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敞开着,客厅里的光线偷偷地泻了进来,宣楷濯捕捉到游以若指间的一点碎光,他兴奋地抬起她的手,轻轻地抚摸着那只紫娇花形的钻戒,“以以若,你答应我了”游以若点点头,“嗯我愿意嫁给你”本来她不会这么突然下如此决心,但她要报复,报复薛心月和何姗铃,只要她牢牢抓住宣楷濯,那么对于她们而言,就是沉重的打击。“以若,你怎么突然”“我想明白了,与其一直纠结着未来,不如只看现在。”“那你为什么哭,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宣楷濯脑海中快速闪过一个人,正色道,“是不是我妈去找你了”“楷濯,现在我不在乎其他人的想法,流言蜚语也好,冷嘲热讽也好,只要你对我好,我都不在乎了。”宣楷濯宠溺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我会对你好,一直一直对你好。只要你不放手,我永远不会松开你的手。”每一个字深深刻刻地烙入他的心中。*******雪色荼蘼*******不出游以若所料,薛心月知道了她是谁,立马会找她。这次约的地点是公园,游以若到的时候,她已经在哪里等候多时。垂柳弯弯,上面的叶子稀稀疏疏,枯黄掉落。薛心月坐在岸边的木椅上,焦急地望着行人。游以若站在远处,呆立了许久才走了过去。“以若。”薛心月轻柔地低唤一声,“你真的是游以若”“你叫来,有事吗”游以若语气生冷,仿佛面对的是陌生人。“以若,你过得好吗”游以若一脸的不解,“我过得好不好跟你何夫人有什么关系”她脸色黯然,失落地苦笑一声,“听说你还有个女儿”“我的女儿跟你何夫人有什么关系”“以若,我”薛心月的声音哽咽起来,“是我对不起你”“何夫人,你不要这么说,我担当不起还请你好好管教管教你的女儿,名门淑女要装就装像一点,大庭广众之下泼水,跟一个市井泼妇有什么差别。有妈管束,还是这种教养,还不如没有妈呢”第102章 以死相逼薛心月低头喃喃自语,“是我,是我没有把姗铃管教好,你放心,我不会让她破坏你和楷濯的关系。”“你说得我好像有多可怜,需要你的施舍一样。”游以若冷讽道。她缓缓抬头,眼底晕染了一层水润的薄光,“以若,我知道你恨我,但你恨我一个人就好,不要恨姗铃,她什么都不知道。”“怎么,你害怕我伤害你的宝贝女儿你是不是把我想得太无耻了我还嫌脏自己的手呢这个还给你,我们以后再也没有任何瓜葛”游以若将项链扔在了地上,甩身离去。薛心月掉落在地上的项链,心形吊坠,上面的“yr”还是她亲手刻上去的。她颤抖的手捡起强里按,捧在手中,冰凉的泪水正好滴落在上面,碎光熠熠,宛若支离破碎的玻璃碎片,光芒灼眼。“都怪我都怪我太自私。”呜咽的声音飘荡着淡淡的凄凉,味道苦涩。*******雪色荼蘼*******“楷濯,我想回去上班了。”游以若替他系好领带,整整他的衣领。宣楷濯趁机在她脸颊上偷亲了一口,“你不是不愿”游以若亮亮手上的戒指,“你的妻子去你的公司上班,无可厚非,我才不在乎那些闲言碎语。”“你又要筹备婚礼,又要工作,会不会太累了”“应付你才是最累的。”游以若低喃地嘀咕了一句,她以为宣楷濯听不见,其实他听得一清二楚。他突然搂住了游以若,贴着的耳朵呢语,“谁让你这么诱人,我已经节制了。”呼出的热气扑在游以若耳畔,她瞬间双耳通红,小拳头捶打着他的健硕的xiong膛。“我舍不得松手了。”宣楷濯覆上小拳头,“走吧,我们一起去上班。”“可是”“可是什么”“何小姐应该不愿看到我吧”游以若没有直接说明朗,点到即止地提醒了他一下。“不用顾忌她。”游以若叹了一口气,“可是,毕竟她是你妈”“这个好办”宣楷濯推开办公室的门何姗铃听到了声音,蓦地转身,手一颤,她手中的镜框掉落了下来,“啪”玻璃摔得纷碎,镜框里镶嵌的照片是那天在动物园里拍的,宣楷濯抱着朵朵,游以若依偎在他们身边,好像幸福美满的一家人,笑容灿烂。