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说的是。这表面光滑些,说明这熬胶的还是皮。不过,这皮于补血已经没了什么疗效,吃不好,也吃不坏。但若是吃的久了,会使人血液淤阻,血行不畅。”“那这块儿呢看着卖像就不好。”赵吉安说道。“公公英明。这一块儿,就是现在左妃娘娘药里所有的,这东西不但不能补血,还会下血,亏得娘娘坐胎稳当,我药里下的量也不大,不然,这三两日下来,那龙裔只怕早就滑落了。”听到这话,赵吉安的脸都绿了。“赵吉安,你这差怎么当的”皇上听了蓝萱的话,拍案而起,大声问道。“皇上”赵吉安“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想为自己分辩几句,可却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讲,这娘娘的吃食一直由自己负责着,自己当然是难辞其咎。富海也有心相帮,但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帮起。“皇上,微臣可否插句嘴。”蓝萱说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是。皇上。臣有几句想问问赵公公,不知可否。”“问。你比朕问的清楚。给朕细细的问。”站在一旁的左良为这赵吉安真是捏了一把汗,现在蓝萱想要问话,可究竟会不会帮赵吉安,又或者,准备踩上他一脚呢“敢问赵公公,当日可是您亲自去御药房取的药”“不是杂家。娘娘的药,三日一取,那日娘娘说是心里烦,让杂家给她读书解闷儿,这药就派了宫女去取。”“那取回煎制之前,你可查过”“查过,皇上有旨,娘娘的一切吃食饮用都要细细的检。不只检,还要宫人验过才敢端上去的。”蓝萱听过之后,对皇上一笑,说道:“皇上,恕臣直言,只怕这事儿,还真怨不到赵公公身上来。”“怎么说”“一,这取药的不是赵公公,就算是,这宫里取药也不像百姓抓药,一味味的摆在柜上;二,就算是摆在柜上,这不认识的也还是不认识;三,公公已经事前检查,事后验用,已经尽了本职。皇上怎么还能罚呢。”听了蓝萱这话,赵吉安投去感激一睇,别管帮得上帮不上,这孩子也算是为自己尽力了。虽然,蓝萱这话是个软钉子,可是韩铭越也觉得有些道理,他问了句:“那你说应该罚谁”“罚谁不罚谁的,微臣也定不了。只是想再多问个人。”“谁”“当日取药之人。”“传来。”那当天去取药的小太监,这时候早就吓的连路也走不了,直爬着过来了。“你也别怕,咱们皇上不是那昏庸之人,咱们好好说话。”蓝萱蹲下来,对小太监说道。这小太监哭的脸都肿了,点了点头,用袖子胡乱的擦了擦眼泪。“你那天去的时候,这药可是已经包好了”“没有。是现包的。”“你带方子去的还是背下的”“越公公说了,这方子得好好留着。平日里,只是他拿着。我去的时候,他让我抄了一份,我拿的是我抄的那份儿。”“你识字”“学过几天的。”“那,抓药的人,认识你么”“大人,我两个月前才进宫,脸还没混熟,没几个人认识。”两个月前那是大比的时候,蓝萱心里一酸,自己两个月前一场大比,如今一步登天;这个孩子,比自己还要小上两岁,两个月前一次巨疼,这一生便不再算是个整人了。“来人,把这太监给我”“皇上且慢。”“怎么”“这孩子是该罚的,但这错不在他身上。皇上您想,是抓药的人看人下菜碟儿,这怎么能怨在拿药的人身上呢”“给我拖出去打上十板子。”皇上负着气说道。“谢皇上,谢皇上”虽然挨了打,但至少这命是肯定保下了。“你也起来吧。”皇上对赵吉安说道。本想着,下一步,把这药房管事给拘来,却不想一个人从外面跑了进来。对富海招了招手,富海走了出去,只见那人对他耳语了几句。富海再回来时,对着皇上说道:“皇上,御药房管事,自尽了。”皇上听了富海的回报,竟然亲自来到了御药局。蓝萱本想趁机悄悄的留下或者遁走,可是却被左良捉着也一起来到了这里。