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今儿的饭菜丰盛的有些过分,突然多了两位叔叔,笙歌晃悠着双腿,坐在高高的板凳上,一直不停的瞧着名弈风,而他则眉眼笑意的样子。冷月坐在他身边,很客气的为他盛饭,此刻笙歌一努嘴,便拿起她的碗对着冷月:“娘歌儿也要”冷月蹙眉瞧着她碗中满满的米饭,稍有不悦,她低下头,说道:“你还有这么多,还要什么”笙歌扬声,瞧着名弈风,“那娘还不是给那个叔叔盛的满满的”名弈风其实从方才起便瞧见有抹目光一直在盯着他,但是他却选择淡过,而今,这孩子如此高调的讨厌他,更让他觉得好笑,不禁抬头望她,孩子亦倔强的瞧他。眼中点点坚强让他仿佛瞧见冷月曾经的时候,那时候,他便是被这目光所吸引,便是如此的对于她产生爱恋。这么些年过去了,她有了两个孩子,却都有她的影子,名弈风光是看着,就有种特殊的感情,他越瞧,便越喜欢。指节敲在桌上,微微而动,纳兰禛没有说什么,反而很安静的坐在主位上吃饭,他垂着眉眼,面上早已没有当年的犀利,真是事事弄人,名弈风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变成如今这般。想必是为了她而改变了很多。这些年,他游历在外,偶尔也听过关于后楚帝后的传奇,那些故事早已被传入民间,便是连三岁的娃娃都知道,有些地方还有专门唱他们的民谣,说的最多的便是帝后被压在皇陵下却还双手相执。当时,他也同外面那些人一般认为她死了,那段日子他很痛苦,便是瞧着什么都是灰暗的,但是当锦之告诉他,曾经有人在某处瞧见过他们之时,他这才清醒。找寻了这么多年,终于找到了这里。名弈风的双眸柔和,凝视着冷月,她依然如昨,那种身姿是他心里的模样,名弈风一笑,只觉得这一刻是幸福的。便也夹了一块肉放到了笙歌碗中女孩子一怔,顿时没反应过来,她瞪着他,大意是告诉他别以为一块肉能收买她。名弈风和眉,问道:“是叫笙歌吗”“哼。”女孩子一侧头,蓦然瞧见与她同坐的岚,便霎时将那块肉放到岚的碗中,给他:“我才不要吃这种肥肥的肉,好恶心”方说完,纳兰禛便咳了声,“歌儿怎么同长辈说话的”他训斥她,笙歌不服气,岚低着头,凝视着她给的肉,静静放到口中品尝了一口。肥腻的感觉,是不好吃。岚蹙眉,笙歌瞧见了,便也说,“父亲你看岚都嫌难吃了,他还夹给我我才不要吃”锦之笑了笑,睨了睨名弈风一眼,却有些看戏的成分,名弈风深深望着孩子,便又从盘中夹了一块瘦肉,放到她碗中“这次叔叔记住了,尝尝这块。”他说,和熙的笑,笙歌亦将那肉蓦地扔到碗外“啪”的一声,却是冷月放下了筷子她站起身,走到她面前,笙歌还是第一次瞧见她发火,不禁一怕缩到绽儿怀中。冷月睨着她,半晌不语,两人便那样瞪着,笙歌委屈,眼眶发红“跟叔叔说道歉。”冷月平静地说,笙歌摇头,咬牙:“娘跟叔叔抱在一起,要不要同爹爹道歉”一句话说出,霎时叫饭桌的气氛凉了下来,名弈风虽然无语,但是他还是瞧了纳兰禛一眼,纳兰禛坐着,却依然不动,垂着眉眼。冷月却突然扬起手欲打她“娘”绽儿拦住,他护着笙歌,眉眼不让,冷月放下手,有些气愤,“你是在责怪娘的不对”“哼娘本来就不对,都有爹爹了,还同别的叔叔拉拉扯扯。”笙歌负气的说,推开绽儿,兀自跳下去,站到她面前,扬起脸:“娘要打便打,歌儿才不会说痛”“歌儿”饭厅里突然响起男子的声音,纳兰禛此刻放下碗筷,抬起眼眉,喊着笙歌,笙歌回头,他招手让她过去,淡淡地说:“跟爹进屋。”纳兰禛的脸面很难看,笙歌犹豫了下,甚至朝着纳兰绽求助着,绽儿无法说什么,便也让她去了。纳兰禛走在前面,孩子便跟在后面。