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裸露的地皮。王宏喜和斗鸡眼的生意依旧在持续。看着空间里越来越多的古董、字画、黄金等一切在后世值钱的东西。他心里的担忧是越来越重。趁着一次回家的机会,他把空间里所有的钱和票,还有一些黄金都放到空间商城买来的高科技耐腐蚀的箱子里。悄悄的埋在了村西的一棵百年老树下。因为灾荒,村儿里的小学已经停学。家里的几个孩子,也和村儿里的孩子一样到处的挖野菜和草根。怕惹眼,王宏喜也不敢给家里和太多的粮食。不过他如今毕竟在外端着铁饭碗,老王家的日子跟村里人比起来还是好过不少的。二道洼,黄晴娘家那里也每月都给接济,同样的不敢多,也只是维持在半饱的状态。光阴荏苒,日子有多难过在此就不一一细表。年底,大伙靠着政府发放的救济粮,喝着稀糊糊勉强的度过。六一年的夏天,王宏喜被市公安局的人从办公室带走,说是他涉嫌一宗倒卖文物的大案,要他到市局协助调查。矿上同样被带走的还有后勤的几个人,其中就有住王宏喜西面的后勤保管李红发。像是悬在头顶的大刀终于落到了实处。他心里说不清是害怕还是轻松。这事儿他做的可说是天衣无缝,如今很可能是斗鸡眼暴露了,把他给供了出来。可他们这个组织除了斗鸡眼,其他人都没见过他。每次的交易都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就算他们调查,到最后应该也查不出啥来。可坐在公安局的车上,他还是止不住的担忧。这可不是后世,那个凡是讲求证据的时代。到底会不会出什么差错,谁也不敢保证。审讯室的墙上,用红颜料写着大大的几个大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负责审讯的警官是两位年纪相仿的中年男性。其中之一打开本子记录,另一人说道:“昨天我们破获了一起重大的倒卖文物案件,你们几个都被牵涉其中。你要老实交代,争取宽大处理。”王宏喜老实的坐在对面的凳子上,脸上露出个微笑:“我肯定配合政府查案,有什么问题您尽管问。我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认识你们矿上机电科的许金生和罗兴旺吗”王宏喜回道:“认识,他俩因为评级的事情找过我。我和罗兴旺后来还有些私人的过节。他可能对我有些误会。”“除了工作,他们就没说别的”“没有”言多语失,还是言简意赅的最保险。“你跟罗兴旺有什么过节”他把当初的事儿简单的说清楚“事情就是这样,后来罗兴旺因为在工作中几次犯错被查,他认为是我报复他。还到我家去威胁过我。”谁都不会承认自己以权谋私,罗兴旺的事儿都是有证据的,这事儿不怕查。“你有没有利用职务之便,走私粮食”“没有。这些都属于后勤管辖范围。”言下之意这些事儿不归我管啊一番问话毫无所获,两位警官商议一番后,态度良好的对他说:“因为这起案件牵涉太大,所以你暂时得留着这里配合我们调查。等我们有需要了再讯问你。”王宏喜一副配合的态度:“好吧,不过我单位的事儿多,希望你们尽快弄清事实,别耽误我的工作。”被牵连的几人几乎都和王宏喜一样的态度,问不出什么来,只好一切以事实说话。矿上配合他们对这几个涉案人员进行调查,首先劳资科和后勤的账被查了个底儿掉。事情一出,矿上风言风语的说啥的都有。王宏喜住的大院里就被带走仨,大家表面不说,暗地看他们几家的眼神都带着审视。黄晴急的都要火上房了,在地上来回的转圈。俩孩子看妈妈这么反常,瑶瑶拽着她的衣角,抬头看着她的满是问询:“妈妈”土豆也跟着妹妹一起,放下手中的积木抬头看她。黄晴深吸一口气,坐到炕边。勉强挤出一个笑:“没事啊,你俩玩吧”怕吓着俩敏感的孩子,她压下心中的焦虑,坐在炕上熬油一般的等待着老四。如今情况不明,她不放心把孩子交给别人照顾。等老四得到消息过来,她拽住刚进门的小叔子,着急的说:“宏秋,你帮我看着俩孩子,我去找你三哥。”老四情急之下反手拉住穿着拖鞋就要走的嫂子:“嫂子,这会儿都快六点了,等你到市里,公安局也关门了。根本见不到我三哥的。”