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教会的。”丞相虚虚地点他几下,笑道:“看你长得这么好看的份上,本官就给你看一眼。要是趁本官不注意,多看了几眼,仔细你的皮”“谨记相爷教诲。”将军说,他眉眼鲜明,一下子刻进丞相心里去。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腾昱一迦的地雷秦九爱你们、衷情“胸口上中了一箭,血淋淋的。”丞相说,他拉开青花袍子的衣襟,露出包扎好的前胸和后背,白色的绷带上染着点点的血迹。丞相面色安详,除了略显苍白。老大夫给他刮去伤口上的碎肉的时候,丞相嘴里咬着布条,硬是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那时周围的士兵都转过脸去不忍看,老大夫说先生您痛的话就喊出来吧,丞相拧着长眉艰难地笑,默不言语。将军扳过丞相的肩膀,细细地端详他的后背。丞相是精雕玉琢的读书人,再加上他练过不少时日的武功,背上的线条优美又漂亮。将军一下子就着了迷,上回在丞相家里与他一同洗浴,将军没敢乱看。都说丞相是难得的美男子,这样的身段,确实是无双的姿态。南国桃李花,灼灼有辉光。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将军胡思乱想着,他心下有点慌张,又有点向往,缠缠绕绕的,一下子把他的思绪带出去几千几万里。“将军,说了只看一眼,您这么盯着本官看,可是不合规矩。”丞相的手指绕着自己的头发,半眯着眼睛戏谑道。他微微抬着下巴,脸上是怎么也藏不住的微微笑意,心里的那点情思,难以言喻。将军被丞相这一句凛了一下,他慌忙收回神思,不能让丞相看出破绽。“这是图甘达莫干的我要弄死他。”将军说,声线稳稳的,如泉出深涧。“本来他是要射你的,我把你砸晕了,好巧不巧,正好射中了我。”丞相愤愤地说,他坐得累了,微微靠过来一点,靠在将军的身上。将军替他穿好青花袍子,见他靠过来,就用毯子裹住他。这时正当日暮,荒原上吹起了凉风,灌进窗户里,四处都是飕飕的凉意。“这北方的天气,倒还是比中原要冷一些。”丞相虚虚地靠着将军,蜷曲着双腿,远远地望着窗外的景色,空旷的苍穹中,有鹰隼在盘桓。将军揽着他,同样也虚虚地不敢压实。将军心里有些矛盾,就像有很多话他忘了要怎么说,有很多事他还没有做。“到了冬天,远方那座山峦就会覆盖上大雪。”将军抬手指给丞相看,“我经常到那雪山下去跑马,听大风从耳边漫过。”“帝都很少下雪。”丞相轻轻地说,“泸州从来没有下过雪。”他的语气里有些怅惘,带着点萎靡的叹息,被野风一吹,倍添凉意。将军心里动了动,他说:“没事啊,丞相以后多来边疆看看,如果是春天,我就带你去骑马踏花,如果是冬天,我就带你去看城中连绵的大雪。”丞相眼睛亮了起来,他转过脸来看将军,眼角眉梢都是情意:“此话当真”“当真。我是将军,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丞相又矮下了眉毛:“你看我这糊涂健忘的性子,哪天我要是忘了,将军可别等太久。”“不会的,丞相聪明练达,我说的话,丞相从来不会忘。”将军笑着说,他说的都是实话,丞相再怎么忘性大,对将军,倒是格外上心。丞相轻哼了一声,他面上又有些得意了,丞相骄傲自大,最喜欢听恭维话。“相爷,说起来你怎么有空跑到我这儿来您不在帝都,皇帝拿着了,不怪罪”将军问他。丞相无聊地拨弄一下头发,面带志得意满的神情,说:“本官这么精明的人,这些事自然是安排得周周到到。本官还不是听说异族来进攻,火急火燎地就赶来了。路上奔波了三四天,可把本官累坏了。”将军喜欢听丞相这样说话,傲然的,谁都不放在眼里。“看来相爷对我,还是颇为上心啊,真是受宠若惊。”将军打趣他。“怎么能叫受宠若惊呢。”丞相拍他一掌,“应该叫宠辱不惊。你是将军,要稳稳的,别让人看出漏洞来。”“相爷教训的是,是我学识浅陋了。”