何姗铃尴尬地看看地上的玻璃碎片,她脸色渐渐涨红,吱吱呜呜说道:“这个我,我只是想看看这张照片”她视线渐渐下移,扫视到他和游以若紧紧相扣的十指,泪光闪烁,眼底渐渐笼上了一层冷戾的寒光。“姗铃,我们准备结婚了。”宣楷濯淡然的目光看向她,任何人听了这句话,都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何姗铃无法置信地后退几步,摇着头,“不可能的,章阿姨是不会同意的,她说过,我才是你们宣家的媳妇,这个女人只是个生孩子的工具,她什么都不是”她朝着游以若大吼大叫。游以若指尖轻触着戒指,脸上旋起淡雅的笑容,“不管伯母承不承认,我都要和楷濯在一起,任何人都拆不散我们”“你这个女人实在是太不要脸了”何姗铃将大家闺秀的教养忘得一干二净,“是你是你这个狐狸精勾引楷濯,他才会不要我”宣楷濯听不惯别人诋毁游以若的话语,怒火倏地蹿起,冰鸷的话语射向她,“姗铃,把话放尊重点”“我为什么要尊重她她只不过是个biao子,用楚楚可怜的样子来迷惑你,楷濯,你不要被她的假象给骗你”宣楷濯目光渐渐沉郁,冷凝的寒星四射,一脚将门踹开,“我这里不欢迎你,请你出去”“你要敢我走”何姗铃泪光闪烁,“你为了她,居然要把我赶出去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跟她才认识了多久啊”泪如雨下,她的情绪已然失控,毫无顾忌形象的大吼大叫。“认识了那么久,我今天才真正地将你看清不要无理取闹了,没用的,即使我再早认识你十年,我还是会做出一样的选择。”“你是我的,谁也不能抢走”何姗铃面露凶光,她的目光渐渐涣散,仿佛失去了神智,她茫然四顾,突然扫视到了地板上的玻璃碎片,眼睛快速闪过一道亮光,她随即蹲下身,捡起一片削尖的玻璃块,抵在她纤细的手腕上。“姗铃,你要干什么”宣楷濯松开游以若的手,向前走了一步。“你不要过来”何姗铃咆哮一声,“如果没有你,我还活着干嘛”“姗铃,你不要那么偏执好不好,你会遇到更好的。”“不要我就要你,这辈子,我就认定你了你要娶别人,好,我就自杀,背负了一条人命的幸福,看看你们能否真的过得安逸自得即使你不爱我,我也要让你这辈子记得我”何姗铃情绪激动,声音发颤,双手发抖,玻璃碎片渐渐潜入她的手心,沁出丝丝鲜血,沿着玻璃滑落,滴落在她的手腕上。游以若看到她如此幼稚的行为轻笑一声,“这就是被娇惯骄纵的后果,你以为全世界都围绕着你一个人转,只要是你要的,必须属于你,如若得不到,就一哭二闹三上吊,你也太轻践自己的生命了。”遭受这么一点打击就要寻死觅活,如果她经历了游以若的痛苦,是不是要死上千百回了呢“你这个贱女人,你少幸灾乐祸,我死了,也要诅咒你”何姗铃手一抖,玻璃碎片尖刺的一头戳进了皮肉,顿时淋漓的鲜血直流。“以若,不要刺激她了。”宣楷濯闷闷地斥责一声,他浓眉紧锁,眼眸深邃沉敛,“姗铃,你先把手里的东西扔了,其他的,什么都好说”“把她手上的戒指摘了”第103章 你真的要我摘下这枚戒指“不然”何姗铃加重了几分力道,浓稠的鲜血如注一般涌出来,将她白莹的手腕染成了刺目的血色,赫然赤红的颜色注入她的眼眸,看到血液缓缓从身体流淌出来,她反而平静了,凄凉淡笑着,“这就是死的感觉吗”宣楷濯转身看向游以若,为难地轻启薄唇,“以若”“她根本不会自杀,只是在吓唬我们而已,真正想要自杀的人,根本不会给人阻拦的机会。”“以若”宣楷濯厉声喝住了她,“戒指”低沉的声音从他口中飘出,听到这句话,游以若全身微微一颤,难以置信地瞠大了眼睛,心间一片冰凉。“你真的要我摘下这枚戒指吗”“姗铃已经失去理智了,现在这么做,只不过演给她看看,稳定稳定她的情绪”游以若咬了咬泛白的唇瓣,“你交给我这枚戒指的时候说过,以此为诺,铭记于心。