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还有位置,给媳妇拉了张凳子坐下:“你坐着,我去打饭”转头冲着李跃进他们笑笑“你们先吃,我去打饭。”他转身走了,黄晴坐在一群陌生人当中是如坐针毡。一双双审视的目光让她如芒在背,冲着他们礼貌的笑笑,心里盼着男人快点儿回来。坐她对面的一个小姑娘,也是这群人中唯一的女孩。名叫陈婉,今年十九岁,刚刚高中毕业。五官清秀,梳着两个油光水滑的大辫子。身上穿着列宁服,脚踩小皮鞋。这身打扮别说在这个农村的食堂了,就是与她一起的人里,也是拔尖的。瞅着黄晴轻轻的呲笑一声:“你是王会计的媳妇”作为女人,黄晴明显的感到了对方的不友善,语气中的讥讽。她心里有些生气,但还是好声好气的回道:“是啊”女孩的目光打量着她,让她感到极度的不舒服。她的目光充满了审视,好似在打量着一件物品,好待价而沽。旁边的李跃进看气氛有些不对,开口说道:“你真是好福气啊,能嫁给王会计这样的能人评估做预算就不说了,他的本职工作看家本事,那简直是手到擒来。没想到他对炼钢也是深有研究”王宏喜端着饭回来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李工,此事休要再提,我就看了两本闲书而已,可谈不上有研究。”李工觉得小伙子有能力还谦虚,更是对他赞不绝口。几个人一起说着,话题很快又转到炼钢上来。王宏喜对这个其实真不怎么懂,就是听同学聊过一些,加上他超时代的眼光,跟人瞎白活两句而已。看几个人在哪儿高谈阔论的,他乐的不吭声,埋头只顾吃饭。听到问他什么了,就跟他们打几句哈哈。陈婉看他边吃饭边应付着李工他们的交谈,手边一点儿不耽误照顾媳妇。适时的把女人喜欢的菜推到她面前,怕杂粮馒头太干,红薯稀饭就放在她的手边。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总是极有默契的会心一笑。淡淡的温馨自成一个小世界,把别人都排斥在外。女人也不再是刚才手足无措的样子,睁着水蒙蒙的大眼睛,面露浅笑慢斯条理吃饭的样子像个被宠爱的孩子。第40章 、男女吃完饭,黄晴要去洗打饭的搪瓷缸,被王宏喜摁住,:“就在这儿待着休息一会儿,我去洗完咱们回家。”李工他们一行人大多是城里人,看王宏喜的做派也是有些吃惊。没见过这么疼媳妇的人。陈婉小姑娘更是气哼哼的瞪了黄晴一眼,拿着自己的缸子转身就走。黄晴简直是莫名其妙。抬头看看自己男人高大俊朗的背影,好似又明白了点儿什么。回家的路上,眯着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男人。把王宏喜吓得小心肝乱跳,冲着媳妇讨好的笑笑:“媳妇,干嘛这么看我我犯啥错误了”他仔细的想想“我好像没干啥啊”看黄晴站在他旁边不说话,他赶快又说:“到底咋了别这么看着我,你这么看我,我浑身发毛。”“今天那个小姑娘是咋回事”“哪个小姑娘你说陈婉”黄晴点点头,静待他的回答。“没什么啊”他想了一下说道:“小姑娘昨儿出了一份钢厂的预算报表,让我给毙了。”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前世的职业病使然,对待工作一向的态度强硬。忘了也许应该给小女孩留点儿面子的。“可能说的话太直,伤了小姑娘的自尊心。今儿一天都没给我好脸是不是她恨屋及乌的也不待见你,给你脸色看了。”黄晴仔细想想,是这样的吗自己多心了“没有,工作上的事儿我不懂。不过,你也被太不给人留面子了。”到家了,王宏喜推开门让媳妇先进:“哎,职业病。我以后注意。”铁锅被收走了,王宏喜不敢拿铝壶,只好从空间买了一个大大的粗陶盆,放在原先铁锅的位置上,这样既可以烧水,又能做饭。不过他可不敢在家里做饭,也就烧水罢了。回家后先抱了柴火烧水,让媳妇先洗漱,王宏喜拿出账本来,记一些东西。