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神明,实在是太少见了。门是敞开着的,像是随时欢迎外来的访客一样,就是连出门迎接的神器都没有,所以他们只能边走边向里面张望着。“哗啦哗啦”微风拂动着快要枯萎的枝干,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仿佛下一秒它就会彻底倒塌。鹤丸国永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就趁着众人不注意,跑到树的旁边踢了一脚。“诶等、等会儿,不能踢”树上发出一阵惨叫声,紧接着老化的枝干便轰然倒地,还带下来了一个黑漆漆的影子。他滚落在地面,揉了揉自己的腰,抬起一张染上灰尘的脸与他们对视。付丧神们心里一惊,下意识护在幼年神明左右。“你是”第87章 时空一黑色的短发, 一双滥情的桃花眼,外加削尖似的脸型,无论怎么看都与鬼离有着五六分的相似。如果那双眼不是偏黑,而是血染般的红,恐怕付丧神们直接就出刀了,而不是站在对面惊疑不定地观察着。无论怎么看,这人与鬼离都脱不了关系, 难道是再一次的阴谋吗“干嘛呀,害得我摔倒还要摆出这么凶的表情来看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那人神一边嘟囔着一边拍掉衣服上的灰尘, 又看了眼毘沙门天,没什么好气地说道:“你干嘛要把这些人领到我这边来,砸场子吗”明明是你躲在树上准备吓人的好吧,被提前发现就恼羞成怒了比三岁小孩气量还小。金发神明和自家神器对视一眼, 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无奈,最后还是兆麻挺身而出, 做了外交发言人。他微微一躬身,礼貌性地说:“时大人,我们只是听说您这边有关于坂田银时的消息,所以才冒昧打扰, 不知您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对方瞪大了眼、一手指着被付丧神们死死护住的幼年神明,发出了一叠声的感叹:“啊是你这小子啊,都长这么大啦, 快过来让我看看”黑发男人很想上前,可无奈一直被拦在包围圈的外面,只能拼命探头向里面打着招呼:“唉,你是抚子家的儿子吧,光看着你的脸,都能想起她的模样啊。其实我早就算到你会来了啊,但没想到这么快嗯嗯,因果论果然被改变了吗,还真是后生可畏呀。”他明明是在对别人说话,可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还不住的嘀咕着让人听不懂的东西,整个人疯癫地一塌糊涂。也许这样会使人放松警惕,可面对着这张脸,付丧神们可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靠近自家主人的。但幼年神明在听到“抚子”两个字的时候,神情不由凝重了几分,这会儿正直视着被称作时大人的男人,冷声道:“你认识我母亲”“什么母亲”男人迷糊了几秒钟,但一看见他的脸,就又像是恍然大悟一般,答非所问地说着话:“抚子是我们族里最漂亮的姑娘,人又温柔善良,就算是没继承神位的时候,门槛也快被求婚的男人们踩破了呢唉,想想真是风光无限,怎么会被败类给骗了呢,都是太单纯惹的祸呀。”听到这话,幼年神明就像是被引爆的一般,周身瞬间炸起一层薄薄的金光,将身后的鸦色长发吹得四散飞舞着。“我不想听那些东西,你住嘴。”他的面色阴沉地可怕,比在见到鬼离时更充满仇恨和苦痛,就连那额间的樱花都开出一瓣、显然正处于即将暴走的边缘。可没想到,黑发男人反倒像是感到惊喜,指着他的额间傻笑着:“这是神位啊哈哈哈没想到,居然还能保留到她的血脉身上,真是可喜可贺呢。”终于被这种态度戳破了怒气值,他甚至没有抽出腰间的长刀,而是直接伸出手、向着对方心口的位置袭去。那只纤细的手看似毫无杀伤力,就仿佛是猫咪准备去捉毛线球的爪子,让人忽略了张开时足以撕裂猎物的狠意。这一击中了的话,时大人必死无疑兆麻能看得出这一击的厉害之处,立刻就想放声疾呼,可无奈对方速度太快,竟没给他吐出一个音节的时间“扑哧”像是利爪穿透皮肉的声音,让人不忍心去看那样血肉模糊的场面。