饭桌上赫然走了两人,这叫那气氛变得低迷了,冷月坐回饭桌,本想向他解释什么,但是名弈风却摇头,没有让她说什么。岚侧头望着笙歌远去的地方,便也放下碗筷默默地走了。他向来独来独往,一身风氅遮颜,显得愈发神秘。这样一顿饭,便这样别扭的吃完了,待到名弈风起身之时,那房门突然开了,笙歌从里面走出来,耷拉着脑袋,纳兰禛跟在后,笙歌默默走到名弈风身边,低头,柔声:“叔叔,对不起。”见到她的态度突然变化,叫所有人都好奇纳兰禛到底同她说了什么,名弈风一怔,便弯下身子抚着她的头:“没事,叔叔不怪你。”“叔叔,笙歌不知道原来你救过娘亲很多次,歌儿以后再也不敢对叔叔说那种话了。”她绞着手指,认错的样子十分可爱,名弈风点头,望了眼纳兰禛,现在的他,果然心胸大气了很多,看待一切都那么平和。听着笙歌这样说,名弈风便蹲下身子将她抱在怀中。“嗯,叔叔能理解。”笙歌的眼中突然有了丝喜悦。小手握住他的肩膀,“叔叔真好。”此刻,所有人都瞧着,冷月亦绽开笑容感激的看着纳兰禛,他淡笑,便将身子安稳的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手中掀开账本。他早已不是当年的纳兰禛,早已,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爱情,便是要在这流年之中慢慢磨合,转化为亲情。纵然曾经轰轰烈烈过,但是他现在更享受这样一份宁静,一份祥和。室内,便霎时传来了孩子的笑声,纳兰禛瞧着,眼中全是对冷月的爱他爱她。比任何一个人,都要爱正文 番外之叙三生40骨肉相融名弈风在风华楼里待了许多时日,笙歌也由开始的讨厌变成喜欢,她时常跟在他后面喊着风叔叔,风叔叔,直叫冷月抚额,心中想着这个孩子真粘人。名弈风常常会给她买很多东西,笙歌也因为有了他,而忘记了纳兰禛的存在,她现在只要得空便窝在他怀中,粘腻的好像一个人。而隋锦之的到来,让冷月的药馆有了坐镇名医,冷月甚至花重金聘他,让他来药馆做活,锦之却摇着头没有答应。相对于稳定,他更喜欢自由。日子便像小桥流水般静静过着,她为现在的生活感到充实,时常一个人坐在药馆的窗沿下,瞧着天边朵朵白云,望着四周忙碌的人们,她便觉得一生就要这样过去了,同他偕老。笙歌是天生的快乐胚子,不管走到哪里总能引起欢乐,名弈风似乎十分喜欢她,平日里,两人便这样手牵手出去游玩,他一身白衫,身边跟着一个似彩蝶般的孩子,孩子身上的彩带飞舞在后,同他的白衫相得益彰,冷月直言,那是世界上最漂亮的颜色。名弈风的随意同笙歌的顽皮结合,他便也像个大孩子般陪着笙歌到处惹事。冷月有时候问他,就不要走了,就同她们住在这里,却总是得到他的深思,他的眼瞳透过她的容颜望向远远的地方,迷茫无光,她只是瞧着,便有一种心痛。“丫头,我终究要走的。”他这样同她说,眼中温柔无比,深望着她的容颜,十多年了,仍能想起曾经发生的一切,仍能想起当年他在城墙上低低哭泣时她给予他的温暖怀抱。若是心动,便也就如此吧。名弈风随手拈起一枚树叶,望着上面的脉络,他随身走进屋中执起笔来,便在树叶上轻写了几个字。字迹隽永,冷月在旁看着,男子的侧颜在光影中闪烁。永生,静好。四个字,仿佛她现在的生活,名弈风把写好的树叶轻轻夹在一本书中,方抬起头:“丫头,待到很多年以后,你坐在椅上时,只要看到我的字迹,便像看到我的人一样”冷月一怔,手指抚摸着树叶,抬眼,男子唇边的笑意像极了三月的和风,吹拂在她脸颊。手指抚上,他探出他的手臂,轻轻笑着:“让我再抱抱你。”“”冷月笑,亦舒朗的靠过去,她将头放到他的肩上,轻轻闭眼,心里只默默的说,风,谢谢你。谢谢你给我的美好,谢谢你这些年对我的照顾,谢谢你,让我的记忆变得绚丽多彩。