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眼睛很烦躁,像极了她,她曾经也这般的望着他,双眸中,含着情,他笑了笑,可是那个人却被他设计杀死了他不容任何人阻挡他的心性,阻挡他的所有计划,所以自他知晓了她的身世后,便利用在宫中的人偷偷转传给了纳兰绽,果然,那时候的他还是个孩子,他不知道这样的事情同她说了是多么大的一件事情,他便顺利成章的,借着纳兰绽的手除去了她。那一日,帝都的东市,她跪在风雪中行刑,让他的心间曾升起一抹痛。“王”舞姬唤着他,慕容非墨从回忆中回来,再次忘记了她的脸。“你想跟我吗”他问,挑起她的脸颊,月色下,女子的容颜完全暴露,烈焰的红唇微努带着极致的魅惑。点点头,她将眼帘低垂:“奴婢愿意伺候王一辈子。”“一辈子”慕容非墨笑,他从不相信什么一辈子,更不会相信女人们的话,非墨凝视,直勾勾的望着她的眼眸,缓缓将她拉近“告诉你,若想伺候朕一辈子,是要付出代价的。”他说完,问她,“你可愿意”“奴愿意。”那舞姬心中想着,若是能攀上他,可是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依靠着她的媚人手段,定能留住他的心。非墨笑了,在月色下,他动了动手指,“真的愿意”“是。”“好”他说着,手指便在瞬间袭向了她的眼瞳,那一双明亮的眼睛,便在瞬间被他的双指,插进空气中,霎时响起了女子尖叫声,被毁了双眼的女子霎时蹲在地上,呜呜的叫着,非墨身形一顿,行到她面前,低着头,“怎么,方才不是一副要跟我一辈子的样子吗”“王王”身边,那站着的男子一蹙眉,对于这样的女子,从不怜惜,因为他太熟悉他的主子,他的主子,从不会对任何女子动心,只要是女人,他都厌恶。对于他来说,女子可以弃之草履,甚至比牲畜还低贱。更何况,这个女子像极了那个她。那个唯一将发簪刺进主子心窝的少女,她曾经对主子下过狠毒的诅咒,她厌弃的表情至今还能回忆。慕容非墨勾唇,低下身子,望着没了双眼的女子,眼窝深陷,全是血迹,他的手指上还有她的血迹,他优雅的从怀中掏出手帕擦拭,一边问:“现在还跟着我吗”“不不要过来啊不要过来”舞姬害怕的往后退,声音嘶哑,顿时失去了双眼,她完全处于崩溃阶段,她从没想过,自己会碰到像他这样的人。“哼,这便是女人”非墨兀自做着结论,身形抬起,再也不看她,他的眼中只有无情,冰冷,掸掸身上的土。回过身,对着身边的人说了一声走。他便再也不管她了。这个世上,凡是同她长的像女人,他都会去除,他从不会,为了她动一丝一毫的感情。清濯,你再也不会出现在我的脑中。纳兰绽坐在软轿中,手指紧紧握着那个平安符,那四个字,便想魔障般久久萦绕在他的眼前。绽儿,平安。那是母妃的字迹,是她的字,是他小时候瞧过千遍的字迹。这些年,他总会拿出曾经母妃练字的帖子看,记得那是当时父皇整理的,那是他珍藏的所有。少年飒沓的风姿出现在夜行中,手心便捏出了一层汗。他无法令自己安静下来,他真的很想奔到笙歌面前问问她,关于她的一切。笙歌,笙歌。“主子,我们这是要去哪里”“风华楼。”纳兰绽说着,望着夜色,“再快些。”“是。”外面是应者,他们便更加快速的奔跑着,几个轿夫将软轿抬的,上下颠簸,脚步飞快。这样一行人,便默默隐在黑暗中,然而这样一个夜,纳兰禛从来没有想到,该来的,早已经来了,他们极力想隐瞒的一切,便在今夜,化为乌有曾经摧毁,如今,重现。冥冥之中,自有注定。正文 番外之叙三生30对不起的人笙歌的衣衫脱在榻边,冷月为她整理着,她将她的衣衫都放在手中,拿到两人所住的屋子整理,此时她坐在榻边,而纳兰,便静身坐在一旁。身子微抖,他在咳嗽着。