可毘沙门天却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继续看下去。兆麻只能硬着头皮抬起眼,但立刻就被眼前的一幕给震在了原地。比幼年神明还要醇厚的金色神力,正如同光幕般展开、护在黑发男人的面前,而刚刚那道声音,不过在光幕上打出了一个小洞,现在还死死地卡住了那只握成拳头的小手。那位精神不正常的大人,竟拥有这样可怕的力量吗只是小露一手,就将所有人的轻视之心给震回了肚子里。虽然看起来没什么了不起,但要知道,那孩子的力量可是能将高天原都活活打出个窟窿来啊这个男人,绝对不是可以小觑的角色。隔着那道光幕,幼年神明与男人对视着,半晌才发出声音来,“你的力量跟我是”“同源的,因为我们是同一个族里的人啊,你这小家伙,脾气实在是急躁,竟不听人说话。”摇摇头,他将光幕收缩成一圈小小的手铐形状,确保能压制住对方的行动后,才继续说道:“在那场灾难之前,我就已经成神、并且搬到高天原来居住了,所以才逃过一劫。不过相关的事情倒是听了不少,还以为你和你母亲也一同不过现在看来,还挺生龙活虎的嘛。”说起灭族的惨案来,他脸上的神色未动一下,似乎在讲一件与自己无关的故事般,冷血到让人发指。那模样与鬼离的影子似乎又有几分重合。不过他又很快露出笑容,像是恶作剧一样用力地拍着他的肩,说道:“看样子你也是继承了时空之力了吧,不过运用的纯属度超级差呢,简直比三岁小孩子还不如。”“像我刚才做的那个,你根本就挣脱不开吧”幼年神明望着右手腕上拴紧的手铐,左手抽出腰间长刀,就要这么直直的砍下去。以他这种方式,也许还没等砍断禁锢,倒先把自己的手腕给弄断了。不,他也许就是抱着这种心态,毕竟那个神位所赋予的可是无限再生的能力呀。不过就算是这样,也有点太疯了吧无奈的解除了力量的枷锁,还没等他再说话,那振木质的长刀就架在了他的颈间。与此同时,他看见那双血红色的眸子里正涌动着几许光亮,简直就像是被战意点燃了一样。这种疯狂劲,果然是因为混了夜兔族的血脉吧,就算他再不愿意认同那个凶手,可还是无法摆脱骨子里的好战血脉。没在意颈间传来的寒意,他漫不经心地想着,还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现在我有两件事要问你了。”同样不在意他的态度,樱井真弓歪歪头,没什么表情的说道:“第一,坂田先生到底在哪里;第二,时空之力到底要怎么自如操控。如果你不说,我也不会介意打到你说为止。”“小不点,你可真是毫不客气啊,明明是该求着我的时候嘛。”用一根手指微微推开了刀锋,黑发男人垂下眼,似笑非笑地盯着他说道:“你觉得有了时空之力后,我会怕你这种普通的攻击吗,也未免太小看人了吧”在对方说出“那就试试看”之前,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打架什么的我可没兴趣啊,你要是愿意陪我叙叙旧,我就把所有你想知道的,都一五一十的说出来。”这笔买卖似乎稳赚不赔。但那是仅限于普通人的想法,比起叙旧,幼年神明似乎还是更喜欢打架,这会儿正摆出张拒不合作的脸来,明显是有所期待。就连毘沙门天都看出他的心思来了,不由生出了点兴趣,还支起下巴准备看一场比武。一旁的兆麻眼见事情的走向不对,赶忙出来打圆场,“那个我们来这边的目的主要是为了坂田先生吧,看你那么急匆匆的样子,也不像是有太多时间可以浪费掉吧”提到最关键的地方,幼年神明原本兴致勃勃地神情软了下来,只能悻悻地收起刀,小声嘟囔着:“当然还是坂田先生比较重要”黑发男人也松了口气,就引着他们向屋内走去。与外面乱七八糟的样子不同,里面倒是收拾得非常干净,还摆放着不少古色古香的物件,看起来古典意味十足。“啊,那些都是我从各个时代拿回来的真品哦,请小心不要碰到了。”非常自然的嘱咐道,他完全没有偷东西的羞耻感,这会儿正指挥着他们往榻榻米上坐,自己则从旁边拖出了一张沉甸甸的木桌来。就算看不出材质,单从质地上来讲,也给人以非常名贵的感觉。但他的态度很随意,甚至还用热水浸了浸抹布,然后随意的在桌面上擦拭着。