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风无比呆愣的看着怒意泛滥的无妙,明显是被撞傻了,傻到两腿间横着一柄锋利的剑都不知躲开,难不成他也想混个太监总管当当无妙一个劲儿的数落着他,“是不是隐主当腻歪了,你也想尝尝太监的滋味”奕风缓缓回神,脑袋就如拨浪鼓般一直摇头,他扶着树干站起身,声音犹带颤意,“要不你也试试,还没等出手便被掀出去,九皇子妃这招是怎么打出来的你看清楚了吗”“小爷当时没空看她,哪知道她是怎么打出来的”无妙一句话泄露了方才他的举动,他后知后觉的捂上嘴巴,偷偷的转移视线。奕风向来聪明,他看着无妙,眼眸一深,问着:“没看她你是在看我”他保证如果无妙敢点头就一定打死他“谁稀罕看你”话到嘴边转了九曲十八弯,无妙眸光闪烁,刻意躲避奕风探来的视线。奕风怕再问下去真会问出个好歹来,五指一握,将躺在地上的铁剑吸进手心,看着络青衣话锋一转,清声道:“九皇子妃,可要再来”络青衣微抬起头,甩着九尺长鞭,笑道:“你还想来”就不怕这次真会让他断子绝孙“来”奕风抖落铁剑上沾染的树叶,大步上前,却被无妙旋身拉住。“你是不是喜欢受虐明明打不过她还要上去找死”奕风回头瞅着笑意阑珊的墨彧轩,说道:“这是爷的吩咐,爷叫我们做九皇子妃的陪练,在九皇子妃能够自由运转体内的玄气之前,都不得罢手。”“你就是个榆木是她把你打傻了还是你本来就这么傻要是她把你打傻了,小爷现在就找她算账去”说着,无妙撸着衣袖,很有大干一场的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和络青衣势不两立。络青衣饶有兴味的看着无妙撸胳膊走来,对着墨彧轩轻点着头,手指支着下巴,红唇微噘,看来她这个弟弟对她很有意见“你这个女人”络青衣的红唇内吐出一句轻语,她弯着眉眼,对无妙眨眨眼睛,笑道:“你看我多了解你,知道你开口就要说什么。”无妙一噎,面泛薄怒,恶狠狠的瞪着她,语气很是不好:“那我下一句要说什么你也知道”络青衣点点头,淡淡道:“你想为奕风抱不平,可你最好先告诉我你与他是什么关系,不然你是站在什么样的立场上为他说话”关系多简单啊“小爷与他没关系”“没关系你还要找我算账”“小爷看不过你欺负老实人”“奕风他也算老实”络青衣撇着嘴角,是因为情人眼里出西施吗她可从来没觉得奕风老实过也可能是因为奕风与无妙并没有深入了解过。“小爷就觉得他老实,怎么,你很有意见”无妙冷哼一声,要不是他动作快,这会儿奕风还指不定跑哪里哭去呢“不敢有。”络青衣咋舌,瞧着无妙这兴师问罪的模样,摇了摇头,迄今为止她就认识这一个弟弟,要是他喜欢男人,自己是不是也该表示下支持俗话说的好,宁拆十座庙不会一桩婚嘛她总不能看着无妙孤独终老不是“哼”无妙撇头,手腕一抖,划出一道清光,对络青衣说道:“出你的鞭,咱俩来”“英雄救”络青衣及时改口,“英雄惜英雄你就不怕我对你不留情”“不怕”无妙挽出一道剑花,剑气破空声传来,络青衣伶俐的避开这道剑气,同时手里的长鞭缠上他的剑身,听他继续说道:“得罪了墨彧轩,横竖都是死,不如死在你手里,还能好看些”“嗯我不会让你死的太难看。”络青衣笑着甩开九尺长鞭,身形一闪,如一抹紫色流光从他头顶掠过,长鞭顺势带入,被卷入风中的树叶漫天飞舞,在无妙身边来回环绕。无妙甩着银剑,拔地而起,一个凌跃跳出络青衣为他设的包围圈,长剑挥动,直冲络青衣而去。络青衣足尖点着地面,再次飞起,手腕劲甩长鞭,长鞭拧绕成一股麻绳,环住无妙的腰间,并将他的剑同时绑在胸前。络青衣轻笑,抛给奕风一个眼神儿,道:“接好了,摔残了我可不负责。”奕风站在原地没打算出手,只是当络青衣抖着手腕甩开长鞭,无妙从天而落时,他身形一闪,伸出双臂将无妙抱住,面上极为尴尬。络青衣收起长鞭,落入墨彧轩身边,歪头一笑,问道:“怎么样,他俩很般配吧”墨彧轩颔首,懒懒的笑了笑,“爷身边也就只有奕风是取向正常的,难不成你要把他掰弯吗”络青衣眸底闪过一抹精光,红唇微启,缓缓出声:“有何不可若两人心意相通,你也不好拆散。