侧眸望去,她拍着他的肩背,为他舒缓着,纳兰禛垂眸,眼角向下,手执着锦被搭在她的腿膝间。屋内热气未散,她叠着笙歌的衣衫,整齐的放到一旁,观察着孩子衣衫上是否有破损,一旁的竹篓中放着针线。“小心着凉。”他说着,亦将暖炉拿过来,靠在她的腿膝,冷月点头,直言没事。笙歌的衣衫,被她拿在手中,她先将衣衫提起,一抖叮的一声,便听见了一声响。两人都望着地面,寻找着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响,此刻那掉落在地上的东西便印入了两人的眼底是一个小孩戴的锁。那锁,银质的,上面还有四五个小铃铛,锁中间书着字长命安康。冷月在瞧见那锁的一刻,眼瞳一缩,瞬间心脏停跳,她抬眼望着他,男子亦好像蹙了眉,对于这个锁有点疑问,冷月将锁捡起来,握在手心,左右观查着,唇瓣开始颤抖。她默默的默默地,喊出那个名字。绽儿。是绽儿。这是她在他出生时,亲自给他戴上的锁。她希望他长命百岁,希望她的孩子,能快乐的活在这个世上。可是,绽儿却在哪里却在哪里手指狠狠的扣紧纳兰的掌中,她几乎用沙哑的声音说:“纳兰这是绽儿的东西这是绽儿的东西”“阿冷,你冷静。”他的心也乱了,眼瞳一直盯着那银锁,冷月将它扣在手掌中,剧烈的晃动。她从方才开始便处于一种完全激动的状态,她站起身,霎时要走出房间纳兰禛站起,从后面环住她,“阿冷,你要冷静”“我要去找歌儿,问问她,这是谁的,这是谁的”喊着,身子却被他猛地扳过来,十指扣在肩上,他凝视着她:“歌儿方睡下,更何况你现在这般激动,要怎么问你只会吓到她”“不,不纳兰,你知道的,我一直都想着他,他每日睡得好不好,开不开心,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他是我的孩子,是我第一个孩子,他曾经同我一起经历生死,他是那么坚强,便在我决意抛弃他时他也没有抛弃我,这便是绽儿,我知道,我欠他太多,身为父母,却无法陪伴他左右,无法看着他成长,纳兰,我们不要了好不好,我们什么都不要了,我们回宫,我们同他在一起”“阿冷你醒醒”冷月哭倒在他怀中,眼泪让她无法清醒,自从她见到了这银锁,曾经同他在一起的时光便全部回到她的脑海中,无数个日夜,她想着他,她曾无数次问自己这样做对不对,她不想抛弃绽儿,不想让他自己孤单的生活。可是,她也知道纳兰心中的苦。为了同她在一起,他亦然舍弃了所有,但是,江山依然在,他无法割舍,只能将这一切加诸在绽儿身上。曾经,她会想,如若当初自己选择留在宫中,会怎么样那毕竟是虚幻。依她的个性,留在宫中,便是自取灭亡。守着自己的年华过日子,一日复一日,那便是巨大的金丝笼,完全束缚着自己。纳兰禛便是知道了这一点,这才选择了她,而放弃了江山,甚至,放弃了绽儿,但是他们从没有忘记过他,他们爱他,他们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纳兰,怎么办,怎么办,我的心乱了,我在看见它的一刻全乱了”她哭着,将头靠近他的怀中,纳兰禛环抱着她,紫眸深沉,不在言语。对于绽儿,他知道,他没有资格说什么,只因为,他们对他全是歉疚。“好了,好了。”轻哄着,她揪着他的衣襟,瞧着那枚银锁,心中不安,她还是要去问歌儿,要去问她,关于这个银锁的一切,要去问她,到底为何会有它推开他,再次要往外面走。纳兰禛拦住她,然而这次没有拦住她,反而安抚了她的心胸,说着:“你留在这里,我去。”“不,我要同你一起去。”见她执拗,他也不说什么,便拉开了房门外面的风,一刹间灌进来。