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当作一振刀剑那样随意摆弄,就像是在他诞生之初、第一次被人握在手中的感觉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混乱的感官,还没等祛除烙印开始,就软得不成样子,两条长腿在水里不住的打着颤。“长谷部,放轻松。”审神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像是隔了层膜似的,听起来发闷。他费力地喘着气,软成烂泥一样的身体不知该如何执行命令,只能无助的颤声道:“主,已经请放心的使用我吧,无论何时,都做好了这、这种觉悟啊,哪怕是因此被破坏掉,也呜、也无所谓”听听这振可怕的打刀都在说些什么如果有可能的话,真想堵住那孩子的耳朵啊不,其实之前他已经听过很多类似的话了吧在一旁直面现场的银发付丧神简直不能忍了,可一想到这是必须完成的事情,就只能闭紧嘴巴,当自己是一件毫无感情的摆设什么的。狭小的木屋内充斥着褐发打刀凌乱的喘息声、求饶声以及各种胡言乱语的奇怪声音,如果不是他亲眼所见,光是用耳朵去听的话,绝对会被当成什么不和谐的场景吧。可从这个角度看,审神者只是在认认真真地注入灵力,将打刀身体里的秽气集中、再一击消灭掉而已。当那处皮肤最终变得光滑无痕时,长谷部的声音骤然拔高,像是崩溃了一样喊着:“坏、坏掉了,呜已经不能再继续了,求您放过我吧或者,继续命令我忍耐吧,只要是主、主命的话,我”“没关系,你做的很好,暂时休息一下吧。”审神者充满温情地安抚了一下湿漉漉的打刀,然后转过身,对在角落里站桩的鹤丸国永说道:“他还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刚刚吸收的灵力,所以还是从你开始签订契约吧”这句虽然是疑问句,但他百分之百听到了陈述的口吻。也就是说,对方根本不是在征求他的意见,只是一种通知而已。还真是符合审神者一如既往的作风呢他早就知道自己无处可躲,只能尽量做出一副大无畏的样子,僵硬地点点头。整池温泉水正随着审神者的走动而发出轻微地“哗哗”声,就像是引线一般、拉扯着他的心脏,并且随时准备点燃,将他炸成天边的一朵烟花。“我坐在这边就可以了吧。”他故作镇定的抢先说道,也不等对方点头,就一屁股坐在石阶上,手臂向两边舒展开来,完全一副大爷坐态。反正签订契约的话,绝对不用撅着屁股的吧他可是悄悄跟烛台切打听过的“可以是可以”走到面前的审神者昂起头打量了一下,拍拍他在水里也白到发亮的双腿,非常自然的说道:“腿分开,给我腾出个地方来。”鹤丸国永感觉自己被噎了一下,不自觉地瞪大眼,半天才结结巴巴的问道:“腾腾腾腾什么地方你要干、干嘛啊”“契约得放入胸口的位置啊,你不知道吗”非常奇怪的反问了一句,行动派的审神者干脆将他腿间的浴巾划破,然后双手握住腿弯处向两侧一分,就顺利的腾出了一块空地。“疼疼疼腿要断了”他感觉泪花都快飙出来了,但也顾不得擦,双手下意识挡在胯下,苦着脸抱怨道:“别看我这样,也是活了很久的老人家啊,一字马什么的太高难度了吧”“放心,不会伤到筋骨的,我有分寸。”审神者认认真真的安慰着,一边将脚踏上石阶,顺利的站了上去。从这个角度,他终于可以俯视对方,不由感到有些新奇,就伸手摸了摸那头软软地银发。本来乱翘的发丝,因为浸满了水汽,此刻正服帖的垂在颊边,更衬得太刀付丧神的脸几近透明般的白皙,似乎只要用手一戳,就会破掉一般。“如果光看长相的话,你还真是像夜兔一族啊”“什么兔”莫名走神的鹤丸国永只听到一个兔字,就报复性的调侃道:“是会吃人参精的那种吗,那我还真可能是哇你别拽我头发啊”最终在他再三保证不会再提人参精这三个字之后,面无表情的审神者才放开了可怜的头发,还甩甩手还给他几根被不小心扯下来的。还没等他长吁短叹的哀悼完,被灵力融成金色圆球的契约就贴上了他的胸口,与此同时,他听到对方用无波无澜的语气提醒道:“深呼吸。”然后在他下意识猛吸气的当口,直接将契约推送了进去。