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西柠偏头,伏在他耳边,尾音像是撩人的小钩子:“我做得对不对呀阿野?”
她呼出来的气又轻又甜,展星野的脸猝不及防地红透。
“怎么不缠我了呀?”女孩歪头,狡黠地眯起眼睛。
柔软的唇瓣凑近了,湿润地,轻轻含住脖颈处凸起的喉结。
舔了一下。
跟一滴火星掉进漆黑的燃油似的,瞬间把火全都点燃了。
她是真的胆大包天,一点也不知道,主动缠绕他,对于他们种族来说是多么明晃晃的,炽烈又致命的诱惑。
青年扣紧她的手往怀里拉,低头吻住她的唇瓣,动情又用力地吮吻,由外向内,带着清冽沉郁的气息。
等到分开的时候,女孩的嘴唇像是被大力揉过的花瓣,眼里有点湿润的迷蒙,漂亮的眼尾泛着胭脂一样的绯色。
青年柔软的额发后,盯着她的眉眼却愈来愈暗,愈来愈沉,眼底仿佛有黑色的火焰在炽热翻涌。
危险又压抑,动情又克制。
仿佛深不见底。
展星野抵在她额头上,闭了闭眼,喉结滚动,嗓音像掺了沙一样带着磁性的低哑。
“是这样的才对。”
他放松了对触手严厉的控制,解除禁令的触手瞬间一拥而上,像海浪一样几乎把她整个人都卷起了。
许西柠一下子就缴械投降了。
她眼尾也是红的,脸颊也是红的,耳根也是红的,像湿漉漉的小动物一样,手指也被青年紧紧扣住。
她只能可怜地仰着头,去蹭他微凉的脸颊。
触手都放轻了力道,轻了又轻,结果轻微不断地摩挲,似有似无,若即若离,反而带来止不住地酥麻,又痒又酸,像是啄吻,从各个地方传来。
女孩改口了,鼻腔里发出的音又软又糯,求饶似的说,呜呜呜好痒哦还是重一点吧……唔。
青年终于忍无可忍地翻了个身,把她压在身下,堵上她温热的唇舌。
……
“嗷,嗷,嗷,疼疼疼,轻一点呜呜呜呜”
女孩眼泪都出来了,弓着脊背,咬着嘴唇,呜咽着喊疼。
“忍一下。”
青年低沉清冽的嗓音。
“不忍了呜呜呜停下!停停停!!!”
……
许西柠躺在沙发上,展星野单膝跪在地上,屈起的膝盖上搭着女孩的脚跟。
他一手握着她的脚,一手掌心覆盖着她的小腿腿肚,指骨分明的修长手指,用力地按压她的腿侧,打着圈地揉。
许西柠气得用另一只脚踹他,他也没松手。
许西柠她……她太紧张了,绷得太久,不幸导致小腿抽筋。
展星野:“……”
他眼里有点自责,有点无奈,还有点微微觉得好笑。
也不知道为什么,从许西柠见到他的本体,却仍然喜欢他的那一刻,仿佛一直压在他身上重愈千斤的厚重山岩,猝不及防地被卸下。
像清澈的风穿透用力敞开的窗,一举扫过积灰的房间,带来通透又明亮的光芒,瞬间豁然开朗,让他从压抑了许久的漫长黑暗甬道里,终于走到尽头,窥见天光。
从未有过的轻松。
长达八年的深恶痛绝和自我放逐,此时此刻终于松动了一个小口。
就算是异种,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因为她喜欢,所以没什么不好。
……
展星野低着头,黑色的额发遮住他低垂的睫毛,一边帮她揉腿,一边很突然的,扬着唇角,低低地笑了一声。
是那种闷闷的,又情难自禁的,连带着肩膀和胸膛一起微震了的,满载着少年气的笑。
许西柠:“?”
女孩立刻不干了:“你还笑!你笑我?!还不是因为你害得,我上次抽筋那都是……上次的事情了!”
她一边说一边恼羞成怒地踹他,从手肘踹到肩膀,穿着洁白棉袜的脚,最后不偏不倚,踹在了他的脸上。
展星野微微偏了偏头,然后转回来。
在窗外的雪光映照下,清俊干净的面庞,浓密的睫毛下漆黑的眼瞳看着她。
许西柠自觉有点过分,心虚地把腿收回,嘟囔道:“是你先笑我的……”
“啵”的一声轻响。
展星野乌黑蓬松的发顶,猝不及防,开了一朵晶莹的小花。
许西柠大吃一惊:“你开花了?!”