“主子主子”便在这时,突然从大堂的那边走来一个人影,他还穿着薄薄的衣衫,揉着惺忪的眼睛,跑过来,见到纳兰禛,便蹙眉说道:“咱风华楼外面有人敲门。”“是谁”他问道,对面的人摇摇头,我问了好几声都没有人回答,但是却不停的瞧着门。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心想这样的夜晚为何会有人敲门纳兰禛朝着大堂的方向看了眼,便对对面的人说,“打开门看看是谁。”“哎。”那人走远,他抚了抚冷月的手,说道:“我随着去看看。”“纳兰,我也去。”她牵住他的手,深望着,纳兰禛一怔,便也答应了,两人这便朝着大厅走去厅堂黑暗,静悄中,他们听到了仆人开门的声音,随之传来的,便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此时,厅堂的暗角处,赫然站着几个人,其中一个立在中间,显然一副华丽的气质。两人的双眼深眯,便慢慢走近他,他们要瞧瞧,这么晚还过来的人是谁正文 番外之叙三生31真的是我妹妹那是一个少年的声音,温醇如水,带着略微的颤抖。两人在暗处看着,并没有出去,纳兰禛抬手冲着开门的家仆摆摆手,示意说他不在。家仆立刻明白了,眼睫一抖,便摇摇头,“公子你找错地方了,这里没有姓纳兰的。”对着暗处的少年一怔,瞬间将眼睫垂下,他似乎在挣扎着,手指紧握,却依然没有放弃半晌之后,当他再一次说出,手指捏着那平安符,将之晃到家仆眼前,“那请问”“纳兰是那个”冷月瞧得真切,她知道那是自己的东西,那个东西她曾经去求了两个,歌儿一个,绽儿一个,而如今,那东西,便落在这个夜行人手中,她蓦地想起笙歌曾说过,她交到的一个小哥哥,曾说,她将这个东西给了他。这样一想,她也不顾什么,便推开纳兰独自奔到了月光下那一眼,便是永恒。门前的缝隙,照进月光,身子站在原地,手指颤抖,她冲着那个背光的人默默地喊了一声:“绽儿”“绽儿”她甚至不敢上前走,害怕自己因为过多的情感而控制不住自己的行动,如此畏首畏尾,完全不像她的风格。纳兰绽在听到那声呼唤后,身子一僵,手中的平安符,登时落地。他极尽的让自己处在月光下,极尽的,要看清那个人影那声绽儿,虽然并没有多喊,但是却唤到了他的心里。身后的所有随从都立在旁,不敢动,只瞧着他上前走了一步推开大门,霎时将无数的月光带进屋内,少年的衣衫落在月色下,形成一圈柔和的光晕,对面人的脸被光打上,淡淡的泛着光华。只看着,看着,那眉眼,那身形。突然,厅堂中传来一声沉闷的跪地声,惊得冷月颤目,她低下头,却瞧见了绽儿笔直的跪了下去“母妃”带着儿时的味道,他一如既往的唤她,冷月听到那个声音,便也蓦地惊在那里。想要拔脚,却怎么也无法迈步,眼中的泪水一滴滴的落下,探出双手,她无法抑制自己的情感“母妃绽儿想你。”少年的脸上含着悲伤,紫色的眼瞳无法看清一切,冷月走到他面前,亦随同着他跪下,两人相跪而望,她终于如此近的看着他,看着这个孩子,孩子贪恋她的手掌,将脸颊凑过去贴靠着,轻轻摩挲。揽住了他,她将少年抱在怀中,泪眼婆娑的抱着他。“绽儿母妃对不起你绽儿,我的绽儿。”“母妃母妃”少年倚靠在她肩头,手臂环过,脸上扬着笑容,自从他找到冷月的一刻,便有种喜悦跑出自己的心胸,他无法抑制,只能这样抱住她,真实感受她的存在。原来,母妃还活着,她还活着她没有死,她没有随着父皇而去,她没有丢下绽儿。少年轻瞥间,将目光射到了另一个人身上。纳兰禛迎着光线出来,暗沉的眼眸盯着他,双手负后,虽然没有冷月那般的激动,但是他的脸上却洋溢着无双的笑容。站在冷月身边,他居高临下的望着他,像望一个男人那般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