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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9(1 / 1)

,两国仇怨甚深,然而百姓依然和睦相处。百余年来相互通婚,共同生存于此,早已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疆域虽可以凭刀枪来划定,可血脉风俗是轻易割不断的。一位白须长者邀请萧綦与他对饮,刚回到座上,却见一个脸庞红润的姑娘端了酒碗上来,大胆地递给萧綦,周围男女都哄笑起来,直直看向我们。我不懂得她们的风俗,却见萧綦笑着摇头,“我已有妻子。”那姑娘非但不羞怯,反而倔强地一跺脚,转头望住我,“你是他的女人”这直截了当的话反倒问得我一怔,回眸见萧綦深深含笑看着我,心下竟有说不出的暖意。“是。”我微微一笑,扬眉迎上那姑娘挑衅的目光。她眸子闪闪地望住我,“我想邀他一同跳舞,你能允许吗”原来只是一同跳舞,我不觉失笑,转头看向萧綦,倒真想看看他跳舞是什么模样只是想想那场景,已令我忍俊不禁。可触及萧綦的目光,我还是强忍住笑意,正色道,“抱歉,我不能允许。”“为什么”那姑娘眸子清澈,一派率真坦荡。我直视她的眼睛,微笑缓缓道,“国家疆土不容外寇踏足毫厘之地,我的丈夫也不许旁人沾染一根手指。”周围众人哄然叫好鼓掌,冲我们举起酒杯,有个高大的青年站起来,朝这姑娘唱起我听不懂的歌,歌声热烈缠绵,竟让她羞红了脸而我自己的脸色,大概不比她好得了多少。萧綦的目光直直望住我,他的眼神令我几乎透不过气来,分明没有喝太多酒,却已眩然。夜已渐深,我们辞别了热情的牧民,踏上回城的方向。夜空深远,漫天星光璀璨,宁静的旷野中只有马蹄声声,夜的温柔将天地万物抱拥。我仰头任夜风吹去脸颊的发烫,心潮依然未能平静。“过来。”萧綦伸臂揽住我,不由分说将我抱到他的马上,用风氅裹住我。我仰头看他,他亦低头望住我,目光深邃温柔,“喜欢这里么”“喜欢。”我含笑望住他,“我从未见过这么美的地方,也好久没有这么快活过。”萧綦笑意愈深,在我耳边柔声道,“等战事平息,我带你遨游四方,去看东海浩瀚,西蜀险峻,滇南旖旎天地之大,河山之美,超过你所能想象的极致。”战事,终究还是躲不开这二字。我靠在他胸前,无声叹息。这一整晚,我们谁都没有提起此事,明知道战事在即,仍尽力将那纷争烦恼都抛开,哪怕只贪得半日无忧也好。我阖目微笑,“好,到那时,我们游历四海,找一处风光如画的地方,盖一座小小院落,日出而作,日落而栖”萧綦揽紧了我,在我耳边低声道,“我便盖一座天下最美的院落给你,那里只有你我两人,谁也不能打扰。”我仰望苍穹,只觉良夜旖旎,此生静好,眼底不觉已湿润。他揽在我腰间的手陡然收紧,薄唇轻触到我耳畔,气息暖暖拂在颈间,激起奇妙的酥软,仿若饮过醇酒。我微微颤抖,再无一丝力气躲闪,不由自主地仰了头,任他的唇落在我颈项。“抱紧我。”他的声音低沉平静,“之后无论怎样,不要松手。”我霍然睁开眼睛,惊觉周身悚然,虽然四下宁静如常,却有凛冽寒意从萧綦身上传来杀气,我再熟悉不过的杀气,萧綦身上如刀剑出鞘般的杀气。座下墨蛟似也察觉了什么,缓下步子,警觉的竖起耳朵。跟在它身后的惊云,不安地低嘶了一声。萧綦凝神按剑,暗暗将我揽得更紧。下狗血\h\墨蛟缓步前行,马蹄一声声都似踏在人心坎上。浓云不知何时遮蔽了天空,风里渐渐挟裹了湿意,五月的夜空骤起雨意。我们已经驰近牧野边缘,远近低丘起伏,已能望见城郊村落的隐隐灯火,道旁错落高低的草垛,在夜色中影影绰绰掠过。我心中却暗暗发紧,越发有不祥之感。方才在空旷无际的原野上,放眼四下无遮无挡,即便一只飞鸟也躲不过萧綦的眼睛。然而这牧野边际,地势已变,周遭低丘草垛阻住了视线,似巨大的野兽潜伏在黑暗中,森然欲择人而噬。低沉的雷声滚过天际,风愈急,就要下雨了。我将双手环在萧綦腰间,指尖触到革带金扣上镌刻的兽首,金铁的冰凉坚硬,透入心底,令我觉得安稳。墨蛟突然停下,低头发出短促警觉的鼻息声。我屏住气息,只觉萧綦将我揽得更紧,不动声色催马前行。