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凤鸳阁的第二天,李祁便派了蛇尾的夜叉前来。头一天夜里,阴森森的小树林两个身影。我道:“该怎么帮你”他一直焦虑不安地低着头,嘴耷拉着,半晌才看我一眼道:“不如我纳妾娶了你,这样你就非常自然地进到我府里了”我惊呼:“这什么幺蛾子不行”“为什么不行曾经的你不是在桃花树下俨然说要成为我的妻,不管发生什么也不能改变的吗”那只是年幼时说下的笑话了现在已经有三个掰扯不清的夫君,还要来一个,我岂不是疯了更何况,所谓的余情未了,是表面上分开了,可心中却依然念念不忘,始终没有放下,情丝难断。而我敢对着头上竖着的发丝发誓,对他再也没了这种感觉李祁撇了撇嘴,“那好吧这么说来你愿意永结同好的对象就是城郊的那位公子咯”“为什么说起他了”心猛得一跳,感觉像是存在了一个疙瘩,“我和他之间是有误会的”李祁盯着我的眼睛道:“看着我”我呆呆地盯着他额上的蓝色菱形,闪闪微光,而他忽然捧住我的脸,一下子挪到了他的鼻子前,感觉到的都是他温热的呼吸。“看着我,告诉我你喜欢的是那个神秘的男人吗还是易川,我曾经的兄弟”他很认真,“清秋,在你及笄那年,父皇赐你天下第一美人时我就动了心。什么叫做面若桃花,只有见了你才知道啊”“那是先皇过誉了,现在的清秋只不过是一缕幽魂,鬼中最低等的一只画皮。”沉默了一会儿,李祁笑了:“落花有情,流水无意啊看来我们只能互做知己了,清秋,你还真是奇女子”“怎么说”李祁贼嘻嘻地笑道:“三个夫君,也就只有你吃的消了”他这哪里是赞赏是调侃吧我不甘示弱道:“不愧是酆都大帝,后宫佳丽三千也依然雄姿英发啊不知大帝有没有想好怎么对付后宫不安分的那位”他的脸色变得不好看,而他兄弟无数都被他踩在脚下,一个女子又怎能干扰到他他勾了勾嘴角:“明天午时,我派人请你到府里,至于怎么从清莲她们口中打听到消息,就看你的了”这是他的主意我简直不可置信:“我深入,你不动”“我信任你,你不会不行吧”“”于是,为了证明我行,我决定毅然答应了他可这不是根本的,我好奇的是恰春到底是不是当初那个画皮鬼,想弄明白的是她们到底是怎么走到一起的更能感觉到,这都不是偶然,而奇怪的地方到底在哪里我想从恰春身上应该可以找到的然后在第二天,蛇尾夜叉就来了。全身绿色的夜叉恭恭敬敬地等在门前,远远看去像是一棵成了精的杂草。他道:“大帝请姑娘前去酆都府,大帝和娘娘已经等待多时了”按照计划,我跟他一同前去。等到了酆都府,这棵杂草突然用蛇尾巴挡住大门,而指着偏门道:“正门是给那些大人用的,姑娘这边请”偏门是什么,是妾入门走的路,是下人才会走的门我冷眼盯着他:“这是谁的主意”杂草口口声声道:“这是规矩”“来者是客,谁家规矩让客人走旁门”杂草冷笑:“在阴间赫赫有名的清秋姑娘,听说生前是琵琶女,在青楼卖艺,说白了就是艺妓,这种下贱的身份怎么可以走大门”我紧紧捏着拳头,头一回在阴间受到这种侮辱,忍住不安分的牙,冷哼道:“耳朵听着不洁的乐曲,鼓掌叫好,嘴里吃着不净的零嘴,却还吃得津津有味,真正下贱的是有才有艺的女子吗还是只知道大笑,扔钱的大人们”蛇尾巴杂草青筋暴起,指着我吼道:“你竟敢侮辱我们的大人谁给你的胆子”“当然是你们酆都大帝咯,不信那就把他叫出来问问”正好也想问问他什么意思,找这么个人羞辱我,他是王八喝热汤,想死可话一落,杂草急忙摇摇头:“大帝日理万机,才没空见你,别耽误功夫了,赶紧随我去见娘娘吧”“正门”我昂着头,不怕他比我高出半个身子,“本姑娘只走正门”这时,他才终于安静下来,冷淡地瞥了我一眼,默默地挪开了尾巴。敢情他忌惮的是李祁啊跨过门槛时,我装作不经意间踩了一脚他的尾巴,他疼得双眼泪汪汪,“抱歉,门槛太高了,脚滑”趁无人注意,我快速从小路消失,这第一件事就是找到李祁,好好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青翠竹林里,只见蓝色的身影在林中格外的引人注目。李祁兴喜道:“你终于来了”我淡淡道:“差点我还来不了了呢”我将刚才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他,他却没有丝毫反应,我微怒道:“这么说,你是存心想要戏弄我”他冷静地想了想,道:“这种把戏只能说明,清莲把府里的小鬼收买了,刁难你不是我的命令,那么就一定是她的了这把戏也太陈旧了,在我母后的后宫里才是值得一提的手段”“那么你把我叫来就是跟她叙叙旧,然后打听一点消息”“没错”“可玉狸他们不是这几天成亲吗为什么你们没有前去祝贺”李祁挑眉道:“难得你不知道,方迟的结发之妻名叫芸莺,听说死后盘踞在忘川河一带,也不知道抓了哪只无辜的小鬼,无意间知道结发之夫再娶妻,前一天杀到方府,伤了方迟一条腿呢”我一惊:“那么芸莺呢她怎么样了”“只得是交给狐族人处理此事了”这时,突然传来高亢的声音,带着嬉笑的意味儿道:“呦这不是姐姐吗难得见你来府里,这下,咱们姐妹俩可不得好好叙叙旧”转身一看,一身洁白长裙,别了一只凤尾杈的清莲款款而来,身边并没有恰春。清莲忽然严肃地立声道:“姐姐这是看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