黄晴忍了一个下午的眼泪“哗”的一下就流了出来,站在门口背对着小叔子,身子在微微的颤抖,一瞬后她捂着眼睛缓缓的蹲到地上。老四看着默默哭泣的三嫂,他自己也不争气的流出了眼泪。到炕沿边抱着俩孩子,轻拍着孩子的后背,是安慰孩子,也是安慰自己。把心里的负面情绪宣泄够,黄晴坚强的站起来。擦干眼泪,过去把闺女抱在怀里。等心情慢慢平复后,老四先开口说:“听说矿上已经在查账了。公安局之后也许还会到咱们家去调查,我今晚连夜回家交代一下。免得谁不懂说错了话,连累我三哥。”黄晴也赶快收起悲伤的情绪。哭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得想办法帮他才行。“好,你吃了饭就走。务必给家里人说清楚事情的严重性,”王宏秋把土豆放到炕上,抹了把脸:“不了,我得抓紧时间走,明儿还得去看我三哥。”黄晴听他这么说,把蒸好的窝头都装到个袋子里给他:“路上吃”说完又把手电递给他:“骑你哥的车走,把这个绑到车把上。”王宏秋自上班后,多次的骑过他们的自行车。接过嫂子手里的东西:“知道了,嫂子你也别太担心。我听说,我哥这回纯粹是被他们给牵连了。等政府查清楚了就会放了他的。”黄晴咬着嘴唇,眼神一瞬的迷茫后很快聚焦:“嗯,你哥是被冤枉的。肯定很快能回来。”王宏秋深夜回家,家里人都唬了一跳。等他把事儿说完,老太太坐在炕上就哭上了:“杀千刀的啊哪个混蛋冤枉我儿子让老娘知道了,非拿刀剁了他不可。”老四叹口气:“妈,你先别哭。我回来是要嘱咐你们,万一市公安局的人来调查,你们千万别乱说。”老太太闻言止住哭声,坐直了脊背,看着满屋的人严肃的交代道:“都听到了吧,老三这回的事儿可是麻烦了,要是真的来咱家调查,都给我把嘴管好,要是谁敢给我乱说,老娘就把他赶出王家。”老太太义正言辞的说完,扭头看看愣神的老汉:“他爹,你说我说的对不”老汉一瞬后抬头,看了这些儿女一圈:“听你妈的,都把嘴管严了。”如今这家可就靠着老三呢,他要真出点儿啥事儿,那这家的天可就塌了。老太太挨个的把家里人都踅摸了一遍,都是大字不识没出过门的。想让人去市里看看儿子都没个合适的人。万一在那儿说错了啥,再连累儿子。还是算了吧,就待在家里等消息好了。众人各怀心思的点点头。等老四连夜骑车出门后,都又重新躺回炕上。秦小凤悄悄的跟自家男人说:“你说老三是不是真的犯事儿了不然咋不抓别人就抓他呢。”老大扭头瞪她,转瞬想到,这黑咕隆咚的根本看不到。长长的出了口气,:“别他娘的胡说,把你那没把门的嘴给老子管好了。这回要是敢给我乱说一句,老子这回就真的把你赶出王家。”秦小凤哼了一声:“我乱说老三自从娶了媳妇后,简直变了个人似得。一年比一年有能耐,听说如今城里的粮站都经常的买不到粮,可你看他每回回来都能给家里带回来粮食。还不是他在外面”她的话没说完,被老大一巴掌给打断。秦小凤捂着脸,暗夜中看着老大的眼神充满了不可思议。她一向就是这样,嘴上没个把门的。以前老大顶多说她两句,这次居然发狠一般的真的打她她气哼哼的翻身坐起,还没来得及质问,对面炕上的王军爬起来说道:“妈,以前的事儿就算了。可这回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可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妈。”王军今年十一岁,这番话说的铿锵有力。似诉说又似警告。秦小凤瞪着眼僵坐当场,欲说的话语全噎在了嗓子眼,像被人掐住了喉咙。暗夜里再说不出一句话。第80章 、亲人夜晚,王宏喜和矿上几个被牵连的人,全被关到了斗鸡眼许金生的号子里。后勤保管李红发和秦存良看到他就冲了上去。俩人一左一右的揪住许金生的胳膊,那是边打边骂:“混蛋,你他妈的敢这么冤枉你爷爷,你爷爷今儿非打死你不可”许金生抱着脑袋一个劲儿的躲,嘴里哭嚎:“我也是没办法,我上有老下有小的,我真是没办法啊”不管别人如何,他嘴里始终就这几句话。既不还手也不叫屈。旁边许金生的手下都默默的蹲在墙角,对他们的斗殴视而不见。王宏喜默默的看着挨打的许金生。