转回来的时候,脸色似乎与平常没有什么两样,可回话的语气却有几分不以为然,“郁老爷说这事必须跟您说。”赫云连城微感诧异,他现在忙着使困的接待事宜,白天陪使臣们游山玩水,晚上还要参加各式各样的宴会,很难抽开身,再加上昨日夜里的盗贼还没任何踪影,这几日肯定是抽不出空的。便跟郁心兰商量,提早一天去给三姐添妆,那时客人还不多,正好可以问问岳父。郁心兰想着父亲要娘亲带这句话,可又言明了非要告诉连城不可,怕是有什么深意,本想劝他早些去趟郁府,可看到连城眉宇间的疲色,这些话便又咽回了肚子里。甘夫人被罚入佛堂静修,大奶奶说不给大爷安排通房丫头,这两个消息就跟长了翅膀一样,飞快地传遍了整个侯府。前来静思园打听八卦消息的丫头婆子数量剧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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