刚写完放好,就看到媳妇端着一盆水进来,头发披散着,明显的是要洗头发。他赶快穿鞋下地:“我给你洗。”黄晴摆手:“不用,我自己来就行了。”“你头发那么顺滑,像丝绸一样。给我玩玩怎么了,别那么小气嘛。”王宏喜说着话,打开柜子取出装在黑陶罐里的洗发膏。黄晴好笑的嗔他一眼,这人真是的,好似自己不让他帮着洗头发是多吝啬一样。既然他喜欢,由着他就是了。让媳妇平躺在炕上,头朝着外侧,脑袋半搭在炕沿上,水盆就支在下面。把水轻轻的撩起泼到发丝上,等头发完全湿透,再挖一坨洗发膏在手上,双手搓出泡沫来抹到发丝上,双手轻轻的揉搓发丝,洗净后用水冲掉泡沫。黄晴躺在炕上眯着眼睛,头上那温柔的触感让人直犯困,“我说,你咋啥都会啊”王宏喜给换了一盆干净水进来:“谁说我啥都会了,生孩子我就不会。”黄晴被他故意调笑的话,逗得咯咯咯直乐:“幸好你不会,你要连孩子都自己生了,还要我干啥啊。”王宏喜低头亲了下媳妇的脸颊:“居然会调侃我了,等下看我怎么罚你。”黄晴笑着推他的脸:“好好洗,别把咱家弄的成水漫金山了。”王宏喜又厚脸皮的亲一口:“遵命,长官。我就是会生孩子也会要你的。怎么舍得不要你呢,那我一个人的人生该多寂寞。”黄晴闭着的眼睛一下子睁开:“会生孩子你说啥胡话呢”问完看男人没吭声,直到倒了水回来都始终没再说什么。只是沉默的坐在炕沿边给她擦头发。“要是会生孩子,那就是女人了。你要是女人了还会跟我在一起啊”王宏喜擦头发的手停滞了一下,低低的说:“这该问你啊我要是女人你还愿意陪着我吗”黄晴觉得这太可笑了:“两个女人怎么在一起那不是太奇怪了吗。别人还不得笑话啊”王宏喜轻轻吐出一口气:“是啊两个女人怎么在一起”黄晴“呵呵呵”的笑着:“我们俩真是傻瓜,在这儿说这些没用的废话。”说完了她闭眼欲睡,隔了好一会儿又小声的说:“不过要是跟你,其实也无所谓的吧。”王宏喜低落的心瞬间就飞到了空中,眼前繁花盛开。抱着媳妇狂亲。“我就知道你不会抛弃我的。”黄晴被他亲的痒痒,钻在男人怀里直笑。突然“哐当”一声,把他俩吓得都停止动作,抬头看向发出声音的门口。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大嫂秦小凤带着陈婉小姑娘站在门外,秦小凤显然没料到会看到这么一出,站在那看着王宏喜的黑脸讪讪的笑。陈婉小姑娘则对着他俩怒目而视:“不要脸。”王宏喜跳下炕,把媳妇的身影完全挡住。冷笑两声:“你擅闯别人家中,还骂别人不要脸。姑娘,你脑回路如此清奇,难道你父母都没教过你做人的礼貌吗”秦小凤怕这俩打起来,赶快解释道:“我还以为老三你没睡呢,这才你别生气。”王宏喜不欲与他们多掰扯,黑着脸问:“你们来干啥”秦小凤呵呵一笑:“这不是我把陈技术员领咱家住嘛,可陈技术员嫌我那屋不干净,我就给领这儿来了。你们两口子可都是讲究人,那肯定符合陈技术员的标准。”王宏喜已经不知该对着这个彪逼说啥了,磨着牙看着秦小凤:“我们屋里就一盘炕,你想让陈技术员睡哪儿”就是有两盘炕老子也不能让个“第三者”进来。“那炕那么大,睡的下你们仨。”在这时代,农村人要是家里来了亲戚或是朋友需要留宿,跟主人睡在一盘炕上倒是也挺普遍。可你让一个大姑娘跟新婚的两口子睡在一起。秦小凤你脑子是不是进狗屎了。“原先不是安排在吴大娘家了吗你怎么给领到这儿来了”“吴大爷老两口睡觉打呼噜,陈技术员被吵得睡不着。我刚才去串门,就给领回来了。”“既然是你领回来的,那你自己安排。我这里没法睡。”陈婉也很尴尬,提着自己的东西就要走。秦小凤还欲说什么,看人走了,赶快掉头去追。王宏喜看人走了,这回记得把门插好。扭头与媳妇相视一笑。这叫什么事儿啊。本来脱了衣服要睡觉的,想想又有些不放心。起来拍拍媳妇:“你先睡,我去看看咋样了”别小姑娘发脾气,再出点儿啥事儿。黄晴点点头:“拿上手电筒,注意安全。”“知道了”王宏喜亲亲媳妇的额头,转身到枕头下拿上手电出门。刚拐出街门,就看到秦小凤拉着陈婉又回来了。小姑娘跟在后面,好似有些不愿意。秦小凤在前头嘀嘀咕咕的不知说些什么。