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韩举反了,却轻易不敢往长安来,父亲与谢疏近日也很是忙,每每匆匆往来家中与皇宫,想来圣上如今也是焦头烂额。只是坊间却不同于宫中,依旧如往日笙歌繁华,丝毫不见兵临城下的紧张,韩家的造反不过给百姓多了些饭后谈资,百姓谈的最多的便是韩家为何反了。
我也偶尔听了个囫囵大概,大抵说的是韩举嫉妒卫家得宠,又出了个皇后,气恼不过便反了。其实百姓说的不过是因着那日韩举与大伯酒后争吵,争得面红耳赤,自不肯退却半步,韩举许是急了指着大伯的鼻子喊了句:“卫家不过靠着个女人,如何便自矜至此。”虽说两人事后依旧勾肩搭背往校场练武,却终究留了个话柄。如此的话听得多了也便觉得无聊了,只是其中有一件事倒是很是有趣,说的是韩宴。
故事是这样说的,话说韩宴此人,年少英武,使得一手好枪法,虽说韩宴是个武将出身,尤为厌弃诗文,却长得一脸清秀模样,很是得女子欢心,只是他却是个断袖,叫许多女子无端伤了心。
韩宴身旁有个小厮,名字叫弥生,是韩举从战场上捡来的,瞧着可怜便带回了家中。韩宴那时很是顽劣,不欢喜的东西到了手中便无一物可得了全尸。弥生那时唯唯诺诺,自然不得韩宴的青眼,动辄便是打骂,弥生倒是个脾气顶好的,依旧公子公子地唤着。
有一日,一个婢子无意放跑了韩宴最钟爱的一只鸟,韩宴很是气恼,亲自取了鞭子,竟有要了婢子性命的冲动。婢子奄奄之间,韩宴却依旧不停手。弥生方送了东西回来,瞧见了这一幕,快步挡在婢子前头,生生挨了一鞭。
“滚开,丑东西。”韩宴今日的怒气皆在那婢子身上,瞧见弥生挡在前头竟也停下了鞭子。
“公子,再打下去便要出了人命。”
“一条贱命如何比得过本公子的灵雀。”
“弥生是战场上被将军救回来的。公子不曾上过战场,自然不晓得战场有如何凶险。”弥生丝毫未动,铮铮道,“弥生的父母兄弟皆丧于战场,唯有弥生幸得将军相救。公子以为将军为何横刀立马,上阵杀敌?”
“自然是保家卫国。”韩宴冷冷哼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