总感觉要是被原主看到的话,绝对会心疼死的“家里好久没来客人了,所以准备不了太好的茶点,就随便泡了些我爱喝的茶叶。”他又拿出了精致的茶具,一一为客人们倒好茶水,才凑到了幼年神明的身边坐好。“先说说你”他本想问问灭族之后的情况,可看到樱井真弓的神色后,就硬生生的转了个话题,“坂田银时的问题,他确实不在这边,而是处于另一个时空中。不是我说你,你用了时空之力都感觉不到自己跳转的不是时间吗”说到这个问题就有点痛心疾首,他想起当年族里的种种辉煌,再看看面前一脸茫然的小鬼,只想把对方扔过去回炉重造。“空间是有许多维度和次元的,而基于其间又出现了许多平行世算了,我说点你能听懂的吧,空间之力并不能让你在时间轴上前后跳转,比如回到几百年前改变之前的惨剧之类的,而是在同一时间段内平行地移动。”“就是说,在各个世界的同一时间轴上,我们可以随意的跳转,就像是你想去找坂田银时,也只能找到现在的他而不是过去的他,这个意思你懂吧”樱井真弓懵懂地点点头。往一个战斗狂的脑子里塞入这些学术性的知识,其难度不亚于精卫填海,一个个小石头扔进去也就能激起个水花。意识到这点后,黑发男人干脆左右手同时在空中画圆,打开了两条时空通道。但比起之前的鬼离,他做起来更加驾轻就熟,连点风浪都没有,就轻轻松松的突破了屏障。他现在没有进去的意思,而是如同展示画卷一般,将两个世界的画面同时放在众人的眼前。“这是两个时间流速相同的世界,可以看到上面的时钟吧”他指了指广场上的电子屏和钟表,示意道:“年、月、日,包括分钟和秒都是完全相同的,但这确实是两个不同的时空,你在里面也不会找到两个相同的人。而当你关闭时空通道,再次打开的时候,也不会回到过去的时间,而是有流速的前进了几分钟或者几小时。”为了演示,他还多次打开和关闭两个时空通道,以证明确实不能跳转时间轴。虽然他做起来很轻松,但这份力量足以令人惊叹,就连毘沙门天都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明显是想到了过去的种种。她之前就奇怪过,为什么他没有神社,却仍可以千百年的安居于高天原现在看来,应该是在别的时空里受人供奉,并且地位绝对不低才对。之前的她,看待事物还是太过流于表面了。“所以现在你应该明白了吧”黑发男人说得口干舌燥,就拿起茶杯呷了一口,润润喉继续道:“也算是族里命不该绝,留下了你和我这两条血脉,空间之力还可以继续发扬光大。好了,现在该来学习具体的使用方法了,先靠冥想来摸索空间的脉络”他说的太过抽象,幼年的神明只是瞪大一双圆眼,随后将手中的长刀“啪嗒”一声放在桌面上,好奇道:“我不可以直接打破时空吗,就像来这边一样。”“你还真是个暴力狂啊”他一时无语,隔了半晌才叹口气道:“可以是可以,但你首先要做定位,其次不能用力过猛,以免对空间产生不可估计的损伤。”比如说直接把一个空间撕碎,那可就罪孽深重了樱井真弓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一手摸着桌面上的长刀,就像是在回忆着曾经的温度一样。属于坂田先生的世界,也是存在着他的母星的世界,那个时空的坐标应该是烙印在骨血之中的他的周身涌起淡淡地金色光芒,但与之前的狂乱不同,就像是被捋顺了毛的宠物一样、乖觉地往木刀里钻,还不停地在上面嗅来嗅去。那个人的味道和温暖,似乎可以重新感受到了。一丝细缝突兀地出现在空气中,紧接着不停地扩大、又努力收缩,就像是在与不知名的力量做着抵抗一样。但最终它还是败下阵来,老老实实地展开了足够一人通过的大小。这条通道的边缘还在不停地晃动着,不时传来细微的风声,比起黑发男人之前所做的,似乎仍有不少欠缺之处。可就算是这样,仍让他倍感惊讶,还不住的嘀咕着后生可畏一类的话。本来以为是个笨蛋暴力狂,但其实却是个千年一遇的天才吗这种反差也未免太让人感到欢欣鼓舞了,初为人师的自豪感油然而生。虽然他好像还没来得及教啥“在所有人通过之前,都需要一直保持这种感觉,哪怕稍微有所动摇,空间之力都会关闭的。”他向还处于观望状态的付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