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南泽仍旧在车上等着,懒懒散散地从烟盒里抽出来一根夹在唇瓣,开了车窗点燃。一明一灭的火星招了陆骁的眼,他发现有人车子停在一旁,显然是在等他的车位。他轻巧推开了女生,用手打了个招呼,扬声: “马上开走。”说完才发现对方是邵南泽。邵南泽靠在座椅上,手指闲散地划拉一下手机。
过了两秒,陆骁车子就退了出来,和另外车子的驾驶位打了照面。邵南泽坐在那儿,抿着嘴,爱搭不理的模样。
陆骁大方地打了声招呼: &34;今天也过来开会?&34;
邵南泽余光看着对方车子上的女生,过了会才撇向陆骁,慢条斯理地抬一眼: “你呢?”陆骁工作和邵南泽的也有点擦边,他颔首: “过来拿点资料。”见邵南泽盯着他车里瞧,又介绍, &34;这位是我同事,方菲。&34;
邵南泽不太耐烦和他废话,压低声音,不客气地说: &34;你这破事,温菱知道吗?&34;
陆骁先是狐疑,再然后对上邵南泽意味不明的眼眸,忽而有点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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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南泽嗤了声,没再和他搭话,再然后停好车,大步流星地走了。方菲看陆骁好像在遇到熟人后有点失神: “怎么了?”陆骁摇了摇头: “没什么。”潜意识里,他觉得邵南泽好像误会什么了,刚刚说的话就挺有意味的。
要不要给温菱打个电话提醒下?这个想法很快被他给否了。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事,该让他们自己去解决。
更何况,就连陆骁也不知道当初温菱是怎么会和邵南泽分手的。
会场里,邵南泽姗姗来迟。
主讲嘉宾是著名的法学教授,讲的全是真材实料的干货,温菱坐在最后一排,本来听得挺认真,在门被推开的那一刹就出了神。
午后阳光斜斜地洒下来,映着那人仿佛是洒了一圈金边。那人勾着唇,慢条斯理走进会场,根本不在乎别人的视线。
他走到最后一排,拉开凳子,在温菱旁边的位置坐下。骤然闻到熟悉又陌生的气息,温菱呼吸一窒,手上差点儿握不住笔。
教授讲的是犯罪者心理,延展出去,又讲到了原生家庭的危害。
随后是自由提问环节,有人说起了东院承办的那宗虐待案,说到最后,发觉主办就在场上。
&34;邵检有没有什么想说的?&34;
尽管邵南泽已经很低调了,仍旧被人cue了出来,大家都迫切想知道他的看法。有人主动把麦克风递过来。
邵南泽沉默了几秒,抿着唇: “这个案件我不想在公众场合提及,今天是研讨,我仅发表对于法律上继父母和继子女的看法。&34;
&34;法律赋予继父母子女权利,相对应有赡养和抚养义务……这确实是家庭关系的矛盾,但社会危害性更大,破坏了整个家庭秩序,在犯案时更应跳出来这层关系,这也是我所主张的这个案子为什么会适用到最高的法定刑。&34;
其他人听得入了迷,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只有旁边坐着那人,垂着头。邵南泽不知想到什么,轻轻地笑开,眼风一瞥: &34;温律师是否有不同意见?&34;
温菱心上仿佛被扯了一下,冷白的肌肤蓦地发红,随后摇了摇头: “我没有什么想说的。”邵南泽勾着唇,似笑非笑。
其他人打趣: “我以为律师天生是检察官的敌人,说什么都会想要反驳,其
他律师也没意见吗?&34;
&34;哎呀,邵检说的,我全盘接受。&34;&34;太帅了,颜值即正义!&34;大伙儿全笑了。
温菱苦涩地跟着发笑,看见邵南泽把麦克风递出去,又坐下来。空气仿佛静置了,凝固得一丝风都透不过来。
温菱心里乱糟糟的,下一秒,她的指尖碰到了温暖宽大的触感。
他的手在桌底下,勾缠着她的手指。温菱被惊到了,睁大了眼,懵懵地看了看旁边的人。会场还有那么多人,沉浸在话题中辩驳得头头是道。他竟然就在桌子底下使坏地拉住她的手。
温菱下意识想抽出来,邵南泽紧紧地勾着她,甚至还不怀好意地捏了捏。他的动作没有停顿,眼风一瞬不瞬地看过来。“我在场外看到陆骁了。”
他想起了在商场上见到的一幕,低声说, &34;你应该多查查他的。&34;温菱眼睫颤了瞬,声音压得很低: “这是我的事。”
他眯着眼,探究温菱的表情。她眼神闪躲,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有那么一秒,邵南泽很想俯身去亲她。
他手上还不肯放过她,绕过了她的手,去勾她的手心。
“我还不知道你对小孩子那么有耐心,还是你觉得做继母更有意思?”温菱不理会这句话里深深的讥讽,他在刺她,想从她脸上看出端倪。她定了定神: “你别去惹他。”
“看不出来,还挺护着他。”邵南泽的口气微微发酸。
温菱怕被人看见,想抽手出来。他握得更紧,口气不容置喙:“他外头有人,你也护着他?”“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温菱有点着急。
他却不依不挠,在她手心勾缠了好一会儿,才意味深长地说: “还是说,这种关系你才会觉得有意思?&34;
“邵南泽!”温菱一反常态的叫他名字,脸上有了愠色, &34;放手。&34;
他沉默了一会,眸子里暗流涌动,漆黑如墨,过了会才含糊不清的说了句: “他不能这么对你。&34;
她都已经低到尘埃里了,他居然还在外头和别的女人纠缠不清。
邵南泽强压着的怒气有点儿井喷的趋势,要不是赶着参加研讨会,他可能会在停车场就把陆骁给揍了。
如果是他,根本就
不舍得这么对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