或许,等某一天我真的老了,坐在摇椅上,看着你写的字迹,想着你的容颜,想着你我曾经发生的事情,我都默默而笑。这将是我的财富,无价的财富。那一天,微风拂面,她同他立在书房的门边,互相拥抱着,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停止,只剩下她同他的相眷。而不远处,望着她的另一男子,额心处那枚火色纹记,又在阳光下熊熊燃烧。纳兰禛的眼中没有过多的不悦,甚至带着包容,他知道,这些年过去了,每一个人都没有了当年的尖锐棱角曾经年少,你我共享。手指一紧,他叹了口气,默默把自己的买过的东西深深藏在怀中那是一枚极普通的蝴蝶簪子。送给她的。白芷去世后一月,她同纳兰禛携着笙歌同绽儿去看她,皇陵宽阔,新建的陵墓比之前更恢弘,四周古墓成群,各自有神兽守候。上书孝懿端太后之墓的碑前,被人打理的很干净,冷月先叫笙歌在她碑前磕头,孩子听话的唤着她姨娘,绽儿准备了祭品放到她面前。她像曾经清理九夜的墓一样为她清理着,心间感叹,同她说着体己的话,一边凝视着纳兰禛。男子环视着皇陵上下,萧风瑟瑟,仿若深秋。轻抚着腰间的佩玉,他又凝视到葬着两人的墓,那个墓里虽然葬的不是他同冷月,但是当年他找的替身便在里面,这些没来,如今再一见莫名有些伤感。他走到两人的墓碑前,一字一字瞧着上面的字迹,探手抚摸。后楚开国帝后之墓。上书的几个字,每一个字都深刻他的心。“绽儿。”纳兰禛唤着他,少年行过,他深思了会,缓缓说道:“待到百年之后,将我和你母后,归于此处吧。”他方说完,少年便一怔。冷月此刻没有在跟前,而是同笙歌在白芷的墓前,纳兰禛望了她一眼,轻声说:“将我们的身子火化了,然后放到一个盒子里,骨灰相融,记住了吗”“父皇”纳兰绽眼眶一红,方想说,纳兰禛制住他,“照着父皇的话去做,一刻都不能差。”“是。”纳兰绽低头,隐忍着,纳兰禛一笑,抚上少年的肩膀,“不要伤心,父皇同母后总要归去的,这个天下,迟早是你们的父皇只是尽自己所能给你一个安康的环境,到底这未来的路怎么走,还要看你自己。”“是,儿子谨记于心。”“纳兰”冷月在那边唤他,他便笑颜如风的走过去,回头深深瞄了他一眼,少年凝视着他的背影久久无法移动。他一直那么崇拜父皇,总认为他是自己世界里的一座大山,但是今天,这座大山竟然同他说百年之后要同她葬在一起。骨灰相融,永不分离。从此后,再也不分你我。爱到底是什么,为何会让人们有这种盲目的追随少年想着,眼前突然浮现出一张爱笑的容颜清濯,你在哪里。正文 番外之叙三生41最盛大的婚礼半晌之后。少年将身子转过,此时笙歌唤着他的名字,冲着他招手,纳兰绽几步便了上去,他牵起笙歌的手,同她一起出了皇陵。一家人便这样出了皇陵,那日天边万里无云,纳兰禛笑着走在后,冷月牵着笙歌的手,笙歌夹在绽儿同她中间,蹦蹦跳跳的不想走路,她让两人拉着她的手,将她吊在半空中,自己便在两人之间荡秋千,不时回头望望爹爹,纳兰禛望着冷月的背影手指一紧。他走上前,从怀中掏出簪子便插在了她的脑后。“纳兰,什么东西”她问,探手欲摸,他摇摇头,“回家了再看吧。”“娘歌儿告诉你,是个簪子爹爹给娘买的簪子”笙歌忙说出,冷月一听脸颊透出红晕,她睨了眼他,埋怨着:“都这么多年的夫妻了,你怎么还这样冲动”纳兰禛笑了,便俯身环住她的腰身,“簪子不值几个钱,只是出去时恰好看到了。”月儿,你定不知道,我到哪里都会关注一切同你有关的东西。握着那簪子,便会想到你戴上的样子。一行四人出了皇陵,宫里的车鸾立在外面,几个人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