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巴。“他口风很严,”秘书说,“如果不是因为线人正好跟他有过接触,我们也不太容易查的到他的背景。”陆时川更注重结果,“他的联系方式找到了吗。”秘书说:“找到十二个号码,我来的时候已经排除了三个,家庭住址也有作假,不过我们有他的真实姓名和照片,排查清楚只是时间问题。”陆时川把看完的文件递给靳泽知,然后对秘书说:“找出结果之后再给我消息。”“好的。”靳泽知一目十行把资料浏览一遍。陆时川见他合上文件夹才说:“走吧,去玉林那里看看。”刚才靳泽知就想问,“先生是想去见周广云”陆时川穿上外套,“没错。去试试他的反应,看他的雇佣兵是想对我动手,还是对李宏华动手。”靳泽知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如果周广云太贪得无厌,就肯定不会轻饶。“您打算怎么试探”“你只需要告诉他李宏华下午约了我见面,剩下的就看他怎么做了。”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没多久就来到会议室门前。这次会议只是一个以陆玉林为主导的强调经营方向的例行会议,不算重要,来之前陆时川说过不需要特意等他,所以进门的时候会议已经进行到中段。陆玉林正站在会议长桌的顶端,周广云在他左手边拄拐坐着,见到陆时川和靳泽知的身影,众人纷纷站了起来。“陆总。”“陆总,靳副总。”“陆总好。”陆时川今天来这里的目的不是为了陆玉林,就随意在角落坐了下来。但会议室内的气氛还是因为他的存在凝滞了几分。陆玉林暗自庆幸需要他动员的部分已经基本结束,否则被陆时川盯着他总要担心出错,反而处处出错。靳泽知看出场内的压抑,时不时低声和陆时川交谈几句,每每这个时候长桌前坐着的人都能轻松稍许。陆玉林很快看出陆时川来这的目的不是为了旁听他的意见,就草草结束了会议,其余参会人员终于松了口气。众人鱼贯而出。陆玉林刻意磨蹭了一阵,顺便把周广云也留了下来。陆时川走过去时他先开口问:“小叔怎么突然过来了。”“我来看看你现在学习的怎么样。”话落陆时川看向周广云,“又麻烦了周总。”周广云笑道:“陆总太客气了,是小陆总对经商有天赋,我也只是仗着年纪大多说了几句,让陆总笑话了。”他叹了口气,主动提起,“一直还没能向周总请罪。名生一时糊涂竟然做了那么可恶的事,真是让我丢尽了这张老脸,如果不是陆总大人有大量,我真不知道我还怎么在公司继续待下去。”陆时川神情淡漠,“听说周总家的二公子学成归来,怎么没有到公司露个脸。”周广云攥着拐杖的手骤然一紧。陆时川余光看见,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难道是对公司有什么芥蒂。”周广云脸上没有气怒的神色,“陆总有所不知,他对经商不感兴趣,一心想要为国家做点贡献,一回国连家门都没进,直奔研究院去了。”“原来如此。”陆时川说,“二公子志向倒很远大。”周广云笑了两声:“陆总说的是,为国争光说出去比生意人要好听多了。”靳泽知这时说:“陆总,四点钟您还有约,李总把地点定在长生高尔夫球场,不提前出发的话时间会来不及。”陆时川回脸看他,“多嘴什么。”靳泽知抿唇后退一步,他微微躬身,“抱歉。”周广云打圆场,“是我不好,不该耽误了陆总的行程。正好我办公室还有点事情要处理,就不打扰你们了。”陆玉林先打招呼,“周总慢走。”周广云拍了拍他的肩膀就拄着拐杖离开,步伐迈得比平时仓促一些。陆时川没过两分钟也和靳泽知走出了会议室,出门就直奔停车场,之后往球场去了。路上秘书电话告知陆时川已经排查完,确定了真实的联系方式,接着她说:“周总刚才打了一个电话,和这个号码的通话记录一致。”陆时川问:“周广云说了什么。”