看人又回来了,王宏喜也算放心。摇摇头回屋睡觉。这陈婉看着就不是个省油的灯,秦小凤这不是找麻烦嘛。懒得管别人,自己记得保持距离就是了。翌日一早,王宏喜起来刚给媳妇冲好麦乳精,就听到外间传来说话的声音。陈婉小姑娘满腹的怨气,指责秦小凤:“你也太能骗人了吧,说什么你家里没人打呼噜。结果你自己打的比谁都响。”秦小凤讪讪的笑着:“哎呀,这白天累了,晚上难免的打两声。过几天就好了。”陈婉恨恨的瞪她一眼,事已至此总不好再换一家。再说,换了下一家谁又能保证家里没人打呼噜。早知如此就在吴大娘家待着了,至少老两口比秦小凤干净些。这个懒娘们简直是不知该如何说她。炕席又脏又烂,被子的两头都黑的泛油光,散发着一股怪味。幸好自己是一人在北炕上睡,拉上帘子就当看不见吧。也不知王老大是怎么忍着跟她过的秦小凤见对方鄙夷的看她,心道:尽他娘的穷讲究,让你白天干一天的活儿,看你晚上还能听到呼噜声不。心里再腹诽,面上笑容不断。看人洗完了脸,殷勤的端着盆把水给倒到院外。“陈技术员,那你可别忘了我家男人的事儿。”陈婉斜她一眼:“知道了,不就是去炼钢厂吗,我一句话的事儿。”明明跟王会计是亲兄弟,这娘们怎么求到自己头上。看来十有八九是应该是兄弟不和。早晨出门时,秦小凤挺着胸膛看着黄晴。神气啥,等我男人当了正式的工人,我就是工人的家属,也不比你差啥。黄晴莫名其妙,看着前面昂首挺胸的妯娌,问男人:“大嫂这是咋了”王宏喜知道她的心思,不就是不服气,想压他们一头吗。随便,老子可不在乎这个。再说,这钢铁厂就是一时的产物,维持不了多久。你神气啥呢。“理她干嘛,肯定又抽哪门子的疯呢。”黄晴听了他这讽刺的话,压住喉头的笑意:“别胡说,小心大嫂听见。”“听见就听见,老子当她面也这么说。简直是个二百五。”黄晴摇摇头,拽着他往食堂而去。第41章 、温情村里的食堂开办不到一月,已经从原先的大鱼大肉变成了粗茶淡饭。大队办公室里,李有计一看到王宏喜进来,就急急的开口:“兄弟,你快给老哥出个主意。这猪羊都要吃完了,鸡也不剩几只。接下来咱该咋办”王宏喜给自己倒了杯水,坐下闲闲的说:“咋办凉拌。”“”一句话把李有计给噎的,指着他大张着嘴不知说什么好。王宏喜笑笑拍他肩膀:“别气,别气。我这是实话实说,巧妇难为啊没有了猪羊,我们也变不出来不是。财政紧张呢,无非两条路”“哪两条路”李有计不等不及他说完就急切的开口。“开源、节流。”李有计等不到他的下文,拍他一下:“别他娘的卖关子啊,咋个开源节流法儿”王宏喜慢条斯理的喝口水:“你别急啊,我这不正在说嘛。开源呢,咱现在几乎没戏。地里的庄稼不可能再收一茬,猪羊也不是一天养成的。再说也没多余的粮食喂养。”“那节流呢”“像原先一样细水长流的过日子,省着点儿看能不能对付到明年。”李有计听完,颓废的坐到椅子上:“还以为你有好主意呢,这不跟没说一样吗。上面号召我们要开办社会主义大食堂,要让社员们感受到社会主义大家庭的优越性。咱们现在刚开始一个月就这样,不是给上面抹黑吗。”“愁啥啊哪个大队都一样。别的地儿只会比咱们更难,不会比咱这更好。到时候挨批也不是您一个人的事儿。”“那倒是现在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李有计端起水杯到嘴边了又放下“喜子,咱大队的粮食还够多长时间消耗”万幸听了这小子的话,把产量报的没那么离谱。“按照人口量米下锅呢,大概能过完年。要是按照现在这样”“现在这样咋了你倒是说啊”“那真不好说这些日子倒了的剩饭剩菜你应该也看见了,这么浪费下去有个粮库也经不住。”且每日的米粮都是食堂的大师傅领,要多少他们说了算。就不信这些人没有中饱私囊。李有计深深的叹口气:“哎,那从明儿开始。咱们省着过。具体的你跟保管把握。尤其是你,铁厂那边交给别人,你还是回来主要管好咱们这一滩。上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