蓝萱这一路上不停的用眼神袭击着左良,心里暗自骂道:不是要我低调么要我进宫不是就解释一下么现在解释也解释完了皇上也没上我跟着,你把我拎来做甚到了门外,韩铭越被富海等人给硬拦在了门外。“皇上,这人刚才咽了气,不干净。奴才请皇请在外面稍候,容老奴看过之后,再细细向你回禀如何”富海这一跪,引得刚才跟过来的这些人齐刷刷的跪了满地,韩铭越点了点头,坐在龙辇上没有下来,一挥手,也让众人起来了。富海进屋子之后,韩铭越喊了声:“左良。”“是,微臣在。”“带着你的手下,把这院子里里外外都给我细细的搜上一遍,朕倒要看看,这御药局里面,究竟有多少个三六九等的东西”听了这话,左良面上露出了难色。站在原地迟疑了一下,并没有马上行动。“怎么还不去”韩越铭问道。“回万岁。臣及手下,均不会医术,对药材之类,也是一无所知。臣虽无心推委,但是,这实在是”“你是说,朕强人所难了,是不是”韩铭越冷着点问道。“回皇上,微臣倒觉得,左将军并无此意。”左良确实是觉得皇上这次是强人所难了,自己明明对草药之类一窍不通,你非让我去抄,我能给你抄出个什么子虎卯牛来左良也憋着气,连解释都不想解释一下,却不料蓝萱的声音带着笑意从后面传了过来。“怎么你倒是知道他的意思了”韩铭越余怒未消的问道。这一次,左良倒是想说话了,皇上有气,撒在自己身上无所谓,可是若撒在蓝萱身上,自己怎么于心能忍呢。“皇上”“住口,朕没问你话。”韩铭越硬生生的把左良到了嘴边儿的话,又给塞了回去,然后看着蓝萱说道,“那你倒说说,左良是什么意思。”“左将军为人耿直,皇上也是知道的。这人贵有自知之明,左将军不避己短,实言相告于皇上自己对药材不通,乃是为对皇上忠心,对他人的负责。若是不问清红皂白的乱抄一气,把那虚虚实实的东西混在了一处,只怕到了日后,谁也说不清楚了。”蓝萱微笑着说道。“你倒是一张巧嘴,好,他不识得,你总识得了。你带人去给我查。”韩铭越也不知自己这是为何,听了蓝萱说话,总是觉得好听,仿佛他于自己并不只是自己的臣子,倒更像是自己喜欢的一个孩子。“皇上,您可真是高抬微臣了。想这药房里,量也不大,也有几百味的药材,那细料还好说,量不大数不多,臣大包大揽的也就罢了。可若臣说把这整个药房的东西一时半刻的就能查个清清透透的,只怕,皇上您真是把微臣当个小仙来用了。若真是如此,微臣也得问您这位大佛,借些个天兵天将来用,才能成事啊。”“哈哈哈”听了蓝萱的话,韩铭越笑了起来,用手点指着蓝萱,对站在自己旁边的赵吉安说道,“你听听他的这张好嘴,当日与朱峰对峙的时候,朕只当他是一时气愤才口不择言,没想到,有一天,他还敢对朕说这些左良起来吧。”“谢皇上。”左良站起身来,偷眼看了看蓝萱,见他也正微笑着看着自己。这是他在帮自己么左良问自己,然后紧接着对自己说了句,废话。可是他为什么要帮自己呢难道是因为我和他的“交情”么“皇上仁爱正直,臣子才敢直言。左将军直率,陆大人风趣,但句句也是中肯之语。”赵吉安刚刚才被蓝萱救过,现在自然会帮蓝萱一把,更何况,这皇上不恼反笑,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蓝萱刚才的话,很是让皇上受用。“好。那朕就问你些天兵天将。说,你要什么人帮忙。”听了皇上这话,蓝萱和左良才算是长出了一口气,蓝萱狡黠的一笑,说道:“这御药房的事儿,御医们自然也是应该过来过问过问的。况且,他们都识得药材。左将军的手上也别闲着,搬搬抬抬的事儿,由他们来。这御医院里,上上下下,也有百十位先生,每人负责个三两味,一两个时辰也就把这儿都查个门儿清了。”“那你呢问我借完了兵,你怎么撒手不管了。”“微臣自然要管。什么人负责什么药,臣要一一记录下来。这次,不管查出查不出都好,以后,但凡再入此药,便由这人亲检,再如了什么差驰,也知道找人问责了不是。”听了蓝萱这主意,韩铭越一笑,点头说:“这鬼主意倒是不差,只怕是又给御医们添了个流入银子的水道了。”aa27052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