“周总说了四个字,”秘书犹豫片刻,才回道,“一网打尽。”陆时川没有太特殊的反应,“继续盯着周广云。你联系这位雇佣兵。”秘书问:“我该说什么”“告诉他,你不想知道他和周广云具体谈成了什么勾当,但你会付双倍的价格,只要他把今天原本想做的事全部实施在周广云的身上。”“如果他不同意呢”“那就让他明白得罪陆氏集团的下场。”结束通话之后,靳泽知突然说:“我想买一套房子。”他的话题换得突兀,陆时川也没有在意,“想买就买。”“等到结束之后,我想和您一起搬到这套房子里住下,可以吗”“怎么突然想搬家。”“陆宅是玉林的,我也想有一个自己的家。”这句话在陆时川心里留下一道痕迹,就侧过脸看他。靳泽知漆黑眼眸一错不错回望过来,“先生同意吗”陆时川扣住他后脑,薄唇在他前额一触即分,声音听起来像叹息,“想买就买吧。”两人来到高尔夫球场时,李宏华打球正酣,他回到休息区,见到陆时川还愣了半晌。“陆总”他往旁边一看,又和靳泽知对视,“靳副总”陆时川示意他到对面坐下。李宏华走过来,灌了口水还是一脸纳闷,“今天我不上班,两位这是来干什么”陆时川说:“来跟你聊聊陈秘书。”李宏华脱口而出:“陈扬”他困惑更深,“陆总也知道陈扬”陆时川示意靳泽知上前。李宏华不由把目光转向解锁手机的靳泽知,“这么神神秘秘的,到底搞什么”一段视频在手机上播放着,视频里两个把酒言欢的其中一个人就是陈扬。“这是谁”李宏华脸色难看起来,他明白如果这段视频没有问题,陆时川是不可能亲自过来一趟的,“跟陈扬说话的人,他是谁”靳泽知说了四个字:“青源集团。”李宏华脸皮抽动一下,他猛然起身,狠狠把手里的矿泉水掼在地上,“他妈的这个货竟然敢出卖我”他胸膛重重起伏,显然是气的不轻,“我要弄死他,我一定要弄死他”这里地广人稀,李宏华约的人不知道去了哪里,周围一眼望去没有外人,陆时川就任由他发泄。直到李宏华终于冷静一些之后,他说:“李总,这个项目我交到你的手里,你就这样回报我。”李宏华浑身怒气霎时一僵,“陆总”陆时川不等他解释,“如果不是泽知及时察觉这个消息,你能不能算出你在这个环节出的纰漏,会给公司带来多大的损失。”李宏华下意识心算几秒,立刻惊出一头冷汗,后背也阵阵泛凉,“陆总,这,我这可真的不是故意的,谁能知道这个陈扬他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陆时川抬手按在玻璃桌面上,指尖轻敲,“噔噔”仿佛敲在李宏华的心头,“李总,这样一个重大事故发生的时候,你还在打高尔夫。”他语气仿佛平和,“你有没有把这个项目放在心上,还是说你除了红利之外不在意其他进账,如果是这样,以后就让靳副总多给你一些空闲时间,免得惹人不快。”李宏华连忙回来坐下,他拧开一瓶矿泉水放在陆时川手边,“陆总这说的是哪里的话,我当然把项目放在心上,这,”他一咬牙,“是我有眼无珠识人不清,才导致了险些给公司造成重大损失,我一定认罚”陆时川却问:“泽知,这件事是你查到的,你觉得呢。”李宏华也随之看向靳泽知,神情急切,“靳副总,您看这”陆时川有心造势,靳泽知当然领情。他看了李宏华稍久,好似沉思之后才说:“我觉得李总粗心大意错信了小人是大过,但也是无心之失,所幸还没有真的造成损失,还能将功补过。”陆时川说:“怎么补。”见他有了松动的迹象,李宏华拍着胸脯大声说:“怎么补都行”靳泽知回道:“事情已经发生了,总要有人去解决,人是在李总的眼皮底下出了问题,这件事不好声张,还是让李总去解决最合适。”李宏华轻咳两声,“靳副总说的是,我一定把姓陈的这狗东西”他的后半句话在陆时川一双深邃黑眸的注视下咽回了肚子里。“李总,陆氏集团是合法公司,你做事说话还是注意一些为好。”李宏华讪讪说:“是,是,我一定把陈扬合法地处理好。”陆时川说:“好了,接下来的事你和泽知交接吧,原件都在他的手里。”