你他妈的这是啥意思把我们都招出来,你一个倒卖文物的罪名就能洗清了不成就算再从轻发落,沾上这罪名,你难道还指望能活命等听清许金生嘴里的话语,王宏喜恍然明白了。这家伙难道是想让我们给他照顾家小想让人帮你照顾家小,你用其他办法啊。把我们都拖进来,要是洗不干净了,我们都出不去,咋帮你小子。他还好,自认这事儿做的滴水不漏。有空间外挂的存在,保管他们找不到任何线索和证据。可李红发他们咋办这么长时间的倒卖,这么可能一点儿蛛丝马迹都没有万一被查到,那后果不大的号间打成了一锅粥,外面观察的警察等了半天也没得到啥有力证据。叹口气进去把他们分开。花开两朵各表一枝王宏喜老家这边,事情果然不出所料。第二日,市公安局的果然到村里调查取证。一行三人对他们家人分开审讯。老太太低着头只管哭,嘴里反复的嘟囔一句:“我儿子是个孝顺的好孩子,你们肯定是冤枉他了。”老汉坐在那里一贯的木头样子,低着头学老太太也反复的只有一句:“我儿子是孝顺的好孩子。”几个孩子事先也被交代过,不管问啥都说不知道。连问王宏喜给他们带好吃的没有,都摇头说不知道。再言语激烈点,立马就放声大哭。秦小凤和老大,两口子被单独的在东里间问话。她满肚子的话在老大的监视下,都被噎在肚里。噎的她抬头看着房顶直翻白眼。最后一个女警开口问道:“王宏喜这些年最大的变化是什么”老大尚在思量,秦小凤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口:“要说这个啊那可是几天几夜都说不完。”“捡重要的说。”几个警察都有些烦了,对着这答非所问的一家人简直快要崩溃。“变得最多的啊”秦小凤仔细想了想“那要数他结婚后对媳妇好了。”“对媳妇好”这也算吗秦小凤看她不以为然的,激动的从炕上站起,向前走了两步:“同志,你是不知道,老三对他媳妇有多好。帮着他媳妇做饭,给他媳妇倒水,原先上工时,每天都同进同出的帮他媳妇干活”秦小凤嘚啵嘚,嘚啵嘚的说的唾沫横飞。老大原先看这败家娘们又要扯老婆舌,本来是想暗中阻止的,等这败家娘们一开口,老大气定神闲的坐那儿不吭声了。秦小凤说的义愤填膺,口干舌燥。女警刚开始还在那儿记录,后来把本子合上,恨恨的瞪他们俩一眼。说了一句:“净他娘的瞎捣乱。”秦小凤看着女警的不屑的面容,扭身而去的背影。着急的就要去抓她:“哎,我还没说完呢,你咋走了呢”老大一把拽住她:“行了,差不多得了。”秦小凤扭头笑笑:“你看我说的咋样”老大哼了一声:“算你还有脑子。”秦小凤撇撇嘴:“哼,我又不傻,就你们爷俩瞎操心,以为我会说啥对老三不好的话。”说着她叹口气:“家里的粮是老三弄回来的,儿子的学费是老三交的。”说着看看男人已经能干些简单活儿的双腿:“你的腿也多亏了老三,我能砸了自己的饭碗吗”老大本来挺高兴,听完她的话,一巴掌拍到她脑袋上:“说白了,你他娘的还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啊”秦小凤缩缩脖子,“咚”的一声跳下炕,摸摸自己的后脑勺,扭头冲男人笑笑:“干嘛这么说啊我也是领老三的情,要不然我”“要不然你要干啥”秦小凤谄媚的笑笑:“没啥,我能干啥啊”老大冷哼一声:“少给老子装蒜,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你。以前咋样就不说了,以后少跟老三耍心眼。那是我兄弟,你对我兄弟尊敬点儿。”以后家里人还得靠他呢,尤其是俩儿子,有他三叔提携,以后保准是吃供应粮的。秦小凤闻言撇撇嘴,暗自腹诽:你兄弟这回能不能出来还两说呢。西屋的老二两口子,面临的第一个问题就是:王宏喜这些年都给家里拿过什么东西老二一贯不关注这些事儿,摇摇头说:“不知道,我们家是我妈当家。”问询的男警官看万桂花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笑笑把老二给支了出去。重新归坐后,男人满面温和的说:“有啥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