将军依着丞相的性子,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谁叫丞相当初举荐了自己,怎么的也算是大恩人。丞相眼尾的弧度很漂亮,笑起来有浅浅的纹路,他的目光不似常人那么单薄,而是带着千万种情绪,方塘一鉴开,云影共徘徊。就是这样的面容,让将军日思夜想,寤寐难忘。“莫说咯,我被皇帝关了禁闭,还撤了我批红的权力,我这个丞相,做不动咯。”“怎么会。”将军把窗户稍微关上一点,免得丞相被风吹冻,“丞相这么精明的人,还怕斗不过皇上”丞相搓搓自己的手,刚才被风吹着,有点冷了。他说:“将军你这番话要是被皇帝听到了,那可是大罪,要革职的。”“只有你听见,其他没人知道。”将军停顿一下,“你很冷吗”丞相点点头:“有点。”将军没说话,他牵过丞相的手,握在手心里,拿毯子悄悄盖住。像小孩子,把自己的宝贝藏起来,不让别人看到。丞相垂眸看看将军的举动,他的长眉深目此时都舒展着,被烛光一照,氤氲和暖。丞相悄悄翻过手掌,寻觅了两下,最后和他十指相扣。“鹤山,你曾说我跟了你,必定是福寿绵长万寿无疆,我还真有点信了。”将军喊丞相的名字,他难得喊一回,一听,便是滋味无穷。丞相眉梢带喜,嘴上却不绵软:“那都是本官说来骗你的,半仙专门招摇骗撞。”将军却不管:“这回你一来,我们就胜利了。我现在活得好好的,不然,要是真见不到你了,我心里不甘心啊,被你占了那么多便宜,不能就这样算了。”“将军,你心胸好狭窄哦。本官不过是占了你嘴皮便宜,不用这样揪着不放吧”丞相佯装着蹙起长眉,翻脸就不认账。“相爷真是贵人多忘事,这个糊涂健忘的名声,改不掉咯。”将军笑他两句,“不过,相爷您这一手变戏法的好技术,是从哪学来的”“什么变戏法”“那头狮子。”将军提醒他一句,丞相向来不记事。丞相想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将军说的是哪门子事情。他一想到这个,语气就变得沾沾自喜起来:“那是上游道长教的,秘不外传。”将军恍然大悟:“果然是青城山的道士,这样玄妙的术法,其他人难出其右。”“谁叫本官当年混江湖的时候,结识了这么多奇人异士呢。”“丞相也混江湖”“那当然了,本官江湖朝堂,两边通吃。不过我平时不太喜欢炫耀,所以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丞相面上表现得相当谦逊,实际上却早已飘到了九霄之外。丞相说完,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他揭开毯子,撑着身子想要下床去。一不小心牵动胸口上老大一个伤口,痛的倒吸一口凉气。将军连忙把他扶好,让他安安静静地坐回去,说:“你想拿什么我去帮你吧。”丞相裹好毯子,上面带着将军暖暖的余温,他抬手指指旁边椅子上的衣服,说:“我衣服里还有剩下的几张符纸,你把他们找出来,我再给你变个戏法。”将军下床去翻找,他在丞相的衣服里摸到一叠纸,翻出来看了,却是自己当初写给他的信。那叠信已经被折叠得很旧了,看得出来,有经常翻动的痕迹。一股松烟的墨香扑散开来,带着点陈年旧事的意味,有种恍惚的感觉。将军心里像有什么被拨动了,琴音袅袅漫散。绵绵的相思一下子涌上来,犹如梦中反复出现的花海,春天铺天盖地而来。“渭侨,你还没有找到吗”丞相说着就要起来,“我来吧。”“我找到了。”将军回身去把丞相按在床榻上,坐在他身边,手中攥着厚厚一叠信纸。他把符纸抽出来,递到丞相手上。丞相一眼就看到信纸上密密麻麻的字迹,他顿了顿,看看将军的脸色,说:“这个怎么也被你翻出来了。”将军一张一张地看自己写的信,眉眼低垂,说:“原来你一直把它带在身上。”丞相没看清将军的神情,他抿着嘴笑:“你写给我的信,当然要多看几遍。不然我就忘记了。”将军把信纸收好,抬起眼睫看丞相,他的目光里有氤氲的水汽,说:“相爷为何对我这么上心”“你是我的将军,我一手把你举荐上去的,我费了好大的劲才记住你的名字。渭侨,当初我就说过,我会对你很好的。”