展星野茫然地抬了抬头,发出“啊……”的一声。
许西柠大骂:“变态!”
展星野站起身,慌张摘掉花:“你听我解释,不是因为那个。”
许西柠滚到沙发上,面红耳赤地抄起抱枕砸他:“变态!!大变态!!!!”
……
展星野给她揉了一会,抽筋差不多也好了。
等到快离开展家的时候,许西柠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话说,当年你到底把我的瑞士军刀藏哪儿了?”
展星野瞥了她一眼,走到卧室里,一根触手伸到天花板的吊顶上,将墙角的瑞士军刀取了下来。
许西柠叹为观止,鼓掌道:“精彩啊!难怪我死也找不到,你小时候怎么放上去的?”
展星野脸色平淡,一副区区小事不足挂齿的模样:“爬墙。”
许西柠的掌声更发自肺腑了。
她临走回头一瞥,突然觉得展星野的卧室有点眼熟。
和他在樱花街的公寓卧室并不一样,但是布局却是一样的。
床头的夜灯,插座,床头柜上有盖的水杯,抽纸,还有墙角的废纸篓。
当时她为了躲房东霍廷,跑到对门展星野家跟他同居,睡在他的卧室里,觉得格外熟悉。
原来是因为这个。
她自己都快忘了,童年的时候经常在展家睡觉,还不睡客房,非要跟展星野睡在一个房间。
展父展母纵着她,给她在展星野的卧室里支了一张折叠床,但每每都是展星野去睡折叠床,她睡展星野的大床。
她睡觉有各种各样的毛病,要有床头灯,要有水杯,还要有盖儿,因为小时候她不小心喝过落了小飞虫的水恶心了半年……
她动了展星野的东西,他就不会再改,下次东西还是放回她喜欢的位置。
久而久之,他的卧室,完全被摆成她顺手的模样。
当时还只有幼儿园的女孩,两手搭在肚子上,躺在床上忧愁地叹气:“阿野你睡了吗?”
“没有。”展星野的声音从折叠床上飘过来。
“你妈妈说等我长大了就不能跟你睡一间了。”许西柠很难过,“长大好多规矩,我不想长大了。”
“……”
“你为什么不说话?”
“我不知道说什么。”
“不知道说什么你就嗯一声呐!”
“嗯。”
许西柠心想只有我想跟你一起睡觉,你却不想,真讨厌,还嗯呢嗯个屁。
她气呼呼地翻了个身:“不想理你了。”
过了会,展星野穿着拖鞋走过来,伸手,拍了拍她:“你生气了。”
“你闭嘴吧。”
展星野脱鞋,爬上床,坐在旁边,望着月色下女孩装睡的眼睛,和气鼓鼓的脸颊,绞尽脑汁地想她为什么生气。
“以后我家的卧室,只给你睡,好不好?”展星野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小脸,说出几乎等于求婚的话。
许西柠转过身,睁开眼盯着他:“真的吗?”
“真的。”展星野点头,向她伸出手。
两个小小的人坐在床上一本正经地拉钩。
许西柠不记得这事了,但展星野记得。
关于她的一切,他都记得。
所以后来他又买了些房产,大的小的,因为工作买的,或者只是单纯为了暂居买的,大多连地板都懒得铺,因为他不需要。
但他在所有的房子里,都会单独装修一个卧室,一个没有人会去住的卧室,一个许西柠如果住进去,绝对会觉得处处都格外熟稔的卧室。
那也没办法呀。
……
他跟她拉钩了的。
过了几天,片羽传媒。
许西柠还在工作,突然接到一个她完全没有预料到的电话。
“白鹿桥派出所?”许西柠刚结束采访,歉意地捂着听筒跟受访人示意了一下,走到一边,“你们是不是打错电话了?我家不在白鹿桥附近。”
“是我,我是许承年的女儿。”
许西柠瞳孔颤抖了一下。
“你说什么?”
许西柠疯了似的赶往白鹿桥派出所。
她大衣卷着寒冷的湿气,风风火火地冲进门:“许承年呢?许承年人呢?”
一名年轻警察把她带到了办公室里,老许坐在里面吹空调,一边喝茶一边和对面的张警官侃大山,两人相见恨晚似的笑得前仰后合。
“对对对,”老许猛拍大腿,“我一个远方表亲结婚的时候也是这样,你说闹洞房吧不就图个开心,闹得不愉快何必呢你说是吧……”
“老许!”许西柠推门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