有冰凉的雨点洒落,湿了脸庞,这雨究竟还是来了。右前方有几点幽碧的萤火漂浮,忽而四散开来。“伏身”萧綦蓦然低喝,将我身子按倒鞍上。我什么也未看清,只听一声尖厉劲啸,旋即有劲风擦脸而过。冷汗遍体,我知道方才那一瞬间,已与死亡擦身而过。墨蛟也在同一刻骤然发力,惊电般跃出,向那萤火后的草垛冲去。风声呼啸,眼前一切飞掠如电,耳畔是萧綦镇定不紊的呼吸声,他的手臂稳稳揽住我,一手按剑,剑作龙吟,匹练般的寒光骤然亮起,划开浓墨般夜色。萧綦出剑,剑光照彻丈许,就在这一刹那,我看见了绰绰黑影,如鬼魅而至眼前一暗,萧綦霍然展开风氅,将我完全挡在臂弯下最后一眼,我只看到逼近跟前的黑衣人,露在面罩外的眸子森寒,劈空刀光挟一刃惨碧迎头斩来剑光陡然暴涨,吞噬那刀光,如狂风倒卷,横扫千军眼前彻底陷入黑暗,我再瞧不见半分,徒留鼻端一丝腥热气息,方才电光火石间,有什么飙溅上我脸颊。惊雷乍起,雨声骤急,墨蛟腾跃惊嘶,剑风呼啸,耳边响起急如骤雨的诡异之声,间或有金铁交击,更多是热血喷溅时的飒飒,骨肉折裂间的闷声经过贺兰一役,这杀戮之声,我已不再陌生。浓重的血腥气,在这暗夜里弥漫开来,直扑鼻端。我将脸颊紧贴萧綦胸前,一动不动,任那风氅将我密密遮裹。隔着衣衫,我清晰听到他心跳的声音强劲有力。墨蛟奋力驰骋,仿如腾空御风,我不知道它会奔向何处,眼前的黑暗却不曾令我惶惑我从未有过如此的镇定从容,想到身后坚定温暖的胸膛,想到与他同在,哪怕前方是修罗炼狱,万丈血池,我也一往无前。周遭金铁杀伐声消退,血腥的味道还未散去,风雨声却更急。雨水湿了风氅,渐渐渗入我衣衫,带来湿浸浸的凉隔着冰凉的衣衫却有温暖从他身上不断传递过来,靠在他胸前,周身温暖依然。我抬头,却睁不开眼,雨水挟了急风刷刷打在脸上,转瞬眉睫发丝尽湿。“别出声。”萧綦揽在我腰间的手臂陡然一紧,下一刻我已身子凌空,被他抱住滚下鞍去。我们滚倒在道旁,身下恰是绵软的草垛。萧綦翻身而起,揽了我迅速缩身避入草垛后面。墨蛟与惊云竟不顾我们落马,径直向前飞奔,一路疾驰而去。我心头顿时冰凉,只听纷乱马蹄声踏破水声四溅,从后面赶来,直追两骑而去。萧綦一动不动,左臂一刻没有离开过我腰间,始终稳稳将我揽住。雨水顺着草垛流下,湿透全身,我顾不得冷,只屏息抓住萧綦的手。他反手将我五指扣紧,默默传递着抚慰的力量。待那追赶的马蹄声去得远了,他沉声道,“跟我来。”他牵住我大步冲进风雨中,疾奔在漆黑的夜里,天地茫茫一片大水,脚下泥水四溅眼前隐约见到一座屋舍的廓形,隐在大片草垛与木桩之后。萧綦踢开房门,急风挟雨直扑房中,眼前漆黑一片,只有干草的清香扑面而来。我慌忙返身将房门掩上,虽是薄薄一扇木门,却至少能将风雨杀机暂时挡在外面。这里是一处废弃的军马草料场,萧綦曾经来巡视过草料仓库,隐约记得这处简陋的屋舍,曾是守仓人值夜之所。刺客人多,我们力寡,萧綦当机立断,大胆弃了马匹,让墨蛟惊云引开刺客,我们趁着夜色掩蔽,藏身此处。雨水冲刷掉了足迹印痕,刺客不熟地势,绝难找到这隐蔽之所。萧綦点亮火摺子,检视过门窗都已紧闭,外面不会见到火光,这才将火塘中残留的木炭点燃。北地寒冷,寻常人家都以火塘取暖,屋里除此只有一张简陋的木桌,四下散乱堆放着干草。我靠着那木桌,身子微微发颤,不知道是冷还是后怕。刺客暂时已被引开,方才萧綦一力击退数人狙杀,从精心设伏的杀阵中冲出,若非身边有我这么一个负累,他或许可以杀出重围我抬眸看向他,却蓦的一震,只见他风氅湿透,仍在往下滴水,那水滴蜿蜒流到地板上,竟带着触目惊心的暗红。“你受了伤”我扑上去,掀开他风氅,慌了神地抓住他双臂,在他周身寻找伤处。他按住我的手,竟还有心思揶揄我,“摸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我一抬头,泪水竟涌上眼眶,什么也顾不得,惶急脱口道,“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有没有事”萧綦不说话,定定望住我。我见他风氅湿透,底下的外袍也半湿了,染上血污斑斑,竟看不出伤处在哪里,一时间手脚都软了,只抓住他不肯松手。