这绝对是故意的啊谁说审神者单纯善良了,都是骗人的假象这小子绝对是个天然黑他现在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手指紧紧地握住温泉的岩壁、瞬间就深深地陷了进去。可这样也无法缓解身体里的冲击感,比起祛除烙印时的疼痛,被灵力一丝丝涌入脉络的感觉简直可以算是按摩,就是舒服过头了也很可怕。本来就让温泉水泡得胸口发闷,此刻更是感觉被不停地胀满,就仿佛下一秒心脏就会炸裂开来一样。可是不停进入的灵力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甚至分出来一些在皮肤表面游走着,带起一丝丝难以忍受的痒感。“这、这些是在做别、别做奇怪的事情啊”虽然打定主意忍住声音,可这时候他已经顾不上那么多,还下意识的向后躲了躲。但再往后就是岩壁了,就算他快缩成团,也根本逃不开。“因为你的身体对灵力的契合度很高啊,是它们相互吸引,难道你感觉不到吗”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说辞,樱井真弓干脆用左手在他的胳膊上轻轻一滑,就见本就相当活跃的金色光芒更盛,更加争先恐后地向皮肤表层涌入。“太贪心也不是什么好事哦。”他还像是很无奈似的感叹着。鹤丸国永根本分不出神来反驳,光是刚刚那一下子,就差点要了他的命。那些疯狂涌入的灵力在不停歇的搔弄着,从里到外、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就像是要将他彻底占有或者也变成其中的一份子似的。这种感觉太过可怕了,根本不是付丧神能够承受的吧话说,烛台切好像提过是用御守才扛过去的,为什么到他这边就没有了啊因为求生的本能,他的手在岩壁边胡乱的摸索着,想要向外爬。可除了将大太刀好心准备的小毛巾碰掉之外,根本没有改变任何状况,他为此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啊,忘记还可以咬住毛巾了,现在怎么办,真的快忍不住声音了啊知道逃脱无望,他只能仰起头,将胳膊放在嘴边死死咬住,阻断那些即将从喉咙里滚出来的喘息声。可就算是这样,那些凌乱的呜咽也无法避免的泄露出一丝,在他的耳边羞耻的回荡着。“呜、呜啊哈啊、啊”没有意义的、只是单纯的音节,却比大吼大叫更让他难堪,到最后他只能紧紧闭着眼,假装这个狼狈的人不是自己。白皙的肤色被染上潮红,反而比平日里看起来更鲜活,简直要咕嘟咕嘟地冒出汁水来。他就像是被料理的一道菜色,已经到了快要出锅的阶段,正散发着让人食指大动的美味气息。就连在一旁休息的褐发打刀都被吸引了视线,心里不住的琢磨着难道主喜欢的是这种感觉那他一会儿要不要也虽然有点难,不过为了主,他什么都能做到完全不知道他弯弯绕绕心思的审神者突然感到一阵寒意,就像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给盯上了一样,连鸡皮疙瘩都快冒出来了。等终于结束了手头的事情,他从一脸往生状态的太刀付丧神身边离开,又拿起一张符纸向着长谷部走去。而刚刚还有点羞涩的打刀,这会儿跟变了一个人一样,一脸狂热的看着他,就像是在说“来吧,我会做的比他更好,更让主开心”之类的宣告。樱井真弓难得犹豫了一下,才走过去开始签订契约。而原本在温泉里跑得都快熟了的付丧神们,本来就听得面红耳赤,当里面又换成长谷部的声音,并且越发高昂起来的时候,就恨不集体跑过去用毛巾堵住他的嘴。这位主痴厨汉叫得未免太卖力气了吧,把这里当成什么地方啊太有伤风化了吧就在他们蠢蠢欲动想实施“打死压切长谷部,保护主人不受污染”的计划时,温泉室的门外突然传来了“哐当”一声巨响,与此同时还伴随着一声怒吼。“你们都给我回去站岗再听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通通给我去切腹吧”“是是”新选组的组员们慌慌张张的捂着鼻子逃跑了,还不忘帮忙带上刚刚被土方岁三一脚踹晕的倒霉蛋。“我说什么都不会再留着他们了总司,这回你不要拦我”撸胳膊挽袖子的土方岁三气势汹汹的往里冲,却发现温泉里居然空无一人,只剩下满地乱七八糟的水迹证明着刚刚发生的一切。