原来,在你心中,所有的诺言如此随意,想收就能收回,那你说的哪一句话,我还能相信呢”“以若,现在不是跟你争辩这个的时候,姗铃她”“姗铃,姗铃我明白了,还是她比较重要”游以若拔下戒指,忘他身上一扔,“此诺以废,不用挂心”她霍然转身,偏见了何姗铃嘴角勾起的炫耀冷笑,她怔愣了一下,才赫然明白她的用意。既然何姗铃煞费苦心,不惜自残来布下这个局,那么她何不来个将计就计,看谁才能笑到最后。游以若心底的酸楚荡然无存,深吸一口冷气,决然离开,头都没有回。何姗铃看着游以若的背影,眼前一黑,她感觉身体绵软无力,向后一倒,失去了知觉。“姗铃”她最后听到的声音是宣楷濯急切的呼唤。他还是紧张她的,他还是有那么一点在乎她的,何姗铃嘴角扬起一丝淡笑。从小到大,只要是她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不惜任何代价,不择任何手段。成为宣楷濯的新娘是她从小到大的梦想,如果实现不了,她一辈子都不会完整美好。所以,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价,她也要将宣楷濯牢牢地捆束在自己的身边。*******雪色荼蘼*******夕阳西下,火红如焰。嫣红的阳光洒落在层层叠叠的云翳上,呈现出深深浅浅的不同色彩,仿若一副暖色调的油画,运用大胆的色彩,晕染出壮丽辽阔的自然美景。斜斜的光芒射入楼道,将一抹颀长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叮咚叮咚”门铃响个不停。朵朵看看正在听音乐的游以若,在看看门外,“妈咪,要不要开门”“不准”她啃了一口苹果,继续摇头晃脑听着音乐。“可是,妈咪好吵。”朵朵双手捂住了耳朵。“朵朵去把音响开到最大”比谁会制造的噪音,谁不会。“妈咪,这个也吵。”大人都好坏,制造噪音来欺负朵朵的耳朵。宣楷濯知道游以若的气还没有消,故意不来开门,还将音乐开那么大,分明故意要跟他作对。按门铃不行,他就开始踹防盗门。“砰砰”他大声吼道:“以若开门”朵朵站在玄关处,朝着游以若大喊,“妈咪,大帅哥让你开门。”“他还有脸来吗”朵朵立马传达,“大帅哥,妈咪说你没有脸。”“朵朵你告诉她,不要生气了,这件事是我处理不妥。”“妈咪,大帅哥让你不要吃了。”游以若纳闷了,“我吃个苹果他也要管”“大帅哥,妈咪说,她要气你气到晚上。”“朵朵你告诉她,我会等到晚上,我不会走的。”朵朵当传话筒,当得乐此不疲,在两边噪音的作用下,听不清新他们的话,她只能尽力揣测,“妈咪,大帅哥要上厕所,不能走了。”“让他就地解决”朵朵挠挠头,嘀咕道:“九解决,什么意思啊”眼眸蓦地一转,点点头,“大帅哥,妈咪说,九次差不多可以解决了。”“还要九次”宣楷濯惨叫一声,“朵朵你告诉她,气多了伤身。”“妈咪,大帅哥吃多了伤了。”游以若不解,“你问问他是不是要大大”“大帅哥,妈咪说大大的。”宣楷濯喃喃自语,“都大大的了,肯定伤得不轻了。”心头被愧疚塞得满满的,闷得他喘不过起来,“以若,对不起”这次声音太小了,朵朵更加听不清楚,哀叹一声,“堆不了了”“啊”游以若一声短促的惊叫,“他不会拉裤裤了吧”她将苹果一扔,蓦地起身,走过去开门。宣楷濯讶然地看着游以若,激动地上前握住她的手,“以若,你肯原谅我了”游以若倏地抽出手,捏住鼻子,“你快去厕所吧”“我为什么要去厕所惩罚我洗衣服,打扫卫生”“你不是要上厕所吗”“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上厕所”他们两个面面相觑片刻,头转向朵朵。朵朵嘟嘟嘴,眨眨天真无邪的大眼睛,“我听到你们就是这么说的。”他们将所有的对话重新回忆了一遍,才知道朵朵将他们的话语扭曲成了别的意思,捧腹大笑起来。宣楷濯突然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