你的醉璃苑做的不就是这种勾当吗还差奕风一人了”“的确不差。”墨彧轩手握成拳掩唇轻咳,将络青衣揽进怀里,低下头对她轻声开口:“你可知道爷最开始是想对无妙做什么”“做什么”络青衣附耳过去,眸光轻闪,明亮的眼底划过一抹狡黠。“爷想给他下点药绑在床上,看美人魅舞,听佳人轻歌,尝尝看得见吃不着的滋味”“爷您好狠的心”络青衣啧啧的评价着,是个男人就抵挡不住女人的妩媚诱惑,更何况无妙以前不是没有上过青楼,要是真这么做,无妙还不得分分钟吞粪自尽“可爷现在看来,小青衣的心更狠。”“嗯怎么说”络青衣眨了眨眼睛,她不过就是长了一颗成人之美之心,胸怀中华上下五千年的文明美德,却被人说成狠心,那以后谁还敢做好事墨彧轩在她耳边轻吹的气息,压抑着声线,“小青衣,你想过没有,若他二人在一起,以奕风的脾性可会让无妙为攻再以无妙的手段又岂会让奕风如愿”络青衣深以为然的点头,她倒是没想过这个严峻的问题,故而,对两人喊道:“喂你俩决定了以后谁做受吗”“他”奕风早便将无妙放下,此时两人互指,指完两人就后悔了,这不是着了络青衣的道“看来真该好好想想这个问题了。”络青衣不理会两人黑沉的面色,转过头对墨彧轩说道。“嗯,爷也想想。”“你想什么”墨彧轩意味深长一笑,悠悠道:“爷是奕风的主子,你是无妙的姐姐,若是奕风压上无妙,那便说明以后你只能乖乖在爷身下,不得反抗”络青衣小手握拳,挑衅的看着他,哼道:“要是无妙先压上奕风,你是不是就乖乖听我的话”“是。”“好”络青衣对身旁不发一言的清流说道:“你都听见了,就由你作证墨彧轩,我们走着瞧”“嗯,走着瞧。”墨彧轩笑吟吟点头,覆上她的手,将她的手握在手心,眸色渐渐变得有些深邃。清流微微一笑,轻轻颔首,依旧没开口。奕风与无妙离得远些,两人并没仔细去探听刚才络青衣与墨彧轩到底说了什么,可他们看络青衣那狡诈的笑便知道危险即将降临无妙走上前一步,捅着奕风的胳膊,小声道:“他们在密谋什么”“不清楚,不过我知道咱俩自今日起需要小心了。”若两人知道实情,岂止要小心赶紧收拾包袱能逃一阵是一阵香雪端着饭菜走进大殿,看着夏侯月满面惆怅的坐着,她叹气,将饭菜放在桌子,小声道:“公主,您也去看过皇上了,皇上暂时没有太大的危险,您能不能为了自己的身体多吃两口饭”“我吃不下。”夏侯月将饭菜向一边推去,眸色微暗,她抬起头,看着香雪说道:“香雪,你还记得我同你说过墨殿下救过我一事吗”“记得。”香雪点头,有些好奇夏侯月为何会突然说起这件事。夏侯月眼眶有些湿润,她闭上眼,片刻后睁开,胳膊肘撑在桌上,一手支着额头,声音极低:“你说我该不该死心”“公主指的是墨殿下带兵攻打鸾焰的事”“不是。”夏侯月摇头,如水的声调染上几分凄凉,“我问他当真不愿回忆驭婪山的相处吗你猜,他怎么回答。”“怎么答”香雪心里有些慌,忙问着。“他说,若他去过驭婪山,若他那时便知道我是夏侯月,他绝不会轻易放我离开。”香雪眼眸一亮,面上浮起几分喜悦,“公主,殿下后悔了”“不是。”夏侯月眼角忽然滑下一滴清泪,双手掩面,低泣出声:“他说若当时挟持我以威胁鸾焰,今日倒也不必出兵了,他还说他从未去过驭婪,如果我想求他饶命,直说便可,看在我是女人的份上他会饶了我”“墨殿下从未去过驭婪那当初救了公主的男子又是谁”香雪惊呼,公主怎么会认错人呢夏侯月摇头,低声啜泣,啜泣声似乎传入隔壁,痛了墨赤炎的心。香雪扶住她的肩头,安慰道:“公主,别在伤心了,那都是从前的事,我们总要过好现在的日子。”夏侯月呵笑两声,双眸空洞,自嘲道:“现在的日子鸾焰不复存在的日子父皇昨日同我说与雪月签订的协议他已经署名盖章承了上去,以后我们都要成为雪月的臣子,雪月的子民。”香雪神色哀戚,实在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家国大事她不懂,她只想公主不再哭得这么伤心,突然间她做了决定,转身跑出大殿。