李宏华这才记起是靳泽知及时发现了这一切才能让他免遭一场劫难,看向靳泽知的眼神也热情起来,“靳副总,谢谢两个字说出来太俗,改天老哥请你吃饭,今天这事儿要不是”他的话说到一半,被接连三道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陆时川和靳泽知对视一眼,都猜出了这三通电话的来意。在场三人只有李宏华嘟囔出声:“真是奇了。”说罢对其余两人做个告罪的手势,抓起手机走到一旁接起了电话。陆时川在他转身之后也把手机送到耳边。“喂。”秘书一听到回音就竹筒倒豆子似的急声说:“陆总,周总死了”“你说什么死了”秘书听出这是李宏华的声音,明白了陆时川身旁还有旁人,就长话短说:“消息是他的车发动机自燃,司机停车停得急,在拐角盲点,还没来得及把周总扶出来,就被冲出来的卡车撞下了护栏,当场就炸了。”陆时川说:“我知道了。”秘书又说了几句细节就挂断了电话。三人的通话差不多同时结束。李宏华神情恍惚,“你们听到的东西跟我应该一样吧”他扶着桌子坐下,还有点不敢置信,“周广云,炸死了”陆时川适时沉默。靳泽知和周广云本来就不相熟,也没有说话。李宏华兀自感慨了半晌没人搭话,也没了继续说下去的动力。这之后,陆时川和靳泽知一起离开了高尔夫球场,有周广云的事情在先,李宏华以为他是去处理相关事宜,就没有多问,目送两人背影消失在眼前,就拎着矿泉水往人群方向去了。但陆时川并不是像他猜测的是去处理周广云的事,而是听了靳泽知的建议回了陆宅。回去之后,靳泽知简单收拾了一个行李箱,大多装的是陆时川的东西。然后他下楼走到陆时川面前说:“先生,我们搬家吧。”陆时川看向他手里的小行李箱,“你的房子买好了”“是,”靳泽知表面镇静,内心其实还有些忐忑,“一个月前就买好了。”陆时川把手里的酒杯放回原处,他抬眼环视一圈周围。住惯了的地方就这样忽然离开,确实有些说不清的情绪涌上来,但不足以让他留恋。靳泽知想走,他也没有必要拒绝。“走吧。”靳泽知喜形于色,“先生不怪我自作主张吗”“你是先征得我的同意才坦白,这算是钻了我的空子,不算自作主张。”陆时川说,“我不会怪你。”他面容冷峻,说话时也像裹着寒气,偏偏这样疏冷的样子是在放任他为所欲为陆时川走出两步才发现他一直站在原地,眉头微蹙,“怎么不动,有什么东西忘了吗。”靳泽知倏然抬头,他眼眸中流光溢彩。“先生,我想吻你。”陆时川心底悄然柔和,于是转过身面向他,“过来。”靳泽知迅速往前两步,放下箱子抓住了陆时川前伸的右手,“先生”陆时川捏起他的下巴,“别说话。”然后垂首覆上他还没闭合的嘴唇。第二十八章搬到靳泽知准备的新家之后, 陆时川很少再插手公司的事。陆玉林不知道是不是提前被靳泽知警告过,也几乎没有在他面前提起过这些。陆时川比原主多活了三年。期间靳泽知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临终这天也不例外。床前,靳泽知无声流着眼泪, 陆时川面带笑意安抚着他。这笑容让靳泽知的视线更模糊, 他颤抖着嘴唇俯身下来索取最后一个吻, 吻毕终于哽咽出声:“先生, 我很爱你。”陆时川缓缓闭上了双眼。他听见靳泽知在这瞬间崩溃的声音,胸膛中有些微酸胀。如果早知如此,他至少会留下时间陪靳泽知度过一生,现在却只能带着愧疚离开。但不论如何, 闭眼之后他渐渐睡了过去。紧接着被震天响的敲门声吵醒。“砰砰砰”“陆岳,我知道你在里面, 别装死”陆时川蹙起眉头,睁眼就看见面前的隔板。空气中散着清新剂的味道。他正在洗手间里。视线受阻,陆时川起身推开门走了出去, 一抬脸就和对面镜子里的自己对视。这是一张比上一个世界要年轻很多的脸,还上了妆, 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