“我没受伤。”他低低开口,语声轻柔。我这才一口气缓过来,眼泪扑簌簌掉下,什么话都哽在了喉咙里。“都是刺客的血,杀了八九人,还剩二十余个”他以为我不相信,忙脱下风氅。我怔怔望住他,一句话都说不出,不知是哭是笑,仍未从方才的惊怕中回过神来。“脸色都吓白了。”他叹息,满眼暖意,“傻丫头,很怕我会死掉么”那一个死字从他口中说出,叫我心中又是一紧,呆呆望住他的面容,这一刻只觉天塌地陷,生生死死,却是无论如何也不可失去他。哪怕只是想一想,那剜心之痛也是我绝不能承受的我陡然张臂,紧紧抱住他,“如果要死,你也要死在我后面,那样我才不会为你伤心难过,受那生离死别之苦。”萧綦一震,久久不语,只将我拥进怀抱,双臂箍得我几乎不能呼吸。“好,百年之后,我让你一步。”他在我耳边含笑低语,“在那之前,你要陪我到老,一起变成鹤发翁妪,即便发脱齿摇,老迈龙钟,也各不嫌弃。”我们相隈倚坐在火塘边上,萧綦脱去染满血污的外衣,仅着贴身中衣,胸前紧实肌肤隐隐可见。我垂下眸子,竟不敢看他。他俯身去拨那火塘中的木炭,自顾凝神思索,未曾察觉我的窘态。我轻咳一声,叹道,“眼下可怎么办,难道一直等到天亮”萧綦微笑,“天亮之前,自有救兵来援。”我愕然侧眸,见他神情笃定,对我一笑道,“我们彻夜未归,怀恩必会警觉,带人出城来寻。我放了墨蛟回去,它认得路,也记得我的气息,自会带了怀恩寻来这里。此处离城郊已近,天亮之前,他们必会赶到。”我长长吁一口气,心下略定,却见萧綦的脸色阴沉下来。他淡淡道,“我们的行踪被刺客知晓府里,只怕已有奸细。”我心头一凛,只觉一股寒意从背脊升起,此番知道我与萧綦微服出城的人,只得府中那几个贴身的下人,若连身边的人也混进了奸细,还有什么人可信。“难道又是贺兰”我沉吟片刻,蹙眉道,“不对,突厥人与贺兰箴此时自顾不暇,哪来余力向你动手。”萧綦唇角扬起,却没有半分笑意,目中精光流转,深不可测,“你以为,此时谁最想取我性命,谁又能带着数十名刺客潜入宁朔”我正倾身去拨那木炭,闻言手上一颤,铁钳几乎脱手。不知道是不是湿透的衣衫贴在身上太冷,我竟有些微微颤抖,靠近了火塘还是周身发冷。“还是冷么”萧綦从背后环住我,捏了捏我湿透的衣袖,断然道,“这样不行,脱下来”我心中一慌,却挣不开他双臂,此前两次被他脱掉衣衫的狼狈,至今还令我耿耿于怀,此时眼见他又来解我衣襟,忙羞恼道,“不用,我不冷”他双臂一紧,俯身贴近我耳边,低低道,“为什么总是怕我”我窒住,忽觉口干舌燥,似乎周身都烫了起来,结结巴巴道,“不是,我,我没有”他不再言语,静静抱着我,温热气息暖暖拂在我耳根。火塘中偶有一点火星爆开,分明方才还觉得冷,此刻却似周身血脉都一起沸热了。“阿妩。”他沉沉唤我,语声低哑温柔,“我已经错过你三年。”他的唇落在我耳垂,轻轻贴着耳畔,沿着颈项一路细细吻了下来。我紧紧闭上眼睛,不敢动弹,甚至不敢喘息,心头剧跳,一颗心似要夺出胸口。大婚之前,宫里的起居嬷嬷已经教过我床闱之事,甚至很早很早之前,我曾不经意间撞到太子哥哥与姑姑的侍女偷欢男女之事,我虽也羞怯好奇,却不是全然懵懂无知。他薄削双唇灼烫在我光裸的颈项肌肤上,激起阵阵酥麻。我被他拥在怀中,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仿佛沉沦在无边无际的温暖潮水之中,缓缓漂浮,忽起忽落。他的呼吸渐渐急促,环在我腰间的手移上胸前,挑开我衣襟,隔着一层薄薄丝衣,掌心暖暖地覆了上来,极轻极柔,仿佛捧住一件无比贵重的珍宝。我忍不住喘息出声,颤声低唤他的名字,手指紧紧与他交缠。他停下来,扳转我身子,令我仰头直视他的眼睛。我痴痴看他,他的鬓发,他的眉目,他的唇,无处不是我的眷恋。我抬手攀上他脖颈,指尖轻划过他喉间微凸的一点,抚上他薄削的唇他手臂猛然一带,将我揽倒在臂弯。我的发簪松脱,长发散开,如丝缎垂覆,铺满他臂弯。他将我放在柔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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