夏侯月感觉肩膀上的力道一松,立即抬头,便见香雪跑出去,心里哭的伤心,也没去追,依然落寞的坐在椅中,暗自垂泪。香雪趁着侍卫松懈时溜进关禁墨赤炎的房间,墨赤炎察觉有人跑进时,猛地射出一抹玄气,香雪惊呼,捂着胸膛向后退,墨赤炎一听这声音,立马收了手,瞥见外面走过巡视的侍卫,压低了声音,问道:“你怎么进来的”香雪喘了口气,拍着胸膛,“我比他们更熟悉鸾焰的皇宫,五皇子,我来是想求你一件事。”“是月儿有事”墨赤炎焦急的走上前,直觉告诉他香雪此番起来一定与夏侯月有关“嗯”香雪点头,抿了抿唇,道:“公主怕是被墨殿下伤了心,再说这鸾焰也将并为雪月的土地,我怕公主哪日会想不开所以我希望五皇子您可以带着公主离开鸾焰,起码不要让公主在这么伤心下去。”“被皇兄伤了心”墨赤炎心里一沉,“可与那日的话有关”香雪一惊,忙问:“您都听见了”“没有。”但是他都看见了,若是伤心话,他倒不想知道那话是什么了,怕也会伤了他的心。“那您可想带着我们公主离开”“想”墨赤炎坚定的回着,“你将这皇宫的地势图画给我,待我熟悉这宫中地形后,便带着月儿离开”“好”香雪就知道她今日没有来错,如今再也没有比让夏侯月离开皇宫更好的选择了,她轻步走到桌前,摊开宣纸,磨着墨汁,撂起衣袖开始写写画画,神色极为认真。墨赤炎将视线放在不远处还在巡查的侍卫身后,面色深沉,大手紧握,心里已经下了决定。既然皇兄给不了月儿幸福,就别怪他不懂得退让翌日,天还未大亮,络青衣便从床上爬起,看着还在浅眠的墨彧轩,悄悄挪下床,净了面穿好衣服鸟悄的打开房间门准备走出去,却有一道轻挑的声线蓦地响起:“想去哪嗯”络青衣打了个激灵,迅速将拉开一条缝的门掩上,身子抵着房门,笑嘻嘻的回头,看着突然出现在身前只着中衣的男子,讪笑道:“醒了啊我想出去晒晒太阳。”“太阳”墨彧轩眯着眼睛向外面看了一眼,笑道:“太阳才升了一半,你想怎么晒”络青衣觉得她这个说辞的确很不合理,呃了一声,硬着头皮说了实话,“今日我想上台比试,怕你不让,我就”“就想趁爷没醒前偷偷溜出去”络青衣诚实的点头,发现墨彧轩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抱着他的胳膊嘻嘻一笑,“听说赢的人能得到那株碧幽草,你也知道我欠滟姐姐一个人情。”“你想上台”墨彧轩凉笑一声,斜睨着她,打掉她的手臂。络青衣揉了揉胳膊,嘟囔着:“想啊”“小笨蛋”墨彧轩抬手,给了络青衣个爆栗,将她圈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轻声叹气,“爷若不明白你的心思,昨日何苦叫奕风与无妙与你比试”络青衣恍然,原来让她稳扎稳打只是怕她今日上台会输给别人瞬间,一股暖流在心中流淌,络青衣伸出双臂回抱住他,微笑道:“爷是用心良苦,小青衣今日才懂。”墨彧轩抬头,不轻不重的又敲了她一下,笑了笑,“只要你懂,爷苦些何妨过来给爷穿衣,今日爷与你同去。”竞技场主判官严参一早便站在高台上,看着鱼贯而入的人群,高声喝道:“今日我们将进行第二阶段的比试,不知哪位同学肯站上来接受挑战”话音落,众学院的子弟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水无痕坐在看台上,眸光似乎看了眼络青衣所在的方向,便不着痕迹的移开视线。“我来。”络青衣从墨彧轩身边站起,松开两人紧握的手指,缓步走下高台,站在比试台中央,微微一笑,清滟绝伦的面上犹如牡丹齐绽,艳冠群芳,使得许多男子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睛粘在了她的身上。墨彧轩有些不悦的拧眉,这也是他不想让小青衣登台的其中原因,她往上面一站就太过显眼,还是在宫里那副清秀的容貌好,起码不会有这么多垂涎的目光。“九皇子妃”严参十分讶异,眼中浮起一丝疑虑,“请问你是哪个学院的学生”络青衣挑颚,眸光落在明月学院的看台上,笑道:“我的师傅是明月元戎,严主事有异议”“不敢不敢。”