“也许是逃跑了吧”去更衣室查看了一圈的冲田总司不太确定的说道。“只围着浴巾跑的。”第62章 打刀少年付丧神们从没想过, 有一天会沦落到围着一条浴巾在大街上裸奔的地步。别说是衣服了,他们就连本体都来不及拿,冲进小木屋,先把搞不清楚状况的幼年审神者抱好,再两人一组抬着两振因契约而浑身无力的付丧神,以飞一般的速度翻墙逃跑了。现在已经顾不得什么形象之类的,毕竟被听到那种声音后, 无论如何也解释不清了啊一切都是长谷部的锅刚刚入伙就搞事,比鹤丸国永还欠揍总之,目前绝对要将他与审神者隔离开来恨不得将挺尸状态的褐发打刀直接扔在路边, 但考虑一下风化问题,他们就只能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藏好,再一起讨论接下来该怎么办。衣服倒是次要的,他们的本体和审神者的“坂田先生定制款周边”必须要拿回来。可看看身上, 唯一的遮蔽物就是湿漉漉的浴巾,而武器则是脚上的拖鞋总不能拿着拖鞋杀回新选组吧, 还没等进门,就要被乱刀砍死了。“在、在之前那座宅子里,还有没被火烧到的衣服,应该可以穿。”被刻意遗忘在角落里的长谷部适时刷了一把存在感, 在成为目光焦点时,眼睛却只落在幼年审神者的身上,努力地说道:“主这样会着凉的,不如用我的身躯来为您提供温喂”话还没说完, 面前就又挡住了一道刃墙。付丧神们将审神者团团围住,就算他再努力,也看不到一根对方的头发,最后只能挫败地蹲在地上不动了。这座本丸里根本就没有同伴都是劲敌劲敌“估计那边还会留下几个新选组的组员看守吧,毕竟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来。”黑发胁差单手撑住下巴,像往常一样分析道。“就算是那样,兵力比起土方先生那边也一定要弱上不少,而且他们绝对想不到我们会去而复返。”黑发打刀同样了解土方岁三的个性,就当下替所有人拍了板,“去那座宅子里拿衣服吧,希望有我们能穿的尺码”为防止被当成变态遭人围观,一行人飞身上了房檐,脚步轻快地向着之前被烧毁的宅子出发。如果能除去只着一条浴巾的清凉状态,他们就像是准备上阵杀敌的战士一般,神情肃穆得很,搞得被抱着跑的樱井真弓完全摸不到头脑了。自家付丧神的脑回路,好像格外的清奇就算单枪匹马的杀回新选组,他也有把握全身而退,更何况只是拿回几件衣服而已。等他们到达宅子的时候,正如两振土方组的付丧神所分析的那样,只留下了四个人在看管现场。因为里面都烧得差不多了,他们就拖了几个凳子过来,正躲在门外的大树下乘凉。托组员们完全不走心工作态度的福,他们动作轻巧地翻进院内时,并没引来任何注意。这里还留着之前被破坏的痕迹,整个儿地面都翻过了一圈,就像是准备播种的农田一样。没准以后的畑当番可以交给审神者来完成吧,看这个效率,就是一百头耕地牛也比不上啊比起之前的打斗,似乎这个才更令他们敬畏,连看着樱井真弓的眼神都不对了,就像想立马拉他回本丸里实践一番似的。幼年审神者:“”算是到了自己的主场,压切长谷部干咳一声,准备提升一下自己在本丸里的地位。但没想到,一旁的蓝发太刀比他更快,微笑着指向东边的几个房间,说道:“据我观察,因为刚刚吹的是西风,火势以西边最大,所以东边边缘的地方最有可能保持完整。”这振太刀的观察力竟然出乎意料的敏锐他这是遇到强敌了吗褐发打刀一惊,张开的嘴唇无助地抖了几下,最终还是咬咬牙说道:“那几个房间比较隐蔽,还是由我带”“我和退酱先去探查一圈,以免有什么漏网之鱼。”堀川国广与五虎退对视一眼,也没理会还在说话的长谷部,就这么快速地跑进屋内开始地毯式的搜查。他们本就来自一个本丸,配合的默契度可比在场的所有付丧神都要好,就算是和泉守也暂时还比不上。也就片刻的工夫,小短刀探出头来挥挥手,小声的说道:“没问题的,除了碎掉的刀剑,里面没有敌人。衣物的话也找到了,数量不少,足够我们穿的了。”他们无视了总想冒头的褐发打刀,迈步向屋内走去。有了五虎退的引导,这条路走得还算平稳,只是要看着点脚下的碎石块和刀剑残片,稍稍不小心就有被划破脚的危险。幼年审神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