将军眼里蒙上氤氲的雾气,他看着丞相,笑起来,然后抱住他的肩膀。丞相愣了一下,他下巴靠在将军的肩头,眨了两下眼睛,把想哭的酸意压下去。他抬手搂住将军的腰,轻轻巧巧的,看不出一点错处。将军抱了丞相一会儿,丞相拍拍他的后背,说:“先放开,看我给你变戏法了。”丞相坐到窗户旁边,很快地用符纸撕出许多飞鸟的模样。他让将军把烛台给他拿过来,伸出食指小心地往燃烧的火焰靠过去。“你要干什么这样会烧到的。”将军吓了一跳,一下子移开了烛台。丞相皱起眉头拍他一巴掌,说:“你质疑我的手艺不成拿过来,本官熟练的很。”将军没法,只好把烛台端到他面前。丞相手指在烛芯上一碰,一团火焰居然被他转移到了自己的手指上将军被这奇妙的术法惊到了,他坐在丞相旁边,看着他的动作。丞相掂起一张燕子形状的符纸,用手中的火焰将它的眼睛点燃了。转瞬之间,那符纸好像活了一样,燕子的翅膀竟然扇动起来,呼啦一声就飞出了窗户。丞相接二连三地点燃了很多符纸,那些带火的飞鸟依次飞上天空,在暮色中盘桓鸣叫。将军把窗户打开,外面的景色一览无余。百鸟在天上自在地徘徊,将军那只虎头海雕也到鸟群中去凑热闹。火光点点洒落,地面上劳作的士兵都抬起头来看这奇妙的景象。鸟鸣声像祝福,从天穹上落下来。“你看那火星,”丞相指给将军看,“像不像飘雪”将军仰望辽阔的穹庐,看无数火星落下来,凉风醺微,地厚天高。“像。像初冬第一场小雪,很难忘。”将军说。、平安夜番外作者有话要说:这是两位演员的戏外生活,人设性格可能与正文不同。以后还有很多戏外生活大爆料哦秦九祝大家平安夜快乐你们吃苹果了吗明日发糖。晏翎朦朦胧胧醒过来,身上盖着绒线毯子。窗帘半开,阳光照着窗台上一盆一品红。他动了动身子,眯起眼睛看房间里的吊灯。前几天翁渭侨把这花从花店里带回来,说是客人买花剩下的,扔掉怪可惜。晏翎拨弄了两下叶子,撇撇嘴说这卖相不好看。“你老是嫌弃这个嫌弃那个,我写的字你要嫌弃,这拿一朵花回来你也要嫌弃。”翁渭侨絮絮叨叨,从阳台的角落里捧出一只去年买来的花盆,填上刚挖回来的泥土,小心翼翼地把一品红栽上。晏翎蹲在他旁边帮他填土,笑着说:“哎呀那时候不知道嘛。我那时候还没见过你呢,哪知道翁家的小子长这么俊。”翁渭侨偏头看他一眼,那天天气不错,他眼里有万里天光。晏翎忽地被照了一下,心里动了动,慌忙扭头去看窗外的街市。翁渭侨手巧得很,侍弄花草别有一番门路。打整好了花盆,擦得亮晶晶的了,才为把这花放在哪里发起愁来。四周看看,他抱起花盆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旁边挨着思想者的青铜雕塑。抱着手左看右看了,又觉得太突兀,转手又搁在了玄关旁边。“哎呀哪里要这么麻烦嘛。”晏翎的声音飘过来,“我看啊,就放在我们的房间里吧,向阳,光照多,长得好。”“什么我们的房间那只是你的房间好不好。”翁渭侨回头怼他一句,自从晏翎缠上他之后,处处都要占他便宜。晏翎嘻嘻笑,也不言语,偏过身子抱过了花盆,踩着步子进房间去。“喂,你小心点很重的,别给我摔了。”翁渭侨招呼他,趿着拖鞋追着晏翎的背影,帮他托住花盆底。晏翎把花摆在窗台上,阳光暖洋洋的,外面没有风。从二十六楼看下去,马路纵横交错,那边有工程队在做绿化,万年青栽上去,春意融融。晏翎满意地叹一声,翁渭侨俯下身来端详红红的叶子,脖子上围着条灰色的围巾。花草可都是他的宝贝,一花一叶皆姗姗可喜。晏翎双手插在裤兜里,蹬着一双长腿看翁渭侨的眉眼。看得久了,出其不意地俯下身来,按着翁渭侨的后颈,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你干什么,动不动就亲人,没羞没臊。”翁渭侨擦擦脸,吊着嗓子斥责晏翎,瞪他一眼,转身就要出门去晏翎巧笑,自然是不肯他就这么走出去了的,一伸手拉住了渭侨,却不想将其在床脚绊了一下,整个人就倒在了床上。翁渭侨拉下围巾正准备翻起来,却被人一下子按住了手,还没反应怎么回事,晏翎就上了床。“你干什么赶紧下去,老子要出去