严参连连摆手,不管络青衣是否是皇上通缉的要犯,单看九皇子许她同坐在高台上便可以看出这个女人他还惹不得。有人低呼,想不到九皇子的女人竟是明月学院的学生,可为何他们以前没听说过难不成明月元戎收了这个徒弟却秘而不宣这话也给明月元戎长了不少脸,几名学院的院长也是讶异的看向明月元戎,木易离他最近,悄声问道:“明月院长,您是什么时候收了九皇子的女人为徒,怎么也没个消息”明月元戎呵呵一笑,敷衍的答着:“老夫在收她为徒之前她还不是九皇子的女人。”几人心里了然,也明白这是明月元戎的推脱之词,便也识趣的不再追问。络青衣眸光清亮,环扫着四周,清声道:“可有人想接受我的挑战”话毕,无人应答,也无人走上比试台,或许是有人对着这样的女子下不去手,也或许是有人明白自己不是她的对手。“孤鹤,你快看,那个女人怎么那么像那日在客栈里和我们说话的女人”乌啼突然拍着身边孤鹤,眼睛紧紧的看着络青衣。“是有些像。”孤鹤点头,疑惑道:“我记得那个女人是有夫君的,应该不是她,她不是九皇子的女人吗”“可世上真有如此相像的女子吗”乌啼忽然皱起眉头,想起自己竟在一亲芳泽前晕了过去便觉得懊恼,他并没觉得自己身体哪里不舒服,可能因此吓跑了那位美人,真是白白浪费了大好的机会啊“你想做什么”孤鹤拉住乌啼的胳膊,忙说道:“你想上台与她比试别开玩笑了没听主判官说什么吗她可是九皇子的女人,要是你伤了她就别想着会有好日子过”乌啼脚步一滞,立刻缩了回来,觉得孤鹤说的十分有道理,“可我还是好奇,万一她真的是你快看”乌啼话未说完,眼睛突然扫到出现在墨彧轩身后的一名男子,孤鹤立即看去,面色一变,“是他”乌啼与孤鹤互相对视一眼,两人偷偷藏在涌动的人流之中,眼睛时不时的看向高台,生怕那人会发现他们。无妙出现在奕风身边,问了句:“怎么她一上去就没人比试昨日我们的苦不是白挨了”“你不想想九皇子妃的身份,谁敢轻易和她比试”奕风睐了眼无妙,悄悄的离他几步远,自动分出一条三八线。“也是。”无妙点头,眸光大略的扫着人群,殊不知人群中藏匿的两人冒出了一身冷汗。显然两人还未发现无妙与络青衣调换了乌啼的空间戒指,那日无妙与两人聊天带了面纱,故而他们并没看见无妙的真实模样,可今日不同,他们本就来自忘赟,自然识得无妙的身份,而他们来到雪月的目的与无妙一样,寻找眠月青衣“若青姑娘不嫌弃,我来如何”水无痕步履缓慢的走上比试台,淡蓝色的锦衣衬得他清俊无双,宽大的衣袖前后摇摆,手中空无一物,却让络青衣不禁对他正视起来。水无痕明知她有九段玄技,也知道她不可能没有把握便上台,为何还会接受她的挑战“水公子想好了当真要与我比试”络青衣不确定的问着,若真比试起来她不会心软,亦不会留情,碧幽草,她势在必得“因昨日我对青姑娘心生敬佩,便生出了想与姑娘比试的想法,也希望青姑娘不弃,我玄技颇低。”水无痕淡淡的笑着,一手置于身前,衣袖随风轻摆,眸色十分温暖。他玄技还低六段玄技在这青桐城已属高手,水无痕是在贬低自己还是在抬高她墨彧轩似笑非笑的瞥向水无痕,声线轻挑,道:“奕风,爷看这水无痕着实碍眼呀”奕风上前一步,问道:“爷,您是怕他会伤了九皇子妃”墨彧轩懒懒的睨了他一眼,嗤道:“凭他的本事,又怎么会伤得了小青衣只是他明明知道小青衣是爷的女人,还一直称呼青姑娘,爷这心里听着可真不舒服”奕风嘴角抽了抽,便不再说话,只希望接下来九皇子妃可以下手狠些,平了爷心中的怨怼。络青衣瑰艳的容色上绽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她勾起红唇,灵气一转,手中现出一条九尺长鞭,顺势一抖,长鞭漂亮的散开,络青衣悠然笑道:“水公子莫要妄自菲薄,昨日我亦对你刮目相看,又怎会心生嫌弃之念今日,愿与一战”------题外话------今天字数肥肥哒,明天会更肥on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